這笑話，一秒進入阿拉斯加的寒冬。
柯克又追問了一句，「可是，你為什麼成為警察？」
瑞凡沒有回答，而是注視著柯克又反問了一句，「你又為什麼成為私家偵探？」
柯克又再次看了瑞凡一眼，想了想，「你對他的家庭了解嗎？」
「……其實，長大之後就覺得那些爭吵愚蠢得不行，但我們都無法挽回那些時間了。」
「不僅是他，我和其他中學的童年夥伴都疏離了。」
在這裏，他希望能夠和塞巴斯蒂安－墨菲的父親展開交談，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詢問，一位西裝革履卻滿臉橫肉的紳士就出現在眼前——
然後，風聲送來柯克的聲音。
瑞凡沒有開口，似乎依舊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但親口說出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死亡，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課題。
瑞凡接過傳單，前後翻看了一番，「不，沒有聽說過，這是什麼？」
「你知道的，他們看不起警察。」
瑞凡深深吸了一口煙，「像長發公主那樣？」
呼。
家道中落。
瑞凡：……
「目前沒有頭緒。」和*圖*書柯克也有些撓頭，「他選擇的時間、地點、場景，每個環節看起來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以前你們中學的時候，禮拜堂里是否有組織活動？又或者說，當年是否發生什麼特別的事件？」
瑞凡怒極反笑，「所以，你現在是要求我配合調查嗎？」
瑞凡，「當然，耶穌基督復活的地方。」
欲言又止。
柯克的笑容格外燦爛，「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願意接下顧問這份工作？」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柯克，「嗯，看得出來。」
說著，「紳士」就來到一個建築工地的前方，高高地將手裡的手機舉起來，而後對著手機聽筒咆哮起來。
「什麼都沒有。」
柯克聳了聳肩，「你們多年不曾聯繫，你甚至已經遺忘了他，所以剛剛看到照片的時候才如此震驚，而且震驚之餘還有一些愧疚。」
「曾經。只是曾經。而且，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我們已經多少年沒有見面了。」瑞凡辯解。
柯克露出一抹笑容，「目前暫時不需要。這是二組的案子，如果你牽扯進來，也就意味和*圖*書著需要警督出馬，如果是我自己調查的話，性質就不一樣。」
呼。
瑞凡不理解地看向柯克，「你從哪裡得出這個結論的？」
警察也不例外。
瑞凡長長地吐出一口煙霧，整張臉孔隱藏在氤氳繚繞的霧氣後面，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他的猶豫、他的遲疑、他的深思，卻在言行舉止之間緩緩滲透出來，本來就陰鬱低沉的氣場又進一步滑向黑暗。
「生活里，我們時時刻刻都在做選擇，但沒有人知道當下的選擇會指引我們走向何方，等意識到的時候，卻已經回不去了。」
「對，見鬼的一點聲音都沒有，甚至就連你媽媽正在喘氣的聲音都沒有。」
儘管瑞凡掩飾得很好，但言語里的唏噓和苦澀還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柯克，「我猜，客西馬尼花園，應該就是『花園』這個團體名字的由來。一群花匠對現實生活問題的回答？在中學的時候，如果你們有問題的話，都會向信仰尋求答案嗎？」
「我告訴辦公室你出去幫我買粽子。」
「……聽著，你個腦子灌水愚蠢至極的雜種，你聽到了嗎
wwｗ•hｅtｕｂoｏｋ•ｃｏｍ•ｃｏm？」
粽子？
瑞凡沒有回答，只是看了柯克一眼，眼神里寫滿了譏諷。
「至於特別事件的話，你問的是哪一件？」
柯克能夠捕捉到瑞凡話語里的吐槽，嘴角輕輕一揚，「所以，人們認為富家子弟總是愛闖禍惹事的刻板印象是正確的？」
瑞凡張了張嘴，一時之間居然沒有能夠發出聲音來。
「一些皮毛。」瑞凡簡單地說道，「父母都是本地人，早年離異，他還有一個姐姐，他們都和母親一起生活。」
瑞凡看了柯克一眼。
反而是瑞凡生無可戀，他的吐槽反過來成為攻擊自己的武器，「不，我沒有聽說過，我們學校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小團伙，顯然我不是最受歡迎的那個。」
柯克眼底浮現出一抹笑意，又重新回到軌道上，繼續拋問題，「所以你們曾經是好朋友，後來鬧翻了？」
瑞凡也意識到這一點，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你，呃，你需要幫忙嗎？我是說這個案子。」
三言兩語，柯克就敏銳地捕捉到情緒脈絡的關鍵。
儘管警察已經見慣生死，這就是他們工作的和圖書一部分；但死亡真正來到他們身邊的時候，那種巨大能量依舊具有兇猛的衝擊力。
柯克輕輕頜首表示了解，「一般來說，任何輕生的動作背後都有原因，但這個案件更加特別一些。塞巴斯蒂安試圖傳遞一些信息，等待人們的解讀。」
「我猜，你應該不是兇手，但顯然你們曾經發生過爭吵，也許你傷害了他。所以你們在畢業照片里沒有站在一起。」
柯克，「那你為什麼對這個案子感興趣呢？」
柯克眉尾輕輕一揚，「你確定？你認識受害者，這是利益衝突。」
柯克，「哈哈，恭喜，你也終於擁有了一些幽默感。」
瑞凡長長吐出一口氣，「只是年少時光的一些意氣之爭，我父親的生意出現一些問題，我們陷入困境，然後學校里那些孩子就在散播閑言閑語，我不喜歡。」
柯克：……
「當然。」瑞凡重新將照片遞給柯克，避開了視線，「雖然我們不是天主教學校，但那也是我們的日常，不僅是周日做禮拜，平日也經常在禮拜堂有活動，包括唱詩班、美術課等等。」
柯克，「你沒有聽說過『花園』，那是否聽hetubook.com.com說過骷髏地呢？」
但瑞凡一下就識破柯克的把戲，「你是準備利用顧問的身份來做私家偵探的工作吧？」
離開天台後，柯克並沒有返回辦公室，而是徑直離開警察廣場一號、離開曼哈頓，一路北上來到布朗克斯。
瑞凡又再次長長吐出一口煙，以一種近乎呢喃的方式重複了一遍，「『從客西馬尼花園到骷髏地的路，我迷失了自己。』」
「再後來，我選擇成為一名警察，踏上另外一條道路。」
「除非你今天之內解決問題，否則你整個職業生涯都只會聽到這個聲音。」
罵罵咧咧地。
「而且照片上，他看起來受傷了，但你依舊陽光開朗。反而是現在，你看起來受傷了，而他則……遁入黑暗。」
柯克輕輕聳了聳肩，但笑不語，卻也沒有否認。
柯克看了瑞凡一眼，而後將那張白色傳單的照片遞了過去，「那你聽說過『花園』這個組織嗎？」
瑞凡：？？？紐約要去哪裡找粽子？
柯克露出一個笑容，「那是一個很長很長很長的故事。」
私家偵探，也有私家偵探的好處。
看著瞠目結舌的瑞凡，柯克施施然地邁開腳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