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斷重複著這句話，眼底卻滿是思索，目中的光亮從微弱漸漸變成火熱。
「這是接下來會為你服務的力量，」楊洺眨了下眼，懸浮車已經開始減速，穩穩地停在了鑲嵌在山體中的、造型如古希臘神廟的皇宮宮門。
盧利安將軍工平板摔在手下懷裡。
叛軍勢力很快就能遍地開花，到那時就可以搞一個聯合議會，讓第五行政星事實上獨立，邁出肢解落風帝國的關鍵一步。
第五行政星的起義順利進行，攻佔了第一座城市。
「有，」那名手下連忙道，「二皇子和楊洺雖然出入這些歡樂場，但他們……他們竟然沒往外面帶過女人！他們難道只是去過把眼癮的嗎？我不能理解。」
按照慣例，想要試探出這種疑似同行的目標到底有幾分實力，以及對方的真實身份，最直接的手段就是安排一場謀殺。
年輕人興奮地喊著，將一隻投影屏盡量放大，投影屏的中心，鎖定在了一隻造型誇張的豪華懸浮車上。
比如幾毫米長短的蚊蟲炸彈，可以鑽入車輛縫隙，在叮咬目標皮膚的瞬間完成爆頭行動。又或者用操控車載中控系統的辦法，直接讓幾輛車相撞，偽造車禍現場。甚至，可以用一些誰都查不出具體成分的神經毒劑，只需要擦肩而過時輕輕觸碰。
「嘿！」艾德旺扭頭瞪著楊洺。
皇家護衛團，很可能下一秒就出現在自己面前！
盧利安嘴角帶著微笑，凝視著面前那分出了數十塊區域的巨型投影屏。
「接下來該你了，殿下。」
盧利安看著手下給的情報匯總，接過了一旁送來的咖啡，慢慢走在別墅一樓的大廳中。
「你怎麼？」艾德旺有點語塞。
「不是我關的，頭兒……我們好像……被入侵了？」
這生活，真讓人羡慕。
「有反和*圖*書常的地方嗎？」盧利安問。
盧利安隔空滑動手指，幾個投影屏自行彈了出來，上面是楊洺最近的活動軌跡。
「難道我們產生了誤判？楊洺並不是謝爾曼帝國的同行？」
稍後只要謝爾曼帝國沒有什麼反應，他們就能輕鬆攻佔第二座、第三座，讓起義吞沒第五行政星。
盧利安納悶道：「在我們執行第五行政星叛亂的這九天里，我們的對手，那個叫楊洺的傢伙，就這麼一直跟二皇子花天酒地？不斷地去光顧那些該死的歡樂場？」
「頭兒！出現了新的情況！」
「我一定是中了你的邪術，楊洺。」
而盧利安完全明白，這種時刻己方成了瞎子意味著什麼。
快速通道中的巡邏無人機沒有任何反應。
「沒有喊二皇子？」
多年的工作經驗告訴他，這裏面存在一些問題。
滿屋的情報官目瞪口呆。
乒！
這當然是楊洺故意的。
皇宮宮門后的升降梯平穩且迅速地沖向山崖頂端。
『你得到的任務是什麼？』
他們有很多手段可以解決生物目標。
盧利安揉揉眉心，仔細看著這份報告。
去挑戰新聯邦，得到的如果是新聯邦的報復，那報復的內容是什麼？不就是眼前這種情況了嗎？
盧利安皺眉道：「你能優雅一點嗎？我親愛的助理。」
同一時刻。
「他們在飆車！」
「怎麼了頭兒？」
「我沒有問你的見解，去工作。」
怪獸懸浮車朝著城市邊緣飛速疾馳，沖向那群如驚弓之鳥的新聯邦特工。
旁邊的年輕人有些忐忑地問。
盧利安雙眼微微眯了起來。
『怪獸車』的副駕駛位上，二皇子艾德旺不斷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俗情店，在唱歌跳舞，我們安排的人彙報說，他們在五分鐘之前跳舞很愉快和-圖-書，還有兩個女孩賺到了不菲的小費。」
