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相知

若不是恰好撞上偷跑出來的古惜夕兩人,怕是還不知道要轉到猴年馬月!
「是我對不起你,應該是我去上門賠罪的!」
耳濡目染之下,趙玉笛本就對乞活盟抱著極大好感,這才毅然決定前來碎空海。
四周頓時齊齊響起一陣長嘶,這混賬是不是又犯渾了?人家小娘子都已經做到這地步,你還在那擺個毛線譜?
除了感嘆齊泰山這莽漢,傻人有傻福之外,更對趙玉笛這小姑娘齊齊生出幾分敬佩。
僅僅只是為了心中那份不甘,這個從未出過遠門的小丫頭,竟然能行如此驚天奇事,當真也稱得上巾幗鬚眉!
正準備看好戲的其他幾人頓時愕然,不敢置信的看向至和。
神木洲無處不在的兇險,這些人可謂是深有體會!
還不等寄奴兩人反應過來,僅僅幾息之後,龐大無比的星樞舟便出現在幾人面前。
古惜夕僅僅瞄了幾眼三色蟲,便又若無其事的挪開視線,渾然沒放在心上。
「哎!你也別叫我前輩,直接叫惜夕姐就是,本來就沖你這丫頭的勇氣,姐姐肯定要親自護送你到玄龜島!」
對一個小姑娘來說,做出這樣的事情在許多人眼裡就是傻,可你也不得不佩服,其孤注一擲的勇氣與決心!
不過既然能從寄奴嘴裏說出這樣的話,那就證明趙玉笛絕對不是敵人,她一直提著的幾分警惕也終於放下。
上方雲層剛有動靜,正在與趙玉笛說說笑笑的古惜夕便眼神一冷,直接低喝出聲。
寄奴如何不認得,這艘與至和神魂相合的靈舟?
「其實、其實都一樣的……」
噗通,正神思不屬的他都沒反應過來,就直直摔落海中。
至和愣了下,可眼中馬上就有發自心底的笑意一閃即逝,他似笑非笑看了滿臉羞紅,卻愣是沒有反駁的齊泰山一眼,裝模作樣露出為難神情。
寄奴這單純丫頭就更是直接,大車四周剛剛散去的靈陣,又已經若有若無的浮現www•hetubook.com•com
看著至和懵逼神情,其他人這才意識到至和竟然在調戲齊泰山,可馬上又被齊泰山那氣極敗壞神情,給逗得哈哈大笑。
趙玉笛俏臉變得通紅,趕緊結結巴巴解釋著,可馬上又在古惜夕似笑非笑注視下開始眼神閃躲。
古惜夕身周白光閃爍,身形也跟著出現在甲板上,沒好氣的呵斥出聲。
見齊泰山總算還有幾分擔當,古惜夕為眼前兩人高興之餘,也會意朝她悄悄眨眼。
剛剛還滿臉絕望的趙玉笛先是一愣,繼而俏臉就如同充血般滿是羞惱、甜蜜!
見到這一幕,不管是青牛大車,還是星樞舟先是死寂一片,可馬上就響起轟堂大笑聲。
呃,沒時間再回玄龜島,不如我將身份玉牌直接給你,你自己依著氣機前去可好?」
事情都已經過去好幾年,眾人都沒想到,趙玉笛竟然有這般大勇氣直接尋上門來了,這讓向來以硬漢自居的齊泰山情何以堪?
趙玉笛俏臉瞬間失去所有血色,再顧不得心中羞澀,扭頭不敢置信的朝齊泰山看去。
齊泰山惱羞成怒的從水裡鑽出來,朝著上方滿臉冷笑的至和就破口大罵。
「難道、難道我不應該來嗎?」
別說至和、步行天這些人,就連向來誰都不鳥的傅立葉,此時一見她變臉心裏也下意識發怵,幾人毫不猶豫又重新遁回星樞舟。
這裏所有人除開樂瑜之外,都是當年此事的親歷者,一見到趙玉笛出現,哪還不知道這丫頭,究竟是為誰而來?
這會兒她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恨不得生生錘死,這個說話只說一半的混賬玩意兒!
