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克點點頭表示肯定，「可能性有很多。」
「你忙碌著將手裡的東西放在廚房桌子上，而後提著背包進入房間，推開博的房間，卻沒有看見身影，你又呼喊了一句，但是，克里斯也不在，家裡好像空無一人，你想著，也許博跑到外面玩耍去了。」
「所以，可以這樣假設，他試圖和妻子進行嘗試，但羞於啟齒，兜著圈子提了提，卻被妻子乾脆利落地拒絕，於是他開始尋找其他機會，進行一些嘗試，再慢慢升級。」
「克里斯去見客戶的時候，博就在車裡等著？」
「我認為，一開始，他並不是準備殺人，僅僅只是試圖執行自己對性的那些幻想，包括繩子包括掙扎包括血腥等等。」
從目前為止的信息來看，博－亨德森暫時還沒有真正動手，他的理智他的良知他的道德勒住了韁繩。
簡－亨德森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但眼神終於找到了焦點，重新找到勇氣。
克里斯－克萊門斯。
「也許，博離開了車子，並且親眼看到了父親作案的過程，那個畫面形成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並且留下烙和*圖*書印，怎麼都揮之不去，他不理解那是謀殺，於是試圖模仿。」
對柯克來說，重點卻在其他地方。
沉默之中，瑞凡微微張開嘴巴，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翻來覆去也還是沒有找到一個表達情緒的合適方式，最後只能深呼吸一口氣，勉強冷靜下來。
稍稍停頓一下，柯克看向瑞凡，「還記得警督的囑咐嗎？」
「你往外看了一眼，整個世界金燦燦的一片，滾燙而炙熱的空氣撲面而來，但至少，你進入了屋子裡，沒有陽光直射，反而更加清涼，如果不是必要，你真的不想再出去，心情無法控制地煩躁起來。」
「大部分連環殺手往往是從虐殺動物開始，他們在動物身上做實驗，意識到死亡所帶來的刺|激和快|感，然後一步步升級。」
簡－亨德森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出神，焦點潰散，彷彿又再次親眼看到了那一幕。
「也許，博在車子里看到了什麼東西，你知道這位BBJ喜歡拍照片，非常可能將照片全部珍藏起來欣賞，可能就在那個下午，博在車子里看到了照片https://m.hetubook.com.com。」
「在1999年到2002年期間，甚至從更早以前開始，也許他的一些嘗試，犯罪手法並不完善，而且每次的嘗試都不那麼相同，所以，NYPD並沒有聯想到連環殺手的方面，BBJ也沒有寫信聲明這是自己的手筆。」
瑞凡張開嘴巴，滿臉無奈。
「那是暑假，博沒有去學校。那時候，克里斯是保險公司調查員，下午的時候總是外出，給受損的汽車、房屋之類拍攝照片，記錄在案，因為他總是在外面跑，博也特別喜歡。」
「所以，他就帶著博一起出去。」
「但是，推開房間門，我就看到了博和那個玩具熊。」
柯克輕輕聳了聳肩。
柯克沒有迴避視線，而是看向簡－亨德森，「博做得很好，他一直在努力，並且在尋求心理醫生的幫助。你所需要的，只是陪伴在他身邊，不要迴避問題，而是坦然面對，一起面對。」
柯克輕輕吐出一口氣，「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夠給出答案。但至少目前為止，他依舊在努力控制。」
瑞凡想起一hetubook.com.com個重點，「你剛剛專門詢問了博是否在車裡等著？」
瑞凡嘟囔地咒罵了一聲，「我們需要證據。」
徐徐地、慢慢地，柯克指引簡－亨德森在記憶迷宮裡探索前行，撥開迷霧，一點一點喚醒那些沉睡的記憶。
柯克並沒有停止，「你應該知道連環殺手，他們的犯罪並不是一開始就成型的，往往需要一個過程。」
「博，你喊著，但你沒有聽到回應。」
「然後，你推開了房間門……」
「你推開家門，滿身大汗，第一反應就想要打開窗戶，打開電風扇，然後揚聲呼喚，尋找博的蹤影。」
瑞凡的眉宇緊蹙起來，「柯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等待片刻，柯克才繼續說下去。
柯克糾正瑞凡話語里的一個語病，「第一起BBJ承認的案子。」
「一直到2002年，他的第一個作品，也是他第一個滿意的作品，他迫不及待試圖分享，贏得屬於自己的掌聲。」
柯克輕輕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我們應該順著克里斯－克萊門斯這條線挖掘下去，看看他的檔案，不需要做任何預設，和圖書
而是探索他的過往。」
簡－亨德森抬起視線看向柯克，「我，我不確定，博是一個安靜的孩子，但他好奇心旺盛，他總是有著無數問題。我也不知道克里斯會如何安排博。但我想，對，博應該就在車裡，他應該就在車裡等著。」
瑞凡，「你的意思是，BBJ可能從1999年乃至於更早就開始作案，潛在受害者可能不止一個兩個。」
然而，柯克並沒有著急地繼續下去。
一個停頓——
「噢，上帝。」
話語，沒有能夠繼續下去。
「BBJ的情況則比較特別。」
不需要柯克再繼續引導，簡－亨德森就這樣陷入回憶里，沒有花費任何力氣，那個下午的景象就重新栩栩如生起來，話語就這樣脫口而出。
「我，我想著應該洗一個澡。」
「如果是這樣，BBJ對警察的輕蔑和鄙夷也能夠得到解釋——因為整整三年了，他可能犯下不止一個案子，但NYPD甚至沒有認為這些案子是存在聯繫的。」
如果他能夠得到幫助並且得到疏導，也許未來就不會發生犯罪，他們也就不需要親手逮捕那個年輕人。
瑞凡和-圖-書滿臉嚴峻，「那是1999年，距離BBJ的第一起案子整整三年前，你的意思是，BBJ早就已經開始殺人了？」
簡－亨德森用力搓了搓臉，「抱歉，我沒有能夠幫上忙。警探，博不會又陷入什麼麻煩了吧？請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
瑞凡的表情依舊有些遲疑，但這裏不是「少數派報告」，他們不能因為還沒有發生的潛在犯罪而逮捕他人，他們現在必須關注已經發生的案件——
「我猜，博和克里斯應該還沒有回來，要不然兩個人就跑到那個公園玩耍了。我真的迫切需要洗澡一下。」
當瑞凡和柯克離開亨德森家的時候，瑞凡轉頭看向柯克，「你真的相信，博－亨德森能夠控制自己嗎？」
「我，我不確定自己應該怎麼想，又憤怒又懊惱，又羞愧又暴躁，我只是希望這一切結束，不要再看到那個玩具熊，這就足夠了。」
瑞凡抬頭看了柯克一眼，柯克靜靜地注視著簡－亨德森，察覺到瑞凡的視線，用視線餘光瞥了他一眼，嘴角輕輕上揚，示意瑞凡稍安勿躁。
記憶，就在那片氤氳躁動的滾滾熱浪里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