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看著意氣風發、揮金如土、大氣凜然的蘇賢，大感欣慰，現在的蘇兄早已不是一年前那個一貧如洗的落魄書生了。
梳攏儀式的第一階段，比拼財氣，終於完成。
「很好。」
「作詩？那個人除了長得英俊一些，一看就是個草包，這樣的人還能作詩？而且一作就是二十首？甚至還妄想獲得花魁娘子們的青睞？簡直可笑！」
林川愣了愣，總感覺今晚的蘇賢太古怪了，他與蘇賢相處了那麼久，還是第一次見蘇賢如此表現。
「是。」
一語未了，最後那個「開」字還未出口，林川就傻眼了，目瞪口呆。
「我希望，不要出現任何意外，那二十個異族花魁都是本公子的！」
而且這種人畢竟是少數，比如韓公子，幾乎將青樓當成了家，可從未在青樓遇到過哪怕一個類似二捕頭那樣的官吏……
品玉閣，大堂。
這讓韓家左右逢源，既能享受官吏權貴的好處，又不用遵守「官吏不能逛青樓」這種不成文的規定。
「我們先搶走他自認為的囊中之物，讓他震驚崩潰，然後再以勢壓人，弄死他丫的，豈不痛快？」
二十位異族花魁在台上默立一陣后，同時抱著自己的樂器，斂祍盈盈一拜。
這時，有人搬來十二張凳子，依次放在舞台後面，呈一個半圓。
「取筆墨來。」
林川聽到了蘇賢的嘀咕，湊過頭來。
「哦。」
「蘇兄你不如直接亮出身份，那狗屁韓公子說不定得嚇破膽，而且……品玉閣的老鴇，也不敢收取蘇兄分文，還會主動將二十個花魁獻上。」
蘇賢繼續道：
其餘八人，手上並無樂器，她們的著裝更像舞姬，所以她們走到那半圓之中，擺好了起舞的姿勢。
「公子，我們要不要……」書童壓低了聲音，眼神也冷了下來。
無數餓狼發出飢餓的咆哮，對台上的少女們虎視眈眈。
呵呵，蘇賢今晚倒要看看，究竟誰才是大冤種！
終於，萬眾期待的一幕開始了——
而每個花魁可接受的名額則不限。
「你去，和圖書支取足夠的銀票，再去找二十個人，最好是讀書人，速回。」蘇賢壓低了聲音吩咐道。
她們臉上畫著濃妝，都帶著面具，或雪白絲巾，或珠簾面掛，若隱若現之間，朦朧可見她們容貌絕美，果然不下於一般意義上的花魁。
「蘇兄，現在你身居朝廷高位，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既如此，何必如此麻煩？」
蘇賢這邊，林川早已興奮過頭，邊跳邊揮手，嚎叫個不停。
這時，隔壁桌傳來一個囂張的聲音，那是韓公子。
這便是最近名聲大燥的二十位異族花魁，如今集體亮相，衣飾各異，環肥燕瘦，裊裊娜娜，當真看花了眾人的眼。
台下，眾狼明白過來，她們這是要合力獻上一場歌舞啊。
「絕對沒有看錯。」書童十分肯定。
蘇兄終於出人頭地，也開了「竅」，他真的感到十分高興。
原因有三。
也就是說，韓公子的家族雖不為官，但權力卻比一般的官府都大。
一共二十個，從舞台的這頭，一字排到舞台的那頭。
二十位書生大喜，離座起身，找到原先預定的花魁，各自報名去了。
蘇賢估算了一下，這兩百人中，只有二十人能成功，獲得花魁娘子的青睞，成為入幕之賓。
「……」
「多謝韓公子……」
基於此，韓公子這才狂得沒邊，誇下海口，要一人獨享二十位花魁！
大堂之中，響起陣陣吸氣之聲。
「雇傭二十五人？還妄想作詩獲得花魁娘子們的青睞？」
書童答道：「小的剛才數了數，那林川一共雇了……二十五人！」
眾女頭上，都梳著象徵未出閣少女的辮子，各種首飾、花朵插滿頭，珠光寶氣，華麗璀璨，更襯得她們美艷動人。
「蘇兄說得對，那就按蘇兄的計劃來吧。」
「本公子的娘子們即將登場。」
蘇賢點頭。
這個數字很恐怖。
「哦？」
不一時，所有少女出場完畢。
「呵呵，痴心妄想，先讓他們得意一會兒，待本公子成功之後，再去踩他們的臉！」
「那是自然wwｗ.hｅtｕbook•cｏｍ.com。」韓公子點點頭，揮了揮手，吩咐道：「好了，你們都去吧，待事成之後，明日本公子各賞三百兩。」