「這可是泰山師兄想了許久,才折騰出來的計劃,咱們就這麼暴露形跡的話,豈不是浪費泰山師兄夜以繼日一番辛苦籌謀?」
想到之前向來是好得像穿一條褲子的那幾人,她也馬上明白了什麼,滿臉古怪看向趙玉笛。
古惜夕抿嘴m.hetubook.com.com一笑,身形晃動便落在竹蓬舟上,從懷裡取出自己的身份玉牌,給趙玉笛解釋起用法來……
齊泰山這會兒正滿臉痛苦的低垂頭顱,好像還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卻沒注意到,星樞舟上已經騰空飛出一道道滿是惡意的身形,正作勢欲撲。
「你確實不該來的!」
見過頭鐵的,就沒見過這麼……這麼莽的小姑娘,別說這性子還真就和齊泰山那貨,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這一走就是差不多年許時光,天知道這個從沒出過門的丫頭,究竟吃了多少苦頭,才磕磕絆絆走到碎空海。
趙玉笛猛得明白了什麼,露出苦笑將剛剛出現的三色奇蟲又融入體內。
若按他的脾性,此時肯定就已經前去見面,若是連這點擔當都沒有,他還算什麼男人?
古惜夕看著臉上滿是憐惜神情的寄奴,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可就好像是好事多磨,偏偏此時眾人還生怕古惜夕發現,計劃著悄悄在暗中保護……
這會兒哪怕趙玉笛再如何大氣,說話也開始結結巴巴,她偷偷摸摸朝四周環視一圈,最後將求救視線落在古惜夕身上。
古惜夕先是愣了下,可馬上就對這份自知之明讚許點點頭,示意自己洗耳恭聽。
而就在這處海域上空雲層中,鬼鬼祟祟隱藏著形跡的星樞舟上,氣氛卻有些古怪。
古惜夕眼中閃過一絲遺憾,自己兩人也是偷偷溜出來的,哪還敢就這麼回去?
就在齊泰山滿臉為難之際,向來沉默是金的傅立葉卻突然出聲。
當然她不知道,其實這也是在場所有人心底的真實想法!
「也就是說,你這丫頭偷偷溜出家門,千里迢迢跑來碎空海,就是為了找齊泰山?」
只是這會兒,趙玉笛心思明顯已經不在兩人身上,她直愣愣盯著上方迅速落下的熟悉靈舟,曼妙身軀開始輕輕顫抖起來。
趙玉笛性子本就直爽潑辣,既然已經決定如實交待,便和圖書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三言兩語便將當年與許洛一行人的交際全部說出來。
直到這時,寄奴才悄然探出腦袋朝天空上方打量,兩人既然決定去神木洲尋找許洛,自然也做足了萬全準備。
「寄奴小心,有人來了!」
「至和,下去!」
可聽到眾人那明顯不屑一顧的陣陣嗤笑,知道惹了眾怒的他,又只能訕笑著從海里飛起來。
「姐姐說哪裡話,你能借我身份玉牌那已經幫了天大的忙,小妹感謝都還來不及!」
下一刻,她立即就卸下所有防備,眼中浮出懇求神色。
就連自認與他們還不太熟悉的古惜夕,都已經柳眉倒豎,渾身氣機涌動,顯然已經快要忍不住胸中怒意。
「至和你個王八蛋,再敢作弄老子,老子明日就在你星樞舟上直接隨地出恭!」
可馬上滿臉警惕的古惜夕,好像又發現了什麼,她突然收起渾身洶湧氣機,古怪至極的朝還在滿臉懵逼的趙玉笛打量幾眼。
齊泰山假裝沒聽到耳邊還在迴響的捉狹笑聲,訕笑幾聲后,還是鼓起勇氣打了個招呼。
至和、步行天幾人看似一本正經的打量著,虛空中氣機幻化的景象,眼角餘光卻總是有意無意朝齊泰山看去。
嘖嘖,這等感人肺腑時刻,你這混賬竟然能這般丟臉,這笑話怕是夠大伙兒記一輩子了!
「呵呵,玉笛你怎麼會來碎空海?」
至於是入宗修行,還是來找人,那就只有她自己心裏清楚!
這些掩耳盜鈴的傢伙,這才訕笑著圍攏過來。
只不過那時眾人前途委實是生死未卜,齊泰山再混賬,也不想再牽連這小娘子?
來、來,給師姐好好說說,你們怎麼會這般恰到好處的,出現在這裏?」
「至和!你個王八蛋等著……」
做為最後的防禦屏障,青牛大車更是被武裝到牙齒,這瞬息成陣還只是其中一種手段罷了!
「好了,你們現在還躲又有什麼用?
