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凡撇了撇嘴，滿臉不在乎，「不如你喝一杯我泡的咖啡做懲罰。」
長長吐出一口氣，瑞凡還是將檔案放進抽屜里鎖了起來，他想，下班以後還是返還檔案室比較好。
柯克：……
桌面上的固定電話響起來，瑞凡也沒有多想什麼，條件反射地就接起電話，但才剛剛拿起聽筒，瑞凡馬上就後悔了。
每一天，瑞凡都在好奇著柯克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是靈媒？
那份檔案，就在眼前，只要打開，赫爾夫婦的過往就將呈現，他，應該打開嗎？
但這就是最好的回答。
德萊尼雙手放在腦後做出一副躺在沙灘椅上曬日光浴的悠閑姿態興緻勃勃地看著他。
帕托的哀嚎在旁邊響起，「噢，那簡直太可怕了。」
柯克眉尾輕輕一揚，細細地掃描了瑞凡的表情一番，瑞凡毫無畏懼地挺起胸膛看向柯克，無聲地用嘴型嘟囔著「怎麼？怎麼！」，這讓柯克不由笑了起來。
然而。
哀嚎一片，整個辦公室呈現一片焦土化的災難效應。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意和圖書展示也不願意被觸碰的傷口。
難道，又發生了什麼？
瑞凡微微有些緊張——
柯克，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掙扎片刻，瑞凡終究還是放棄了。
如果是別人來刺探他的過去，試圖解決案件來治愈他的傷口，他不會感謝，相反他會生氣會握緊拳頭甚至會揮拳相向，他明白那份好意那份關切，但有些事情終究還是需要自己來處理自己來消化。
瑞凡滿臉無語，「帕托，我的咖啡也不至於那麼糟糕吧，我知道你們這群傢伙每次都在背後說我壞話，要麼找借口阻止我煮咖啡，要麼就偷偷把我煮的咖啡倒掉，但說實話，真的那麼糟糕嗎？」
索菲笑容滿面地看著他。
瑞凡瞪大眼睛，連連搖頭，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瑞凡生無可戀，終究還是沒有反駁，認命地將聽筒放在耳邊，「總調查司三組，諾曼。」
「行，我知道了，我們現在就出發，請你把錄音發送過來，對，總調查司三組，諾曼。」
「你應該假裝沒有看見的，我以為你比我和圖書懂人情世故來著。」
呼。
全然沒有疲倦和脆弱，似乎已經完全從奧黛麗的攻擊之中恢復了過來，嘴角又帶上了一貫的笑容。
眾人，面面相覷，眼神里流露出些許錯愕。
「謝謝。」
就……承認了，不僅落落大方直截了當地承認了，而且還反過來攻擊柯克，顯然瑞凡也知道問詢技巧。
帕托：……
旁觀柯克和奧黛麗的針鋒相對，奧黛麗招招致命地狠狠傷害柯克，顯然赫爾夫婦的案件是一個傷口，即使那麼多年過去，但只要真相沒有揭曉的一天，那個傷疤就不會徹底痊癒，永遠籠罩在頭頂。
瑞凡轉頭看向辦公室。
突然，身後傳來柯克的聲音，瑞凡被嚇了一跳，差一點點就從椅子上跳起來，但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的緊繃，這算不算做賊心虛？
沐浴在柯克的視線里，明明瑞凡保持著完美撲克臉，他確信自己表面沒有破綻，但還是無法控制地緊張。
辦公室里，一片沉默。
柯克滿臉無辜，「小河，我們都是同事，何苦傷害彼此呢，以後在一起https://ｗｗw.ｈｅｔubｏok•ｃｏｍ.cｏｍ合作的話，可能就尷尬了。」
特別是最近一段時間著實發生太多太多嚴峻狀況，即使是身經百戰的總調查司也有些風聲鶴唳的姿態——
「嗯哼……地址？」
辦公室里全部都是警探，他們都知道瑞凡的表情意味著什麼，包括傑西也不例外，神情微微有些緊張。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多管閑事，更不應該隨便刺探他人隱私，但好奇心還是佔據上風，控制不住自己。
「早晨好！」
瑞凡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因為他也有自己的過往以及無法正視的傷口，他也有自己無法和解也無法遺忘的黑暗，夜深人靜時如同夢魘一般重新浮現，猛地一下從中驚醒然後在黑暗裡坐到天明。
柯克並沒有回答，而是看向瑞凡，視線稍稍打量了一下，那眼神顯得意味深長，但隨後嘴角弧度就輕輕上揚起來，「怎麼，你剛剛做了什麼壞事，急於掩飾？」
柯克無奈地搖搖頭，舉起雙手投降，「不如我泡一杯茶給你認錯？」
叮鈴鈴。
清澈，坦然，明亮。
淅淅瀝https://m.hetubook.com.com瀝，淅淅瀝瀝，窗外，細雨綿綿，涼風習習。
叮鈴鈴。
柯克：……
他們才剛剛解決奧黛麗的案件，而且還是一個棘手案件，著實需要休息一下，應該其他人接手才對。
但現在，瑞凡反而冷靜下來，不僅沒有慌亂而且還倒打一耙，「知道我在掩飾，你還當面戳穿，說好的辦公室同事之間互相照顧互相掩飾的呢？」
他總是想著，夢魘什麼時候才會過去，卻沒有答案。
不知不覺地，眾人都停下自己的事情，紛紛看向瑞凡。
果然，一下就被逮住。
眼看著柯克準備開口，瑞凡轉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包括你，柯克－赫爾，你是最不能拒絕的那個。」
「早餐呢，今天怎麼沒有準備？」瑞凡先發制人地開口詢問。
才一句話，電話聽筒另一端傳來的話語改變了局面，馬上就能夠察覺到瑞凡的警覺和嚴肅，再也沒有剛剛的不耐煩，後背挺直、肩膀打開，臉部線條完全緊繃起來，根本不需要言語就能夠察覺到緊張的氣息撲面而來。
儘管他沒有打開那份檔案，但heｔubｏｏｋ.ｃoｍ•ｃｏm他終究還是借出來了，不是嗎？
——明明他們都可以接手，但一個兩個都在看好戲，然後就看到索菲笑盈盈地說道，「咖啡的代價。」
還有一個抬頭望天假裝正在數星星的溫德爾憋笑憋得有些辛苦。
盛夏的紐約全然看不到陽光的蹤影，漫天漫地的灰色宛若世界末日一般，素描勾勒出來的城市輪廓在繚繞的迷霧之中若隱若現，心情也跟著陰鬱起來，在室內繼續待下去的話，隨時可能開始長蘑菇。
瑞凡：……
所以，他應該控制住好奇心，假裝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將柯克的事情留給柯克處理，保持距離，不應該以「為你好」的名義輕易揭開別人的傷口，對吧？
「……什麼時候？」
見鬼！
如果他就這樣打開檔案，那他和奧黛麗又有什麼不同？
瑞凡直接豎起中指，「草。草。草你們每一個人，讓我告訴你，我現在馬上煮一壺咖啡，你們全部都必須給我喝下去，否則，今天這件事就沒完。」
瑞凡心臟一緊，然後一抬頭就看到了柯克的眼睛。
視線，再次落在桌面上。
赫爾夫婦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