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浩彥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看見老薑被人拎起來，肚子上挨了一拳。
「還行吧，為什麼這麼問？」
自己不過是按照正常的規矩揭露了他的所做所為，還沒動用什麼非常手段，他就已經自取滅亡了。
「我是孫家的老人，以前跟著家主，現在跟著小姐，都是些打雜的事情，做的多了就順手，所以什麼都做一點。」
「不可能！我揍了他那麼多拳！怎麼可能連傷都沒有！」
還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啊，除了那個電視台的身份，簡直一無是處！
「不是，少爺心性善良，這對上位者來說不是壞事。」
「把他的房子賣了用來抵債和賠償，讓他坐牢去。」
「回老家了，他不是首爾人，沒了工作留不下來。」
被孫家介入舉報之後，老薑已經失去了在演藝圈混飯吃的資格，導演當然也做不成了。
瀑布一般的雨滴聲中，大叔的聲音傳過來，平和而沉穩。
說起這個，男孩心情好了很多，畢竟武力也是一種魅力，特別對於年輕的男性來說，能打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這一拳下手很重。
正想著，一陣喧嘩聲打斷了少年的思路。一群同樣穿著黑西裝的大漢氣勢洶洶地追上了老薑和圖書。
易浩彥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他們還打？打壞了怎麼賣錢？」
易浩彥看著不成人形的老薑，想著他現在的感受，估計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突然落到這種地步，吃這種苦吧？當初他在凌|辱那些連自保能力都沒有的女孩時，有沒有想過別人的感受呢？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今天？
「聽說之前少爺想要他的命？那可簡單了，現在都不用我們親自動手。」
「……」
「那些都是老手，看起來打得厲害，都是皮肉之苦，只會痛，傷不了身，養幾天就好了。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挨打了。」
「可是少爺——」
「這個不是我們安排的。」
大叔沉穩地駕駛著汽車，態度恭敬地詢問著。
「內，少爺。」
不理會依然在宣洩暴力的那群人，大叔發動了汽車，黑色的車身在暴雨中宛如一條遊動的鯊魚，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沒有了憤怒，少年突然有點無聊，心裏空空的。
「今天的安排，少爺還滿意嗎？如果想親自動手，也可以再安排。」
「內，少爺，確索米噠，阿嘎思密達。」
大叔的聲音里無悲無喜。
「他借了高利貸，那些人是催債的。」
和-圖-書「真的沒有，我們仔細調查了，最嚴重的傷害就是那個姓姜的被瓶子砸的那一下，其他都是被嚇到了，沒什麼事。
「姓姜的有房貸，還有個沒工作的老婆和在國外上私立中學的兒子，沒了電視台的工作，他不敢跟家裡人說，為了維持生活水平就借了高利貸，可是他沒跟放高利貸的人說實話，隱瞞了自己丟工作的事，所以被找上門了。」
雨下得很大，車隔音很好。
「這樣的人身上污點很多，到處都是漏洞，處理起來很容易——」
「內，少爺，我姓高，可以叫我老高。」
「嗯，一對二，少爺我佔上風，很厲害吧？」
這樣的人太垃圾了，用腳踩都覺得無趣。
「怎麼？覺得我太心軟？」
「我～就～問～你～叫～什～么！」
「聽說少爺當時和這兩個傢伙動手了？」
「怎麼說？」
「少爺，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我只是個下人，叫什麼其實不重要——」
還是只顧著享受權利帶來的快|感，肆無忌憚的踐踏他人？
