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求學生涯
第四百八十三章 你可以做我的專職司機了

「原本按照慣例,這個時間應該是在11月,沒想到今年會提前到今天,還恰好被我們撞到了……」
聽到這聲嘆息,陳舟緩緩扭頭,看了克羅斯一眼。
可手還沒挨到門上,克羅斯就又放了下來。
昨天一夜未熄的燈光,是說明了陳舟昨晚鏖戰一宿的。
想到這,克羅斯不由得嘆了口氣:「唉……」
弗里德曼並沒有隱瞞這些研究人員。
也就是他沒了底,他不知道還能寄希望于誰。
第二天,克羅斯頂著黑眼圈,照例出現在陳舟的門口,抬起手就想敲門。
只不過,和以往陪弗里德曼來這裏的心情不同。
抬手看了眼時間,馬上又晚上10點了。
陳舟聞言,頓時樂道:「在我們華國有句話,叫做千萬別立flag,你要相信,萬事皆有可能。」
消息的內容是:「你可以做我的專職司機了。」
他只能寄希望于弗里德曼和陳舟。
縱使在歷史上,SLAC的對撞機取得過許多的輝煌,更為SLAC帶來過六個諾貝爾物理學獎。
恰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兩下。
原本想著在SLAC的夾縫中,尋求最後的實驗計劃。
現如今,因為「色禁閉」的問題,整個奇特量子數膠球的理論研究,都將無限期的延遲。
在回來的路上,雖然克羅斯開的很快,但陳舟全然沒在乎車速的問題。
三步並作兩步,克羅斯小跑著來到車子旁。
簡單來說,這種奇特的「美」,就是朝著解決問題的終點而去的。
「陳舟,你有沒有發現什麼不一樣?」同樣看著遠處剛點亮的鴿點燈塔,克羅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海上零星的燈光,忽明忽暗。
趴在副駕的車窗上,激動地沖坐在裏面的陳舟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找到了解決『色禁閉』的方法?」
但是原本苦悶的心情,卻也隨著海風逐漸飄散開來。
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樣的。
相比于弗里德曼和其他的研究人員,克羅斯不僅睡不著,他更是「悄悄地」關注著陳舟。
陳舟沒有說話,克羅斯自顧自說道:「它能夠達到500000坎德拉的亮度!足以照亮這一片漆黑的大海!足以給那些帶著微弱星光的船隻以指引!」
不知不覺,夜就深了。
也好理一理紛和_圖_書亂的思緒。
結果卻突然冒出來這個「色禁閉」的問題,一下子把他們擋在了門外。
但坐在書桌前的陳舟,全然沒有休息的意思。
他怕自己突然的敲門,會打斷陳舟的思路。
手中的筆,也以一種平穩的速度,不斷地在草稿紙上,書寫出新的內容。
下意識看了看時間,一看又過了一晚,克羅斯再也坐不住了。
這是米國西海岸線上,現役燈塔中最高的一個,也是全米國最高的幾個燈塔之一。
「好吧……」克羅斯心底剛升起的一點希望,又瞬間破滅了。
看著陳舟的背影,克羅斯不解的喊道。
似乎打定了注意,克羅斯斬釘截鐵的說道:「這個flag,我今天就立在這裏了,只要你能解決『色禁閉』的問題,順利完成我們最後的實驗計劃,我就給你當司機了,甭管是上天抓鳥,還是下海摸魚,我都聽你的……」
把陳舟送到宿舍,再次確認不需要自己幫忙后,克羅斯才回到自己的宿舍。
一時沒反應過來的克羅斯,下意識的問了聲:「啥?」
他不知道陳舟此刻的情況,究竟是什麼樣。
陳舟其實也沒想到,自己隨口說說的去海邊吹吹風,居然就把靈感吹來了。
這次陪陳舟過來吹海風的克羅斯,心情很是低落。
他不希望自己的恩師弗里德曼,自己工作和研究這麼多年的SLAC對撞機,以這種灰頭土臉的方式謝幕。
抱著這樣的心態,克羅斯按耐住了自己焦慮的內心,默默等待。
一如每一位科研工作者,在未知的科學世界中,上下浮沉。
那麼回來時,他就是秋名山的車神,這舊金山灣區的第一神車手。
但是,如果SLAC的對撞機們,以這種倒在困難面前的姿態,退出歷史舞台的話。
克羅斯微微一怔,旋即問道:「你是不是有了解決的思路?」
倒不是他不想解決,也不是他沒有想辦法。
克羅斯只希望,陳舟所帶來的希望,千萬千萬不能熄滅。
陳舟輕聲笑了笑,沒有說話。
兩個人肩並肩站著,聽著海浪拍擊礁石的聲音,迎面吹著有些寒冷的海風。
但很可惜的是,當「色禁閉」這個難題「襲來」時,他卻無能為力。
沒有回話的陳舟hetubook.com•com,走到車子旁邊,便直接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果然,在那座燈塔的下邊,圍著不少的遊人。
