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虛張聲勢

元穎一顆心頓時安穩落回了肚裏,面上露出一點壓抑不住的得意:「父皇也知道了?」
元穎行禮問安,此刻也終於有了幾分惶恐:「不知道父皇召兒臣前來,可是有事?」
南齊帝看看天色,也快到開宴的時刻了,若不能及時解決,傳出去給各地藩王們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個笑話,當下起身:「那就過去瞧瞧吧。」出來見到外面候見的傅琛,便道:「傅卿也一起過來吧。」
這就是承認了。
「臣女跟陛下閑聊,才順嘴提了一句。但是既然陛下要審問清楚,那臣女就要請四殿下與禁騎司五位同僚前來作證,他們都是參与者。另外,其中一頭野豬雙目被箭羽洞穿,臣女所用的乃是連珠箭,雙箭同時射出,共有三頭野豬中了連珠箭,敢問三殿下,您身邊可有人可同時射出雙箭?」
見到南齊帝帶著兩名皇子過來,頓時跪倒了一大片。
唐瑛並無一絲驚慌,笑道:「啟稟陛下,就算是審案也得聽取雙方證詞,找到證據才能定案,更何況此事不能只聽臣女一人片面之詞。」
「原來是你告的狀啊?」元穎氣急敗壞:「你到底是何人?就憑你小小身板,居然也能獵殺野https://www•hetubook.com.com豬,豈不是笑話?」
唐瑛壓著腹內翻滾的笑意嚴肅點頭附和:「娘娘說的對!臣女雖然從未參加過冬獵,但敢於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弄虛作假,臣女也覺得此人人品堪憂!」
滿殿皆驚,齊齊去看她。
他放下點心:「大監可知道父皇召我所為所事?」
元穎:「連……連珠箭?」
二皇子連忙阻止:「父皇,不如由兒臣去查?」
元穎今日撿了個現成的大便宜,還在二皇子面前賣了個好,洗漱完畢去慧妃殿里請安,喝著熱茶吃著點心正講的眉飛色舞,便有傳旨的內監來請。
元閬嘴裏發苦——兄弟我倒是想相信你,可你也得拿出有力的證據啊!
二皇子心裏真是恨元穎不爭氣,也怪他沒想到這一層,還當元穎運氣好,身邊帶著的侍衛們身手好,這才滿載而歸。然而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元穎被唐瑛給扣個「偷盜他人獵物充數」的罪名,而且那七頭野豬還堆在他的獵物堆里,到時候就說不清楚了。
他忽然有些心慌,似下了很大的決心,轉頭質問元穎:「三皇弟,你告訴為兄,那七頭獵物到底是你拖來的還和圖書是自己帶人獵殺的?」
元穎想起野豬身上那些箭羽都是尋常京中駐軍的制式,便打定了主意咬死不認,裝出一副驚訝的模樣:「竟有這等事情?莫不是搞錯了?父皇您想,誰會傻到獵殺七頭野豬,竟然還不叫人拖回來?不會是見到別人的獵物眼紅嫉妒才編的瞎話吧?」
「父皇,既然有異議,還是說清楚的好。說不定……說不定唐小姐獵殺的幾頭野豬還在獵場呢……」頂著南齊帝威嚴的目光,二皇子也覺得自己這話有些違心。
他虎目暗含雷霆之怒:「去把老三叫過來。」
他聽著「唐瑛」這名字有些耳熟,但由於二皇子真假唐小姐的保密工作做的十分到位,就連他也被蒙在鼓裡,一時竟也沒有與唐堯的女兒聯繫在一起,還使勁回想眼前姑娘的來歷,發現記憶一片空白,著實想不起來。
唐瑛輕笑:「三殿下所說,也不無可能。」
元閬恐怕自己再保持沉默,說不定就要被唐瑛忽悠著三言兩語定了罪,當即滿面慚色道:「父皇,兒臣有件事情還沒來得及說,三皇弟今日好生英勇,竟然帶著人獵了七頭野豬。方才唐小姐說起來,兒臣怕是……不如父皇先別派人和-圖-書去查,叫了三皇弟過來問問?」