嗯，雖然剛才楊洺的話，一句都沒勸到點子上，但艾德旺喜歡楊洺的那段說辭。
「你是傻子嗎？」盧利安皺眉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這是落風帝國的二皇子，他會缺女人陪睡嗎？皇家的形象是落風帝國皇帝最在意的事，這是一個傀儡皇帝最後的體面。你確定自己做過落風的功課了？」
盧利安開始享受下屬端來的熱飲，活動著因為連日高強度工作有些酸疼的脖頸。
……
只有這個理由，那就足夠了！
書桌位置變成了打碟機，各處都是亂晃的燈光，幾隻小浣熊在不斷抖屁股抖腿。
「哦，」盧利安雙眼微微一眯。
年輕人突來的大喊聲，讓盧利安手中的熱飲灑出了幾滴，也讓別墅各處忙碌的情報官扭頭看向了噪音的來源。
「該死的！他們怎麼做到的！對方的團隊早就盯上了我們，我們這邊肯定是藏了暗門，物理意義上的暗門！」
「將巢穴位置共享給最近的警局，編一個警察絕對會出動的理由，」楊洺道，「給他們一些空對地打擊的信號，讓古頓馬哈調動軍艦，暫時性封鎖相關空域，給他們製造壓力。」
『這個楊洺……』
律沒有露面，直接出聲道：「老闆，第一波攻擊已全面展開，盧利安團隊現在成了瞎子。他們動用了預備程序，已開始撤離一號目標巢穴。」
盧利安手中瓷杯優雅地落地。
那年輕人慾言又止，低頭看著面前儀器上的數據，目光從疑惑到錯愕，再到震驚。
『我沒得選，父親。』
「洺，要一起嗎？」
艾德旺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整個別墅瞬間慌亂。
倒不是他覺得被踹一下屁股沒什麼大不了的。——雖然確實有點舒服。他們現階段需要和-圖-書穩住落風的軍方，找古頓馬哈釋放善意、主動和解，是最明智的選擇。
「嗯哼？」楊洺聳聳肩，「我有一個團隊。」
「好的老闆。」
「講。」
「律，」楊洺直接出聲，「彙報盧利安團隊狀況。」
而換上了軍服、黑絲，戴上了貝雷帽的律，此刻給自己的形象多加了一隻墨鏡，在打碟機後面高頻跳動。
不過，這些還不夠直觀。
「是的頭兒。」
不過，盧利安並沒有去報復古頓馬哈。
至於新聯邦會不會封鎖落風帝國在外資產……去他的資產，那東西丟了還能再賺！
宇宙即是深淵。
這輛怪獸帶著引擎聲浪迅速遠離，艾德旺站在那注視了一會兒，身周被越來越多的衛兵所簇擁。
咻！
盧利安皺眉打發走這個越來越自以為是的年輕人，坐去了指揮台後面的沙發。
「讓費利蒙將軍確保我前路暢通，」艾德旺淡定地轉身，「確保我見到父親之前，沒有人能攔下我。」
楊洺努了努嘴，後排三名壯漢連忙下車，幫楊洺輕輕關上了車門。
『你因此遭受了屈辱，盧利安。』
楊洺反倒是看了眼後視鏡：「殿下，你這三個手下，應該不會有敵國間諜吧？」
新聯邦要埋葬這裏的皇室，他就是皇室中的一員。
「頭兒！衛星信息傳輸通道堵塞！只剩下量子通信路線還能勉強保持！」
「這兩個目標現在在哪兒？」
報告很詳細，還有幾段用技術手段採樣出的監控視頻，是二皇子、楊洺與不同的年輕女孩禮貌互動的畫面。
盧利安滿是不解：「楊洺執行的任務是什麼？搞走二皇子掌握的皇室財富？那確實是讓人心動的寶貝。」
到目前為止，他們進行的十分順利。
幾分鐘后。
他必須為此前的麻痹大意，向自己道個歉。
「和圖書真是奇怪。」
「頭兒！我們架設的伺服器被攻擊！」