易浩彥有些意興闌珊。
司機大叔似乎對易浩彥很有興趣。
「閉嘴！」
「算了，說點別的，我們回家吧。」
「斷他一條腿，然後，到ｍ•heｔubook•cｏｍ•ｃｏm此為止。」
「我剛才很尷尬，所以要和姐姐投訴你。」
看著沒了人形的老薑，易浩彥突然沒有了復讎的樂趣。
「啊，內，確索米噠，阿嘎思密達。」
「不要拍我馬屁。」
「不是奉承，擁有巨大權力和力量的人，如果心性壞了，對普通人的傷害才是巨大的，像老薑這樣的，還只是副導演，如果站到更高的位置，才是其他人的噩夢。少爺有力量，也懂得克制自己，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嗯，的確是很有勇氣的事情，少爺沒有專門鍛煉過身體，也沒有練習過格鬥，能夠一對二，的確很有天賦。」
為首的一個大塊頭一腳就把他踹翻在地，後面的人圍上來，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開始拳打腳踢。
這個年紀的財閥少爺都是容易被荷爾蒙和腎上腺素支配的，激動起來更像是無法無天的野獸，雖然易浩彥一直很溫和，但是這次他的小女友受了委屈，原以為會弄出人命來，沒想到會就這樣收手。
「高利貸是怎麼回事？」
原本瘦瘦高高的人像蝦米一樣猛地躬起來，縮成一團，隨即抱著肚子跪倒在地上。男人的頭抵著地面，整個身體顫抖著，無法自控的開始嘔吐。
「什麼？https://m.hetubook.com.com」
「這次是真的。」
「小姐說這個人欺負了少爺，要好好照顧一下。我就仔細調查了這個姓姜的。
「……嗯……的確不是什麼好人。被他禍害的女孩子不低於10個，這還是當上副導演之前，之後更多。只是因為沒人敢告，所以一直逍遙法外。
「洪胖子呢？」
「……」
「好的，少爺。」
「……」
這樣的垃圾，憑什麼可以踐踏他人？就靠那張電視台導演的皮嗎？
「有這個意思，主要是為了讓少爺舒心。倒也談不上安排，這種事情我比較熟，小姐也同意了。」
「內，少爺，確索米噠，阿嘎思密達。」
一隻腳踩在他頭上，把整張臉踩進了剛吐出來的東西里，那隻腳用力的碾著，污穢沾滿了男人的臉和脖子。
大叔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驚訝于少年的決定。
當然現在他已經不是導演了。
「只是覺得沒意思而已，談不上克制，也不需要。算了，不說這個，今天帶我來看這一幕是為了讓我出氣？恩熙姐安排的？」
路燈下，雨依然很大，男人臉上的穢物似乎被衝掉了不少，但是鼻子流出的血跡依舊淡淡的掛在嘴邊，沖不掉，他雙手抱頭埋在地上，任人踢打，似乎已經沒有和-圖-書了反抗的力氣。
不過看他的穿著，似乎生活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還是那種西裝革履的做派。
「老高！」
「大叔你是做什麼的？不是簡單的司機吧？」
還好少爺洪福齊天，如果當天他們沒喝多，估計少爺你下場不妙……還有，那個被扔掉的瓶子我也找到了，質量一般般，怎麼打了那麼多下都沒碎？少爺你當時是不是沒使勁？不討厭他們嗎？」
「他從放高利貸的那裡騙了不少錢，現在沒工作肯定還不上，車已經被收走了，他老婆太丑，估計賣不了幾個錢，兒子在國外讀書找不到人，所以估計最後他會被摸清楚底細的放貸人弄去賣器官，能不能保住命很難說。」
「大叔你貴姓？」
「那次打架，兩個傢伙似乎沒什麼事，洪胖子事後臉上連傷都沒有……」
易浩彥看著雨中被踩在泥水裡的身影，打斷了大叔的話。
「是吧，雖然我瘦，但是力氣不小的。」
雨一點也沒有變小，雨刮器有節奏地清理著車窗，外面的畫面像幻燈片一樣，一幀一幀的在模糊與清晰之間切換，彷彿電影里蒙太奇的慢動作特寫，整個過程充斥著暴力和踐踏，連綿不斷的雨聲從車頂傳來，如同背景雜訊一樣，隔絕了路燈下的慘叫和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