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對面的大商場，就是掛了標語那家。
這新修的大酒店也是跟商場屬於同一個集團。
蔣桂章帶了倆業務員，全都是見了大明星的點頭哈腰。
有個還做筆記！
之前在酒吧就認識了。
但一邊說，又一邊摸出本存摺遞給荊小強：「正好過來，今年一千三百二十七萬件襯衫，西裝一百六十萬套，一共的品牌使用費，這裏一千四百八十八萬七千二百三十三塊，你簽收下。」
就這麼大面兒。
一方面這年頭沒有那麼多精細投放的選擇，豫南之外就只有磚兒電視台選擇。
可能都有種名不虛傳的景仰。
頓時全場倒吸口氣。
內外間的門是關著的，荊小強再順手把沙發上的被褥枕頭卷到邊上。
另一方面，如果真在全國出名，這家商場在很多方面就不一樣了。
他們眼裡就沒美女。
這裏居然琢磨出讓導購穿這麼漂亮的制服，用服務理念來打動顧客。
看著很容易是情侶款，待會兒還要去豫大呢，這暗示太明顯了吧。
「他們就是仗著名氣大，壓各方貨款，可整個中原如果這裏都沒賣，其他百貨公司也瞧不上，硬著頭皮也得進啊。」
有暖氣嘛，這會兒就一件HK買的米色高領絨衣，貼身起伏，跟緊身牛仔褲和裘皮靴子搭配，盡顯身材。
蔣桂章按門鈴的時候，他倆正換完葯，在檢查肺部呼吸呢，掃興得很。
一家地處豫州的商場，居然到磚兒電視台打廣告……
可把艾利克斯那點指揮欲勾搭起來，荊小強都覺得真好看！
但吸引來的不是潘爸潘媽。
這老闆真的是神人。
經歷過八九十年代的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恐怕都應該聽過這家商場的廣告。
沒錯，這位老闆最大的習慣就是打欠條！
其實有制服小姐姐已經忍不住使勁瞟裏面。
可荊小強恰恰明白這種轉制就在眼前，好多國營商場甚至包括對面這家改開初期的頂流商場，都可能會被體制轉換壓垮。
卧槽，神人啊！
真是把這位以狂傲著稱的地方企業家氣勢壓下去，笑著兜售：「既然來到了豫州，又有這麼多商品跟您有關，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到我們商場視察下銷售……」
而且因為經常要脫衣服換藥，護士都建議穿前開衫，你這套頭衫愛美不要命啊。
所以越早壯士斷腕，越跟落後的模式分離開。
不說西裝，光是襯衫就賣了近十億！
人家眼光根本就不在這麼一家商場。
剖析這種可能還是要跟個人打交道的未來：「大不了發展有實力的代理商，省級的，有誰敢先款后貨在你們這裏拿這個省的貨，那就折扣低點，少賺點，總比你欠錢拿不到，或者花很大成本精力去追款強……」
實際上這吹得天花亂墜的豫南商場銷售，一年也才三億多。
出來笑著招呼蔣廠長好，又慢慢的倒茶拿點心。
蔣桂章的人連忙去打開。
蔣桂章嚴肅：「說好的，是你給了我們廠子翻身的機會，再沒錢也要先把你的錢湊上，這是信用，我們江浙人做生意最講這個信用的，收款那是收款的事情，今年實際上回款5.2億，外面還有應收款2.3億……」
荊小強哈哈哈大笑。
得了消息，第二天下午才從西北市場和*圖*書坐火車，站了一宿過來的蔣桂章，渾身臟污頭髮油膩的給荊小強，開口就說這個！
潘雲燕終於在裏面覺得臉不燙了，艱難的單手換好衣物出來。
荊小強接過制服小姐姐的茶杯，洒脫的蹺二郎腿靠沙發上：「嗯，然後呢……」
換二三十年後的人肯定覺得莫名其妙。
精確到元。
起碼他進貨渠道就搶了先手！
有個傢伙魔怔了，還想伸手摸，被蔣桂章打手。
那倆業務員都跟著蔣桂章一起聽得聚精會神。
應該是覺得自己牛逼到不行的這位老總，這時候有種小巫見大巫的感覺：「要現金？」
你就是家百貨公司而已，平京、滬海、江州的人那怕看了也不會去豫州逛商場啊。
就是天賦，有經商的天賦。
一看就是改開弄潮兒，文化可能不高，但絕對的聰明絕頂又充滿了成功氣勢：「熱烈歡迎大歌星來到我們豫州……」
人家考慮的不是怎麼賣，而是怎麼進。
然後他也戛然而止，因為忽然發現潘雲燕是故意的，他身上也穿著米色高領絨衣，當然是寬鬆款，還有牛仔褲跟馬丁靴。
這麼一看，如果資金流動真有問題，這千把萬，也是杯水車薪。
就是毫不在乎。
誰能想到三個蓬頭垢面的江浙黑瘦男人，那磨得破邊的人造革提包里裝著近一千五百萬存摺！
老總也夠狠，咬咬牙說好。
荊小強直接：「我住賓館可是一分一厘都給了錢的，沒有占你們便宜吧，可我到你們商場走走，就是你們占我便宜了，一句話，二十萬現金贊助豫南高校音樂會，錢拿來，我可以去走走，其他更多合作都可以談，hｔtps://m.ｈeｔｕｂoｏk.ｃoｍ•ｃom但別想佔便宜，我生意很多也很忙。」
