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第三十章 在那曾經的記憶中(二)

「戮神」的兩件核心,在朝陽下,碎裂了。
「這樣只會誕生仇恨,只會讓仇恨延綿不絕的延續下去!」
葉奇笑了,他說著。
抱著那件特殊的大氅,葉奇就是一皺眉——他感覺到了點什麼。
但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位單純、善良的女士帶著藥品、紗布,穿梭在那裡,救助著傷患;這一切切的落在了「大帝」德爾帕的眼中,同樣也沒有超出他那位契約同伴的計算——沒錯,這一切都是計算好的。
二十、不,恐怕十年就足夠這位帝王一統整個洛蘭特了!
「你的繼承人們,全部的逝去了!」
「德爾帕」的身影開始變淡,而它的嘴角則努力的浮現著一個笑容——表示友好和道別。
仰天長笑的巫師皇帝們,隕落時發出詛咒的諸神們,面對死亡哀嚎的人們,那一個個躲在陰暗之處窺視著一切的異族們,一切的一切令葉奇微微的閉上了,然後,再一次的輕嘆了口氣。
「那個時候的你,一定笑的非常得意!」葉奇站在兩人的身後,看著那一瞬間的兩人,以及頭頂那毫不起眼的一縷金色的光芒,淡淡的說道,「只不過,最終的結果,你絕對猜不到吧?」
根本用不著所謂的一百年——在這一百年中,發生了無數次戰役,最嚴重的幾次更是令人類的王國差點滅絕。
「你放棄了仇恨,追隨著你的愛而去——但是,你心中的仇恨卻被你的繼承者們繼承著,他們帶著你的榮耀,和異族戰鬥,獸人、精靈、海族……當他們真的成為了洛蘭特的主宰時,他們站在你的墓碑前宣誓,即是向你表明,你的榮耀沒有被玷污,他們緊緊的攥在了手中,同時,也是向你證明,他們沒有忘記你!」
這個聲音帶著一絲淡然說著,同時那隱藏在黑暗中的身姿逐漸的顯露了出來——筆挺的身軀,堅硬的面龐,還有那……白色的,好似風衣般的大氅。
一切的一切,都在這剎那間發生了,令人感到一種死死被壓迫后的窒息——葉奇也不例外。
只不過,身為主演的兩位,不論是「大帝」德爾帕,還是那位單純、善良的女士都被蒙在了鼓裡,絲毫的不知情。
「為什麼?」
「如果是你的話,你要怎麼做?面對著那些所謂的仇人?」
當巫師王國再一次出現的時候,人類擁有不到三百萬的人口,但是在「大帝」和-圖-書德爾帕建國時,整個人類王國的人口已經達到了三千萬,兩千七百多萬的人,因為這位女士而逝去——即使其中有著偏見,也令葉奇對這位女士有著一絲冷漠。
「德爾帕」頓了頓后,這樣的說道。
「哼!」
「你是誰?」
「德爾帕」消失了,以微微揮舞著手臂,帶著彆扭的笑容消失了。
「德爾帕」看著持刀而立的葉奇。
「對了……記得芳叮女士的發色和瞳色嗎?都是黑色的,真的是太巧了——想必他看到的話,一定會開心的大笑的!」
「無視著生死,不代表冷漠無情——在你的回答中,帶著一絲慶幸……就好像,這個世界變成了這個模樣,真的是太好了,其他人死就死了吧,他們也為這個世界做出了貢獻!」葉奇說著,扭過頭看著對方,「這樣的話語,我並不認為是合適的——最起碼,對於那些死去的人是不公平的!」
「為什麼這樣說?」
它們也不過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出發,想要獲得更多的好處而已——這樣貪婪的本質,人類都有,葉奇也自認是這樣的。
「但人們卻是越來越幸福了!」
說到這,葉奇停了下來,但是想要表明的意思卻是不言而喻的。
「你能夠看到外邊的一切?」
「放心吧,我沒有惡意!」
戰爭如約爆發了。
自言自語中,突然身旁出現的聲音,令葉奇猛然一驚,手中的閻魔刀就要奪鞘而出,不過,一隻有力的手掌卻按在了葉奇的手掌上,令葉奇剛剛拔出一絲的刀刃,再一次的按了回去。
葉奇下意識的問道。
沒錯,就是驚艷。
「不需要,我只是他留下的一道信念而已!」同樣的阻擋,再一次的出現了,這位「德爾帕」搖著頭阻止著,「我在這裏也是為了完成他的遺願——不過,現在看來不需要了,洛蘭特成為了人類的樂園,他們不必在受到壓迫、欺凌與奴役……一切的一切都值得的!」
叮叮叮……
「您的逝去,我銘記在心……因此,我絕對不會讓您孤單而行——天空之上的存在,我以『大帝』德爾帕繼承人的身份,站在洛蘭特的大地上發誓,以整個巫師之國發誓,你們必須要給我的老師陪葬!」
葉奇抬起的雙目中,看到了除了那隱去的金色光輝外,另外數道光輝隱隱閃爍著——很顯https://m.hetubook.com.com然,「大帝」德爾帕的變化,和這些存在是脫離不了關係的;不然的,不朽的對方,怎麼可能在這裏「終老死去」。
隨著葉奇的話語,閻魔刀再一次的出鞘,刀尖直指那蔚藍的天空。
弒神!
