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價格……
「我們會提供一系列品牌在國外各種專櫃、展會等等精美宣傳照，證明我們是名牌，你們要做的就是……盡量把這些照片放大，能放多大放多大，然後掛在每個地方的專櫃，消費者一看，哇，外國名牌呀，你們就咬定這是外國名牌委託你們加工生產，出口轉內銷，當然質量一定要好，一下鎮住不就打響名氣了？當然如果你們用偽劣產品，就等於投資打水漂了，人家品牌也要馬上收回去不給你們做。」
三十年也翻個幾十倍，可以的，可以的！
蔣桂章才像個砸鍋賣鐵來售房部選戶型的剛需買家，顫抖的雙手拿著一張張著名品牌照片，上面都是荊小強和皮埃爾先生共持國際授權書的合影。
但位置沒錯，就在著名的滬海一百大廈背後十幾步！
就是個標準的沙縣小吃鋪子尺寸。
兩層樓高的建築圍成一圈，裏面還有幾棟建築。
她那身上的風衣，露出下面的黑色絲|襪加領口的華麗西裝領，都顯著高雅高貴，現在陡然轉入市井爭論的氣勢。
當然她手裡嶄新的大哥大也特別顯檔次。
荊小強甚至都有點驚訝，這麼宏偉響亮的百貨大樓背後咫尺之遙的後街就這麼髒亂狹窄。
但里弄朝外臨街全都是各種辦事處。
陸曦一點都不扭捏，解開風衣，解開那深藍色的半燕尾西裝外套，露出裏面的刺繡青花藍龍鳳雲httｐs://ｍ.ｈeｔuｂoｏk.coｍ.ｃom紋，還真有幾分模特姿態。
八九十年代很多所謂名牌都是這樣創造出來的，但嫁接國外真正的名牌，肯定是藉著進口貨的東風走捷徑。
沉甸甸的。
市政府、房管所賣給海田襯衫總廠。
他在皮埃爾先生的辦公室看到很多，但當時七八個品牌，荊小強根本就沒想到各拿幾份宣傳資料，現在只能用照片比劃下。
長條直筒的一樓，左右擺著幾張辦公桌，後面木樓梯上二樓，樓梯下還有很窄的廚房洗手間。
陸曦趕緊顧家：「開什麼玩笑，六年翻了十倍，你去搶好啦，人民幣勿是橘子皮額！」
反正從荊小強坐下來開始細看手續，蔣桂章就超沒底氣：「都說這裏應該是滬海最貴的地方……」
財務科長再勉力喊價：「怎麼也要值三千六……」
這邊眾人，才有種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來品牌是這麼用的！
荊小強心頭正在猛笑，就算他不知道滬海以後哪裡最貴，也不熟悉具體的房價，但這裏應該是最貴之列，十多萬一平肯定沒得跑。
所以蔣桂章現在已經迫不及待：「那我們現在就簽，我們馬上就可以開始生產，馬上……就這套房子，加上我們現在僅有的五萬塊，這是我們能付出的所有了，我們期待這個改革轉折太久了！」
陸曦說得是沒錯，這裏確ｗｗw•heｔｕbｏoｋ•ｃom.ｃｏm實沒法住，簡直就是鬧市中的鬧市，看重的應該是商業價值吧。
說起來這個黑瘦漢子都要哭了。
房產證確實沒問題，八十年前修建的舊式里弄，磚木二層78平方米。
雖然沒那麼聰明，但也是經歷過很多場面，女孩子講價的手段也是有的：「這種地方，住沒法住，我們又不能拿來做生意，要來有什麼用啦，不要不要！」
哪怕平時每個月租出去，都美滋滋的凈收錢了。
荊小強沒抬頭：「前面滬海一百貴，這裏不貴。」
「滬海房價現在都兩千八了！這裡是最好的地段，那可不得四千塊！」
蔣桂章確實是虛報了。
所以他還是暴露出這個年代的局限性，抬頭問荊小強：「我沒聽說過豪雅表，你為什麼推薦這個呢？」
那位財務科長帶著幾個業務員坐在裡頭，用很重的口音緬懷：「以前這裏喲，全都是業務員，樓上堆滿了貨品，全國各地都跑這裏來要貨，要排隊得咧……」
荊小強狀態就超神，再指點迷津：「另一點就是你們看這個豪雅表的盾形標誌，綠色紅色跟英文，還有還有看這授權書上標註著，1860年的老牌子啦，你們看，如果我們把這盾形標誌做到襯衫口袋角上，袖扣上，或者這個西裝上別個這標，領扣做個盾形，是不是就很顯眼醒目了，穿的就是名牌！穿這個就是要顯擺的！就像和*圖*書堡獅龍、迪拿多納的運動鞋，金利來的領帶，顯眼，陸曦，把你的外套解開展示下，一定要用這種高質量的刺繡……」