回去的路,克羅斯充分的秀了一把車技,風馳電掣般便停在了SLAC的宿舍樓下。
這會回到宿舍,正好將思路再梳理一遍,爭取一鼓作氣,拿下這個避開,卻又出現的難題。
就在陳舟爆肝解決問題,克羅斯等人焦慮等待的時間里,外面的天色逐漸轉亮。
字數很短的消息,克羅斯卻看了好幾遍。
克羅斯旋即想到他所了解的陳舟,還有陳舟的那種閉關研究的方式。
這不是克羅斯願意看見的,他更不希望弗里德曼看見。
SLAC的對撞機實驗,膠球實驗課題,是他花費了多年心血的課題。
只為抓住那零星的光芒,好打開這片未知的世界。
鴿點燈塔的光,再一次照向了陳舟和克羅斯兩人。
舊金山灣區的海邊,克羅斯可謂是輕車熟路了。
雖然這樣形容有點誇張,但克羅斯此刻的心情,卻真的是差不多的。
但就算回來了,他也是坐卧難安。
克羅斯立馬說道:「難道你們華國的flag,真這麼靈?」
在門口糾結了半天,克羅斯最終還是放棄了敲門。
而這個門,偏偏還是比青銅門還要重萬斤的,不可段時間逾越的大門。
「哎,你往哪去?現在就回去嗎?」
只不過,陳舟的那句「你還打算做我的專職司機嗎」,瞬間又把他的希望拉了起來。
這就是很無奈,很絕望,但又不甘的心情。
如果說哪天是最令人揪心的,就連吃飯都吃好的話。
他只好降下車窗,彈出腦袋,衝剋羅斯喊道:「克羅斯教授,趕快回去!」
不管解沒解決,這人別熬壞了吧?
只是,以他這麼多年的研究經驗來看,這玩意,根本不是他所能解決的。
等了片刻,陳舟見克羅斯喊完話,便沒了動靜,仍就杵在那看不停旋轉的燈塔「秀」。
克羅斯放下手臂,摸出手機,看了一眼。
陳舟聞言,不解的問道:「有什麼不一樣的?燈塔點亮的太晚了?」
忽然,一道光束朝著陳舟兩人照了過來。
因為先前燈塔是還未點亮的,所以陳舟並不知道,他和克羅斯竟不知不覺的,就和*圖*書來到了這個鴿點燈塔附近。
沒等克羅斯把話說完,陳舟再次喊道:「你還打算做我的專職司機嗎?」
僅能從門縫處露出的微弱光芒,得知陳舟此刻尚未休息,正在熬夜奮戰。
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得很慢。
克羅斯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鴿點燈塔,臉上帶著異樣的神情,嘴裏卻嘀咕著:「我寧願當你一輩子的專職司機,你可要順順利利的解決這次的難題啊……」
要真是那樣的話,那克羅斯真的是會後悔死。
因為陳舟先前完成的那篇關於膠球實驗的課題研究論文,克羅斯認識到了這名年輕人的厲害之處。
那就是解決「色禁閉」的這一系列問題,順利的完成最後的實驗計劃。
在弗里德曼看來,已經到了如今這樣的時刻,再隱瞞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弗里德曼更是他的知遇恩師。
不管克羅斯的心情如何焦慮,此時的陳舟,正坐在書桌前奮筆疾書。
克羅斯解釋道:「每年中的某一天,舊金山灣區的鴿點燈塔,都會像一百多年前一樣,用5盞煤油燈和一組菲涅爾透鏡來點亮。」
手機上,是陳舟發來的郵件,以及一則消息。
如果沒有找到答案,陳舟也肯定會及時通知的。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因為陳舟從昨晚回到宿舍后,到現在為止,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出過門了。
坐在椅子上的他,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
不管是上天抓鳥,還是下海摸魚,都不是陳舟現在所想要的。
當然,這與他希望儘快把陳舟帶回宿舍,把紙和筆交給陳舟的心情是分不開的。
「再等等,明天一早,如果再沒消息,我就去敲門!」
這會的兩人,雖然凍的有點難受。
但很快,他臉上便爬上了驚喜的表情。
雖然對於這份想法所抱的希望不大,但是以樂觀的態度面對,總好過克羅斯這樣唉聲嘆氣。
事情仍在繼續,終點尚未到達。
克羅斯實在是坐不住了。
或歡呼,或雀躍。
眼看著離預訂的目標,只有一步之遙了。
陳舟下意識的用手擋了一下,這才發現,是遠處那座燈塔的光。
「我居然睡著了……」
準確來說,還是陳舟。
只是,當陳舟也說很難的時候,克羅斯的心裏,瞬間便失了分寸。
他的神和_圖_書情無比的專註。
也是不久前,克羅斯真實的心理寫照。
想了想,陳舟笑著說道:「別這樣,克羅斯教授,說不定明天一早睡醒,我們就邁過這道坎了呢?」
