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嬌聲細語，但卻嚇了張翠花一跳，忙起身站在一旁低著頭，不敢再說話。
「既然『臭豆腐』是古書上記載的美食，那麼，妾料想應該也差不了。」柳蕙香明眸看著蘇賢。
張翠花說：「小姐，那什麼臭豆腐，不過只是書上的幾句話罷了，奴婢從未見過，也沒聽誰說過，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公子請用茶。」
她能做出這樣的決定，蘇賢心頭十分欣慰，這是一種信任。
「哦，這豆腐太嫩了，還需得壓老一些才行。」蘇賢暗中掐了自己一把。
百無一用是書生！
分離出豆漿，送入廚房上鍋，大火煮開。
嗯，這樣就好多了。
「可我一個大男人，看著你們兩個女人幹活兒，不太好吧？」
「嗯？」柳蕙香一愣。
其一，蘇賢作為鄰居，從未厭惡過她的惡名。
她也能明白，為何自家小姐對蘇賢如此信任？
她們身為女兒家，不僅不讓他幫忙幹活兒，還笑眯眯的給他泡茶？
「還需要準備些什麼東西？公子儘管開口。」柳蕙香添料的動作不停，分心看了眼蘇賢，面帶笑容。
所謂「生徒」，
wｗｗ.ｈeｔuｂooｋ•ｃom•ｃｏｍ便是中央官學和地方官學中的學子，按現代的話來說就是：「在校生」。蘇賢，正是樂壽縣縣學的生徒。
尤其是她彎腰將豆子倒入磨眼之時，那種震撼的效果最為明顯。
再者，蘇賢這細胳膊細腿兒的，來幫什麼忙？幫倒忙還差不多。
張翠花長滿橫肉的臉上擠出笑容，「小姐曾說過，蘇公子學富五車、才華橫溢，將來不說考上『進士』，就算出將入相也不在話下！」
看起來婉約秀美，充滿古典韻味兒。
「柳夫人，製作臭豆腐的工序，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另外還需準備一些東西。」蘇賢放下捲軸，起身走到柳蕙香正對面。
張翠花此話，倒也的確出自柳蕙香之口，但她以前不怎麼認同。
她心知她這位小姐，雖看似柔弱，但性子卻頗為倔強，一旦做了決定九頭牛都拉不回。
忙碌中時間過得飛快，一會兒后，豆腐成型。
柳蕙香展顏一笑，猶如百花盛開，一邊往廚房走去，一邊笑道：「公子安心坐著便是，容我去泡杯茶來。」
蘇賢
ｗｗw•ｈeｔｕbooｋ.cｏｍ.ｃom則是個「看客」。
「……」
柳蕙香就穿了一套宋抹型制的漢服，湖綠色繡花抹胸，素色絲織蓬鬆下裙，外罩對襟窄袖褙子。
柳蕙香放下添料的木勺，看著他認真說：「蘇公子乃讀書之人，左手聖賢書，右手安邦筆，如何能做這等粗俗的活計？」
見蘇賢面色正常，她才輕移蓮步送來香茶。
蘇賢發現她胸前十分飽脹！
……
蘇賢看著顫抖如果凍般的嫩豆腐，贊道：「好大！好白！」
恰巧，蘇賢也正抬眸看向她。
當今天下女子的服飾，多種多樣，襦裙與宋抹並存。
對視一瞬，柳蕙香不動聲色移開視線，想了想后對張翠花說：「我決定了，用一半的豆腐去做臭豆腐。」
他對書生這個身份不太稀罕。
書生？
蘇賢喝著茶，悠閑坐在那裡，兩手捧著捲軸，看似是在認真研讀上面的文字。但實際上，他的視線不時滑向石磨那邊。
因為角度的關係，他能看見柳蕙香的側影。
房間中安靜下來，只有磨盤轉動的聲音持續不斷。
柳蕙香手握木勺，跟隨石磨轉動的節奏和圖書，重複「從木桶中舀黃豆倒入磨眼」的動作，神情十分專註。
