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山中花園

「數天前,曹二郎穿著個木甲從外邊回府……」胖宋人嚇得直接他知道的那點事情,像是倒豆子一般嘩嘩嘩全說了出來。
然後他便開始迫不及待地製作手搖點唱機。
鼓手扭頭,用波斯語問旁邊站著看戲的艾莉婕:「他說的曹國舅很有權勢?」
只是關於他們的內容,都很大的戲說成份,甚至還有各種影視遊戲方面的藝術加工,因此陸森對這個教派並不算了解。
「說說看。」
地窖里除了武器和盔甲外,還躺著兩個人,他們全身被綁著,從服裝和容貌上來看,應該是宋人。
正常情況下,沒有人會認為這種薄薄的半身木甲會有什麼防禦力,估計用來擋擋小型野獸利爪還行。
原本他們這種膚色劃分是帶有侮辱性質的,因為在他們的觀念中,皮膚黃是『重病』的象徵。
這是天朝上國民眾會有的態度。
生活在信息時代的人,就是這點特別厲害。
說完話,展昭作揖輕輕彎了一腰。
花魁艾莉婕走到一個略胖的宋人身前,用腳重重踹了下後者的肚子。
這宋人想了會,搖搖頭。
他們打開暗門,直接下到地窖中。
什麼《月光曲》、《神人暢》、《將軍令》、《出埃及記》、《致愛麗絲》、《英雄的黎明》、《潮鳴》等等。
鼓手獰笑了下,手指輕輕用力,也不知道他按了什麼部位,或者說用了什麼技巧。這宋人的臉一瞬間就漲得通紅,腦門上的青筋一根根暴出來,越來越粗,像是一條條正在生長變大的青蛇。
古今中外,應有盡用。
黑柱之前看著陸森滿頭大汗,早想幫忙了。但生怕自己身份低賤,碰了眼前這仙器,會讓仙器晦暗,現在郎君發話,那自然是沒有問題了。
只是很可惜,國人對黃種人這個詞根本沒有什麼太大的負面感受,反而覺得很合理。畢竟黃河是母親河,然後自古到今,民間皆以金色為貴,也就不覺得這種黃種人叫法是侮辱人的。
然後鼓手將視線投向另一個胖宋人,正要把手指按在後者的脖子上,結果這胖宋人倒是先尖叫起來。
這宋人臉色凄苦,卻也只能連連點頭。
在清末,才把『黃種人』這www•hetubook•com.com詞安在中國人,以及整個東亞人的身上。
而黑柱和小林檎則被突然冒出來的笛聲嚇了一跳,認為那個黑盒子里關著妖怪,但看陸森見怪不怪的模樣,也就漸漸安心下來,坐在旁邊一起聽曲。
「但我們沒有這種東西。」鼓手再次把手指按在了這宋人的脖子上:「你有嗎?」
鼓手笑著放開手指,滿意地撫摸著這宋人的臉頰,就像是在撫摸著心愛的美人:「很好,我會和你一起去取的,順便記住你家住在哪裡,如果有什麼事情,我們會上門拜訪,好不好?」
艾莉婕點頭,冷艷地笑了起來:「其實我覺得殺掉更好。」
得益於後世誇張的網路信息流,陸森也曾無意中看過一些關於阿薩辛們的資料。
「先不談這些。」艾莉婕扭頭看了一眼地窖的方向:「你覺得胖宋人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只要穿上便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木甲,有可能嗎?」
要是被發現,與這個窩點有關的人都會被牽連,一個謀反的帽子是跑不了的。
陸森點了個隨機播放,金黃色的銅喇叭中響起了悠揚傷感的笛聲。
「站著說話不方便,去樓里再說。」陸森作了個請的手勢。
陸森扭頭,看見是穿著天藍色長衫的展昭在院子外站著。
即使展昭之前作為江湖人士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此時他也忍不住了,問道:「陸小郎,這奏著曲兒的黑盒是何物?」
他確實截了一些下來,但根據經驗,這些東西都是假的,但現在管他是真是假,先保住小命要緊。
宋人頓時就像是得到了水的魚,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色目花魁鬆了口氣:「還好,要是十字聖殿那幫人也跟過來就麻煩了。估計那個貴族少年只是單純對你手臂上的標誌感興趣吧。」
拿上槍劍只要隨便一個突刺,便能連人帶木甲一起扎破。
「原來我聽過這麼多音樂了嗎?」陸森有些驚訝。
只是當時他沒有太在意,還以為是陸森雇了戲班子在家裡聽曲兒。
無論你願意不願意,只要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中,就會被動接收無數的信息和知識。
陸森收回了視線,https://m.hetubook.com.com帶著黑柱離開。
鼓手蹲下身子,他將自己的中指按在這個稍瘦的宋人脖子某條血管處,用不太流利的宋話說道:「那我們換個思路,宋人,你知道這座偉大的城市裡,哪位官員更容易接受我們這些外鄉人?」
倒是扶桑和高麗兩國對『黃種人』的稱呼十分反感。
很快,宋人眼眶開始流血出來,嘴巴里也有血塊吐出來,掙扎的動靜越來越小,眼睛也在翻白,看著就快要死掉的時候,鼓手鬆開了按在脖子上的手指。
再菜單下拉一細看,發現幾乎全是純音樂。
鼓手站在高台上,看了會陸森的背影,這才往後台走去。
方塊砌起來的怪樓且不說,廳堂里有個長著大喇叭的黑盒子,正發出動聽的曲調。
「不是。」鼓手搖搖頭:「剛才有個很像是白人貴族的少年,死死盯著我手臂上的標誌,被嚇了一跳而已。」
他們兩人的音樂鑒賞水平可遠不如陸森,只是覺得好聽,然後便沒有其它感覺了。
然後陸森測試著按鈕,很快就弄明白了幾個按鈕的用途。
「我們是來拿回山中花園的,殺戮太多肯定會引起白人貴族們的注意。」鼓手搖搖頭:「這麼珍貴的東西,也不知道落入哪位白人貴族的手裡,只能慢慢查了。」
平民都看不起色目人,何況官員!
