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涯篇下
第二千二百七十九章 入世劫

安璇不悅道:「你這樣稱呼,對女人很不尊重。」
安璇咬牙切齒的突然暴起,抱住張天流,張口就在他脖子上狠狠一咬,直至爆了冰碴子把她凍傷才鬆口。
一陣電閃雷鳴,緊接暴雨傾盆。
陸陟仰頭見一個頭頂又對小紅角,年紀在五六歲的女孩,正坐在門檻內的小板凳上,驚懼的盯著階梯下的高大身影。
張天流仍然坐在高處的樹枝上。
雖然這人沒有角,但聽過他故事的青年,知道這個人本來就沒有角,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畫像里有角是怕別人說是非。
「不懂憐香惜玉怎麼把妹,我對好女人遠比你們男人更珍惜。」話雖如此,安璇緊跟著就問道:「大G叫什麼?怎麼只有個霧山七堂主的名號?」
「人是最毒婦人心,你是最毒婦人身。」
他另一隻手也重重握在老婦人手背上,道:「你放心吧,我會找到她們,告訴你這些年的思念!」
張天流點頭道:「嗯,大G才是首選。」
「又開銀趴。」張天流搖頭道:「不去。」
「嗯。」陸陟握緊她的手:「我回來了,小九!」
張天流道:「楊sir的顏可是能拿滿分的,孤清還得畫個煙熏妝才能在我心目中抵達這個高度。」
「你找我爹爹嗎?」女孩有些害怕的站起來,抓起小板凳護在胸前,退了兩步。
老婦人忽然間老淚縱橫!
已經一個月了,陸陟沒動,他也沒動。
「哪呢?」安璇一下鬆開張天流,跟著張天流一起望去,可什麼hetubook.com.com都看不到。
感覺就像……
「我不是來看病的。」陸陟繼續往上走。
「還沒結束嗎?」安璇打著傘,飄落在張天流身邊。
如此,幾千上萬年都無法投胎不是沒可能的。
大雨嚇得樹洞人都躲了起來,他們不是怕淋雨,反而需要這來之不易的淡水。
「也不是你爹,是你太奶奶。」
小女孩忙跟在兩大人後面,仰頭好奇的張望陸陟。
安璇氣得一把揪住他耳朵:「你去不去!」
陸陟已經站到了門檻前,被屋內的燈光一照,小女孩立刻瞪大眼睛!
「低賤的下流胚。」
張天流懶得搭理她。
這已經不是幾率問題了,此地一日沒有陰婆,就一日不會有此事發生,以後有了陰婆,也有可能她的魂力飄到了遠方。
可如果能治,他不會等到現在!
「你知道!」安璇皺眉。
雷雲海的局被破之後,這裏一年難得迎來一場暴風雨。
安璇擦著被冰晶割破的紅唇。
「也是,只有我不一樣。」
張天流剛想用長發送她回去,結果安璇縱身一躍,背上冥紋雙翅一展,像個撲棱蛾子輾轉騰挪撲騰了許久,才落在了她的樹洞口,被不知何時醒來的米雅與吟鸝左右攙扶進去。
「阿七。」張天流道。
「你個感情上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看來她真不想死!
「這不是名字,她沒名字嗎?」安璇追問。
「快了,她已經沒法下地了。」
「有,我給她起了,不過她hetubook.com.com不喜歡就沒用。」
安璇用肩膀撞了他一下道:「能別這麼齷齪嗎?是我釀的果酒可以喝了,就當感謝你的靈光讓這裏大豐收。」
「多狠心的人啊!」安璇長嘆。
「只會意淫的猥瑣男。」
陸陟點點頭:「帶我去見你奶奶。」
安璇皺眉,不悅道:「我沒有嗎,不在一個世界而已。」
那麼只能靠陰婆,機緣巧合收到了她的魂力送入陰界。
張天流看向她,咧嘴一笑:「那其餘六個怎麼辦?」
陸陟從頭到尾沒吭聲,雖然他聽出青年話裡有話,希望他出手治愈登升鹿鈴。
阿蔥突然掩面哭泣起來。
「什麼婦人,少女好嗎,我身心都是,可惜某人也百毒不侵。」說罷,安璇臉上失望一收,抱起酒罈狠狠灌了一口,便提溜著小半壇酒搖晃起身。
又不知從那來的力量,她反握住了陸陟的手,很重,很有力,似乎想把要說的所有話,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傳達給陸陟。
「你是登升師祖?」青年嘗試性的問。
「放九州的確找死了,無邊海嘛,我這身體應付起來應該不成問題。」
她有好多話,可已泣不成聲!
可這樣下去她想再世為人,更加的困難!
「令人窒息的自白。」安璇搖搖頭,對張天流的負面情緒,她雖理解卻難接受,不想看到這樣的張天流,可她又沒法讓這個人發自真心的享受這個世界。
「今晚開個趴,來不來?」安璇忽然問。
「雙子座嘛。」
「有色沒膽。」和*圖*書
先元盡失的人,天命都無力挽回。
老婦人緩緩的鬆懈下來,帶著微笑躺回了床上,雙目閉合。
好熟悉啊!