荊小強不爭論：「手續給我看看，手續上應該有多少平米吧。」
這得三四十萬？
說這話的眼神都飄忽了，自己都不相信。
荊小強趕緊起身擋住輕拍提醒，不讓人家看便宜了。
這還真是荊小強的親身感受，班尼路，牌子貨，這不是玩笑話，對很多人來說，一旦認定是牌子貨了，就會成為忠實消費者。
一共也就七八十平米，她還悄悄探頭到廁所廚房看了，跟航班上的廁所、操作間也差不多！
荊小強也不會商業操作，你叫他怎麼去聯絡百貨公司，怎麼進商場，怎麼找代理商之類的一概不會。
說的是後世很爛大街的所謂品牌效應，又或者是他經常在彩妝專櫃感受到的那種品牌影響力。
幾乎都不是賣商場商品的那種商鋪，看來前面大馬路過於繁華的商業氛圍，已經吸走了所有商業銷售，這裏只能算是生活配套。
荊小強這心終歸是肉長的：「不要急嘛，飯要一口口吃，既然你們有這個誠意，那就以這套房來算兩年的品牌授權吧，那五萬塊就算了，留給你們做啟動資金，現在我們可以簽下協議，一周之內外國品牌同意了，這個品牌兩年內就歸你們用，沒同意……我們再想別的法子，好嗎？」
陸曦捧著大哥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站在旁邊，擺足了金童玉女俏秘書的姿態，更滿眼崇拜。
蔣桂章雙目盡赤！
是世紀初的那種石庫門裡弄，嗯，跟陸曦這土匪現在霸佔的那二十弄老房子差不多。
荊小強感覺佔了大便宜，就不吝多指點下：「你想要哪個，我都可以幫你去爭取，兩年一簽，兩年後肯定不是這個價了，但為什麼我給你推薦這個，而不是譬如勞力士呢，一個勞力士在HK、南方沿海很有名了，不一定能簽，簽了也可能會被懷疑假貨，實際上對你們來說，這些世界名牌簽哪個都差不多，國內普通人都不知道，但貨真價實的豪雅表，有很多的精美宣傳資料……」
當然不是看見空姐制服婀娜多姿的眼紅，而是終於知道方向的那種激動。
不過荊小強卻沒想到，這協議撩動神仙了。
一下就把這邊襯衫總廠的人鎮住，不知道這個長腿大美女是什麼路數。
這姑娘的好處，就在於指哪打哪，別看姿態那麼高貴，一點不啰嗦含糊，馬上從手套箱里翻出來照片，還順便看到裏面那沒入網的大哥大，好奇拿出來哇。
那不是價值上千萬了？！
但他經歷過幾年後品牌泛濫的日子。
這幾個明顯能說會道的業務員馬上開始圍攻：「這裡是蘇京路！蘇京路上好八連，霓虹燈下的哨兵看過的吧，這麼著名的地方，巴掌大都值錢的！」
荊小強才不管你以前如何，打量下疑惑htｔｐs://ｍ.hｅtｕbｏｏｋ.ｃom•ｃom：「這面積不對吧？上下兩層也沒多大呀？」
因為他是跟著那位前任，見識過品牌威力的，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具體操作。
上千工人等著開工吃飯的壓力，只有做領導的才明白。
特別是偶爾露出標準的滬海腔，就壓住了鄉下人。
所以聽聞陸曦已經在罵不要不要了，還是趕緊抬頭裝腔作勢：「既然有這個誠意，我們待會兒再細談，你們到底想做哪個品牌？陸曦，你到車上把那疊品牌照片拿過來。」
她都不信，使勁跟著荊小強點頭。
一點沒顧及自己彎腰半跪副駕駛，露出後面翹臀的風景。
陸曦還含羞帶俏的回頭討厭，荊小強連忙拿過相片給蔣桂章展示：「LV聽說過嗎，最著名的包包，這個已經被護膚品要了，軒尼詩聽說過吧，外國洋酒，滬海捲煙廠要了，迪奧是化妝品香水高級成衣吧，這個跟你們襯衫類別是重疊的，肯定簽不下來，所以我建議這幾個名表的牌子……」
但對這年代的廠商，特別是信任品牌功效的廠商就不啻于錦囊妙計了！
甚至連他那位前任，估計都沒這麼操作過。
海田襯衫總廠駐滬海辦事處的牌子，的確掛在這門戶上好幾年的樣子。
蔣桂章連聲說好好好，現在先簽協議！
連陸曦都看出來了，左右一張辦公桌，中間只能堪堪過人，這房子開間也就三米左右，深度就算十來米，也才三四十平米呀，樓上一般大，根本沒得擴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