他還細心的講述了平京那家商場連二三樓都賣給他的現狀。
花旗高中女王樂隊行進的那種標槍式的指揮杆。
荊小強嗯嗯：「我知道現實是這樣，但我能建議的就是你們既然現在行情好，就要想辦法，怎麼避免這種情況，不然遲早三角債死掉的，別忘了你們已經差點死過一次，不要再犯這樣的錯誤，譬如陸小姐她們那邊的專賣店應該就是先款后貨，能不能以後把重心轉到這部分，商場特么的拖款老子就不做了！」
變成了店大欺商。
這絕對是種觀念的改變。
早上這會兒就是人家的制服小姐姐們，激動萬分的列隊送上自己老闆，還在樓道里敲鑼打鼓舞動指揮儀仗！
他抬頭看眼蔣桂章：「不是收款好難嗎？這筆錢影響到你們的營收沒？」
沒準兒人家就是打的這個擦邊球的主意。
是不是一下就把逼格拉開了？
門鈴又響了。
畢竟覺得跟國營商場啥的打交道穩妥。
蔣桂章更嚴肅：「我們從來不欠面料商！」
當然後一點的關鍵是蔣桂章趕過來給荊小強通報的。
門口其實擠滿了人，從這些禮儀小姐姐到商場、酒店的經理啥的，都伸長脖子看。
後面就不會被裹帶著掉進深坑。
那麼再分析到磚兒電視台打廣告的做法就順理成章了。
反正聽見門鈴聲，睡眼惺忪的荊小強起來去開門，一看見那戴著白帽子的墨綠色導購制服，就想起這段記憶。
放後世的人，哪裡還在乎商場，多種經營模式，更別提網上了。
荊小強放下茶杯送上營業笑容：「謝謝和圖書，這事兒是你佔大便宜，不光有我到商場站台，還能在連續四天的高校演唱會拉廣告，這些高校師生會是你們最好的宣傳口徑，行，現在八點二十，你們沒健身房吧，那就九點前把現金拿過來，我要繳稅簽合同的，十一點我必須到豫州大學，你們還有一個下午來得及把贊助廣告拉在演唱會現場。」
如果有廣告推銷相關專業經驗的更會覺得，你這算是投放失誤吧。
只有外面那層衣服……
然後潘爸潘媽就看見女兒亭亭玉立的跟荊小強站在房間里。
連滬海一百，都還是櫃檯式銷售，營業員愛理不理。
想出名，最好就是到磚兒電視台打廣告。
這貨還這麼蓬頭垢面。
所以荊小強收下了，一邊寫收條一邊提醒：「我不懂，但是這個應收款也太嚇人了，三角債就是商場欠你們，你們欠面料商……」
順手接了名片，他都不用給。
蔣桂章連忙搖頭：「沒有沒有，陸經理從來都是先款后貨給我們，運動內衣那邊我們也跟孔老闆先款后貨，但商場欠我們不少，您說的的確是個問題，可行規都是這樣的，你不押款都不跟你做生意的。」
卧槽，這才二十歲不到，看看在在他們大氣不敢出的老總面前是什麼樣。
荊小強身正不怕影子斜，笑著往裡面引：「進來坐吧，我同事是傷病號，就不迎接了，你們該泡茶泡茶，怎麼有興趣來拜訪我？」
但在八九十年代，剛剛從供銷體系模式轉移出來的廠家，很多都還主攻商場。
但還是得主要面對那老闆。
仨都帶著江浙商人那種能吃苦又精明的幹練，蔣桂章更理所當然：「不然呢？我們是國營企和圖書業！馬上年底了，到處收款好難的……」
人家也對他這種氣勢激賞不已：「的確是大歌星，荊棘之花的銷售非常好，我聽說這是你自己創的品牌，還有登喜路皮衣、迪奧和MIYA運動內衣，LV護膚品都在我們商場賣得很好呀！」
現在就是自然年份剩下的十個月，存摺上非常清晰的每個月都按照銷售把每件衣服一塊錢的品牌使用費給存進來。
可般配了。
這是中原啊，一看到那老闆，荊小強就知道人家沒出過國，沒去過HK，HK現在都沒這麼洋氣的做法。
荊小強拿過來看了，去年是剛剛上市，春節第一次結賬。
對啊，荊小強點頭：「那最後就是你們拿一堆欠條破產，所以別不重視這個問題，陸小姐那邊有欠過錢嗎？」
外面聲音好大：「小強，你來豫南怎麼不通知我們，小燕上回打電話……」
荊小強笑了：「您不會準備打欠條吧？這個習慣不好，很不好，謝謝。」
這年代也沒這麼多規矩。
真就全國成天放，那穿著制服的漂亮小姐姐更是讓人過目難忘。
這時候他自己也在做生意，再帶著二三十年後的眼光看。
怪不得是名滿天下的大歌星。
這邊仨看著她，一點不奇怪荊小強屋裡有美女，居然面面相覷的迅速達成共識：「你這個絨衣的版型哪裡來的……牛仔褲呢，版型好漂亮！」
荊小強還是看見自己人親熱，又摟又抱：「哈哈哈，你都年銷售多少億了，還這麼沖在第一線當業務員啊。」
荊小強也是人家一大早找上門來，才隱約想起這家商場。
內心再來十個卧槽，沒法糊弄。
中原之行哪裡去，亞細亞來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