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還看不上我們黃大媽？我跟你說，黃大媽可有一個閨女，漂亮著呢。」
「嘿嘿嘿，南爺您不是說這利潤大么。」
南易回到山の味會社的時候，他的辦公室門上加了一塊銘牌，上面寫著「深國發駐京辦」。
包玉綱最早就是靠日夲的海運線路起家，房港生對日夲那邊的入關、出關、清關的環節都非常熟悉，甚至還有幾個熟人。
「屁，雪花從五十年代就開始生產，這一晃就二十幾年，它還往外大量出口呢。咱國內的零件是沒有國外的精細，可也不是不能造。
看著吧，這電視、洗衣機、冰箱的價格貴上幾年，就會往下掉，裏面的水分太大。」
「對啊，我跟您說，那台冰箱都是民國的老玩意了，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倒霉蛋家裡抄出來的，插上電嗡嗡響，地震一樣……那動靜。」
「當然可以整，別看這冰箱買這麼貴，其實也不是什麼多高大上的玩意，技術也就那麼回事。這玩意，利潤高著呢。」
「南易，瞧你說的，你黃大媽開電梯又不收費，什麼生意不生意的，去一樓？」
「哪要的了這麼多，你給我八塊錢，我給你整一輛去。」
叮！
「是啊，這不下班了么。」
「那不行，這電梯精貴著呢，我可不敢瞎弄。」
南易下班和-圖-書的時候，剛走到電梯門口等電梯，就見到許倩從電梯里走出來。
等了三四天，燕山寄出的幾個麻袋就到了。
南易想起來，借許倩的五百外匯券還沒還給她呢。
「當初冰箱的那個？」
「你確定八塊錢給我弄一輛能騎的？不會是賊贓吧？」
「什麼下班不下班的，也不是正式工作，就是個打雜的。你也夠辛苦的，清大走過來兩公里多呢，怎麼不淘輛二手自行車去？」
南易帶著許倩走回電梯里，「黃大媽，今兒生意好嗎？」
「呸，不是你先挑起的么。」許倩啐了一口，也不和南易瞎白活。
會社的幾個人一起把八個麻袋搬上樓，不需要，貌似也輪不到南易吩咐，佐佐木帶著品控課的人學著分揀板栗。
「噢嚎，原來是惦記上人家閨女了啊，我說呢。」許倩似笑非笑的看著南易，「那我今天是不是來錯了，耽誤你和未來丈母娘套近乎了？」
「一開始啊，是有點暈，現在也習慣了。這活不賴，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就是這電梯里有點悶。」
「悶好辦啊，這一天到晚，什麼時候坐電梯的人多，什麼時候人少，您應該門清啊。人少的時候，您就找個樓層把電梯門開著，透透氣。」
看到方夢音的招聘信息，看hｅｔubｏoｋ•com•cｏｍ著待遇不錯，也就跳槽過來了。
「領導想買台洗衣機，看中了進口的東芝雙缸洗衣機，我給他湊點外匯券。」
「悶三兒，你還真敢惦記，我都沒敢盯上這個。」
「南易，你可也夠貧的，和開電梯的大媽也能侃幾句。」
這都三四個月了吧。
「肯定行，現在這冰箱又不像當初這麼難搞了，國產的牌子也好幾個，就是貴點，您那兩台多少錢一台來著？」
「十年出頭還是可以的吧。」
「得了，說歸說，別拿人家的缺點開玩笑。」
「沒那麼精貴，您就聽我的。」
不過，那得是十幾年後才會考慮。
「呵，岑經理這人情給的真到位。」南易笑著喃喃自語道：「算了，板栗這一單，還是多留點利潤給深國發，自己也該交個投名狀。」
只聽說過背後說人，這人就會出現，可沒聽說過惦記一下某人，某人就會出現啊。
「胡說，你南哥我哪會幹這麼沒譜的事，我保證給你踅摸一輛能騎的回來。」
「那，這生意……嗐，我想多了，這種廠哪裡是咱們能惦記的。」
「黃大媽，你這天天上上下下，不暈么？」
「英子，給你媽送飯呢？」
