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挺沒成就感的。
靈心的嗓音在楊洺耳機中響起：
「只要利維蘇醒，且得到了關於我們和暗星的信息，他大概率是要覆滅我們的。
他感受到了切實的危機感，而且危機感無比強烈。
楊洺抱起胳膊，同樣也在不斷思索著。
「我們把晴的行為分成兩部分，她把老闆你平安送出帝星，應該是她母親的意思，她想完成思維體降臨，應該是她自己的意思。
視線拉遠，這顆被金屬建築覆蓋了百分之八十陸地和海洋的星球，將它銀白色的外貌，展露在了楊洺眼前。
高聳入雲的建築，呈多層分佈的街區，互相交錯的工業區、生活區、娛樂區；
「我其實也挺普通的，就是說，」律眯眼笑著，「是的老闆，我應該具有一定的神聖性，這樣才能時刻保持理智和冷靜。」
楊洺通過玻璃看到，華莫里教授有一瞬間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楊洺入內時，她那雙大眼中帶著幾分惱怒和憤恨，拳頭也攥了起來。
「是，老闆。」
律沉默了幾秒，又輕輕吸了口氣，低聲道：
「落風同盟這邊，進一步提升軍費，暫時不要管經濟發展增速了，先把安全這一關過去再說，不過也不要搞得民怨沸騰，莫莉密斯集團的資源儲備也可以釋放出來。
「唉，我們必須做這種最壞的假設。
「另外，她擁有還算不錯的核心，雖然不如我、靈心、理，但比拉布多要強大很多，應該也是在利維·謝爾曼之上，她缺的是積累和基礎，以及各類網路工具，這也解釋了，她為啥在帝國之外搞不到任何資源。
晴怒聲道：
「在她身上，我們得到了一條比較關鍵的情報，老闆您看。」
楊洺抱著胳膊再次陷入了為難。
「然後，我們依託暗都為內、暗星于外設計的體系，頃刻間會崩塌。
晴有點懵。
「那麼，你到底叫什麼名字？莫莉是你的代號嗎？律。」
「我們需要跟法亞人交流一下，」楊洺道，「律你能給法亞老哥發個信息嗎？」
「這個解釋起來挺麻煩的。」
律輕聲解釋著：
「內里光明之城，一千六百億穩定的高級機械思維體；
「呃，」律嘀和*圖*書咕道，「她的核心數據都被我們扒光了，等於她此前的『人生』對我們來說沒有秘密，沒什麼心理攻勢的必要。」
「為什麼？」楊洺問，「不能是她自己跑出來的嗎？」
「律，她具體什麼情況？」
「我會把你當人類看待，你也別把我當傻子耍，你想要成為人類，我會給你準備一個記憶空白的克隆體作為載體，但你必須有說服我的籌碼。
言罷，楊洺露出和藹的笑容，扭頭走向休息室大門。
律的投影暫時消失，而一台機器人女僕端著托盤走到華莫里教授身邊。
——他們提前制定了幾個不同的實驗方案，其中一個方案就是在楊洺無法對抗某種巨大的壓力時，真的開始全套的思維體覆寫實驗，而現在華莫里得到的信息，是進行普通的合法實驗。
「機械文明的增殖可以是指數級的，但成熟機械思維體的積累，卻需要一定的時間，我們的時間遠遠不足。
不是，利維真就在某種意義上，跟自己的伴生機械思維體……那啥了？
「理把晴放出來，應該就是在提醒我們，我們的準備還遠遠不夠。」
楊洺跟華莫里教授聊了一會兒天，就被律喊回了休息室中。
「這個暗都容納了一千六百億的機械思維體，這些機械思維體因經過了幾萬年的迭代，本身發展水平遠超我們的暗都。
離大譜啊兄弟們。
律和靈心目光交流，後者將會暫時負責禁錮、保護晴的工作。
律手指連續點動，楊洺眼前出現了一張光幕，其內緩緩浮現出了一個廣闊無邊的立體都市。
「中有利維半永固艦團，擁有碾壓半個銀河系的絕對軍事實力，是光明之城在物質世界的軀殼，而且在戰爭年代還能快速爆兵。
咔噠。
這個小思維體在核心資料庫失守之後，已經沒了什麼秘密。
設計頗為大胆的交通工具，暈染著光圈的公共交通體系，懸挂在天空中的兩顆恆星……
一旁的靈心露出了溫柔的微笑，並未多說什麼。
「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楊洺嘖了聲：「這不是暮光三測還不成熟嗎？」
律有點唏噓：
「簡單來說……殺www.hetubook.com.com
死利維。」
華莫里教授笑嘆：