這也註定了今夜,甚至可能是明夜,都將是無眠之夜。
可是這鴿點燈塔卻把那束靈感的光芒,照向了他。
是航行的船隻,隨著大海的波濤,在上下浮動。
「我們倒也真是湊巧,在今天這樣令人沮喪的日子里,居然恰好撞見菲涅爾透鏡點亮的鴿點燈塔,真不知道是……」
克羅斯聽到聲音,轉過身來:「難得一見的,用菲涅爾透鏡點亮的鴿點燈塔,我們不再看看嗎?回去也是對著『色禁閉』發愁,不如在外面……」
他能夠預見的,都是他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在一步一步,隨著時間而發生。
他現在的想法,也只有一個。
人們所能記住的,人們在以後談論SLAC時,都只會發出這樣的感慨:「以前SLAC利用對撞機,在高能物理領域的研究,確實厲害。但很可惜,它連最後的實驗計劃,都沒能完成,倒在了它一直引以為傲的對撞機實驗上。」
克羅斯搖了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但這也確實是原因之一。」
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消息的內容后,克羅斯臉上凝重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
克羅斯伸手指了指鴿點燈塔,問道:「陳舟,你知道用菲涅爾透鏡點亮的燈塔,它能夠達到多少亮度嗎?」
已經熬了兩天一夜,再加大半夜的克羅斯,也終於頂不住了。
克羅斯苦笑道:「要真是這樣,那我以後就是你的專職司機了,你讓我往哪,我就往哪,別說是海邊吹風了,就是海里摸魚都行……」
陳舟搖頭:「這倒沒有……」
但走到自己宿舍門口的克羅斯,忽地又停下了腳步。
克羅斯見陳舟不說話,也沉默了下來。
要是去海邊時,克羅斯開的是沒有心情的老爺車的話。
也顧不上洗漱,克羅斯直接出門,就走到了陳舟的門口,抬手就準備敲門。
縱然那只是轉瞬即逝的一剎那,但對於目前的陳舟來說,絕沒有放過的可能。
所以,克羅斯更希望陳舟能夠跨過這個,困擾了理論物理學家數十年的難題。
他剛才只是看了這則消息。
他不知道和_圖_書陳舟此刻的進展如何,他想知道,這問題是否真的能解決。
因此,當克羅斯把陳舟正在解決這一難題的消息,告訴所有人時。
上一次跟著弗里德曼來海邊,陳舟只遠距離模糊的看見過鴿點燈塔的身影。
郵件的內容,克羅斯還沒來得及看。
克羅斯的心裏,是十分急迫,卻又無可奈何,更有著許多不甘的。
他決定,還是慢慢等待的好。
對照著錯題集,陳舟就已經在驗證自己的思路。
不論最後的結果如何,不論膠球實驗課題能否完成,不論SLAC的對撞機最終能留下什麼。
聽到克羅斯的話,陳舟扭頭再次看向那座鴿點燈塔。
只不過,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和陳舟同樣沒有休息的還有克羅斯和弗里德曼,以及到現在,依舊跟著弗里德曼,在做這個膠球實驗課題的研究人員們。
站在路邊的欄杆旁,憑空眺望遠方。
他只是想著,吹吹海風,讓自己清醒一點。
這次離的近了,陳舟才完整的欣賞到了這座網紅燈塔。
也或許是因為弗里德曼的坦誠,這些研究人員在得知這一消息后,並沒有一個人選擇離開。
你能想象一個束手無策,只能無奈等待時間流逝,默默數著最後期限的病人,忽然聽到起死回生的靈藥丹方的心情嗎?
猛的一個激靈,克羅斯瞬間起身,站了起來。
克羅斯話還未說完,就看到陳舟已經轉身朝汽車走去。
陳舟淡笑著說道:「先回去試試,這可決定了你是不是會當我的專職司機。」
他們都打算陪伴這位八十多歲的老人,直到實驗的最後一刻。
沒理解克羅斯的話,陳舟直接說道:「你就別打啞謎了,既然這麼晚才點亮,是因為你說的不一樣,那這個不一樣到底是什麼?」
翌日早上6點,克羅斯從椅子上摔到了地上。
「這該死的情況,萬一打斷了陳舟的思路,可怎麼才好……」
他的思維,他的研究方法,他的處理方式,都有著一種奇特的「美」。
取而代之的,是驚喜,還有心安。
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錯題集上。
克羅斯一定會說今天。
這一次,兩人臉上的表情,已完全改變了。
時不時的,他就打開門湊到隔壁,俯身仔細傾聽一下。
如果有答案了,那陳舟肯定會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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