元穎原本就不是個有急智的人,更何況他篤定了唐瑛除了說幾句之外,拿不出更有力的證據,更是虛張聲勢道:「若是父皇不相信,不如移駕廣場,親自去瞧一眼,那些野豬身上所中之箭,全是兒臣身邊護衛所用的箭,也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野丫頭,就敢誣陷兒臣!」
內監劉三在萬皇貴妃的殿外廊下給傅大人找了個座兒候見,他親自跑來請人:「這個……當時奴在殿外,並不知道陛下召殿下所為何事。」沒見二皇子都把自己摘了個乾淨,他又何必犯傻呢。
「二皇兄,你怎麼可以聽到別人的一面之詞就來質問弟弟?弟弟待皇兄一向恭敬有加,時時事事都想著皇兄,皇兄難道就不相信弟弟嗎?」
唐堯一手箭術出神入化,可同時射出三箭,且箭無虛發。
唐瑛道:「臣女的箭術遠遠及不上父親,至今也只能同時射出雙箭而已。」
元穎似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沒想到他一心巴結的元閬居然會調轉方向來問他。
傅琛行了個禮,餘光掃了一眼唐瑛,見她似乎有些意外自己的出現,當著南齊帝的面也不好說什麼,便沉默的跟在帝妃皇子身後,一起和-圖-書前往獵宮前面的廣場。
「不過朕還聽說,有人獵殺了七頭野豬,卻被別人拖走充數,想問問皇兒可聽說了此事?」
南齊帝和藹道:「唐瑛,你怎麼說?」
元穎想到野豬身上的普通箭羽,更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還要掙扎一番:「我身邊是沒有箭術高手,可是獵殺幾隻野豬卻也綽綽有餘。姑娘聳人聽聞,也要拿出證據,別隨便誣賴人。」順便偷向二皇子遞過去個求助的眼神。
萬皇貴妃惱恨此事牽扯出的居然是二皇子的小跟班元穎,可想而知此事也與自己的兒子有了瓜葛,看唐瑛更加不順眼,終於忍不住冷嘲熱諷:「私底下眼紅嫉妒就算了,居然敢告到陛下面前,真是膽大包天!」
「竟有這回事?」南齊帝轉頭便要吩咐人去徹查。
南齊帝目露震驚:「卿習得了你父的箭術?」竟是連稱呼都變了。
南齊帝驟然發現,唐堯之女與他自己的皇兒放在一起,他此刻竟然偏向于唐瑛多於自己的兒子——實是唐瑛表現的太過鎮定,而元穎那掩飾不住的得意有幾分扎眼。
廣場之上,此刻正有人緊張的碼著柴垛,獵宮的晚宴不同於皇城的宮宴,還要在外面燃起巨大的篝火,更有巡守的軍士和-圖-書們在幾十堆獵物旁邊來回走動,就是為了防止出現偷拿他人獵物之事發生,等開宴之後南齊帝一聲令下,便有人親自來清點獵物,當場賜下彩頭。
唐瑛連所用箭術都提起了,定然是親眼見到了獵物的。
南齊帝虎視眈眈,萬皇貴妃眼神冷誚,二皇子目光關切,唯獨唐瑛頭一回見到他,忍不住打量了好幾眼,只能在心裏暗嘆皇家的基因傳承挑的都是美女,生出來的皇子們模樣都不差。
南齊帝:「朕聽說你今日帶人獵殺了七頭野豬?」
元穎高高興興過來,才踏進殿門就感覺氣氛不大對。
萬皇貴妃心疼兒子奔波,適時出來拖後腿:「皇兒累了一日,還是讓你父皇另派人去查,敢在冬獵的時候作假,查出來一定要嚴懲不貸。」她早就聽宮婢說二皇子收穫頗豐,巴不得兒子獨佔鰲頭,在南齊帝與各路藩王面前風光一回,好營造文武雙全的「賢王」形象,這種敢於拖著別人的獵物來充數的簡直就是兒子的潛在敵手,當然是要趁早查清。
南齊帝萬沒料到竟然有可能是自己的兒子,虧得唐瑛閑聊之時隨口提起,若是晚宴之時被人捅出來,豈不大大給他個沒臉?
他倒是聰明,開口就把自己摘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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