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試試便知!

而不遠處,孫家莊的部曲都已經出列,他們一個個穿著木甲,手裡拿著鐵戟,裝備上完全碾壓了太平道教眾。
稍一詢問,這些窮苦的農民,便像是倒豆子一樣,將這些事情全盤說出。
孫勇挨了一巴掌,直接摔倒在地,也不敢生氣,捂著臉哭喪說道:「老爺,那太平道的道人帶著一眾教徒,已快來到我們孫家莊,說要為那冷翠梅之死討一個公道!」
「所以,就要分而化之。」蘇澈認真開口說道:「拿下地主豪紳之後,我們將他們的資產分為三部分。」
說著蘇澈看了一眼張寶:「你也去!」
「那就是沒得談了?」孫老爺臉色難看,「難道你真以為帶著一群泥腿子,就能打贏我的部曲?」
「可官紳一體,同氣連枝,牽一髮而動全身,只要我們動了那些地主豪紳,肯定會有人立刻報官,這事兒很難隱瞞進行啊。」張寶皺眉說道。
小方主們聽著這話,不由得面面相覷,神情各異。
儘管孫家莊部曲們的陣型卻極其散亂,顯然沒怎麼經過訓練,但勝在體力充沛,一個個精神抖擻,此刻用鄙夷的眼神看著不遠處的乞丐軍www.hetubook.com.com隊,不少人甚至興奮的舔了舔嘴唇,期待接下來大開殺戒!
等待了一會兒,蘇澈繼續開口說道:「你們要記住一點,這事情一出,就絕對沒有回頭路了,所以都給我做好心理準備。」
由奴僕附庸組成的「部曲」,是當時最為低廉的兵力來源。
「現在不行,名不正則言不順,我們先詢問教眾,問問他們是否有冤情,比如他們賣給地主豪紳的妻子兒女,是否被打死了之類,但凡有一個,我們就可以動手了。」蘇澈拍了拍張梁的肩膀:「將你那十幾個小方主全部叫過來。」
「但你們要記住一句話,我們是去抄家,不是殺人,必須下令,教那些教徒知道,即便是見了殺女仇人,也不得妄自動手,太平道自會為他們公道處置,違令者斬!」
所有小方主連忙應是。
「試試便知!」蘇澈揮出桃木劍:「殺!」
「早該如此了!」張梁卻很是興奮,他惡狠狠的說:「連年天災,餓殍滿道,那些狗官卻只顧著自己享樂,侵吞朝廷的賑災糧錢,分到下面來,卻是一粒粟都沒有!」
和-圖-書澈則就近取了其中一樁冤案,太平鄉、孫家莊,地主孫家孫老爺打死了一個買來的丫鬟。
隨後小方主們離開之後,紛紛開始詢問下面的教眾,有沒有冤屈之類。
能將這兩千多吃不飽飯的農民,在短時間里,訓練到這種程度,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孫家莊內。
「快把部曲全部叫過來,全部穿好木甲,拿好武器,不要怕他們人多,都是一群沒吃飽飯的泥腿子罷了,能有什麼本事?他們還敢造反不成?!」
蘇澈卻是搖了搖頭:「我們距離起事還早得很,不能這麼著急就起事,我們現在要錢沒錢,要人沒人,什麼都沒有,如何起事?」
基本幾個教徒裏面,就有一個有說不盡的冤屈,這些冤屈,更多的則是和鄉村惡霸,地痞流氓,朝廷官吏有關。
蘇澈瞥他一眼:「七成是人家的,三成才是我們的,否則人家憑什麼對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些錢財對於我們教眾而言,不過是身外之物,暫時可以放棄。」
「不要動官。」蘇澈說著。
「一部分是土地,土地歸為太平道所有,然後統一分發給教徒,讓他們進行耕戰和圖書!」
「我們現在就動身?」張寶問道。
最早訓練的一批太平教眾紛紛集合,這批人便是日後的太平軍,此刻一個個拿起武器,朝著孫家莊進發!
就從這孫家開刀!
「教徒冷高之女冷翠梅為你所殺,我前來討一個公道!」蘇澈見這孫家莊連個塢堡都沒有,便知道這一仗,已在掌握之中。
很快,太平道的二十幾個小方主全部齊聚一堂。
家僕孫勇一邊大叫,一邊向孫老爺的住處跑去,來到門外,便拍門大喊著。
所謂部曲,便是地主豪強的私人武裝部隊,俗稱家兵。
蘇澈認真看著這些小方主的表情,將其一一記在心上。
「都明白了嗎?」
……
孫家莊外,兩千多人的太平道教眾,勉強維持著陣型,一步一步的向前。
家兵的來源主要是由奴僕、徒附和賓客。
這話一出,房屋之外,忽得晴空驚雷。
「一部分是糧食,糧食可暫時供給給我們的教眾,以緩燃眉之急,如果多出一些,那就儲存下來。」
「老爺,不好了!老爺!大事不好了!」
「那大哥的意思是?」張寶問道。
很快,孫家的部曲全部動員,足有幾百人和-圖-書
「最後一部分則是金銀銅錢,這部分,我們和那些當官的三七分成。」
張梁愕然:「怎麼才七成?」
「可一旦有冤情,我們動手時,那就以此為名,血債血償,讓那些地主劣紳為此付出代價!這就是我們太平道的宗旨!」
「從此之後,我們必須要先詢問是否有冤情,再動手。」
這些數以千萬計的奴僕,都是依附在豪強地主之家的人口,對豪強地主組織家兵提供了有利的選擇條件。
「你要什麼公道?」孫老爺問著。
「如果是良善之家,好善樂施,從無這些冤情,那就不能動手,一旦動手,那就是違背教規,無論任何人,都嚴懲不貸!」
「千言萬語一句話,那就是凡事要有規矩,要聽從指揮,絕對不能私下動手,惹是生非!」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蘇澈說道。
《後漢書·仲長統傳》說:「豪人之室,連棟數百,膏田滿野,奴婢千群,徒附萬計」;《三國志》也記載了劉備的小舅子麋竺家有「僮客萬人」。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張寶大驚:「大哥,我們要起大事?」
有人興奮不已,有人迫不及待,有人平www.hetubook.com.com靜如常,也有人面露驚恐。
「最後再告訴你們,你們再告訴所有人,我們太平道都是良善之民,沒有我的命令,就絕不能殺官!」
這群人衣衫襤褸,骨瘦如柴,彷彿乞丐一般,不過各個目光堅定,手裡緊緊握著一根削尖的竹子,這竹子枝條未剪,還有不少分叉,正是狼筅的雛形。
「是!」
剛在小妾香軟中睜開雙眼的孫老爺,緊皺眉頭,快速穿了衣服,打開門后直接給孫勇一巴掌,勃然大怒的訓斥著:「什麼事情這麼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冷翠梅是……?是那個賤婢?好像叫這個名字,不過他要討什麼公道?那冷翠梅是我孫家花了錢糧買過來的僕人,簽了賣身契,是生是死,自有我孫家處置!我給他太平道面子,前些日子還送了些錢糧,現在他不知感激,居然還敢找我麻煩,真當我孫家無人?」孫老爺瞪大了雙眼:「我送的錢糧,當真都餵了狗?真是狼心狗肺!就知道這些牛鼻子道士不當人!」
「張教主,我與你無冤無仇,今日何故來犯?」孫家老爺盯著不遠處穿著道袍的青年,大聲問著。
蘇澈將抄家的事情和他們重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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