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潮湧
第三十章 引蛇出洞(三)

「一位先生讓我給您捎一個口信——他說,請您到一個街區外的十字路口等他;如果您不去的話,您放在他那裡重要的一件東西,將永遠的和您說再見!」在葉奇點了點頭后,這個年輕人徑直的說道,並且還替葉奇指了一下方向。
希望我們各自準備的驚喜,都會令各自滿意!
就在葉奇距離小樓不足五十碼的時候,一個年輕的男子擋在了他的面前——充斥著慶典氣氛的服飾,外加宿醉后略顯迷離的雙眼,以及偏瘦弱的身材,再加上左右手光潔的指腹、關節,都可以證明眼前的年輕男子只是一個來夏克參加慶典普通人。
最起碼,計劃很順利,對方真的出現了。
甚至,在昨晚的時候,泰德就已經聯繫了冷麵男,在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然後,將幾個不可能的條款變成可能——雖然那位領頭的帶刀祭司已經粉身碎骨了,但是那些執行計劃的黑衣執事卻是全部的被抓住了;在荊棘之塔塔主的拷問下,這些黑衣執事連一個小時都沒有堅持的住,就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的說了出來。
「葉奇閣下,您好!您的朋友讓我來這裏接您,前去參加野餐!」
「很用心的一個人!」
在葉奇準備離開的時候,雜貨商人拿著一個裝滿了各式各樣食物的布兜遞到了葉奇的面前:「這是我和愛德華自己製作的點心和釀造的蘋果酒;雖然沒有過多的價值,但這些東西請您一定要收下!」
「夏克之龍,歡迎!」
「我不會為您帶來了什麼麻煩吧?」
我放在他那裡一件重要的東西……
這裏已經接近了夏克的邊境……
「是的!」
最起碼,在葉奇看來,這位車夫的駕車技術,並不屬於那晚載他前來迎接教廷的那位退役的遊騎兵。
抬眼掃視了一下窗外的景色后,葉奇心中暗自想道——對方挑選這樣一個地方,顯然不是隨意指定的;想要再「幹掉他」后,最大限度的脫離獵魔人們的搜捕,這裏無疑是最佳的地點;畢竟,在獵魔人的地盤上,哪怕是那位宗教裁判所所長親臨,也得要小心翼翼;而如果脫離了這個地方,那麼就不一定了。
「不用了,你的駕車技術真是不錯,希望下次有機會再坐你的車!」
「這是你的車?」
木質的車輪碾在碎石鋪成的路面上,發出了特有的聲音——鐵質軸承和車輪緩衝過的節奏,哪怕是和圖書在清晨夏克的街道上也並不是常見的;做為一個以旅遊為創收的城市,夏克的氛圍,在任何的時候都是充斥著悠閑與安逸;因此,雖然馬車是其通行工具,但是在清晨這種時候,卻是不會出現在街道上的。
葉奇這樣的猜測著對方的行為——從對他的「監視」開始,對方就表現出了相當的謹慎和小心,與昨晚那位帶刀祭司不同,後面出現的這位謹慎和小心,遠不是前者那種人格都扭曲的存在可以相提並論的;「狡猾、惡意」這個出自智慧之塔塔主的話語,放在對方的身上,顯然才更加的貼切、合適。
「沒有什麼,我只是在思索,是我的哪個朋友再和我開這樣的玩笑;你要知道,在我認識的人中,有不少都是這樣的人!不過,感謝你的傳話!」說著葉奇就掏出了一張面額五十的紙幣,放在了面前這個年輕人的手中——期間,一直使用的右手非常恰當的表現出了普通人難以察覺的不靈活。
葉奇笑著擺了擺手,掏出了一張紙幣,放到了對方的手中;而這一動作,令這位車夫臉上的微笑更加的濃烈了一分,尤其是在看到了紙幣的面額后,他對於葉奇的態度更加的恭敬了起來:「葉奇閣下,您需要我在這裏等您嗎?」
帶著這樣的想法,葉奇徑直的靠在車廂內唯一的椅子上,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不得不說駕車人的技術非常的好,在離開了夏克市區那種平整的碎石小路,進入到了郊外后,在那崎嶇的小徑間,整個馬車依舊平穩;雖然其中有著那鐵質車軸和避震的作用,但是最重要的還是這位車夫的技術。
鷹鉤鼻的男子,從椅子中,站了起來,面帶微笑的看著走進的葉奇。
「邀請時,是為了驚喜!而回去的時候,當然需要通行,感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想我的朋友已經為我準備了馬車!」葉奇指了指,遠處冒起青煙的地方:「野餐雖然不是宴會,但是遲到可是會令主人生氣的;那麼,我們回見!」
這位車夫立刻脫帽行禮,然後拉開了車廂的門——車廂內看起來要比從外面看略微的大了一些,而且,整個車廂非常的乾淨,配備齊全不僅鋪著令人看到后就覺得會很舒適的厚厚的絨毛;而在僅有的一張椅子下,葉奇聞到了糕點、肉類和蜂蜜酒的味道。
