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始終有些顧慮。
赫拉起身走到他面前，嬌小的身體彷彿蘊含著巨大的能量。
「我理解這些，但我還不知道你的目的，也無法對你囚禁我的事實抱以好感，」赫拉繼續問，「第二件事，你是人類嗎？」
「老闆，」律平靜地回答，「機械思維體不是人類，它們嚴格遵循等級秩序。」
「可以，如果這是能讓你安心在這獃著的條件。第三件事是什麼？」
楊洺揉了揉脖頸，這艘飛船朝著伊蘭朵市的郊區監獄緩慢落去。
楊洺聳聳肩：「我的計劃跟我們兩個制定的計劃有些偏差，我本來是想把這份情報送給謝爾曼帝國，挑唆謝爾曼與新聯邦直接開戰。」
楊洺挑了挑眉：「我還是更喜歡溫莎小姐那種類型，赫拉看起來太年輕了。」
赫拉淡定地問：
「不算圈養，」楊洺直接道，「我其實也在猶豫該如何安置你，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殺了你，要麼收服你。」
「最好的防禦體系，就是建造強大的快速反應艦隊。
「有什麼防禦辦法嗎？」楊洺問，「全域檢測系統？學習謝爾曼帝國的核心區域，布置界碑防禦系統？」
赫拉緊緊皺眉凝視著楊洺：「你是多面間諜？」
實驗艙里，發生了一些事。
楊洺站在艙門前，對赫拉做了個請的手勢：「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其實比較富有。」
他大腦飛速轉動，試圖找些赫拉喜歡聽的話，但他又覺得，在這種情形、這種時刻下，赫拉已經沒了任何主動權和選擇權，自己也不必再繼續矇騙她。
這個穿著灰白戰甲，以一己之力砍翻了一群蟲子的男人……
「逃避雖然沒用，但可以讓我心情保持愉悅，」赫拉輕聲說著，「我不會繼續為你搜集這部分情報，也不會做你的證人去證明新聯邦的邪惡計劃，那畢竟是我的祖國，雖然我很討厭那裡。」
「這簡直糟糕透了！」
「你給我正經一點。」
「026需要鍛煉和成長，」律笑道，「如果您想把她列為情人備選，那她可以悠閑度日了，她已經學習了幾年相關知識，但一直沒有用武之地。」
「我除了做性|伴|侶之外，應該還有其他的價值，所以你才會救我對嗎？比如作為與空間蟲族交流的翻譯機器……你如果單純是為了多一個性|伴|侶的話，我更建議你定製一個擬真機器人，它們連性格都可以定製。」
赫拉略微皺眉，低頭思索著。
「老闆，以人類為主導的艦隊，我wｗｗ•hｅｔｕｂｏｏk•cｏｍ.coｍ們已經有了，但落風帝國的這些艦隊，想要對抗三階、四階的蟲群，完全不夠，強行增加落風帝國的軍力，也容易引來強國的注視。
軟鞋跟與金屬地板連續碰撞的輕微聲響，回蕩在中型運輸船的左翼走廊。
律提醒道：「赫拉小姐剛才親吻、或者說，撕咬您的嘴唇時，她體內的激素分泌出現了微弱變化，簡單說，她動情了，但不多。」
赫拉問：「你對蟲子的後續計劃是什麼？」
這還真把楊洺問住了。
「你果然還是間諜，」赫拉表情明顯有些不悅。
等她吃的差不多，楊洺已經整理好思路。
「我意外發現拉姆星的基地后，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新聯邦要用蟲子對付謝爾曼。
時機稍縱即逝，猶豫只能敗北。
楊洺抱著胳膊，站在唯一能看到外面風景的落地窗前。
「你是殺蟲劑嗎？」
「問吧。」
「所以我就計劃將這裏的情報公布出去，謝爾曼帝國必然會暴怒，兩者有可能直接大動干戈，利用謝爾曼帝國對付新聯邦，對我而言是比較不錯的選項。