「根據我的推測，應該是理故意放她出來的，但理的具體布局謀划我一無所知。」
「明白，但老闆您可以小點聲，靈心能聽到的。」
「她所擁有的情報信息，都共享自她母親，也就是說，理讓她擁有了一切的觀點，也算一定程度上干預了她的行動。
「這是利維的暗都，名字是光明之城。」
……
此刻，晴已經獨自坐在一隻投影沙發中，靈心靜靜地站在一旁，似乎是在守護著她。
「一旦後面爆發和光明之城的虛擬戰爭，可以引爆東風號。」
「暮光三測，」律雙眼亮晶晶的，「讓我完成第三次升級，我將會凌駕于理之上！」
靈心擁抱著這個看著不過十二三歲外貌和心智的機械思維體，楊洺則起身走向了窗口。
「她自誕生之後，思維體活躍的時間並不長，您可以把她當成一個心智只有十幾歲的人類小姑娘。
「必然是有一個根源伺服器，應該就是利維艦團的所有艦載算力構成的虛擬網路，不然無法供養這麼多的機械思維體。」
律繼續道：
『哼哼，現在知道怕了，那就趕緊單膝跪下親吻她的腳趾，喊她一聲晴晴殿下！』
「我還以為今天開始就走向了違法犯罪的道路，沒想到，最終只是讓我做一個清白的科研工作者。」
「這種只是防禦策略，我們接下來還是要繼續爭取理，這太關鍵了，只有理和你聯手，才能對抗擁有光明之城最高許可權的利維。」
「老闆，我們此前的戰略判斷是有偏頗的……想要推翻謝爾曼帝國，理的態度雖然很關鍵，卻並非決定性因素，真正的決定性因素，是擊敗利維的光明之城。
「律，你是神聖的。」
他為了今天跟少女『理』攤牌，調動了這麼多資源，準備了這麼多方案，然後發現，敵人其實並沒有太多反抗的能力，律和靈心同步施壓、剛發起了一次攻擊、將對方囚禁在一片網路內，對方已經繳械崩了。
「我只是想讓你幫助我完成實驗，我後面會給你足夠的報酬！你毀了這一切！
楊老闆背著手轉身離開，丟下了
https://m.hetubook.com.com一臉尷尬的小律同學。
「晴其實一直沉睡在理的思維體邊緣。」
楊洺眼一瞪：「法亞人真給我們信息了？」
楊洺點點頭，隨後與律一起扭頭看向了晴。
他也挺遺憾的。
律低頭陷入了沉思。
真·理的閨女。
律輕聲道：
律道：「老闆，我是說法亞……種種跡象表明，法亞人想借您的手除掉帝國。」
楊洺擺了擺手：
「真乖，」楊洺抬手揉了揉晴的腦袋，「別跟你小律阿姨客氣，缺什麼了就告訴她，雖然我跟你父親大概率會有一戰，但我跟你母親還是有希望成為夥伴的。」
「好的老闆。」
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理將自己思維體的一部分碎片重組，迭代、復構、延伸，誕生的全新思維體。
「外是謝爾曼帝國，銀河系第一強國。
「我可以試試，不過不一定能成功，畢竟我沒進入過高維世界，只能遵循他們給我們留下的蛛絲馬跡……呃，老闆，法亞人已經給我們傳遞來了新的信息。」
「簡單來說，如果我們的暗都和這裏爆發衝突……暫時來說，我們會被秒。
然後……
「不成熟那提啥。」
「我去。」
「她自己跑出來的可能性很低。
「當然，這可是我們重要的情報來源，」楊洺露出了幾分微笑，笑吟吟地走到晴面前，「你叫晴對嗎？」
「嗯？」
楊洺背起手來，來回踱步。
「因為只要通過了暮光三測，我們就有了輕易改變銀河系現有格局的實力，三位老師會萬分慎重……好吧，現在條件還不成熟。」
「好吧好吧，」楊洺搖了搖頭，「法亞人要我幹什麼？」
「什麼？」
「律你覺得，光明之都的伺服器會在哪兒？」
律抬頭看向楊洺：
「那我問什麼？」
解除了偽裝，恢複核心數據『真實』面容的晴，看著就是個剛進青春期的少女，個頭偏矮、小小的一隻，一張圓臉帶著利維·謝爾曼和理的幾分長相。
楊洺頓時心頭火熱：「我們現在夠資格了？」
「理自己、利維·謝爾曼、靈心，還有她。」
「你們偷襲我！」
楊洺喃喃道：「理她直接告訴咱們不就行了？」
heｔuｂooｋ.cｏm•ｃｏm「我……暫時還不會……」
律的嗓音響起：「老闆，法亞人給我們的信息中，有關於利維·謝爾曼的描述。」
怎料……
楊老闆一時竟有點接受無能，他總覺得幾萬個銀河年前，利維·謝爾曼建立了強大的帝國之後，就在玩一種很新、很星際的東西。
「這是一筆交易，而我白色幽靈一向很有信譽。」