不過,在自由年代剛剛到來五十和*圖*書年的時候,這樣配置的馬車卻是異常受到了熱愛旅行的人們的歡迎——雖然風景是迷人的,旅途上的故事是令人流連忘返,但是自身的安全卻依舊是相當重要的;因此,但凡出行的人都會準備一些必要的手段,尤其是單人出行時,更是需要相當的武器做為保證人生安全的必備措施。
微微的點了點頭,葉奇做出了肯定的答覆。
帶著這樣的想法,葉奇邁步向著另外一個街區的十字路口走去——從葉奇所處的位置到另外一個街區的十字路口,並不算太遠,大約兩百碼的距離;成年人走過去也不過是兩三分鐘的時間,而葉奇雖然在觀察著周圍,但卻並沒有故意的拖延,以正常的時間出現在了,對方約定的地點。
其中一張椅子上,做著以為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一身裁剪得體的黑色禮服,修飾過的鬍鬚和頭髮,優雅的端著茶杯的手;如果不是那略微帶著弧度的鼻尖,令人感到不舒服的話,對方無疑就是可以代表著上流社會風範的典範。
隨著這輛馬車的接近,看著在車廂前,車夫位置處存在的特殊凹槽,葉奇做出了一個準確的判斷——雖然這個時候的凹槽是完全空著的,但是在原本的位置,按照那個凹槽的大小,這裏應該插著的是一把雙筒獵槍才對;而這樣的配置在馬車上可是不長出現的,尤其是在近代,汽車成為了主要的通行工具后,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請問……您是葉奇閣下嗎?」
在駛離了夏克的市區,並且在郊外大約行駛了將近四十分鐘后,馬車逐漸放緩了速度——
軲轆、軲轆……
儘管信息非常的凌亂,而且黑衣執事的身份註定了他們不可能知道的太多,但是這些卻足以成為確鑿的證據——當然了,這樣的證據對於教廷來說,自然不算什麼;那位新晉的紅衣大主教佐拉即使矢口否認,也不會出乎獵魔人們的預料;不過,對於另外一位中立的紅衣大主教來說卻是足夠了。
更何況,談判的技巧根本不是實事求是,而是以各種的手段來訛詐對方;畢竟,對方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們掌握了什麼——言語的欺詐,不會出現在獵魔人的生活中;但是,獵魔人卻並不介意將其用在談判桌上,尤其是在面對敵人的時候。
葉奇在心底咀嚼著這句話的含義,而行動上並不慢,他隨手www.hetubook.com.com招過了在街上巡邏的遊騎兵,表明身份后,立刻,讓對方將口信傳給泰德后,就向著對方約定的地點走去——雖然現在還不清楚那件重要的東西是什麼,但是對方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話語,那麼必然是有所依仗;而且按照昨晚那位帶刀祭司的作風,對方身為那位的後手,顯然也不會高尚到哪裡去;以一些下作的手段來威脅他,也是十分正常的。
還在觀察嗎……
「葉奇閣下,我們到了!」
這樣應該是曾經的旅行馬車!
不過,顯然的,那位「監視者」的手段異常的高明,不僅與他保持著相當的距離,而且每次在他身上停留的視線絕對只是一剎那,在他有所警覺前,就會轉移視線——或許應該加持【腐囊術】獲得臨時的感知加成,來找到對方?
這樣的想法,在出現的下一刻,就被葉奇否決了——有著+8的臨時感知后,找到對方絕對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但是他根本無法保證那個「監視」他的人,就是他想要找的那位裁判所所長留下的後手,很有可能只是對方的屬下或者幫手;而一旦是後者,那麼他這次的引蛇出洞絕對就會成為打草驚蛇,成為一次徹底失敗的計劃。
「在仲夏節的時候,大家只是喝酒聊天而已,怎麼會去多問別人的名字?而且,在幾瓶朗姆酒後,我能夠清醒的記得那位先生讓我的傳話,就已經算是非常的不容易了!」這位年輕男子聳了聳肩,以年輕人特有的包含著隨意的方式,回答著葉奇:「不過,他很大方,昨天在酒館中請了很多人,您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去隔壁不遠處的酒館打聽;雖然大部分人都喝醉了,但是我想酒吧的老闆和侍者,一定會有影響的;畢竟,這樣大方的客人,可不是常見的吶!」
這個年輕的男子看著葉奇皺著眉頭的模樣,不由惴惴不安的問道。
如果,他沒有理會對方的行為,而對方真的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那麼葉奇自然會感到後悔和歉疚——因此,讓泰德去進行調查,並且準備支援,而他按照對方所說的那樣前去赴約,才是最為穩妥的保證。
看著這輛由一匹馬兒做為牽引的馬車,車廂也遠比葉奇見過的車廂要小的多,就是一張雙人長椅大小,顯然,裏面只能夠容乃一到兩人;而這個時候,通過【盲斗感知】的感應,葉奇可以確定裏面沒有hetubook•com.com任何的人——
