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抗旨拒婚

元閬傻了眼,他領教過唐瑛的無賴,想著她到了父皇面前應該會收斂,沒想到她倒是不耍賴了,可是卻直不愣登就……抗旨了。
萬皇貴妃機靈,派了兩個人,一分去禁騎司傳召「張瑛」,另外一人去給二皇子報信:「娘娘說陛下傳召唐小姐,讓二殿下趕緊過來。」
元鑒獵的全都是兔子野雞之類的,他們幾人身負巡邏之職,除了救元鑒,都沒有獵什麼東西,一時之間也沒辦法給元鑒湊一堆不太寒磣的獵物。
既然身份被元閬識破,又被他捅到了皇帝面前,唐瑛進來之後便跪地行禮:「臣女參見陛下,參見娘娘!」
南越王掛心兒子的婚姻,南齊帝也不例外。
幾名上了年紀的文臣都不曾下場,本來騎術不精,更怕老胳膊老腿吃不消,在營帳里吃茶聊天等了一天,沒想到竟然聽到南越王意欲聯姻的消息,就連老對頭經淮與翁閑鶴都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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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家待嫁的閨女教南越王給盯上啦?
唐瑛進來之時,身上還穿著禁騎司的黑色圓領公服,頭髮全部束起,眉間透著英氣,神色坦蕩從容,腰肢纖細卻少女子的柔媚之色,反如風中細竹,有颯爽之姿。
在座皆是人精,聽到南越王這話,心裏都懷疑他在做鋪墊,就是不知道瞧中的是哪家的姑娘。
有侍衛上前去察看,頓時吃驚于其中一頭野豬,雙目皆被雙箭深深洞穿,只留白色的箭羽在外,過來稟報:「三殿下,單看箭羽也是咱們軍中普通的箭,說不定是誰獵了來不及帶走的。」
「我們管著內宮安危,捎把https://www•hetubook.com•com手的事兒,這麼客氣做什麼?」她打馬就走:「容嬪娘娘肯定等了一整天了,四殿下還是趕緊回去吧。」
最前面的獵物是一隻成年猛虎,踞于眾獵位首位,其中一名同僚說:「那是陛下的獵物。」
南越王拱手:「微臣多謝陛下的美意,那小子燒的七葷八素,早晨微臣走的時候還沒醒過來呢,太醫開了方子,也不知道此時好點了沒。」
這小子精乖精乖的,從小就會哄人開心,長大了哄女人更不在話下,以病示弱博女孩子心疼也不是沒有過:「真是為了娶媳婦連命都不要了,你們還不趕緊去找?」
傳召的宮人是萬皇貴妃的心腹,想到這位便是未來的二皇子妃,一路之上對她很是熱情,被她幾句話套出來意,心裏一哂:恐怕二皇子執意要娶的並非她唐瑛,而是唐堯的女兒。
當日唐鶯入京之時,也曾進宮面見皇帝貴妃,當時阿蓮隨侍在側,她緊張的話都快說不利落了,還要做出一副病病歪歪的樣子,待她出宮之後萬皇貴妃不止一次在兒子面前提起過:「唐堯是個粗人,聽說母親早亡,也不知道是誰養大的,透著小家子氣,做個側妃都是抬舉她了,如何能做正妃?」
他在林子里跑了大半日,回來之後,熱水凈面,與同行的幾位藩王老臣閑聊兒女之事,南越王講起自己兒子頭疼得很:「年紀也不小了,還沒成親,微臣做夢都想著抱孫,這小子前兩日還提起,在京里遇上了意中人,非她不娶。微臣就尋思著問出來姑hetubook.com.com娘家,也好去提親,就是不知道這小子有沒有這樣的福氣,能娶個京里的姑娘回去了。」
同僚奉送她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元鑒小聲說:「父皇……身邊跟著的可都是高手。」
有多事的同僚上前去詢問看守獵物的守衛,一臉古怪地回來了:「四殿下,守衛的說那是二皇子的獵物。」
她的身後,到底有什麼值得二皇子圖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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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興緻高昂,但緊隨其後的幾名禁騎司同僚可是嘀咕了一路。
眾同僚:……啥?
元閬在林子里鑽了大半日,剛剛才沐浴更衣,收拾停當,聽說此事,忙喜滋滋的過來了。
他與群臣分開之後,一抬腳直接去了萬皇貴妃的寢宮,早有宮人準備好了熱湯熱水,萬皇貴妃笑意盈盈迎上來替他捏肩:「陛下在外面跑了一天可是累了吧?」
——是你家的吧?
猛虎之下,還有三大堆獵物比較出眾,第一堆尤其占的地盤大,唐瑛忽然覺得其中一部分獵物有點眼熟,元鑒與其餘五名同僚都看到了,四皇子還指著其中一頭雙目被洞穿撞樹而亡的野豬:「那個那個……」不是二哥你射死的野豬嗎?