「不,我要的是天空——讓我的愛人、親人、朋友們,能夠自由、安全的天空!」
「我是德爾帕!」
雖然,這位「大帝」為人類打下了一片疆土(現在的夏林區),但是所有人都在想,如果這位「大帝」繼續的在位下去,那麼一切又會怎麼樣?
十六位秉承著自己誓言的巫師皇帝們,有錯嗎?
甚至,那些屹立在雲端的諸神們,有錯嗎?
能夠令這樣心智如鋼的人感到驚艷,足以說明了對方的容貌,而且不單單是容貌,還有那氣質,那種惹人呵護的氣質——正是因為後者,才能夠令葉奇忍不住的多看了對方兩眼;但是,隨即升起的厭惡,讓他冷哼了一聲。
帶著任務來接近「大帝」德爾帕,這對於身經百戰的德爾帕來說,顯然是行不通的;能夠真正意義上接近德爾帕這位帝王的,需要的是一位懵懂無知的女士,如果再加上無助配合著楚楚可憐的氣質,那就更好了。
鮮血的洪流灌溉著整個洛蘭特,從東到西,從南到北,在大帝的身後無數的人類擺脫了奴隸的身份,以生命為代價去換取自由——即使短暫,也是永恆;在那灰暗平原(秋林區)的眾獸山,暮春林地(春林區)的精靈殿,一處處、一座座異族存在的地方,自由的聲音越發的高漲。
「德爾帕」絲毫沒有介意自己一手建立的王國被毀滅。
默默的葉奇緩緩的自言自語。
「因為,如果德爾帕本人這樣說的話,我會瞧不起他!」
接著,這位大帝並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他依舊在為自己兒時的夢想努力著。
「等等,你什麼意思?」
「你是這樣理解的嗎?」
閻魔刀再一次的被他拿在了手中。
葉奇站在那裡,看著老去的「大帝」德爾帕,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他的那位弟子休爾,壓抑著哭聲;事實上,無數人的哭聲都被壓抑著;他們以肅穆、悲痛送別著他們的王者,然後,當他們再次回來的時候,帶著的是榮譽,以及……決心。
「雲端,並不是你們應該所在的地方——那裡只配一個人擁有和圖書!」
「這個世界是殘酷的,所以,我不會讓後悔令我軟弱,令我駐足不前——我要向前,一步一步的向前,直到站在那裡!」
「德爾帕」搖著頭,略帶不贊同。
「大帝」直言不諱,並且暫時讓這位女士離開——因為,他有著更加重要的事去做,灰暗平原的眾獸山,是他此次必須要摧毀的目標,一個等待了許久的目標!
葉奇並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以嘆息代替。
他們的心底,出現了這樣的想法。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場上,「大帝」德爾帕率領的人類軍隊,獲得了最終的勝利,但是同樣的損失慘重,鮮血橫流的戰場上,不斷的呻|吟聲,成為了主要的節奏,令人望而生畏的傷口,猙獰的死屍。
而在他的身後,那一隊又一隊的人,同樣也為這樣的夢想奮鬥著;直到那位女士的出現——看著那有著精靈一般外貌,單純善良的女士,即使葉奇知道了對方的目的,以及最後的下場……他依舊為止驚艷。
一位王者的逝去,不在戰場,不在病榻,而是在墓碑之前。
例如:這位女士對於「大帝」德爾帕的愛;以及……「大帝」德爾帕對於這位女士的愛。
但是結果呢?
「我只參与過一次,我讓我的一位祭司去接近他,成為了他的妻子,但是即使是這樣也最終失敗了——我的那位信徒,心底猶豫了,她不知道該如何時候,最終,選擇回到了我的神國……而那位王者,哀傷、痛苦,卸去了王位,一直在我的信徒的墓碑前終老!」
只不過,似乎……它們選錯了對手。
葉奇一字一句的說道。
諸神隕落,巫師王朝崩潰離析!
