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誘餌

身形剛剛飛至半空,刺目白炎便已經在他整個人包裹成一道虹光,朝王沛然左側重重砸下去。
老子今天當著逆運前輩的面把話放在這裏,許洛若是死在那些後輩手中,那隻能怪他本事不濟!
此時他好像才回過味來,什麼一明一暗,分明就是一個人在明當靶子吸引火力,而暗中那人則是伺機給詭族致命一擊,絕對不能拖泥帶水。
按照計劃,他與傅立葉兩人便是一組,雨生花姐妹倆、還有步行天與善心則是輪換。
許洛沖他挑挑眉,示意不服氣就放馬過來,看老子敢不敢照樣把你也拍暈在這裏?
「許洛,你這主意究竟靠不靠譜,怎麼這麼長時間一個詭族都沒有見到?」
可偏偏自家後輩著實太不爭氣,別說掙面子,那幾乎就是在幾位老祖臉上一巴掌一巴掌的狠抽。
逆運笑眯眯的看著清仁老祖在那裡裝模作樣,好半晌后才沙啞出聲。
哧啦裂帛聲隱隱傳來,一道道細若髮絲的白光在空中一閃即逝。
前天就已經是約定之日,他還特意又等了兩天,可還是沒見著任何一個師兄弟回來。
可笑聲才剛響起,清仁已經冷眼看過來,毫不客氣就懟了回來。
不過這麼長時間一來,許洛威信早已是無以復加,眾人一時也不疑有他。
可就在這時,逆運老人卻又輕笑出聲,將他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
還不等善心露出氣極敗壞神情,許洛直接又是一巴掌將其直接拍暈當場,嘴裏還下意識咕噥出聲。
呵呵,人家詭族難道就都是傻子,乞活盟這幾個不講武德的傢伙,只怕早已都上了人家的黑名單。
現如今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清仁祖師那邊能夠頂住壓力。
遠處天空上,栩栩如生的山川河流瞬間收回黑白畫卷中,一隻白皙小手自虛空中生出將青墨圖握在掌心。
直到現在,善心才明白這話里意思,這哪還需要演戲,分明就是自己烘爐宗弟子的本色發揮!
「看來這次乞活盟,可是出了個不得了的人物!www.hetubook.com.com這後輩是叫許洛?」
尼瑪,嘰嘰歪歪個屁,速度走人!」
咱們也不可能跟在毒蟲天入口處那般,等到人家召集好人手,再給咱們來場伏擊。
見場中氣氛一時有些沉寂,只剩下清仁那副囂張氣勢鎮壓當場,裂發不想示弱的發出一聲冷笑,正要說些什麼扳回下場子。
他下意識朝萬影兩人看去,幾人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出毫不掩飾的殺機,可馬上幾個老狐狸又迅速收殮所有神色波動,若無其事的舉杯輕碰。
可許洛心裏有個可怕念頭卻一直不敢宣之於口,甚至連多想幾下都不敢。
在沒有徹底將乞活盟連根拔起的把握前,大家至少還得保持著幾分臉面,哪怕是虛情假意,那也是要的。
所有人通通都是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只要詭族出現就立即動手,讓眾人疑惑的是,許洛卻是罕見至極的並沒有出手意思。
只有真正交過手,才會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可怕,他怎麼也沒想到,許洛出手,自己竟然是一招都支撐不住!
再說了這麼多年來,詭仙域出過的天才人物難道還少呢?可最終能笑到最後,真真正正站在我們面前的又有幾人?
正如他所猜測的那般,清仁老祖這會兒確實是壓力山大,可同時他心裏卻也早已是樂開了花。
只是為了避免刺|激到身前幾人,才不得已做出副沉吟表情。
這一路上反正閑著也閑著,能多殺幾個就當是個消遣。」
與其別人暗地裡下陰手,那還不如將話擺在檯面上來說!
許洛尷尬笑了笑。
王沛然假模假樣的潛伏而行,可偏偏頭頂上方又頂著尊偌大烘爐,還不停朝四周襲來的毒蟲噴吐著白炎。
兩人平日里早已是兩看生厭,善為沒回來,王沛然反而少了個有力竟爭對手,可此刻他心裏卻沒有半分快意。
「那你這老混蛋最好就祈禱,這叫許洛的小子能一直鴻運當頭,能安安穩穩走到玄清天……」
他神情滿是警惕小心,可嘴裏抱和_圖_書怨話語卻是風牛馬不相及。
清仁雖然心裏對這糟老頭子極其不爽,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也只能是恭恭敬敬回答。
可想而知,他這個原本以為自己是主力,可實則是個靶子的泰山大能,心情是如何鬱悶?
