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實乃沽名釣譽之輩也!」
如此循環往複,越到後面,消耗的糧食就越少!
但很快,隨著江之鴻的講述,數以百萬計的難民不由自主的沉浸了進去,跟著江之鴻的話語,幻想出來一個跌宕起伏的人生。
數萬道來自粥棚的炊煙裊裊升起。
城頭上,許崇看著江之鴻,眼神有些驚異。
比如許崇現在,完全可以做到吃一頓頂五個月。
「老夫三歲識字,五歲讀書……」
如果將武道傳授給這些難民,五十萬石糧食,說不定真的能讓這些人挺過災情!
勁力的妙用有太多太多。
江之鴻笑了笑,「若我還在那個位子上,一百萬石也能弄來。」
一直保持著警惕,準備應對危機的許崇,忍不住扭頭看了江之鴻一眼。
足足六個月的時間,沒有兩百萬石粟米用來換糠摻沙,根本撐不住那麼久。
「這件事你就別摻和了。」
第七天,這夥人坐不住了。
巨大的聲音陣陣傳開,頓時引起了一陣喧嘩。
許崇更加疑惑了,「那為什麼你還要讓整個雍州的人都趕過來?」
天色將明,許崇不得不陰神歸體,改用貪光,守護在了江之鴻身邊。
從幼年寒窗苦讀,到青年科舉,被點為狀元邁入官場。
有了食物,原本洶湧的民情很快平復下來。
饒是如此,仍舊有些跟不上難民匯入的速度。
江之鴻體表所流轉的光暈,已經轉為鮮紅一片!
這夥人也不領吃喝,就那麼混跡在人群里遠遠的看著,注視著風鼓縣所發生的一切。
「老夫江之鴻。」
僅僅一天,便恢復了許崇剛剛抵達的秩序。
這陣子,他用陰神看過很多人。和-圖-書
而此時,江之鴻已經轉身下了城牆。
畢竟,摻沙土的最高比例就那麼多,再多不僅無法救命,反而還是在變相的害命。
「樓相……各府糧倉失火,一夜之間毀於一旦,不會就是樓相讓人乾的吧?」
風鼓縣周邊的開闊地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填入、充實。
人群開始哄鬧。
一人搖了搖頭,低聲道。
第九天,一整天時間,不過只趕到了三萬餘人。
「怪不得,怪不得風鼓和別的地方都不一樣……」
不過這次不一樣,興奮、慶幸、榮幸的情緒佔了絕大多的部分。
許崇絞盡腦汁,始終想不明白。
「不怕告訴你。」
風鼓縣的地勢在這,水源充足不說,四面除了平地,也都是一些矮坡,容下八百萬人不是問題,更何況路上還要折損許多。
「這五十萬石糧,我都沒準備換什麼摻什麼。」
總得來講,堪稱神來之筆。
江之鴻要傳授給他們武道!
城內的,除了滄瀧人之外也是如此。
「現在整個行省的難民都在往這裏趕,責任就全在江老一人頭上,理論上,我們頂多是瀆職黜革。」
這夥人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走了。
「這些大人物之間的恩怨,不是我們幾個區區一高官官就能摻和的,還是回司里躲著好。」
哪怕江之鴻崩潰了道種,現在也還是洗身九重。
「今日,老夫便為你們,為這雍州的百姓,上這一課!」
這天晚上,他脫下了烏紗帽,脫下了官袍,換上那身致仕返鄉時所穿的青衫,上了城頭。
……
就這樣,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你的辦法……」
兩百www.hetubook.com.com
萬石……
「沒有民,何來天下,又何來大慶?」
江之鴻轉過身,深深的看了許崇一眼,「你還年輕,將來比我這個老頭子更加有用。」
確實,雍州地處南方,氣候溫暖,可以支撐冬稻的生長。
卯時。
說到底,還是人體自身的潛能太過龐大。
「——然!」
天光刺入大地。
見此情形,許崇主動的承擔起了剩下的部分。
就在此時,一個宏大無比,且孤傲絕世的聲音隨之一同升起。
「怎麼會這樣!」
可問題是,只有五十萬石粟米,哪怕全部換成麩糠,再往裡摻沙土,也遠遠不夠這麼多人活命。
「因為,這些人每多活上一日,朝廷的賑災便會繼續拖上一日。」
一直到幾天前離去之時,都是如此。
這場規模浩大的遷徙,終於進入了尾聲。
守護身軀、增強力量、祛除疾病、加速養傷……
哪怕武道資質差到了極點,到不了開竅一重,開幾個竅穴總是沒有問題的。
許崇驚駭欲絕。
「袞州來濟人士。」
「想憑一己之力賑災,若他還是左都御史尚有可能辦到,現在嘛……」
……
這代表了,江之鴻要不了多久,就會大禍臨頭!
「……」
因為勁力!
區區五十萬石糧,如何讓這麼多人活命?
「陰神!」
而從第二天開始,出現了大面積的人流匯入。
許崇驚駭的看著江之鴻。
他終於明白過來,江之鴻要幹什麼了!