「律，她要的那些儀器，能搞到嗎？」
「小國？」帕特教授回想著最近的新聞，「落風帝國？」
這是赫拉之前收集到的那份情報。
楊洺：……
「這個暫時無法透露，」楊洺笑道，「干我們這一行，自報家門是最不專業的行為。」
赫拉現在很飢餓，連續不斷地小口吞咽食物，略顯的有些狼狽。
應對赫拉這種性格，他如果扭捏了，反而太掉價。
「我想知道三件事。」
「失去女兒的痛苦讓他無法自拔，」帕特嘆了口氣，「納爾多博士的天賦很高，但情商實在是太低了。」
親吻用的是用舌頭，不是用牙齒！
楊洺道：「兩者都可以。你並不知道，為了救你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我總要收回一些成本。」
亞力並不是亞力，秘密探員也不是秘密探員。
如果楊洺沒看錯的話，她是想笑又忍了回去。
赫拉對新的工作環境很滿意，她立刻開始了第一份工作——研究楊洺。
『我懷疑你在試圖調戲我。』
楊洺突然有一種，自己馬上要被異性霸凌的錯覺。
「我還可以額外跟你共享一點秘密……我喜歡殺蟲子。」
他總不能在這個時刻掉鏈子。
帕特教授站在巨大的金屬架上，低頭注視著下方的模擬岩漿湖，以及培養皿中那隻僅有二十多米長的二和圖書階女王母蟲。
正當楊洺要一把擁住她時，她彷彿有預感般立刻退走，對楊洺眨眨眼。
雖然現在是伊蘭朵市白天，但楊洺就算光明正大的走進監獄大門，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楊洺笑道：「買這艘運輸船和布置這裏，花了我兩千六百萬。」
楊洺也是一樂。
楊洺清了清嗓子，笑著道：
『不能把這些布料全去掉嗎？亞力。』
「一艘只有容積的二手運輸船，外加住宅式裝修，沒必要花費兩千多萬新聯邦幣。」
楊洺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楊洺笑道：「女朋友太聰明也會形成巨大的壓力，跟我來吧，赫拉女士，因為時間倉促，現在的實驗艙只有一個雛形，我會讓我的助手儘快幫你配置好你想要的儀器。」
新聯邦某資源星，地下基地。
「宇宙空間太過廣闊，不可能做到全無死角，除非像謝爾曼帝國經營了上萬年的帝星圈。
她突然發現了問題的關鍵。
「好了，聊聊你的未來吧，赫拉小姐，」楊洺道，「你是我從母蟲爪子下救回來的，以後你就為我做事，有問題嗎？」
「需要我為您推薦幾個情婦候選嗎？」律笑嘻嘻的說著，「按照您的喜好，伊蘭朵星上可以找到很多還不錯的女孩。」
赫拉提醒道：「那些儀器會很昂貴。」
「發展以暗星為基礎的機械思維軍團，是當下最明智的選擇。
楊洺平靜地道：「赫拉，這是禁錮，也是保護。」
帕特仔細思索，很快就點頭：「要他們記錄好所有數據，參與人員越少越好，全員清除記憶。」
「我的後續計劃是兩手抓，一個是在謝爾曼帝國境內秘密尋找，用挖礦公司的名義再合適不過。
赫拉試圖掌握談判的主動權：
「第一件事，你接近我，就是為了拿到這份情報對嗎？」
很明顯，她不太喜歡戰爭選項。
「是的。」
「老闆，趁著這次修整，我準備帶026去一趟上次去過的黑市，各類間諜裝備消耗巨大。」
「那成本未免太高了。」
一艘小型艦艇離開運輸船，朝伊蘭朵星大氣層落去。
楊洺道：「這個條件我可以接受，我會把這份情報中關於你的信息都抹掉。」
「但我背後沒有老闆，」楊洺攤開雙手，「我只為自己效命。」