清仁老祖多精明一老小伙,一直就緊盯著幾人動靜,原本這些動靜壓根瞞不過他。
大人物嘛,哪能跟個小混混憋三一樣,動不動就脫衣服生死相搏!
「老王你別說得那麼難聽嘛,什麼叫誘餌,主是那些詭族對你們烘爐宗的人,似乎格外感興趣。
他察覺到遠處那若有若無的靈氣波動時,眼中便下意識閃過一絲不甘神色,這麼同門的仇恨又豈能輕易放過?
對呀,這叫許洛的小子竟然還沒有合氣,可他的戰力又豈是合氣境能比的?
這話里意思很是清楚的告訴所有人,千萬別對許洛動什麼歪腦筋、下黑手,他就是乞活盟內定的下一任扛把子!
王沛然下意識一愣,繼而臉上露出悲憤神情。
「師弟,你身份非同小可,便與乞活盟的朋友一塊離開!
這後面半句卻是對著滿臉古怪的至和所說,至於王沛然的無能咆哮,他卻是連理都沒理。
沒有人注意到,此時一直站在旁邊默不做聲順天神情卻有些古怪,有些羡慕、有些忌憚、還有些貪婪……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統統都沒有瞞過幾位老祖的眼睛,詭族三位老祖雖然人多勢眾,可能修到如今這境界,終究還是要幾分臉面的。
特別是那位戰力最強,還攜帶著仿製雷光梭靈寶的善為少宗,同樣沒有任何消息。
只見還不等善心身形落地,許洛便極其乾脆利落的一揮手。
他話並沒有說完,只是一聲冷笑收場,可所有人都能感覺到話中的堅定兇狠意味。
王沛然臉上不動聲色,可聽到傳音玉符中傳來的話語,立即心中一凜。
裂發被他這話堵得差點沒噴出口老血,可也正因如此,他也敏銳察覺到許洛對於乞活盟的重要性,只怕是超出所有人的想和-圖-書象。
他們現在還只停留在毒蟲天,說得再多也是為時尚早,且再多看看!」
鬧得幾人此時再看清仁老祖這老痞子,竟莫名有幾分底氣不足。
這也是許洛一直以來最為擔憂的地方,雖然所有人都信誓旦旦相信有通天木在,沒有哪個散仙老祖敢冒大不韙出手。
而比他更鬱悶的,則是還在十幾裡外孤零零裝模作樣的王沛然。
王沛然可沒有這些顧忌,直接不可置信的反問。
齊泰山可能由於體形相近的緣故,對這些烘爐宗弟子極具好感,這時見善心神情變幻不定,下意識就輕拍他肩膀安慰。
玄冥長河突兀憑空而現,只是一個浪花翻滾便將善心裹挾在內,直接又送回甲板上。
旁邊的善心神情變幻,最後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突兀騰身而起徑直朝下方落去。
許洛也突然睜開眼睛朝至和看過去,至和看出他眼中詢問意思,沒有再多嘴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王沛然哪還不知道這混賬說到做到的性子,猶豫片刻還是老老實實將昏迷在地的善心扶起。
「你呵呵個毛線,是不是老子的話太過斯文,你這沒變化完全的傢伙聽不懂?
你弄了他,乞活盟上上下下,包括清仁在內鐵定是要拚命的。
「給我在這裏演什麼生離死別戲碼,老子在這裏足足等了五天,難道就是為看著你在這裏慷慨激昂去送死?