南齊皇帝歷來賜婚,還從來沒遇見過拒婚的,人到一定年紀就愛看年輕人鴛鴦成雙,南齊帝也不例外。
先帝爺文武雙全,與先皇后一對伉儷閑來還會切磋幾下,但當今陛下文治出色,他在宮裡住的時候可沒聽說過親爹還有早起練拳的習慣。
幾人回到獵宮前的廣場之上,但見那裡堆著好幾十堆獵物,原來是出去狩獵的各隊都回和圖書來了。
唐瑛吃驚地問:「陛下的箭術這麼厲害?」
她此番舉動,驚呆了殿內一干人。
可是兒子鐵了心要娶唐堯的女兒,還再三與她分析:「母親也知道,外祖父這邊全是文臣,咱們籠絡不到武將,唐家歷代駐守北疆,帶出來許多大將,若是娶到他女兒,便能籠絡唐家出來的這些武將,何樂而不為?真要讓唐家女兒做側妃,母妃覺得跟著唐家出來的那些武將們心裏會怎麼想?」
沒想到唐瑛卻起身重又跪了下來,納頭便拜:「啟稟陛下,臣女萬不敢領受陛下美意!況且這婚當初卻不是賜給臣女的,臣女做不來頂替她人成親之事,還望陛下收回成命!」
「謝陛下賜座。」唐瑛起身,坐在宮人搬來的綉墩之上:「也算不上委屈,若不是怕旁人頂著臣女的名義丟唐家的臉面,臣女也犯不著千里迢迢追到京里來。」
手下人告訴他:「世子爺說要在營地里找一個人,醒過來就帶著人出去了。」
「胡鬧!」南越王急吼吼開罵:「他明明染了風寒,不在房裡休息,跑出去折騰什麼?找什麼人不能等病好了再找?」又想到兒子的心思,暗想他不會是趁病跑去找九公主吧?
南齊皇帝元禹早就回來了,他本意也不是要跟臣子一爭長短,誰人都知道皇帝不過是開個頭,騎著馬在林中跑跑鬆鬆筋骨,至於陛下的獵物,那就不勞陛下操心了。
「我就不現眼了,帶回去給母親分幾隻,也讓她嘗嘗。」提起此事又想起容嬪所提,頓時望著她笑意盎然,終究沒好意思說出口,話到嘴邊拐了個彎:「多謝二哥對我母和*圖*書親的照顧。」
一行人浩浩蕩蕩拖著七頭野豬與元閬匯合,連元閬都驚住了:「三皇弟,你今日可是運氣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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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巡邏完畢,元鑒的馬上拴著好幾隻兔子跟野雞,興奮的跟在唐瑛身後回營,一路之上還在向唐瑛請教箭術。
南齊帝與萬皇貴妃從她進來之時便不錯眼珠的看著,心中皆是同樣的想法:果然唐家的女兒理應如此!
今年的冬獵尤其熱鬧,況且每日獨佔鰲頭不但有彩頭可拿,還可以在皇帝面前大大的露一回臉。
元閬面上笑意漸濃,忙起身道:「多謝父皇。」
唐瑛:「……」這位的虛榮心也未免太強了些。
她指指元鑒的獵物:「四殿下不把自己的獵物放過去?」又很是懊悔:「早知道咱們就把這幾頭野豬拖回來了,跟你的獵物放在一起也壯觀些。」
他們離開不久,三皇子元穎帶著大批侍衛過來,見到地上的七頭野豬,很是驚訝:「這是誰獵的,怎沒有帶走?」
元禹拉著她的手坐下:「這種粗活自有宮人來做,哪裡就用得著你了。」閑話幾句,便想起了早晨未竟之事:「派人去禁騎司問問,那叫張瑛的回來了沒?」
小姑娘還不知道指揮使大人的厲害吧?!
萬皇貴妃卻是氣憤——不識抬舉的野丫頭,難道我兒哪裡配不上你?
唐瑛垂目掩去眸中思緒,淡淡道:「臣女從小在邊城長大,父母親人皆葬在邊城,京城于臣女來說並無半點牽挂,入京完全是陰差陽錯。」
不過是閑聊,南齊帝似乎對南越王的提議也很感興趣:「既然南越王有心想要給兒子娶個京中閨秀,hetubook.com.com那到時候朕還可以賜婚,卿若是想抱孫,還是趕緊回頭去問問趙世子吧。」
元穎有一點心虛,但更多的卻是洋洋得意于自己的好運氣:「我的好運氣還不是二皇兄帶來的嗎?」
張瑛都跑去討好容嬪娘娘了?
有人拔了一枝箭過來給元穎過目,但見箭的確是京城軍中普通箭羽的樣式,與他帶來的侍衛們所用的箭羽相同,便不作他想,大手一揮道:「都拖回去添在二哥的獵物里。」
他們彷彿看到了傅指揮使頭頂的官帽都變了顏色,一時之間都敬佩地注視著張瑛遠去的背影。
「哦。」唐瑛秒懂,原來是面子工程。
其餘五名同僚也覺得不可思議:「這是誰拖過來充數的啊?」
南齊帝很是意外:「這麼說,如果沒有人假冒你,你便不會入京了?」
南齊帝揮手:「既然卿掛心兒子,那就早些回去吧。眾卿累了一天了,也都早些散了,晚上再聚。」
兩人用眼神交鋒了幾個來回,未有定論。
南齊帝沒想到唐堯的女兒居然是淡泊名利之人,看性情便與那假冒的女子天差地別,便笑道:「朕已經下旨賜婚,待你與皇兒成親之後,在京中也有了牽挂之人。」
冬獵晚間還有宴會,所用的都是今日的獵物,還有獵場里養著的新鮮的鹿,到時候現放了鹿血來喝,算是一道大補的菜。
「朕才聽皇兒說有人冒充你,讓你受委屈了,平身賜座!」
他進來問安之後沒多久,唐瑛便跟著宮人一起過來了。
眾人散了,南越王急急忙忙往兒子的住處走,結果卻撲了個空。
萬皇貴妃勉勉強強同意了這門親事,卻已經在物色側妃人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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