宋人感覺到腦子疼得快要漲爆,身體拚命掙扎,可鼓手用膝蓋頂著他的腰,使他動彈不得。
陸森擦擦汗水,說道:「黑柱,你來。」
鼓手想了想,說道:「我找時間去探探看,你用黑聖葯把地窖中的兩人暫時控制起來,他們以後應該還有用。」
陸森剛搖幾下,發現液晶顯示屏亮了起來……原來是手搖發電啊,怪不得要磁鐵了。
聽著外邊喧鬧的人聲,鼓手笑道:「你這次提供的宋人身份成色不錯,至少能說出點有用消息。」
太可怕了,不想再經歷一次。
然後越靠近小樓,他的表情就越古怪。
感覺著冰冷的手指卡在自己的脖子上,這宋人已經不想再經歷剛才那般恐怖的折磨了,他使勁點頭說道:「我有,我有!幫國舅爺做事的時候,那些神神叨和-圖-書叨的東西,我截留了一些出來,只要大爺放我回去,我定拿出來贈與兩位。」
這胖宋人立刻大叫一聲,從睡夢中驚醒,使勁扭動掙扎。
本來這首笛曲就夠傷感了的,陸森此刻身在『異鄉』,想著以前的親朋好友可能都見不到了,本來就有些愁思在心底,結果聽得眼圈都紅了,差點就猛漢落淚。
因為材料已經備齊,所以一瞬間點唱機就製作出來了。
這玩意其實就是一個黑盒子上頂著個大銅喇叭,正面有個小小的液晶顯示屏,還有四個按鈕。
很快,胖宋人旁邊的另一名宋人也醒了,他看著站著的兩個色目人,有氣無力地說道:「放過我們吧,我們真的沒有門路讓你們和官府搭上線,我們只是商戶,是賤籍。」
艾莉婕笑了下:「畢竟也來這裏一年多了,這個美麗繁華的國家,我已經了解不少。他們的語言,他們的習慣,他們的身份關係網。把這些梳理出來可不容易,這兩人我已經盯很久了。」
「不需要!」鼓手從衣服中拿出把短刃:「同樣的事情,有一個人能做到就行了。」
他連忙起身,擦了下眼睛,走過去,打開院子門,給了展昭一個臨時訪問許可權后,抱拳說道:「展捕頭,許久不見,先進來。你終於回京了,之前你不在,汴京城裡可是亂成一團。」
但唯有這個標誌……應該是不會是錯的。
「好的。」
結果進來才發現,卻是一個黑盒子在發出聲音。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後台的小屋子裡。
鼓手滿意地點點頭,然後他看著地上的宋人,笑著問道:「那問題來了,你覺得我們應該拿出什麼東西,才能討好那位曹國舅?」
暗合『東亞病夫』這個詞。
知道的資料,可能也是扭曲過的。
還是那句話,陸森其實就是個廢物,搖了25%的電量就累了。
「別別別!」看著鋒利的短刃壓過來,這胖宋人嚇得連連大叫:「我還知道更重要的情報,更重要的消息,你們兩位聽了一定會很有興趣的。」
「只要與仙神有關的器物即可!」
這還只是純音樂,還沒有算上聽過的流行歌曲呢。
經過暗門回到後台獨間內。
他小心和-圖-書翼翼地學著陸森那般,搖著黑色把手,見到仙器沒有什麼排斥之類的反應,便放下心來,漸漸加快搖圈的速度。
眼看著第一首曲子快要結束,陸森突然聽到外邊有人在喊話。
「確實美麗繁華,彷彿人間天堂,我曾經以為斯帕罕才是世間最美麗的城市。」鼓手無奈地笑了下:「但來到這裏,我才知道斯帕罕連它的十分之一都不如。可這樣的城市,居然是白種異教徒建造的,讓人難以接受。」
此時點唱機播放的是鋼琴和吉它合奏的《寂靜之聲》。
在清朝之前,幾乎所有的蠻夷都認為只有中國人是白種人,他們自己是無色膚人或者是紅膚人。
「還請陸小郎聽我細說。」展昭把背後負著的金黃色長劍撥了下來,雙手呈直說道:「這次展昭能僥倖救得性命,多虧了陸小郎贈的寶劍。」