許崇點了點頭,「有了這五十萬石粟米,哪怕不換成麩糠,不摻沙土,也夠風鼓縣的這些人活命了。」
「現在看來,這根本就不是朝廷賑災,是江老www.hetubook•com.com
動用了自己的關係,生拼硬湊了這麼一點糧食過來。」
「五十萬石……」
這些率先冒頭的人,完全可以使用自身的勁力,去幫助他人減少對食物的需求。
江之鴻把手伸到城牆之外,緩緩握住:「我要用我江之鴻的辦法,讓這些人……統統活下來!」
江之鴻知道,自己等待的時機到了。
無論是許崇,還是江之鴻,都未曾察覺,一省的軍正法三司首腦,曾齊聚至此。
江之鴻此舉,無疑是將數百萬人變成武奴。
直到這時,才有人反應過來。
他要向這數百萬的難民,公開武道的存在!
「我倒要看看,有我在這,雍州境內,誰能殺得了你……」
第八天,從各地奔赴至風鼓的難民數量,開始驟然下降。
「希望吧……」
許崇陰神歸體,面色鐵青。
「……」
唯一的問題……
「好吧……」
與此同時,江之鴻出城救治的次數,從一天兩次,增加到了一天六次。
「走吧,沒什麼可看的了。」
武道!
更何況,如此龐大的基數,肯定能湧現出一批隱藏在平民之中的資質上佳,乃至資質絕佳之輩。
不……
城外來了一夥奇怪的人。
「我知道,五十萬石遠遠不夠。」
第五天。
許崇想都沒想,當即陰神離體,去看江之鴻。
「你不要命了,連這個都敢瞎猜?!」
「除非像樓有知當年那樣,有足足近兩百萬石糧食,才有可能拖到下一季稻穀成熟,平穩度過災情。」
而是食物能量保證了身體狀態,身體狀態良好,體內最基本的竅穴單位,就可以源源不斷的誕生出勁力,且極為誇張。
另一人嘆和圖書了口氣,「我還奇怪,為什麼會繞過三司,送到區區一個縣城來……畢竟,江老並沒有被任命為賑撫使。」
朝廷焉能容他?
可哪怕現在立即組織耕種,等收成的時候也要來年開春了。
雖然穿著同樣的粗布麻衣,但卻是乾淨整潔無比,髮髻也打理的一絲不苟,與周遭人群顯得格格不入。
等到災情過後,沒有人再提醒,他們就會忘記武道的存在,哪怕數百萬武者,也翻不起什麼浪花。
至於學不學的會……
夜風徐徐,吹動青衫列列。
江之鴻搖了搖頭,「我挑了一些人,讓他們去雍州各地散布消息,說風鼓縣有足夠的糧食。」
許崇心頭愴然。
這一點許崇根本不懷疑。
開的越多,這個硬性需求就越少。
許崇的陰神也靜靜的站著,看著江之鴻。
「呵,有什麼好驚奇的。」
畢竟,他們從來沒想象過,有人居然能說話這麼大聲的。
果然!
早在大批量流民抵達之前,就制定好了計劃,從原有的城外難民中,篩選出了大量民壯充入衙役隊伍,以此來維護人數變多之後的秩序。
一波又一波。
從志得意滿,顯赫一時,到連連遭貶,跌入低谷,再到奮起直上,成為都察院左都御史。
江之鴻呵呵一笑,「為了讓他們活下來。」
「希望別牽連到我們才好……」
漸漸的也多了一個『小神醫』的名頭。
「為什麼?」
江之鴻自顧自的說著,聲音以勁力千百倍擴大。
又一人失望開口。
比如城外的這些人,大部分體表都是紅色。
整個雍州,除了自己,誰能殺得了他?
而最基本最基礎的一個能力,便是代替食物的消耗!
江www.hetubook.com•com之鴻就這麼靜靜的站著,看著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燈火。
勁力誕生的本質,其實並不是食物能量。
江之鴻仰天長嘯,「老夫自詡一生為大慶,為天下,卻獨獨沒有為過民!」
而知見障的問題……
許崇眉頭一皺,「如此一來,倖存者必將蜂擁而至,而現如今,整個雍州至少還有八百萬人……五十萬石粟米?」
此話一出,許崇心神巨震。
「不,不夠。」
「我想起來了!江青天!原來他就是江青天!」
怎麼突然就變了?!
江之鴻望著城下,眸中倒映出點點燈火,「事實上,別說五十萬石,再翻一倍都不夠。」
不是公開!
「話說,江老當真把樓相得罪的這麼狠?這可是近千萬條人命啊,就為了出口氣?」
許崇面色猛地一變,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只有武道,才可以讓那五十萬石的糧食,發揮出一百萬石,兩百萬石,甚至更多的效果!
時間一點一點度過。
「原以為是朝廷賑災物資到了……」
「呃……口不擇言,口不擇言。」
不出意外的話,江之鴻是打算每天天明之後,就對這些人講一遍武道,以此來抵消知見障的遮蔽。
當江之鴻的勁力未來得及恢復之時,他便會負責去城外救治。
而江之鴻,從頭到尾都是白色微微泛灰,昭示著壽元無多。
江之鴻的臉上露出笑意,「爾等可知,何為武道?」
不得不說,典史楚威是個極有才幹的人。
他本以為頂多就能弄來個幾萬石,誰知居然有足足五十萬石。
「怪不得……怪不得他那麼篤定,自己可以救這些人……」
只要能開一個竅穴,對糧食的硬性需求就會減少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