她散的魂在陽間,陰判要到陽間才能招,這就有點犯忌諱了!
安璇眯眼,想了片刻道:「我覺得,她是希望只有你能叫你給她起的名字!」
青年抹著淚道:「沒事,沒事!奶奶她……好多天沒這樣笑了!」
她回頭一瞅,更驚訝了。
安璇很看不慣張天流的坦度,雖然她猜到這種坦度背後的原因,她還是討厭,氣道:「膽小鬼。」
「你還真是貨真價實的冷血啊!」
高階修士死斗,都是將人打得魂飛魄散,就是擔心他過早投胎,應天後來複仇。
「我當是誰,這不楊警官嗎,她怎麼也來了。」安璇語氣很不善,顯然跟楊藻不對付!
「別鬧,陸老師動了。」
「你跟我談尊重?」張天流奇怪的看著她。
陸陟眼眶一紅,也落下淚來。
小女孩發現陸陟頭上沒有角后,更怕了,轉身就往內院跑去,同時叫道:「爹,爹,有人闖醫館啦,他還假扮了師祖!」
進入鹿鈴的屋中,裏面正有一個婦人在照料,看年紀應該是青年的妻子,女孩的母親。
「嗯,師祖這裏邊請。」青年放下小女孩,一邊領著陸陟,一邊述說登升鹿鈴的病情。
內院立刻就有人沖了出來,這是個比陸陟還高大的身影,他一把抱住小女孩,冷冷看著陸陟,越看,臉上的冷色越少,逐漸的變得震驚!
「你不是,你,你,www.hetubook.com.com你沒有角!」
「不嘛,太奶奶答應要跟我看滿天的星星,她不會走的!爹你放開我,嗚嗚嗚……」
張天流點頭。
「哦。」張天流表情淡淡。
「別甩鍋。」
見張天流還是無動於衷,嘴欠看來是對他無效了,安璇話鋒一轉道:「你不是要我斷情嗎,你把阿七帶來,我給你們做證婚人,洞房之後我讓你斷情。」
看著熟悉的石梯,比他印象里風化得更嚴重了。
「阿蔥讓讓,這是師祖,讓他給奶奶看病。」
喚做阿蔥的婦人,聞言有些愣愣的站到一邊,也好奇打量陸陟,見他跟畫像一般無二,更為驚訝。
「人有家人,能跟你一樣嗎。」
他從小就擺那畫像,三十多年了,那張臉,除了家裡長輩沒人比他熟悉。
陸陟剛落上一腳,就聽一個小女孩道:「今天不看病。」
張天流一揮袖,一塊虛屏展開,安璇頓見屏幕里陸陟淋著雨,緩步走到了登升醫館外。
張天流摸下脖子上的冰渣,攤手心一看,果然冰晶是紫黑紫黑的。
「這樣一看,感覺你們真是殘忍,非要等人快咽氣了才去見這最後一面,換我,寧願早點見到然後去死。」安璇收起傘,因為在張天流身邊不用打傘,雷雨都好像會主動避開似的。
孩子的哭聲漸遠,陸陟起身,此刻的他,好像一下老了很多,沒有一句話,只放下一部醫書便就此大步離去。
「對不起!」陸陟扭頭看向青年一家三口。
無邊的陰界陸陟聽張天流描述過,對於這種陰魂,必須和_圖_書是補齊了才有資格排隊,通常是放逐,任她在陰界一定範圍內遊盪,直至缺失的魂力回歸,當然,也有好心的陰判閑暇之餘幫她招魂,可這樣的陰判在張天流口裡,是稀有品種!
「我該早來的。」陸陟懊悔的嘆道。
「不用,我做事不為你們。」
「找死啊你。」安璇也笑了。
這門外的人跟堂內畫像里的人居然一模一樣!
小女孩忽然意識到怎麼回事,剛衝上床叫了一句:「太奶奶!」就被青年抱起來,安慰道:「別吵醒太奶奶,太奶奶要去做一個很久很久,很美很美的夢,她勞累的一輩子,終於能輕鬆下來了!爹帶你先出去,好不好!」
陸陟也看到了畫像里的自己,就掛在了白鹿神畫像右下方的牆壁上,另一邊是小白的,三個案幾,同樣的香火不斷。
陸陟到了床邊坐下,看著床上似乎睡著的老婦人,從被子里抓過她的手,把了把脈搏,情況比他用觀氣術看到的更嚴重,不僅先元盡失,后元枯竭,還已經開始透支了魂力!
聽到陸陟的聲音,老婦人身體一抖,竟緩緩睜開了眼睛,在看到陸陟那一刻,明明已無力的她,突然有了精神,死灰的眼裡又煥發了神采,激動的揚起上身,驚喜的問:「老師,你回來了嗎?」
但這不是平常的風雨,是雷雨,每次大雷,巨木都會被雷劈,雖然巨木也是他們的避雷針,可受雷擊后飛濺的木屑有時能要人命!
「那只是你認為罷了,依我看,她還不如你的大G呢。」
「醉了,回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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