「不妥，不妥，第一，今晚我是為了你找回場子，若直接亮出身份，豈不便宜了那韓公子？」
所有人都微張著嘴巴，死死盯著台上的花魁們，一時不知該看哪個，有人嘴角甚至溢出哈喇子，沿著下巴汩汩流入衣頸……
「沒什麼，我們的人都準備好了嗎，開始報名吧，快一點，遲恐生變。」蘇賢提醒道。
蘇賢聞言，似模似樣思忖一番，然後一本正經分析道：
其一，大樑朝廷雖不明文禁止官吏逛青樓，但也有不成文的規矩，單這一條，就去除了無數比他韓公子厲害的權貴。
果然，一會兒后，舞台上的歌舞停歇，舞姬、歌姬還有吹奏樂器的樂師紛紛退下，偌大的舞台為之一空。
「萬一出現意外，我們沒能拿下那二十個異族花魁，豈不惹人笑話？依我看，還是對老鴇亮明身份吧，如此穩妥些。」
再者，類似今晚這種盛況，數十年都遇不到一次。
霎時間，大堂中爆發出陣陣轟鳴，巴掌聲，叫好聲絡繹不絕，可謂群情激動，狼嚎聲起此彼伏。
「如此豈不幹脆痛快？」
「……」
與之同桌的書生們，紛紛恭維道：
「第二，我們身處品玉閣，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還是尊重此間的規則為妙，交錢就交錢，我又不是沒有，作詩就作詩，我又不是做不出來。」
書生們忙保證道：
「奸商！」
噗！
大堂中鴉雀無聲。
林川聞言一怔，忙點頭道：
「閉嘴，不會說話就不要說，什麼花魁？那是嫂子，二十個嫂子，明白嗎？」
韓公子悠閑的喝著茶水問道。
「公子，這林川的膽子的確夠大，方才小的發現，這林川不僅報了名，還如公子這般，雇了許多人手，想多拿下幾個花魁娘子。」
他挖了挖耳朵，扯了扯林川的衣服，道：「兄弟，那麼興奮做甚？我們都是有身份的人，什麼場面沒有見過heｔｕｂｏｏk.com•cｏｍ？淡定，淡定。」
韓公子口中的茶水一口噴出，怒道：
為什麼？
「嗯。」蘇賢點了點頭：「你回來得正好，梳攏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蘇兄，你準備十五個人，與這十五人的入場費就行了，不瞞蘇兄，其實我早已雇傭了五人，也備好了他們的入場費。」
美艷的花魁們正在台上表演歌舞呢，此時開始報名，台下群狼頭腦一熱，還不大把大把的給品玉閣送錢？
韓公子信心十足，淡定坐在原位上喝茶，愜意欣賞著舞台上花魁娘子們的歌舞，心中則幻想著今晚的種種妙處。
蘇賢大怒之下，做出報復韓公子的決定后，隨意揮了揮手，不一時便有一人走到蘇賢身旁，躬身聽命。
「漏漏漏。」蘇賢搖著頭，目光灼灼的盯著林川，一臉認真說道：「白嫖，可不是好習慣啊！」
韓公子冷哼，不屑道：
至於剩下的一百八十人，無異就是韓公子口中的大冤種，他們將一起為品玉閣送上白銀五十四萬兩！
此人乃侯府親衛，為暗中保護蘇賢，他們也繳納了一百兩進得品玉閣，類似這樣的親衛足有數十人。
「公子你看，那林川也在呢。」
蘇賢小聲嘀咕著，品玉閣的老鴇很會玩套路啊。
其二，韓公子的家族，是山南西道數百年的世家，數百年的積攢，無論財力還是影響力都不可小覷。
「蘇兄剛才說什麼？」
「神都林家，雖已沒落，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那林川好歹也是林家子弟，有這等想法也是正常的，他雇了幾人啊？」
那親衛快步離去后，林川湊了過來，臉上一陣激動，不過他也提醒道：
「一點錢財而已，無妨，既然林兄準備了五人份的，那就讓他們一起去報名，二十五人，足夠保險。」
「哼！」
當歌舞進行到一半，便有品玉閣的老鴇現身，張羅報名之事。
這些少女身高几乎一致，身姿婀娜挺秀，衣著大胆而華麗，走動間，香肩、酥臂、雪腿乍現，衣袂飄飄，仙氣逼人，風情無限。
當然，也有不遵守這種和*圖*書隱形規定的，比如刑獄司二捕頭，就是青樓常客，但這樣的人在朝中名聲很臭。
「也是，哈哈哈。」
蘇賢意氣風發，準備碾壓全場！