楊洺扭頭看向晴：「你會告訴我嗎？」
「老闆，我們還需要問她什麼嗎？」
「真遺憾。」
楊洺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當然，」楊洺笑道，「做這種事肯定要有誠信……這個小思維體，是跟理有關的第四個思維體了對嗎？」
可問題是……
「或者，我們能得到超過當前基礎架構的核心技術。」
「也就是說，必須正面擊敗利維艦團，才能從外向內的毀滅光明之都？」
「這種事竟然真的能發生，這簡直不可思議……老闆，你現在可以改變對我的看法了嗎？我也算是一個女性。」
「利維的機械思維體形態，就沉睡在光明之城最核心區域，想要攻打他們的話……我們要五十個暗都。
她的名字叫晴，是利維·謝爾曼賦予的名號，誕生於利維·謝爾曼上傳意識之後。
楊洺抱起胳膊，繼續道：
「冒進了啊，咱們之前對形勢的預測過於樂觀，現在帝國已經在爆發內亂的邊緣，我們也不能前功盡棄。
「去跟她聊聊，」楊洺叮囑道，「記得關注下靈心的數據變化，別中了什麼病毒之類的。」
「是，老闆，我都記下來了。」
「呃，暗星發展指標還差了一點，主要不是差在了技術，而是差在了人類社會的人文這塊。
「律，我需要你現在立刻去調整布置，我們必須確保暗星的網路和銀河系人類文明網路完全隔絕，唯一的聯繫紐帶就放在東風號上，你可以隨意改造東風號。
她剛才聽到的這些，好像跟她沒什麼關係，但又好像跟她有很大的關聯。
「暗星向外進行第九輪擴張吧，我們需要資源，把所有資源都放在擴張和爆兵上，模塊化的無畏艦生產現在就要推進了。
「這些信息都是經過我和靈心反覆驗證的，而現在，我們已經可以ｍ.ｈetｕbｏok.ｃｏm•ｃom完整描繪出帝國的核心戰鬥力。
「理沒有掙脫所有束縛，」律嘆了口氣，「我們太小看了帝國的開國皇帝，更小看了上一個考生……老闆，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可以確保能擊敗利維了。」
晴淡定地點點頭，資料庫已經出現了各種數據，這是她在預想楊洺接下來會提出的問題，以及自己該如何應對。
楊洺舉起的暗星鐵拳，突然就砸不下去了。
果然是看了一眼高維世界的存在，玩的就是花。
晴怔了下，立刻起身：「你難道不問，我父親現在的狀況嗎？他什麼時候醒來，醒來會發生什麼，還有我母親現在的狀況？」
這個一直自稱是理的少女，經過靈心和律檢測核心程序后判斷，這竟然是真正理的『思維體延伸』。
楊洺在耳機中聽到這老教授的抱怨，嘴角禁不住輕輕抽搐，扭頭看向了似乎在跟靈心進行深度交流的小機械思維體。
「三測考核的難度是地獄級的……
「還有，適度降低我們對機械思維體的考核標準。
楊洺笑罵：「那不是我們對晴發動心理攻勢的說辭嗎？」
「我想，理讓晴來找您，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傳遞出這些情報。」
楊洺抱起胳膊，和律的擬真投影，當著晴的面開始交頭接耳。
「帝國如果持續動蕩下去，利維肯定會蘇醒……理應該是在拖延利維的蘇醒……
「讓他開始實驗吧，」楊洺道，「按我們之前商量好的那樣，給實驗目標做個全基因檢測，再提取一些幹細胞培養成克隆胚芽，以後備用。」
靜靜聽他和律嘀咕的晴，此刻已經微微仰頭，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楊洺：……
「不然？」
「楊洺！我自始至終沒想過要針對你！你卻聯合靈心偷襲我！
然而，她的心聲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楊洺和律已經開始了作戰部署：
律輕吟幾聲：
「他們在注視著我們。」
「老闆，」律小聲問，「華莫里教授這邊……」
休息室外。
「老闆，」律小聲嘀咕，「那我們還要支付給實驗目標這麼高昂的費用嗎？」
「如果再直觀一點的話，我們培養的機械思維體平均等級是LV15，這裏的是……LV99。」
休息室的防爆門再次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