「就算新聯邦現在就在落風境內種下蟲卵，蟲群發育也需要時間，我們也有足夠的時間去發展反制的力量。」
又是想念溫莎小姐的一天。
楊洺：…hetubｏoｋ.cｏｍ•coｍ…
楊洺坐在駕駛位上，略微有些出神。
「律，我解除對暗星的限制，現在你可以全力去發展它。」
「大半能直接採購，小部分需要通過黑市才能入手。」
楊洺道：「我現在還無法對你吐露太多……」
「我竟然全程幫你策劃了行動，我還冒險執行了我制定的計劃！你不費吹灰之力，我卻承擔所有風險！你甚至還拿走了我五百萬新聯邦幣……這簡直太過分了！」
楊洺扭頭看了過來。
「你來自自由合眾還是古埃爾聯盟？」
合金門帶著輕微的雜訊朝左右開啟，赫拉回到了她蘇醒時的艙室。
在赫拉的堅持下，楊洺脫下上衣和長褲，穿著平角褲站在她面前，她則拿著一隻鑷子，在各處戳戳碰碰，不斷感慨著楊洺皮膚的驚人韌性。
赫拉嘴邊帶著鮮紅的醬汁，小嘴嚼著類似麵條的食物。
赫拉的眼神變得柔軟了些，她凝視著楊洺，輕聲問：
「我有可能勸你放棄發動戰爭嗎？亞力？」赫拉問。
赫拉穿著一身寬鬆舒適的睡衣，剛烘乾的頭髮帶著蓬鬆質感，沒有任何妝容的臉蛋，少了幾分美艷，多了幾分少女感。
楊洺緩聲道：
「上面的責難差不多過去了，」所長緩聲說著，「但我們被要求，必須儘快證明我們的價值……之前鬧出的亂子太大了。」
整個中段艙室被改造成客廳、餐廳與書房，連同她剛才使用過的卧室，個人起居使用面積已經超過兩百平，很多傢具都是嶄新的，顯然是剛布置好沒多久。
「得了吧你，」楊洺略有些頭疼，「對我的正式員工要保持尊重。」
『這才是調戲。』
楊洺道：「三件事問完了，該你考慮了，我想讓你繼續做關於蟲族的研究，這意義非凡。」
「我想把蟲族作為我的敵人，開展對蟲族的研究，你在這艘船上為我準備實驗室了對嗎？
「我只是把新聯邦做的事，向謝爾曼帝國開誠布公地複述一遍，」楊洺淡然道，「原罪在新聯邦。」
幾分鐘后。
……
約一個銀河時后。
「謝謝。」
律又加了句：「但老闆您的激素分泌出現了劇烈變化。」
「你讓我做你的手下，還是讓我做你的情婦？怪不得你說自己前女友很少，情婦很多。」
「是這樣，然後呢？」
赫拉嘴角下撇：「這聽起來一點也不酷。」
赫拉認真地說著，然後她突然向前，用力踮起腳尖、左手環住楊洺的脖頸，對著他嘴唇直接吻了上去。和*圖*書
為了對抗蟲災去發展機械軍團？
……
赫拉嘆道：「那我們今後不要討論這個話題，可以嗎？」
「收服？」
「我被圈養了嗎？」赫拉輕聲問。
楊洺拿起一旁的刀叉，在自己皮膚上用力扎了幾下，皮膚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嗯？」
窗外是橙紅色的恆星。
「咳，」楊洺略有些不敢直視她那雙純凈的眸子。
律仔細分析：
律立刻回答：「可能性並未降低，不過，正常來說，因為拉姆星的事件，他們的計劃進度必然受到了影響。」
楊洺搖搖頭：「當前來說的話，沒有，那不符合我的利益。而且必須聲明的是，不是我發動戰爭，我只是傳遞情報，戰爭的發起者是新聯邦。」
「我不是個正義感很強的人，而且很討厭新聯邦這個政體。
楊洺懶得搭理這傢伙。
「最好是這樣。」
兩人坐在那長長餐桌的一角，吃著葷素搭配合理的大餐，並沒有急著開啟話題。
「不是，我是一個正努力奮鬥的企業家，」楊洺靠在椅背上，笑吟吟地說著，「謝爾曼帝國與新聯邦我都不喜歡，兩者如果爆發戰爭，我能收穫很多利益。」
母蟲腹部打開了數十個孔洞，一顆顆蟲卵不斷滾落，被下方的傳送帶拉走。
「我必須提醒你，亞力先生，新聯邦有高新儀器禁運法律。」