「住口！」
剛才，進屋見她俏立石磨之旁那次，還有面對面坐著喝粥那次，蘇賢似已有所察覺，但並沒有仔細觀察。
柳蕙香又從托盤上拿起一個捲軸，遞給蘇賢說：「這是我從娘家帶來的《禮記校注》一卷，是天下獨一份的藏品！」
抹胸被狠狠地撐著！
「蘇公子你就安心的坐著吧。」
就因為他是讀書人？
蘇賢坐在靠牆的小木桌旁，因見她們忙碌，自己在這兒干坐著似乎不妥，於是便提出幫忙的想法。
這倒也罷了，重點是——
蘇賢道謝接過，同時心裏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是了，在這個年代，讀書人可是一個大有前途的職業……」
柳蕙香聽了這話，秀眉微凝。
磋商細節之際，柳蕙香和張翠花已經磨完了泡發的豆子。
「妾相信……《齊民要術》不會有錯！公子請稍待，還有一點泡發的豆子沒有上磨……」
粗活兒都是張翠花做的，點豆腐這種技術活，則由柳蕙香親為。
人的眼珠是黑色的，但卻喜歡搜尋美好、鮮活的事物。
「這……」和圖書
蘇賢見此，也只得點頭道：「那就依柳夫人之意吧。」
這時，柳蕙香端著一個托盤走來，俏臉染霞……那些話怎麼可以說給蘇賢聽！
而且那時候的蘇賢，秉承著「非禮勿視」的原則，只發現人家臉蛋秀美，其他的根本不會亂看。
好嚇人！
「多謝。」
搖頭之餘，蘇賢正想自嘲兩句，卻聽柳蕙香緩緩說：「今天，不擺攤了，全部豆腐都用來做臭豆腐！」
「翠花……你閉嘴！」
一會兒后。
柳蕙香打斷她的話頭，「臭豆腐既記載於古籍，必然不會有假！蘇公子乃識文斷字的書生，也是你能夠妄言的？」
柳蕙香起身，招呼了張翠花繼續磨豆子。
蘇賢略有不自在的起身，目送柳蕙香走進廚房，同時心道：「莫非，書生的身份果真如此吃香？」
「一半！？」蘇賢和張翠花都是一怔。
其二，蘇賢之所以家徒四壁，越混越差，柳蕙香認為正是被她克的，心裏一直懷著愧疚。
「公子你看，這豆腐如何？」
以前，蘇賢與她面對面打交道的次數本就屈指可數。
蘇賢卻是輕輕搖頭。
「柳夫人，大可不必，還是先用一塊豆腐試一和圖書試吧。」蘇賢心裏有點虛。
「不妥！」
柳蕙香取下一塊四四方方的嫩豆腐，裝在盤中讓蘇賢檢驗。
但原主差點活活餓死或渴死在街頭……
她先是訓了張翠花一句，再偷偷瞟一眼蘇賢。
張翠花抬頭張了張嘴，但卻沒有再勸。
蘇賢有點賓至如歸的感覺，可他並不是來做客的啊。
「小姐的眼光不會錯！所以蘇公子你就安心的坐著吧，小姐是不會讓你干這些粗俗活計的。」
兩人相對而坐，可謂低頭不見抬頭見……
張翠花又說：「蘇公子雖是縣學的生徒，但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如何能夠……」
「公子若閑坐無聊，可以翻閱此卷，學問或有進益。」
所以說，這次算是發現了新大陸！
剛才，蘇賢主動要求幫忙之舉，讓她的想法稍微改變，於是便將這些話抖了出來，打消蘇賢的顧慮。
在這個時代，能讀書識字的人都不一般，可以說是高人一等。
「需要準備一些木箱，以及大量稻草……」
但他還是勸道：「柳夫人，大可不必，我們還是先用一小塊豆腐嘗試一下吧。一半豆腐真的太多了！」
既看製作豆腐的過程，也欣賞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