當鼓手的視線變得極度稅利,彷彿利劍一般刺過來的時候,陸森沒有退縮,反而繼續盯著對方的眼睛,沒有懼怕,也沒有不安,甚至還帶著點嘲諷。
你覺得很平常,那是因為你身邊都是這樣的人,所以沒有覺得什麼特別。
但地窖的裏面,卻存有不少的彎刀長劍,以及五件全身板甲。
鼓手的短刃抵著胖宋人的喉嚨:「哦,說來聽聽。」
兩人的交鋒其實很短暫,連四秒鐘都不到,因此也沒有什麼人發現。
北宋不禁武器禁甲,特別是這種全身板甲。
「大爺,求你了,別傷我,我和他一起,都是替曹國舅做事的賤籍。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這胖宋人被自己同伴眼鼻都噴血的慘狀嚇壞了:「我也可以把自己私藏的好東西全交給你們。」
然後黑盒的右側,有個黑色的手搖把。
然後他的鼻孔開始流血,眼睛中更是血絲密布,像極了兩個紅色的燈泡。
還是兩種他從來沒有聽起的樂器聲。
從古典鋼琴音樂,到重金屬戰車,再到遊戲小調,類別更是雜得要命。
但把你拎出來,放到其它的環境中,你就會發覺自己和周圍的人截然不同,或者說鶴立雞群。
鼓手的視線迅速轉換,然後露出了諂笑與討好,他甚至還微微彎了下腰。
然後他搖了十幾分鐘,手都搖和-圖-書酸了,顯示屏上面標示的電量才到25%。
這個地窖並不算大,也就五米左右的長寬,三米高度了。
陸森雙手接過手信,有些驚訝:「展捕頭這是何意,這段時間我可沒有見過你,這救命之恩從何說來」
但如果是像陸森合成出來的,那種看起來很好笑的,圓圓的木甲……只要不知道功效,估計官府即使看到了也不會在意。
而黑柱搖到了100%電量,汗都不出一點。
艾莉婕靠在牆角,雙手抱胸,淡淡地說道:「他是這個國家皇后的弟弟,同時聽說自身也擁有極高的身份,說話很有份量。」
這宋人使勁點頭,剛才瀕臨死亡的恐懼,已然壓倒了他。
約十多分鐘后,鼓手和艾莉婕兩人都離開了地窖。
「展某已曉得,包府尹的書信四天前就送到我手上了。」展昭走進院子里,感覺到空氣清涼,微愣了下,然後把手中的手信遞過來:「區區薄禮,不成敬意,同時還得感謝陸小郎的救命之恩。」
剛才的色目人花魁靠了過來,用波斯語問道:「出了什麼事情,剛才我感覺到你的殺氣,難道你看到了十字聖殿的人?」
其實在院外的時候,展昭就聽到曲聲了。
展昭謝了聲,收起石劍跟著陸森往裡走。
另一邊,陸森和黑柱回到家中。
鼓手溫柔地笑了起來:「你真以為我們是隨便抓的你?現在你想到了什麼辦法嗎?」
此時黑柱和小林檎也湊了過來。
「哦,是《亂紅》啊。」陸森坐到旁邊的搖椅上,靜靜聽著。
將曲庫調出來,三千多首……再一看上面的名字,中文的有,英文的有,甚至還有許多日文曲子。
「陸小郎,展某前來拜訪。」
「當今曹國舅爺,頗有尋仙問道的心思,這是市井中人皆知的事情。」這宋人急急說道:「我是曹國舅門下,表面上是替國舅爺涉足商行的賤業,可實質上是替他在暗地裡留意有沒有與仙神有關的事物。如果你們真想攀附貴門,只要拿出些似似非非的奇物,以及用出你們的本領,肯定可以得到曹國舅的賞識。」
只能在原地死命扭動,甚至連慘叫聲都無法發出,有東西堵住了他的喉嚨,讓他不能發出,只能徒勞地張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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