對於這樣的人,在夏克並不少見,尤其是隨著夏克的名氣在最近幾年越發的大了起來后,更多的富豪樂意在夏克度過更多的假期時,一些跟隨著金普頓而行動的人,必然會來到夏克——對此,葉奇沒有任何鄙夷的意味;畢竟,與那些好似禿鷲一般啃食著腐蝕的屍體,貪婪的收集金普頓的雇傭兵們不同,眼前的這些人只不過是為了自己與家庭過的好一些罷了。
車夫停穩了馬車,並且打開了車門,在葉奇跳下馬車后,這才向著旁邊一處已經冒起了青煙的小樹林一指,道:「您的朋友已經在那裡準備了野餐一切的工具和食材,需要我陪您過去嗎?」
「哦?他有說他的名字,或者你記得他的長相嗎?」
儘管知道不可能,但是葉奇還是如此的問道,而答案自己是不出預料的失望。
「嗯!」
「您和您的朋友,都是大方的人!祝您仲夏節快樂!」
「價值也是因人而定的!這些東西在我看來就是仲夏節最好的一份禮物!」葉奇接過了布兜,拎在了左手之中后,就與兩人相互的告別——除去多給「監視者」和他自己一個機會外,對於兩人在夏克的近況,葉奇也是有著相當的關心;即使算不上有多要好的朋友,但兩人之間的友誼,足以令他表現出區別於陌生人的態度。
不過,周圍除去零零散散昨晚沒有宿醉和習慣早起的遊人,以及兩隊巡邏的遊騎兵外,就沒有任何的存在,而這個地方葉奇足足的站了十分鐘后,周圍的情況依然沒有任何的變化——
車夫對著葉奇的背影,高聲的喊道;然後,才調轉了馬車,開始向著夏克返回——雖然,今天的收入已經是他平時足足一周的收入了,但是,做為在外討生活的人,這位車夫有著所有討生活人的質樸;絕對不會因為在一個時間點掙到了一周的收入,就在接下來的一周有所待歇;更何況是仲夏節這樣一年一次的節日,如果不抓緊的話,他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畢竟,這可是在為他和他的家庭來爭取度日資金的大好機會。
除去猙獰與扭曲外,葉奇並沒有太多的印象。
聽著身後馬車的遠離,直至超出了【盲斗感知】的範圍,葉奇已經走到了冒著青煙的小樹林前,透過樹木之間的縫隙,他清晰的看到了原本應該長滿了樹木的樹林中間的位置,出現了一片空地。
「祝hetubook.com.com您仲夏節愉快!能夠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期待您下次的聯繫!」
剛剛被翻動又被夯實的泥土,無疑在表明著這裡是剛剛被砍伐、修整過的——
車夫跳下了馬車向著葉奇詢問道——對方應該不是夏克本地人,葉奇在看到對方第一眼后,就如此的確認道;雖然對方盡量的打扮和下客人貼近,並且還在模仿著夏克人的言行;不過,對於一些東西顯然這位存在,模仿的並不到位;再加上對方像他詢問時,略顯拘謹,而又滿含期待,一副求職、打工者的模樣,足以令葉奇做出一個猜測。
因此,葉奇自然不會為難這樣的人——
車夫謙卑的點了點頭,然後,向著葉奇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因此,葉奇在片刻的思考後,就按照原本的計劃向著他臨時住宿了一晚的小樓走去——在那裡,有接他回中央城堡的馬車;做為這次與教廷談判的正使,他雖然有了現在的計劃,但是該出席的時候必然需要出席,並且,昨晚的襲擊自然不會就這樣簡單的開篇揭過,必然需要對方有個說法。
一張潔白的圓桌,鋪著金色的桌布,帶著優美弧線的瓷器花瓶,擺放在桌子的正中央,一束金色的鬱金香,插在花瓶中,與桌布召相呼應,讓人錯覺的以為,那是一處鬱金香的花圃;圓桌的兩邊,擺放著兩把椅子。
葉奇並沒有阻止對方的離開,很明顯對方就是一個收了錢后的傳話人而已——偏瘦弱的體型,雙手光潔的沒有老繭的指腹和關節,無疑表明了對方沒有修鍊過任何的武技,以及進行過射擊的訓練,再加上【盲斗感知】中完全和普通人一般無二的波動,足以說明對方的身份。
至於前者?
年輕的男子伸手接過錢幣后,當即,高興的一揮手臂,向著一旁離開。
葉奇忠懇的評價后,徑直的跳上了馬車——對方顯然也是被錢幣雇傭而來的「臨時人員」,想要從對方的嘴裏問出什麼,無疑是不現實的;而且再加上,對方這樣一環套一環的邀請,總是會有露出真實面目的那一刻,他只需要耐心的跟著對方的節奏走就好。
葉奇收回了打量的眼光,向著車夫問道——雖然那位「監視」者有著相當的謹慎和小心,但是葉奇絕對不會相信對方會有著這樣的體貼。
地勢的優勢,任何一個指定計劃者,都不會刻意的去忽視。
「請問,是葉奇閣下嗎?」
「是的,葉奇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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