「好的頭兒，但是……」
「是、是的頭兒，」年輕的情報官連忙回答，「如果您是指那三千六百多頁的落風檔案匯總，我確實看完了。」
那意味著！
遠處傳來了警笛聲。
這一幕如果被她老闆看到……
「那就學會說話前先過過腦子！」
「緊急撤離！」盧利安大吼了聲，「快！快！動作快！把卡車都開過來！」
艾德旺微微撇嘴：「你真讓我大吃一驚。」
為了呼應這個戰略目標的火炬計劃，如今已經完全準備就緒，等他們的中堅力量在伊蘭朵市就位，就能正式開幕。
這棟別墅已經被他們改造成了一個堡壘，外圍有大批隱藏式的安保儀器，內部則是一個信息交互指揮中心，是新聯邦部分高新技術集合地。
是的，還有什麼比眼前更糟糕的狀況嗎？
「但是，頭兒，我們都知道，只要老皇帝死了、大皇子和三皇子任意一人上位，二皇子手中的財富就會在一夜之間被取走。那是皇帝的私產。」
「是！殿下！」
兩隊衛兵迅速湧來，艾德旺推開了車門。
接下來的幾分鐘，讓艾德旺眉頭緊皺的一幕幕不斷出現。
……
平日里無比繁忙的皇宮主幹道空空蕩蕩，數不清多少輛懸浮車停在各處交叉路口，目送這輛怪獸一路暢通無阻地疾馳而過。
楊洺猛轟油門，怪獸懸浮車在一排排懸浮車上方、貼著快車道的頂棚全速劃過。
楊洺繼續道：「律，清場前面的道路，給皇宮外的守備營發出通行令。」
盧利安皺眉道：「誰讓你關的？」
投影屏的畫面突然消失，只留下了空蕩蕩的淺藍色屏幕。
艾德旺滿是不敢置信地看著楊洺，納悶道：「你的手下？」
一隻只投影屏同時變成了深藍底和圖書調，在邊框位置跳出了一隻像素風的浣熊，開始隨著鼓點扭動屁股。
律輕聲應著。
盧利安喃喃道：「皇宮那邊呢？」
他在用實際行動告訴艾德旺，他是一個有價值的、強力的幫手，並不是一個只會近身搏鬥的莽夫。
現在，距離盧利安與古頓馬哈的第二次會面過去了一周，他們已經取得了輝煌的戰果，這就是暫時隱忍帶來的直觀收益。
『可現在，這個國家已經在深淵裏面。』
艾德旺甚至開始催促楊洺：「再開快點，我要趕在他們作出決定之前，衝到他們面前！」
團隊中還有個臭名昭著的老海盜。
而本該嚴密搜查他們的守備營軍人，一個個站在路邊，對著這輛怪獸車敬起了帝國軍禮。
「是！」
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野心家。
律的思維空間中。
「不了殿下，」楊洺笑了笑，「讓你的三個手下跟你一起吧，不要讓他們脫離你的視線，我還有自己那部分計劃沒執行，我要去給新聯邦特工一點教訓。」
「我們對伊蘭朵市市政系統的侵入被截斷了！」
後座那三名壯漢差點就抱成一團。
他話音剛落，各處突然傳出了勁爆的鼓點聲。
「是那台被二皇子送給楊洺的怪獸，現在正以超過限速百分之三十的速度，直接沖向王宮方向！車上有楊洺和二皇子！頭兒，他們要直接去皇宮！」
「是這樣。」
類似的方法，他們多的是。
艾德旺輕輕嘆了口氣，抬頭看了眼天空，那張習慣了嬉皮笑臉的面孔逐漸嚴肅，眼神也漸漸變得深邃。
八成會送她回智械暮光，進行一次全方位的主腦檢修。
「落風的皇帝陛下召集了大皇子、三皇子、十二位各部大臣，半個小時前開始開會，到現在還沒任何消息傳來。」
『或許您說的對，我會把這個國家帶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