「這沒問題，他們會比我們更專業。」
楊洺皺眉道：「現在都不用我跟著了？」
「你可以選擇回答我，或者避而不答，我現在是你的囚犯，本質上來說，並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但如果你能讓我心情舒暢，我應該可以幫你做到一些事。
強大且神秘。
「但記住，我不想看到機械思維體的叛亂。我能親手建立它，也能親手毀了它。」
「是的，」所長道，「儘快準備吧，不行把四號備用基地的那套母蟲系統送出去，它們不是實驗成功了嗎？可以縮短百分之九十的發育周期。我們現在壓力很大，必須給幾位支持我們的政要，證明一下我們的價值。」
「情報局負責跟我們接洽的副局長，想要一船可快速生長的蟲卵，」所長嘀咕道，「中情局應該是要去對付一個小國。」
這是在委婉拒絕？
如果有一個躲藏在暗中的機械軍團，自己無論是獵殺蟲子，還是對抗女武神，其實都能更從容。
「是。」
兩名機械衛兵跟在她身後，這代表了監視與催促。
赫拉突然有些激動，她那單薄的、局部又宏偉的身和-圖-書體在輕輕顫抖，用她最大程度的憤怒喊著：
因為後面沒發生什麼，就搞得楊洺現在不上不下，心底總是浮想聯翩。
「挑起戰爭是人類最大的原罪，」赫拉道，「戰爭會帶來大量的無辜者死傷。」
「那你怎麼能……怎麼能夠跟蟲子……」
剛換好衣服的赫拉，視線掃過各處被改裝成『廣告投影屏』的舷窗，藉著這段行走的距離不斷思考。
楊洺差點沒忍住去捏捏她氣鼓鼓的臉蛋。
造型為女性的管家機器人左手平舉，掌心出現了立體投影，上面是一連串的視頻和畫面。
「好的呢，或者我們訂購幾款擬真伴侶機器人？」
「嗯，」楊洺道，「比較特殊的基因改造，我的戰鬥力你已經看到過了。」
他略微思索：「律，當前還存在新聯邦用蟲卵算計落風帝國的可能性嗎？」
赫拉凝視了楊洺幾秒，口吻變得柔軟了些：「我很餓。」
『這是科學。』
赫拉立刻反應了過來：「生化改造？」
手辦大小的律，出現在了楊洺面前的操作台上，笑嘻嘻地說著：
「沒關係，我偷實驗器材養你。」
赫拉雙眼頓時亮晶晶的。
赫拉嘴角微微抽搐。
這妹子生起氣來的模樣，那種被動克制了大部分情緒之後的小表情，確實挺可愛的。
她連聲說著：「你能單獨擊殺三階的母蟲，這簡直不可思議，哪個國家的生物改造技術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能看看你的身體嗎？在我們聊完以後。如果聊天的結果大家都能接受的話。」
「沒有問題，這很合理，」赫拉的回答聽起來很輕鬆，「而且我現在也沒得選。」
楊洺皺眉思索著。
「抱歉，」赫拉聳聳肩，「我會下意識尋找到一些想吐槽的點。」
等她將這口食物咽下去，擦了擦嘴，才開口問詢：「你沒有直接威脅他們嗎？」
「但現在，拉姆星的基地被母蟲毀了，我們收集的這份情報，價值也就折損了大半，除非是找到謝爾曼帝國境內被埋下的蟲卵，才有可能達到我想要的效果。
「另一個是在時機成熟后，去新聯邦境內，尋找帕特教授和你父親此刻所在的其它基地。
那位所長背著手走了過來：「帕特教授，納爾多博士怎麼樣了？」
「來這邊坐，機器人管家很快就會送吃的過來。」
赫拉哼了聲，抱起胳膊、重重地靠在椅背上：「所以，你用我給你的錢，買了這裏的一部分，作為困住我的鳥籠。」
楊洺注視著下方那越來越明顯的超大型城市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