守在這位女士的墓碑旁,「大帝」德爾帕在那裡終老——非常快的速度,幾乎是一日百年般的變化。
「德爾帕」詢問著——或者說,它不理解詢問的意思,只是在和葉奇繼續的交流。
然後,讓人類與異族的戰鬥整整持續了一百年。
「即使是錯誤的!」葉奇沒有猶豫的說道,而他的手掌再一次的搭在了閻魔刀的刀柄上,感受著那熟悉的觸感,心底回憶著往日中的一幕幕,他的語氣越發的堅定道:「沒有絕對意義上的對於錯,只有著自己的選擇——而我是一個面對選擇后,就不會後悔的人,即使是為了我愛的,愛我的人,我也不會後悔!」
芳叮,「大帝」德www.hetubook.com.com爾帕唯一的愛人、妻子。
「德爾帕」不解。
有些東西,不會因為利益的變化而變化。
而這斯冷漠,並沒有因為他見到的一切而有所改變——那位女士出現在了「大帝」德爾帕的身旁,這個時候的德爾帕已經是一位壯年的男子,筆挺的身子,好似標槍一般;那白色的高領風衣大氅,令他身邊的血跡越發的鮮明奪目,而在戰場上的這抹白色,則更加的令敵人們聞風喪膽。
哪怕是對方有著他那位契約同伴祭司的身份,也令葉奇感到了厭惡——這並不關乎其它,只因為對方所作所為的影響;在對方出現之前,「大帝」德爾帕被公認為了人類的王者,是最有可能將人類徹底解救出來的帝王。
葉奇再一次的站在了薩斯港的土地上,一件白色的大氅披在他的肩上,迎著那東方的一縷曙光,在海風中獵獵作響。
一直到第十六任巫師皇帝為止。
「那很艱辛的!」
「仇恨……並不是所有事情的解決結果!」
「沒有對或者錯,只因為自己所站的方向,讓大家繼續下去而已!」
而後,幻境消失——
「拔刀,斬之!」
那位女士太善良了,善良到了近乎無害的地步,而不能夠傷害別人的她,面對著那樣過分的要求時,只能夠傷害自己;即使,他的那位契約同伴給出了超出想象的好處,但是對於那位女士來說,實在是無法接受的。
「再艱辛,也會到達終點……總比不作為的強!還有……」葉奇說著,轉過了頭,看向了對方,「請你不要以這樣的臉表示出反對……因為,他本身就是在這樣做的,以一個還是孩童的年紀,進入到海林區內,就代表了他的選擇——而你這道『信念』……」
葉奇看著面前的人影一愣,然後,下意識的欠身——這樣的尊敬,出於對對方的所作所為,為對方所解救的人類。
葉奇給出了一個答案。
葉奇緩緩的說道。
他們成功了,也可以說是失敗了。
「德爾帕」一連問了兩個問題。
「德爾帕」皺起了眉頭,帶著不解說道。
而在霍夫山脈下,大帝說出了最終建國的話語,一座完全屬於人類的國度,東起霍夫山脈北到布爾契(冬林區和霜林區交際處的一座密林),西至芬利高原(草原區和海林區的交接的某處高地),南到黑爾平原(原無林區提卡堡附近的平原);一hetubook•com•com座完整的、有著自由的人類國度,就這樣的形成了。
「大帝」德爾帕!
「你要成為神靈?」
那位善良單純的女士,有錯嗎?
百年後,巫師王朝的開始,第一任巫師皇帝站在兩座墓碑前起誓;又一個百年後,第二任巫師皇帝,第三任……
葉奇則輕輕的撫摸著那刀柄、鈴鐺——雖然這裏的幻象並不是非常的全,只是一個又一個的片段,但是其中的內容……
晃動著的鈴鐺,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看來,我很不受歡迎啊……不過,幸運的是,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出現了——來完成他最後的心愿和遺囑!」一邊說著,「德爾帕」一邊解開了那白色的好似風衣一般的大氅,扔給了葉奇,它道:「這是他留給來到這裏的第一個……也是唯一個人的——雖然它並不是最珍貴的,但是請你好好珍惜!」
葉奇繼續的說道。
在看到「大帝」德爾帕時,那位女士警惕的問道——她並不知道她的任務,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出現在了這裏;對於自己那位契約同伴玩弄的手段,葉奇自然是十分熟悉的,不過,這個時候卻是嗤之以鼻的,甚至出現了一抹厭惡。
「一個很有趣的東西;最後……謝謝!」
很顯然,他的那位契約同伴深知其中的道理。
鏘!
「既然選擇了去做,那麼發生的一切,我願意背負——而不是選擇冷漠的無視!」葉奇的聲音不自覺的拔高了,「我願意背負著那些仇恨活下去,即使疲憊不堪,我也不會後悔——因為,我做了我認為該做的!」
葉奇又一次的保持了半晌的沉默,然後,這才說道:「真的是很慶幸你,只是一道『信念』而不是德爾帕本人!」
「德爾帕」反問道。
咔咔咔……
「即使它是錯誤的?」
「大帝」德爾帕,有錯嗎?
「對不起,當你進入的時候,我藉著你的雙眼,看了一下外邊的世界——真的非常的美好、絢麗,是我……唔,還是以我來自稱吧!」「德爾帕」思考了一下,道:「這是我終身想要看到的景象,也是我最終的遺願,真的是太好了!」
葉奇看著那從天空墜下的星辰——代表著諸神的星辰,然後,大地開始燃燒!
葉奇看著這個自稱為「德爾帕信念」的存在,對方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種略帶彆扭的感慨——他想要感慨,但是它卻做不到。
「巫師王朝覆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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