見真得有傻子來上鉤,許洛眼中也不由得露出饒有興趣神情。
「善心師兄無需如此,我看你們這樣發揮本性就挺好,相信我,只要是個詭族見到你們這般模樣,都絕對會忍不住!」
他朝著旁邊早已躍躍欲試的傅立葉擺擺手,面癱冷男身形立即消失在甲板上,而齊泰山也是滿臉興奮神情,手中早已扣好的符籙更是毫光閃爍。
尤其是許洛這個混賬,怕是連一直在後面監控大局的散仙老祖,都已經將他記在心上。
這兩天的相處,大家對彼此的性情也有了幾分了解,以至和現在沉穩性子,若不是有相當把握,絕對不會這樣和-圖-書胡亂提醒。
特別是想起,自家師兄弟在許洛面前理直氣壯的反駁,烘爐宗的好兒郎從來就不會演戲之類話語,更是無地自容。
善心愣在當場,一時間都分辨不出這話究竟是褒是貶,幸好這時一直小心注意著四周動靜的至和,突然驚叫出聲。
過去這麼多天,補天閣所有事物就好像從來沒有過變化,頗有種世事萬變,我自巍峨不動的架勢。
這神情作態就跟當初善心一模一樣,妥妥的烘爐宗風格。
隨著至和身前鏡像上顯露出一個奇怪身影輪廓,齊泰山突兀長嘯出聲,魁梧身軀在甲板上狠狠一頓便騰空而起。
善心醒來后,看許洛的眼神便是氣惱中還帶著三分畏懼。
剛剛被替換回去的善心,看著王沛然這自欺欺人作態,差點掩面而泣。
「正是,這孩子也是我乞活盟已經定下的至字輩首席大弟子!」
怪不得當時許洛滿臉詫異的看著兩人,幾乎是下意識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清仁幾人互相瞪了幾眼,又齊齊點頭應喏!
這麼多年來,也就出了清仁這個奇葩,讓眾人忌憚不已。
「呵呵……」
若是真發生那種情況,只怕這老痞子是真會拚命的!
其他人注意力通通被廝殺吸引了過去,唯有許洛大半心思卻壓根不在此,他一遍又一遍的感知著四周靈機波動,似乎在推算著什麼。
「善為師兄小心些,你左前方有些不對勁!」
可話還沒說完,映入眼帘的場景又讓他神情古怪至極,剛剛才蘊釀出來的悲愴情緒頓時一掃而空。
他朝著看過來的許洛點點頭,示意沒有留下手尾,然後便是滿臉幽怨的齊泰山,亦像塊巨石般落在甲板上。
他說得倒是好聽,可王沛然卻是直接沖他翻了個白眼,一副我信你個鬼神情。
兩名隱甲部族人動作齊齊一滯,然後便齊齊碎成無數塊,還沒等血肉盡數化成陰煞,就又像被無形巨嘴一口吞下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誰讓你倆演戲呢?」
轟隆巨響伴隨著王沛然興奮的大呼小叫,聲勢顯赫,也hetubook•com.com不知這小子在哪學得毛病,一動手就喜歡鬧出這般大動靜。
清仁並沒有遮遮掩掩,實際上到他們這等境界,若是真想知道某件事情,哪怕再如何敵視那也並沒有多少困難。
「師兄,你這又是何苦……呃,許洛你個混蛋!」
雨生花姐妹倆齊齊露出身形相視一笑,又同時消失在原地。
可若是被老子發現,你們在暗中下黑手……呵呵!」
師兄修行這麼多年卻堪稱資質愚魯,便是沒能回去也不足惜,就讓我留下來再多等幾天!」
「你的意思是,讓我與善心師兄在前面當誘餌,然後你便躲在後面釣魚?」
可這麼多年交道打下來,別說逆運老狐狸,便是裂發幾人都能看出這老痞子隱藏不住的那抹自傲。
王沛然剛剛罵完也回過味來,他滿臉哭笑不得的看著許洛,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喜?
萬影幾人神情自然滿是不屑,可心裏卻是齊齊凜然。
上首許洛剛剛意猶未盡的閉上嘴巴,王沛然與善心兩人便面面相覷。
「清仁,你也無需如此,年輕一輩中後繼有人那是我們這些人共同心愿!
可想到許洛那似笑非笑神情,王沛然又只能強忍出手的衝動,慢慢騰騰前行繼續做好本職工作。
可仔細想想,許洛說得話未嘗沒有幾分道理,至於為何不用乞活盟的人……
裂發剛說到這裏卻突然停下來,臉上湧現出無法抑制的駭然神色。
這已經是眾人離開拓山谷的第三天,王沛然與善心兩人一直都是輪流在前方當誘餌釣魚。
那若是這回讓他直接合氣成功,那又該有多麼恐怖,會不會能與自己這些人叫板?
他也隱隱明白為何自家那些師兄弟一旦分散,就幾乎再沒有能活著回來!
僅僅片刻后,一道凄厲刀光陡然在前方炸開,伴隨著一聲凄厲慘嚎,傅立葉身形率先回到靈舟。
五天之後,靈樞舟重新懸浮於拓山谷上空,王沛然站在甲板上滿臉失望的四外打量,像在還在期待有奇迹出現。
星樞舟藏在雲層中緩緩而行,此行所有人卻全都盤坐在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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