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潛龍
第四十二章 一語停口角

當前羅幼度的任務就是統帥御營司與殿前司、侍衛親軍司相互牽制,與介入李重進、張永德兩人之間,緩解兩人的矛盾,避免因為矛盾而敗壞國事。
李重進、張永德都是周太祖的親戚,在軍中威望過高。
第二日,正好有朝會。
李重進、張永德的後繼人選,郭榮都已經選擇好了。
「見過陛下!」
羅幼度一如既往地與眾人打招呼行禮。
羅幼度對此並不覺得意外,正常的郭榮是不會受這種離間手段影響的,除非他得了重病,一時半會治不好,威脅自身生命的時候。
羅幼度順著郭榮的話往下說道:「也不知哪個蠢貨,居然用這等拙劣手段。」
原本匯聚一波人的張永德身旁只有孤零零的一個趙匡胤。
這一時半會兒雖不能說是嘗盡人情冷暖,但各種心酸卻是自知。
對於羅幼度的使用,郭榮也有自己的規劃。
羅幼度道:「這種事情越顯得在意越引發惶恐,不如什麼也不做。百姓大多都在湊熱鬧,估https://m•hetubook•com•com計他們在此之前,連點檢是什麼,幹什麼的都不清楚。只要我們製造新的談資,定能將其掩蓋。如果有人反覆提起此事,那就可以抓人了。」
這種低劣的手段,對於郭榮本人是沒有多少影響。
何況是李重進、張永德這兩個當初進入皇儲備選名單的人?
羅幼度拜退而去。
李重進見狀哂然一笑,論及心胸這位李使相比張殿帥要寬廣一些,也更會做人。
羅幼度心底大為舒暢,忙道:「使相確有猛虎姿態,殿帥這話不假。」
「臣,遵命!」
他越安撫表示自己不在乎,越會令對方不安。從而心生恐懼,干一些意料不到的事情出來。
羅幼度在家中的時候就知郭榮是為此事找他的,從容問道:「可是大相國寺外的戲法?」
羅幼度此刻過來與自己說話,絕不是上來嘲笑,而是一個態度。
「至於廟堂之上,只要陛下一切如常,自然不會有人提起。」
https://m•hetubook.com•com也怕郭榮秋後算賬,藉助這個機會將自己辦了。
當然可能因為一直被壓制的不是他。
李重進又黑又壯,有一個外號叫黑大王。
郭榮開門見山地問道:「先生是否聽了開封近日的流言?」
郭榮在非正常狀態下,自然不敢將如此重擔交給非直系的張永德。
羅幼度從容道:「這個就得問張殿帥了,問他得罪了什麼人,居然使出這種手段。」
郭榮面色陰沉地坐在龍椅上,目光看著御桌上的密奏,眼中陰晴不定。
當初權相王峻不喜郭榮,干涉郭威立郭榮為太子,他當初確實動心過。
其他人莫不是有多遠躲多遠。
他話中有話,帶著幾分不屑的撇了趙匡胤一眼。
羅幼度去的時間比平日要晚一些,他進入朝殿偏廳的時候,允許入偏廳休息的文武大臣基本上都到了。
皇宮大內。
羅幼度出面是最合適的。
今天卻特地搬著張凳子在張永德身旁坐下。
李重進、張永德聞此,不和-圖-書再多言。
可在這即將與契丹決戰燕雲的時候,軍中發生任何動蕩都不是郭榮想見到的。
張永德心底卻頗為感動。
郭榮道:「另外兩成呢?」
趙匡胤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卻也不能說什麼。
郭榮皺眉道:「手段雖是拙劣,可影響不小,現在是非常時刻。張卿是軍方重臣,未來取燕雲地少不得他出力,不能令他多想。先生以為如何應對?」
郭榮頷首道:「便是此事,對此先生有何看法?」
關於李重進、張永德兩人,郭榮早已做了安排。
「殿帥似乎精神不大好,這是因為那一句不懷好意的話語?流言蜚語爾,殿帥這樣的人物,居然也會為其所累!」
「此事也只能你出面,好好安撫張卿,莫要讓他多想。」
張永德哼了聲:「黑大蟲管的真寬,果然牙口好。」
「點檢做天子」這讖語過於拙劣,可在這個關鍵時候,誰也吃不準郭榮這位天子的聖心,哪敢與他有半點往來,都躲得遠遠地,大有瘟神的感覺。
郭榮也和圖書跟著笑了起來:「不管是誰,想用這拙劣的離間手段,未免太小覷朕了!當朕是個庸主嗎?」
現在的大型祭典的護衛是由御營司負責的。
歷史上淮南之戰,因為郭榮回師訓練水軍,將前線重擔交給李重進。
是李重進單槍匹馬地走進了張永德的軍營,與他喝了幾杯酒,化解了危機。
戰事失利,加上對李重進的偏見,張永德直接醉酒高呼李重進有反心,嚇得大周諸將莫不變色,人心惶惶。
羅幼度明知故問,貼了不少的冷屁股,讓他吃吃苦頭也好。
哪怕再傲嬌,張永德也不得不說上一句:「若天下人皆有統軍這般坦然大度,明曉是非,某也不至於如此。」
羅幼度早已準備好了說詞道:「八成是契丹或者北漢乾的,意圖離間我大周的君臣關係。」
郭榮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也是他叫羅幼度來的目的。
獲許入殿的羅幼度向郭榮作揖問好。
密奏寫的就是開封傳得沸沸揚揚的「點檢做天子」事件。
「呵呵!」李重進嘲諷了一句hetubook.com•com:「還不是自作自受,搬石頭砸自己?」
這時殿外傳來羅幼度求見的消息。
如羅幼度預料的一樣。
歷史上殿前司的職責還包括國家大型祭典,執行儀仗、引導、安保、護衛任務,但因為御營司的出現,分走了殿前司、侍衛親軍司的部分權力。
發生這種事情,他這個皇帝不好親自下去安撫。
郭榮作為一個皇帝,對於任何臣子都不存在百分百的信任。
「去吧!」
只要時機一到,便讓李重進、張永德去地方擔任節度使,安享晚年。
殿前司在內為皇宮禁衛,隨駕出行則為皇帝近衛,隨侍左右。
以往羅幼度不是與范質、王溥、魏仁浦湊一塊閑聊,就是跟李重進擠在一起。
點檢顧名思義就是殿前都點檢,殿前司的最高軍事長官,點檢做天子說的不就是張永德做天子?
但是對於廟堂,對於天下,對於軍心都會有不小的影響。
「關鍵還是張殿帥自身受到的影響,這點由臣來緩和吧。臣多與他聊聊,以殿帥之能,想必也能明白陛下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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