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隻手遮天

畢竟龍伯巨人的身軀實在是太大了,風清安也發現了,以他目前的境界,想要與龍伯巨人維持《合神術》,魂力的消耗有些大,以至於他有些無力承受。
「嘖,我現在這模樣,去幽冥當一位冥王,不過分吧!」
心血來潮之下,變幻做如此模樣的風清安,欣賞自己此時的姿態,心中不免生出了幾分躍躍欲試之色,想去幽冥大展拳腳。
可混雜在風中幾乎不會為人所聽取的聲音卻依舊被他所捕獲,甚至憑藉的聲音,他腦海中也能勾勒形出大致的畫面場景。
「貧僧定然要將你投入無間煉獄之中,受刑萬年!」
巨狼口吐人言,毛茸茸的臉龐露出人性化的滿意之色,但很快,他又似乎想到了什麼,軀幹與四肢的毛髮迅速褪去,重新化作人族的手足四肢,不過頭顱沒有變化回去。
狼首人身,邪氣凜然,鬼火纏身的大妖魔長嘯,其頭頂之上,天空在轟鳴,綿延不知多少里的雲層轟然破碎,一隻覆富有黑甲的手掌,從天空中落下,一把抓向天龍僧……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突然發生如此異變,一瞬間便碾碎了天龍僧的禪心,衝垮了他的意志,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判定,那位風二公子被手底下的妖魔反噬了。
這就導致風清安在黑山身上嘗試了十多次,可是卻沒有一次成功,這才讓風清安大冬天的摟著這傢伙不放。
察覺到不妙的風清安猛然向後退出一步,下一瞬間,一道金光便擊穿了他的屋頂,一瞬間就貫穿他剛剛所立足之處。
相比之下,擁有幽狼血脈的黑山就不一樣了,雖然黑山如今的潛力大幅攀升,得益於風清安的栽培,可同樣得到栽培的,還有有黑山的幽狼血脈。
不單單隻是操縱御獸的身軀,同樣還包括其身體中所潛藏的血脈,還有主觀意識之下,很容易被忽略無視的潛意識本能。
狼首人身的怪物手中握著一柄色澤暗沉的www.hetubook.com.com雷霆長矛,湛藍的雙眼中,似有神性光輝在閃耀。
黑山都是如此的話,那其它存在就不用想了,因為黑山主觀意識上還是親近他的呢,除了黑山之外,就算是東煌,對他也沒有這等信任。
「說說,我們都失敗多少次了。」
於是,下一刻,原本偏向於人的怪物,四肢又有成片的濃密毛髮生長出來,就連挺直的腰背也開始變得佝僂。
只是短短片刻,原本丰神俊逸的白衣少年,就化作了一頭介於人與狼之間的怪物,頭顱也很快就頂到房梁。
在妖魔姿態的風清安怒吼聲中,冬日深層厚度的鉛雲被破開碩大的窟窿,佛光傾瀉而下,而在金芒中,身披錦瀾袈裟,手持九龍銅杖的僧人,腳踏金蓮,從天空中踏步而下,熊熊烈焰在他的身上燃燒,那是他的怒火。
便是風清安的心態再怎麼平和,突然被來這麼一下,也不會再去深究那禿驢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打出這一擊。
介於人與狼之間的怪物,其體貌特徵再一次偏向於人,約莫半個時辰,風清安就將自己的模樣恢復成了他向黑山借用妖力時的模樣。
帶著降妖伏魔之意的佛門金光爆發,瞬間便席捲了風清安已經住了小半年的院落,將讓這裏的每一塊磚,每一片瓦都碾成了齏粉,要讓其中的一切生靈屍骨無存。
一根金光燦燦的降魔杵,其上所洋溢的咒力,足以讓每一頭被其釘中的妖魔痛不欲生,當然,實力稍弱一些的妖魔被這玩意兒傷到,瞬間就會魂飛魄散,屍骨無存,吭都不會吭一聲。
原本風清安以為,擁有了與龍伯巨人從功的融為一體的案例在前,與黑山的融合也會極為順利,可是事實卻告訴風清安,什麼叫做世事難料。
