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紺青之拳9 矛盾

工藤新一很快就意識到這是因為這些都是南凌,無論是冰冷漠然的,屬於罪犯的那一面,還是他更熟悉的,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的這一面,都是南凌的一部分。
除了比賽主辦方陳仲翰臉上的驚訝之外,現場也響起了大範圍的竊竊私語。
永遠充滿矛盾,永遠難以捉摸。像一陣抓不住的風。
黑羽快斗那邊去看了一下,想看看能不能趁著比賽之前把紺青之拳偷出來。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之前已經試過兩次全部失敗的原因,寶石的安保實在是太過嚴密,無法下手。
他不回去的理由,最重要的實際上是因為要看住南凌。這個任務和阻止劉里昂的計劃一樣重要——誰知道這個人會不會莫名其妙地再次消失掉?他還是個在逃嫌犯呢。
南凌神情頗為古怪地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居然也學會慎重行事了?」
潛意識裡他總是不想承認這一點。一個人怎麼可能既是個好人同時又是壞人呢?
他們懷疑劉里昂接應了這批逃走的海盜,也就是說他一定會找個由頭把紺青之拳掌握在自己手裡。基德會是個好借口。
工藤新一之前接觸過劉里昂,這個時候打著幫忙尋找寶石的由頭上去也不會惹人懷疑。放下追蹤器的過程www.hetubook.com.com順利到有些無聊。
「沒想到吧。」南凌抽空回了他一句,繼續用自己非常塑料的粵語和小吃攤老闆聊閑天,半晌才像是想起來他一樣,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你沒叫蘭小姐過來嗎?」
隨著鏡頭移動到盒子里,所有的觀眾都看到了盒子里的東西——寶石不見蹤影,僅有一張印著怪盜基德頭像的紙片安靜地躺在中央。
其實工藤新一還有個想法沒說。
真奇怪,從再次見到南凌開始,自己從他身上幾乎完全不會聯想到查特。也許昨晚的某些時候他會想到七,他們身上那種對於世事的冷漠和決然如出一轍——這也難怪,他們畢竟就是同一個人。
比賽的結果不出意外,是京極真的勝利。然而知道了京極真並沒有像他算計的那樣退賽,劉里昂也做了相應的準備——就在他將要從盒子里取出那條鑲有紺青之拳藍寶石的冠軍腰帶時,打開盒子的他臉上卻露出了誇張的驚訝。
「追蹤器放下了?」
「那你還在這待著幹嘛。」南凌突然站起身——更準確地說,蹦起身——腳步輕快地往場館外走去,「不跟著去看看嗎?」
工藤新一多數時間跟在他身後,看著他自來熟地和_圖_書和本地人搭話。昨天他還滿嘴道德和正義,像個走火入魔的哲學家,今天他就能和隨便哪個人聊起雞毛蒜皮的小事,和第一次見面的人八卦著並不認識的另一群人,連福爾摩斯來了都得說一句毫無營養。
「她說想陪園子在酒店裡休息。」工藤新一心不在焉地說。
第二天,空手道比賽現場。
『這是』了半天也沒說出來個所以然。
新加坡的唐人街又叫牛車水,據說在一個世紀以前,河水暴漲,淹沒了鄰近的大街小巷,居民們將水以牛車載走,所以就有人稱這裏為『牛車水』。
「他還沒有脆弱到要讓我24小時陪在身邊當保姆的程度。」南凌慢吞吞地說,「我是來看超級賽亞人大比拼的。」
昨天晚上他倒是直接走了,不過黑羽快斗並沒有直接離開。他和工藤新一大致商量了一下要怎麼阻止劉里昂的計劃——南凌可不想來旅遊一次還要看著自己所住的酒店因為一些很扯淡的理由塌掉。
「情侶也不是非要時時刻刻在一起吧……」工藤新一不禁吐槽,一直以來他對南凌對他們兩個人感情的那種莫名的在意,始終感到非常迷惑,「而且我有給她買伴手禮啊。」
「放下了。」工藤新一下意識地回答。
和_圖_書「……你怎麼在這?」工藤新一走上來在他身邊坐下,「我以為你去和基德一起追查那批海盜了。」
「你會說中文?」
工藤新一心裏湧上一股吐槽欲,以及隨之而來的某種詭異的懷念——對於『南凌』這個人的懷念。