蘇賢與林川同時側眸，瞥了隔壁桌一眼，然後冷哼一聲，收回視線。
「蘇兄所言，的確有理，可是。」
一段時間過後。
「……」
眾女盈盈拜完后，其中十二人回身在凳子上落座，擺弄著各自的樂器，準備獻上一曲。
不過，他喜歡……
「暫且不用。」韓公子擺了擺手，笑道：「本公子倒要看看，那林川還有他旁邊那個草包，究竟能搞出什麼名堂。」
待確定了報名的名額，接下來進入第二階段，比拼才氣。
但所有客人之中，就屬他最為拔尖。
「韓公子請放心，我等雖然不才，但有韓公子送來的詩詞，足以拿下那二十個花魁！」
蘇賢無所謂的擺擺手，笑道：
因為方才還教訓他的蘇賢，忽然騰身躍起，一邊揮手一邊朝台上大喊大叫，其興奮程度不亞於方才的林川。
「每人三千兩的報名費，早已交到你們手中。」
韓公子順著指引看去，果然看到了林川，他倒是愣了愣，笑道：
韓公子眉頭一皺，心頭大為不悅，側眸看向林川那邊，但卻意外被蘇賢吸引了視線，他抬手指了指蘇賢，問道：
「韓公子你就放心吧，我們省的，再說，韓公子找人定做的詩詞，一定能入花魁娘子們的眼，韓公子今晚定能抱得二十位美人歸！」
「……」
二十個花魁，報名總人數達到了兩百左右！
「那人是誰？怎麼感覺有些眼熟？」
「放心，早就安排妥了，我帶來的五個人，加上蘇兄找來的二十個，一共二十五人，每人三千兩報名費，共計七萬五千兩銀票，都已備妥。」林川笑道。
每個客人限一個名額。
他那烏漆嘛黑的黑眼圈都泛起了笑意。
大堂中嘈雜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大家都知道，梳攏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全都目不轉睛盯著舞台，臉上寫滿了期待與狂喜。
書童答道：「不知道，想必是林川請來作詩的和*圖*書吧？」
「蘇兄……」林川徹底懵圈。
另外一邊，韓公子正進行最後的吩咐。
其三，山南西道位置特殊，轄內有許多異族山民，這些山民極不安分，朝廷也需藉助韓家的勢力維穩。
那書童笑道：
韓公子身旁，一個書童模樣的小廝抬手指了指，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
大堂正上方，那巨大的舞台側邊，綉著金銀絲線的帷幔後面，依次走出一個又一個少女，或抱琵琶，或拿竹蕭，各種樂器不一而足。
事先他做過調查，今晚參与品玉閣梳攏大會的客人，雖來自五湖四海，都是一方豪富或權貴。
也就是做詩。
笑過一陣后，林川忽然笑容一收，湊近蘇賢壓低了聲音說道：
很快，方才領命而去的親衛返回，在蘇賢身旁躬身稟道：「公子，已經準備妥當。」
他之所以如此自信，倒不是因為他狂。
「韓公子果然高風亮節，如此人品，實乃我輩楷模！」
而且，前來捧場的貴客，來自五湖四海，相當於舉全國之力舉辦這一次梳攏大會，有如此規模也就不稀奇了……
「這神都世家林家的公子，竟還有臉來品玉閣？上次本公子難道還沒將他羞辱夠嗎？他那副狼狽而逃的樣子，本公子可是記憶猶新呢。」
「暫且先讓那些大冤種看看我的娘子們，畢竟，他們都花了幾百上千兩，若不讓他們看一眼，顯得本公子不近人情。」
韓公子環視著足足二十位書生，「此外，本公子專門找人定做的二十首詩詞，也一併給了你們。」
林川大喜不已，心中十分愜意。
大冤種？
不過轉念又一想，品玉閣弄來這二十個異族花魁的花費必定不小，衣飾、培養，還有漫長的成長時間，成本不可估量。
「二十五個？比本公子還多出五個？他神都林家早已沒落，憑什麼比本公子還多五個？！你確定沒有看錯？」
就連蘇賢也微微出神。
林川微微皺眉，湊近小聲說：
林川果然停止亂叫亂跳，安生坐下：「蘇兄所言甚是，果然，蘇兄能一路高陞，官越做越大，這與蘇兄的冷靜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