找到了失敗的根源,也總結出了成功的經驗,復刻第一次的成功,便是自然而然,不過,這一次又與龍https://www.hetubook•com•com伯巨人相融合為一處,有些不同。
「給我,老老實實地趴著!」
因此寧可帶婢女,留在書院內,躲在屋裡探討陰陽之道,也不願意回去受白眼,類似的傢伙,在書院中其實也不少。
霰雪紛其無垠兮,雲霏霏而承宇
「這才像話!」
即便喜歡將慈悲為懷掛在嘴上的佛陀,菩薩都有忿怒相,更何況是還沉迷於紅塵諸多美好的風清安,他現在只想干翻禿驢。
噼里啪啦~
以風清安目前的狀態,剛剛那一下,他要是躲得慢,瞬間就會被重傷。
所以如無必要,面對常規的情況,還是換一種比較好。於是,風清安順理成章地盯上了黑山,這傢伙無疑是他除去龍伯巨人外,最佳的選擇。
因為此刻黑山的體型已經超過了他的岳父白狼主,哪怕是四肢著地,頭顱與地面的高度也超過了十丈,可想而知,它的真身體型有多麼龐大。
他一直都在暗中觀察風清安,他知道風清安有些特殊,是以只是藉助身上帶著的一面寶鏡,觀測風清安的氣息變化,順帶警惕那一位不知潛藏在何處的幽冥鬼仙。
這也就沒有讓他多想些什麼,無非就是喜歡收降妖魔罷了,在西嵐陸洲中,有的是法力高深的僧人喜歡做類似事情,以佛法將妖魔度化,而後收入門中當作護法。
「瀛海!」
轟隆隆——
可沒想到這等事情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那些表面上看上去被馴服,對風二公子順從的妖魔,居然將他給吞了。
不過,他也「觀察」到了自己外形的變化,不同於先前,藉助黑山的妖力,只是身軀變得更加高大,頭髮變得更加茂密,身上浮現出妖紋,而這一次,他的身上直接生出濃密而順滑的烏黑狼毛。
轟——
湛藍雙瞳,垂至腰間的烏黑墨發,如龍蛇舞動的妖紋,在臉頰與四肢上蔓延,為他平添了幾分妖異邪魅的氣質,和*圖*書任誰看了都覺得他是妖人。
「大冬天的也不消停!」
而書院對於這些送來大量錢財作為束脩的勛貴子弟,往往都是秉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只要做的不是太過分,做出白日宣淫這等舉動,基本上都是不管的。
「嗯?!」
風清安沒好氣地伸手揉了揉黑山的狗頭,原本他與龍伯巨人嘗試后一次就成了,這讓風清安迫不及待地便尋黑山,想復刻成功案例。
聽到隔壁左右傳來的響動,少年便忍不住罵罵咧咧,可誰讓他如今的五感越發敏銳,哪怕他鄰近左右都已經很是低調。
這位僧人以豐富的經驗,在短時間內,作出錯誤的判斷。
在持續了一段時間的觀察之中,天龍僧確認,這位風二公子與那些妖魔異類走得很近,不過令他有些欣慰的是,與這些妖魔的相處之中,這位風公子往往都佔據絕對的主導地位。
大冬天窩在自己的暖閣小院中,練習秘術的風清安突然挨了這麼一下,心中的怒火一下子便燃了起來,因為他看清楚了,那從天而降的到底是何物。
可是,就在剛剛,他突然察覺到,那位風二公子的氣息極為突兀的消失了,與一頭妖魔的氣息融合在一處,化作一股讓他有些陌生的氣息。
不過雖然失敗了這麼多次,但風清安逐漸摸索出了失敗的緣由,也弄清楚了他第一次稀里糊塗就成功的原因。
驟然,一股寒意自心間生出,極致的危機感瀰漫全身,一股熟悉的氣味,被此刻狼首人身的風清安所察覺道。
這等事情在西嵐陸洲中,也不算罕見,他在天龍禪寺的時候,就時常聽聞有高僧被座下妖魔吞去一身血肉。
想要與黑山施展《合神術》,風清安就必須馴服黑山的幽狼血脈,令這股血脈向他臣服。
比如他的鄰居,風清安無意中曾聽到過,其乃出自於勛貴之家,不過是側室所出,所以並不受重視。
或許是因為體量上的差https://m.hetubook.com.com距並沒有出現難以跨越的差距,所以這一次化作霞光,融向另一方的不再是風清安,而是被他摟在懷中的黑山。
操神!