然而理性告訴他人性總是比他想像得更加複雜,他偵破過的案子這麼告訴他,南凌也這麼告訴他。好人可以做壞事,壞人也可以做好事。好人可以出於好心犯下滔天大錯,壞人也可以出於自私拯救無數無辜之人。
左右閑著也是閑著。
工藤新一有時候很費解,南凌到底是怎麼做到像現在這樣,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自然的。
南凌就是這種矛盾的具象化,是一個極端複雜的謎題。複雜到也許作為偵探的工藤新一永遠都無法解開。
劉里昂的計劃基本已經浮出水面的現在,警察想要處理這件事還是比較輕鬆的,他們還是不要跟過去添亂了。
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南凌從發獃中抽離出來,興緻勃勃地遠遠朝他揮了揮手。
「那你不回去陪她?」他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們倆不是情侶嗎?」
工藤新一這邊則是連夜通知了新加坡警方,警察也派出了直升機前去海盜所控制的郵輪上。然而動作m.hetubook.com•com實在是太過急促,最後還是讓一小部分海盜跑掉了。
他表現得完全就像個普通遊客,工藤新一的某個一點都不特別的朋友,完全看不出來昨晚的半點嚴肅,整個人身上瀰漫著一種懈怠的氛圍。
南凌看著他的眼神帶上了一絲不滿。
他們從人潮洶湧的寶塔街中穿過,在色彩鮮艷的馬里安曼興都廟裡逛了一圈,滿是平價小吃的史密斯街讓他們花了不少時間,在胡振隆肉乾之家買了伴手禮之後因為受不了高溫直奔古樸的佛牙寺龍華院,進去吹了半天空調,後來又路過了詹美回教堂——南凌一邊吐槽這裏怎麼有這麼多不同宗教的建築一邊逛得興緻勃勃,手上提著一堆稀奇古怪的糕點左顧右盼。
就像他昨晚說的,『人都是有多面性的』。
「行了別復讀了。」南凌邁開腳步,若無其事地招呼他,「難道你想把難得的度假時間浪費在發獃上?我要去唐人街逛逛,你來不來?」
然而其餘人並不知道。
而且這畢竟是新加坡,他們一開始只是來旅遊的而已。
工藤新一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慢了半拍地說,「里希先生說那幫海盜手裡有很危險的武器,交給他們處理就好。」
從昨晚就一直和黑羽快斗待在一起的南凌當然知道這是劉和圖書里昂自導自演的一幕,手法甚至還是老一套的嫁禍基德。寶石如果真是黑羽快斗拿走的,那麼他得會分身術才行。
工藤新一感覺自己有被冒犯到,但是又不得不承認自己以前確實不太穩重,只好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這是……這是……」
雖然現在他不住在毛利偵探事務所了,但是他恢復身份之後,他們兩個這一年在一起的時間多了去了好嗎——至少天天上課都能見面。
然而他最常聯想到的是南凌,那個米花中央醫院的顧問醫生,時常不著調滿嘴跑火車,但關鍵時刻很靠譜的,『江戶川柯南』的『南哥哥』。即使他現在甚至都沒有頂著那張臉。
不過等到他和劉里昂寒暄完畢,場內也不剩下什麼人了。工藤新一的視線在場內環繞了一圈,最後固定在了高處坐著的南凌身上。
南凌後知後覺,也沒再糾結這個問題,重新回去聊天了。
不過南凌知道他是去放追蹤器了。
頒獎儀式不了了之。南凌坐在觀眾席的最高處,漫不經心地看著觀眾從自己身旁逐個離開,安穩得像個人流中的大型立牌。
工藤新一的位置在更下方。南凌看到他在觀眾散場之後走到了劉里昂身邊,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隔著這麼遠,他連工藤新一的動作都看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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