下一刻,古惜夕神情就是一變和-圖-書,滿臉不快的朝四周幾個吃瓜群眾看去。
聽完這丫頭逐漸帶著幾分沙啞腔調的傾訴,便是古惜夕兩人也不由得面面相覷。
可想而知,趙玉笛能走到這裏,便是氣運逆天,那肯定也吃了不少苦頭。
站在舟首做出激動昂揚作態的齊泰山,不知道被哪位好兄弟直接就推了一把。
幸好寄奴早已極其懂事的將符陣收起來,不然這混賬只怕還要吃個大苦頭!
齊泰山這話一出,差點沒讓蓄勢待發的眾人直接噴出老血。
自從當年許洛等人離開落仙嶼,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麼魔怔,竟對那個魯莽衝動的傻大個老是念念不忘。
當年兩個冤家稱得上一見鍾情,這一點同行等人都是心知肚明。
齊泰山頓時啞然,可看著眼前小娘那已經開始輕顫的雙肩,他終於再顧不得其他人戲謔眼神,神情變得無比自責,好半晌后才沉聲說道。
齊泰山此刻神情更是如萬花筒般變幻不定,有驚訝、有感動,可更多的卻是一種深深自責。
古惜夕還在那裡感慨莫名,寄奴又悄咪|咪伸出小腦袋,冷不丁冒出一句話。
而這僅僅只是開始,一道道若有若無的青色氣柱,依著古怪方位瞬間籠罩住附近海面,一個巨大無比的符陣幾乎是瞬間成形。
被噎得半死的至和,這才知道自己與齊泰山這等老混子差距有多大,他自嘲般搖頭苦笑,星樞舟直接不再隱藏形跡往海面落去。
你丫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你就不怕齊泰山錯過這樣的好姑娘,那可真真是要遭天打雷劈!
趙玉笛雖然直爽可又不傻,見自己老實說完后寄奴兩人這般作態,哪還不明白眼前兩人是友非敵!
唯有與他關係最好的齊泰山,粗獷臉龐上卻是瞬間一陣青、一陣白,幾乎是下意識就怒吼出聲。
原本許洛都已經答應,若是有命回來,定陪他親自上趙家給個交待,可奈何這傢伙的一張烏鴉嘴屬實太過靈光,這個承諾硬是沒能完成!和-圖-書
而所有一切,僅僅只是為了一個只見過幾面的男人,這樣的勇氣決心當真是可敬可嘆!
聽到兩人有事,心裏藏不住事的趙玉笛下意識露出失望神情,可馬上又掩飾般強笑出聲。
「還不知道兩位前輩尊姓大名,不知前輩什麼時候回乞活盟,能不能將晚輩一塊帶著上路?」
你要是再敢作死,別說趙玉笛,便是自己這些人,都他娘的想狠揍你一頓!
可惜……
結果卻又不得入門途徑,在空蕩蕩海面上,足足晃悠好幾個月時間。
說到這裏,古惜夕露出抹苦笑,徑直搖搖頭。
就連傅立葉這會兒也是牙關緊咬,才勉強讓自己不笑出聲來。
「趙姑娘,我很喜歡你!」
特別是當齊泰山高大身形,一臉欣喜感動的出現在她眼前後,這往日里直爽大氣的小妮子,竟然難得的有些扭捏。
「可惜,姐姐兩人此次出來是有十萬火急之事,沒辦法……
不過真碰上那場面,這小丫頭究竟還肯不肯,就沒人知道了!
話音未落,她又一把將剛露出驚疑神情的趙玉笛提起,扔到了青牛大車車頂之上。
「不、不,前輩誤會了,晚輩主要是來拜師修行……」
沒準現在秦玄機這些長輩已經在滿山找人,再落到他們手裡還想要跑出來,那無疑是痴人說夢!
通天國的那些修行人,大多又都將乞活盟視為心目中的修行聖地,心心念念的就想入宗修行。
古惜夕看著趙玉笛雖然有些發紅,卻滿是堅定的眼神,突然對眼前這個單純姑娘有些佩服起來。
可也不知混賬是有意還是無意,明明從星樞舟上摔下來的,卻硬是厚著臉皮,落在青牛大車寬闊車頂上。
與此同時,大車通體也泛起朦朧青光,將四周近十丈方圓全部充斥。
趙玉笛臉上這時終於露出委屈神色,可要強的她,卻又趕緊將頭扭到一邊。
趙玉笛俏臉上白一陣、紅一陣,雙手有些畏縮的死死抓著自己衣角,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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