少年低下頭,他的懷中不是空無一物,卻是一頭毛髮濃密,烏黑髮亮的巨犬,當他罵罵咧咧時,這黑犬便抬起頭,瞪著一雙無辜的湛藍眼睛,與他對視。
如果不是風清安極為熟悉幽狼妖力,控制住了身軀的巨大化,那麼此刻定然會出現一尊將整座房屋撐塌的怪物。
來自西嵐陸洲的天龍僧,看著破敗廢墟中,面對佛門金光侵蝕而無動於衷的妖魔,眼中有若如實質的火焰在燃燒。
在如烈火般熊熊燃燒的金光之中,一尊足有丈許高大的妖魔,手持雷矛,發出怒吼,被佛門金光劃出的傷痕,僅僅是在出現的剎那,便瞬間愈合。
這時候,原先一直都被風清安所忽視,甚至都沒有上心的《操神術》,就重新回到風清安的視線中,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門秘法所代表的意義。
雖然以風清安如今的狀態也確實是如此,但風清安並不滿足於這等變化,他要確定自己當真馴服了黑山的幽狼血脈。
即便是黑山主觀意願上並不排斥風清安,甚至竭力配合,可是它身體的血脈本能卻難以抑制,極力排斥風清安的進入
「隔壁是暖閣,美酒,婢女,我的懷裡摟的卻是你這憨貨!」
雙眼漸漸發紅的天龍僧死死盯著狼首人身的風清安,當然,現在的風清安在天龍僧的眼中,就是噬主的妖魔。
而在他的心中,愧疚,自責,茫然,種種情緒,糾纏在一起,而浮於表面,則是化作了怒火的柴薪,衍生成了殺意。
因此,屋中就出現了一頭身穿龍鱗白衣,狼首人身的怪物,只見這怪物伸手一招,白熾的電光閃耀,不過很快就被妖力侵染,化作深沉的暗色。
龍伯巨人所擁有的靈性,都是他一點一滴以魂力賦予的,這些靈性本就是來源於他,又怎麼會對他的hetubook•com.com重新掌控排斥?
畢竟承平許久的大晉,實在沒有他這等人物施展的位置,原本好似要起戰事的北疆,也因為他大哥到任,近些年變得格外老實。
年關將近,便是龍吟書院隨著冬日的落雪也變得寂寥了幾分,但即便如此,也有不少人留在書院中,並不打算回去。
成功施展了《合神術》的風清安,雖然心情頗佳,但是對於自己此刻的外形確實有些不大能接受,而且他還能感受到黑山的幽狼血脈在躁動,而正是這份躁動這才導致了他如今的尊容。
天龍僧!
風清安住的院子,原本就是書院為勛貴子弟準備的,能聽到這些靡靡之音也不足為奇,當然,正常來講是什麼都聽不見的。
「大胆妖孽,竟敢噬主!」
頭顱險些就差點將屋頂給頂穿的怪物,喉嚨間發出低吼,隨後已經遍布全身的濃密烏黑狼發,便緩緩地縮了回去。
等到變化結束時,這間屋舍中,便多出了一頭穿著雪白衣袍,好似人立而起的巨狼,雖然氣質格外更為兇惡,可因為衣袍,卻硬是平添了一份書卷氣,消減了幾分戾氣。
與黑山相融之後,風清安的體型自然也會隨之暴漲,哪怕這一次的融合是以他為主體,不過所幸,是黑山的血脈中蘊含可以隨意控制體型大小的神通,風清安接管黑山的一切,自然也能夠控制體型大小。
「這種感覺,真是不錯!」
意識,身軀,完全由自己主導,風清安感受著從身體中源源不斷湧現出來的力量,有些陶醉的眯起了雙眼。
「我還可以做得更好!」
此刻突然挨了這麼一下的風清安也完全也想去思考這其中有什麼內情,這禿驢又是因為什麼而發瘋,不管有什麼原因,先將這禿驢打到半死再說。
少年望著窗外紛紛揚揚,似天女散花般飄落的雪花,忍不住便是一嘆,陰沉的天空下,縱有寒風呼嘯,也能聽見鄰近的院落傳來的女子嬉笑聲,片刻后,便成了低沉壓抑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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