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凡發出抗議，「老大！」
任何安慰、任何辯解、任何道理，在這一刻都不管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重量需要背負，繼續前行。
然後，瑞凡輕輕搖頭，「我不這樣認為。」
一石激起千層浪。
奧利維亞看向那個沉默不語的身影，「柯克，你特別安靜。」
瑞凡試圖反駁，但話語到了嘴邊卻無力地吞咽下去。
「現場，沒有發現任何攜帶者。」
柯克看向奧利維亞，笑容依舊，「我只是在想，如果這一切只是一個陷阱呢？」
「重點在於你也認為我們犯錯了，對吧？」瑞凡瞪圓眼睛。
短暫的衝擊過後，再認真回想整個事情以及魯伯恩的選擇，一種難以形容的憋屈就在胸口橫衝直撞，魯伯恩以一種殘忍而決絕的方式發出指控，回神過來之後胃部就開始灼燒，不斷折磨著每一寸神經。
「一切證據全部指向魯伯恩，我們只是跟隨線索展開調查而已。」
「憤怒是憤怒，沮喪是沮喪。他的大腦不清醒，酒精、藥物擾亂了他的思緒，所有情緒全部錯雜在一起。」
和圖書然而，奧利維亞卻顯得有些安靜，沒有特別表情的臉孔看不出痕迹，只是眉宇之間的深思流露出些許凝重，她就站在會議室門口旁邊，似乎正在斟酌應該如何開口，卻終究沒有尋找到更合適的方式。
「不。」
瑞凡輕輕搖了搖頭，試圖放下紙條，卻又沒有忍住再次拿起來，又閱讀了一遍，煩躁在胸口裡翻滾。
「字裡行間，他的憤怒全部指向我們，但是，沮喪和挫敗呢？選擇自殺的那種沮喪，應該是憤怒在內心的轉化，所以，既然已經轉化為沮喪並且付諸行動選擇自殺，文字里的憤怒為什麼還是如此濃烈？」
「我是說，這傢伙一輩子都一事無成，從來沒有能夠完成另外一件事，甚至就連自己的最後遺言都只是寫到一半，結果他唯一完成的一件事，就是自殺？」
而柯克呢？
奧利維亞沒有退縮，「既然你堅信自己沒有犯錯，那麼你的內疚你的鬱悶你的暴躁，現在這一切又是怎麼回事？」
奧利維亞看了瑞凡一眼，沒有特別的表情，就只是和*圖*書愣神而已，眼神里的焦點慢慢潰散開來，甚至就連憤怒和懊惱都沒有——
奧利維亞有些無奈，「我不擔心你的良心，但我擔心你的驕傲，你看起來沒有理解我的意思，這個案子已經交給FBI了。」
可是……
「不止是你，我想，他自己也無法理解自己的想法。」
瑞凡很煩躁，儘管竭盡全力控制自己，但眼神、表情、肢體語言等等細節透露出來的情緒依舊煩躁不已。
「你需要補充一些糖分。」柯克說。
「明白嗎？」
「看。」
這種感受，奧利維亞明白。
嘴角流露出一絲嘲諷，「他成功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但是，這可能嗎？」
上次威廉－卡爾就是在這一間會議室死亡，在他們的眼前，如同一記耳光，狠狠甩在他們的臉頰上。
會議室門被推開，但瑞凡全然沒有抬頭，視線依舊一動不動地落在那張紙條上——
瑞凡抬頭看向奧利維亞。
瑞凡根本沒有理會那個奶油蛋糕，又重新看向那張紙條，「柯克，我，我無法理解他的想法。」
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奧利維亞眼神的注視下，瑞凡緩緩別過腦袋，錯開視線，終究沒有再繼續開口。
奧利維亞深呼吸了一口氣，「柯克，這案子就到此為止了，你還在想什麼？」
「草！」瑞凡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所有證據全部都指向魯伯恩。所有！」
他需要一點時間慢慢消化。
但瑞凡的呼喚聲抓住了奧利維亞正準備離開的腳步，「莉婭－佩拉呢？這依舊是一起謀殺案。」
會議室的空氣明顯微微凝滯了片刻。
奧利維亞繼續說了下去，「諾曼，坦然面對現實，並且承擔責任，不要像魯伯恩那樣把錯誤都推給別人。」
奧利維亞停頓了一下，「FBI已經全面接管，你們寫好報告就好了。」
奧利維亞想，也許她應該離開，給瑞凡和柯克一點時間空間。
柯克輕輕聳肩。
這樣的解釋，無法說服瑞凡。
視線，全部集中在奧利維亞身上。
奧利維亞的眼神里綻放出一抹堅定，「我並沒有譴責你們的意思，我相信你們只是在儘力完成自己的工作，順著線索和*圖*書和證據展開調查，也許我們遺漏了一些證據，也許沒有；也許我們錯過了一些信息，也許沒有，但事已至此，我們需要面對這樣的局面。」
柯克的思緒也順著瑞凡的話語延伸開去，但才剛剛開頭，會議室門就再次被推開，奧利維亞出現了。
但奧利維亞能夠看得出來，瑞凡已經緩過勁來了。
奧利維亞輕輕吐出一口氣——
「現在，案子已經由FBI接手，你們需要保持理智，不要再繼續插手，把文書工作完成，這就是全部了。」
空氣，安靜而壓抑，明明會議室之外人來人往依舊繁忙，嘈雜的聲響和空氣的流動在耳邊持續涌動，會議室里卻安靜得可怕，似乎心臟也暫時忘記了跳動，短暫地陷入一個空白，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瑞凡表示懷疑。
粗口，此時反而全部吞咽下去，就好像一個時刻準備爆炸的火藥桶。
猛地抬起頭來，瑞凡將紙條展示出來。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不是魯伯恩。」
「未開封。加拿大海關在紐約前往多倫多的火車上找到一個背包，裏面還有一小罐炭疽www.hetubook.com.com，不到兩克。」
奧利維亞輕輕搖頭制止了瑞凡，「事情已經敲定下來。」
呼。
柯克抬起頭來，嘴角輕輕上揚，「放心，我的良心很早以前就喂狗了，我現在很好。」
可是，柯克呢？
沉思，眉宇深鎖，紛亂嘈雜的情緒反而沉澱下來，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一股凝重。
「我知道，這不容易，但是，我需要你們振作起來。」
柯克乾脆就坐在了會議桌上，輕輕搖頭。
視線餘光里可以看到一個物件推了進來，瑞凡瞥了一眼，奶油蛋糕，然後抬起眼睛就看到柯克那張臉。
咿呀。
「疫苗加強劑剛剛找到了。」
既然沒有合適的方式，那麼直言不諱、實話實說就是最好的選擇，畢竟，長痛不如短痛。
奧利維亞再次輕輕吐出一口氣——
「海關認為當事人因為害怕而臨陣逃脫，在跨越國境之前就下了火車。」
所謂的遺書。
……呼。
奧利維亞深呼吸一口氣，「諾曼，每個人都可能犯錯，我們只是警探，一群普通人，我們也可能犯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逃避無法解決問題，重點就在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