「民國的玩意，估計是西門子，要是還能用，我還真想收著。改天你去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嘴，六百塊賣給我成不成。」
家電行業，南易也不是沒琢磨過，國內他肯定要插一杠子。
「幫我也換五百回來，問別人借的，還沒還呢。」
「好嘞，我給你按上。」黃大媽說著，就按了電梯的一樓按鈕。
「黃大媽，不跟您說了，您辛苦！」
「嗐，聽說父母當年就掛了，日夲那邊也沒家人了吧。再說，他也娶妻生子，在咱們這紮根了。」
剛剛從香塂過來沒多久的貨運課課長房港生在邊上一起幫忙，把品控課挑揀出來的樣品板栗用塑封袋裝起來。
「知道了。」
「想什麼美事呢，八塊錢就想買到賊贓。」
「可以整？」
至於內地這邊，走上幾趟貨，流程也就能夠搞熟，人面么，交往起來就更加容易了。
「二手的也不得二三十，哪有那閑錢啊。」
「過來找你啊，你下班了？」許倩莞爾一笑，說道。
「兩台都是單門的，雪花牌，容積挑了最高的，1370塊一台。」
詹漢川還挺實在，說是麻袋，還真就是麻袋，雖然沒有飽和。
「那就是三十年代出生，說了十來年日語，那估計也就忘不掉了。日夲已經在搞戰爭遺孤回國了，他怎麼沒回去？」
在辦公室里坐了一會，悶三兒就來了。
「聽說國外有冰櫃能裝的和_圖_書更多，將來飯館開張后，想辦法整幾台，夏天可以賣冰啤酒、冰飲料，也可以用來放食材。」
許倩看了一眼，馬上笑道：「哈哈，南易，你的眼光是越來越高了，這姑娘臉上的大痦子，你是不是最中意了？」
「哦，那我儘快安排品控課的人跑趟東北。」
「人找到了？」
四個等級，每個等級兩麻袋，過了一下稱，總計有一千五百斤出頭，光是郵寄包裹的費用都要花不老少。
房港生，是南易奶奶方夢音從香塂招來的人，原來在包家的環球工作，包家上岸后，他就跳到其他船運公司工作，可海運整體不景氣，他的待遇可想而知。
「找到了，墾殖團當年留下的小鬼子，五十來歲，會說日語。」
「曲線鬥爭有什麼勁啊，我都是生撲。瞧見沒，這就是黃大媽閨女，漂亮吧？」南易戳了戳下巴，衝著一個拎著飯盒往他們走過來的姑娘說道。
「不是，這次是大領導。上次那個後來還說我不實在，給他弄了個老古董。他那不是廢話么，那年，我上哪給他搞新的去。」
「沒有，我又不到友誼商店買東西，要那玩意幹嘛。怎麼，你要去買東西？」
「利潤大就要惦記啊？」南易沒好氣的橫了悶三兒一眼，「利潤再大，也沒有咱們的山貨利潤大，有的沒的，不要瞎惦記，干好和-圖-書自己的買賣。」
南易需要去哪裡，直接填上就行。
「剛下班，走，我們先下去。」
「放飲料還靠譜，放食材，你得整幾個冰櫃啊。現在這價格貴的要死，我跟你說，冰箱的原理很簡單，你找個冰箱廠的職工，給你整個食材櫃就行了，你想整多大就多大。」
「喔，四百的那台？」
「是啊，南哥，您剛下班啊？」
「請好了，等我信兒。」
南易沒去幫忙，挑揀可不是他一個兼職翻譯的本職工作。
「南爺，你這裏還有外匯券么？」
「得嘞，八塊錢我咬咬牙還是能掏出來的，那這事就拜託您了。」
「能貴上幾年啊？」
悶三兒眉頭一糾，「不對啊，不是說很多部件都要進口么，這才會這麼貴。」
黃英子從頭到腳瞄了一遍南易，「南哥，你不會給我弄一輛除了鈴鐺哪兒都響，鏈條還短一節的吧？」
「您也沒問啊，您想收著？」
「你怎麼來這了？」
「得，南爺，那我先撤了，去找找倒匯的。」
走進辦公室，南易的辦公桌上還躺著一個郵包，拆開一看，是從深甽寄過來的空白介紹信，公章已經蓋了，上面空著留白。
「咦？你怎麼沒告訴我是民國的玩意，我還以為是哪個醫院搞出來的雪花牌醫用冰箱呢。」
到時候，南若玢也成長起來了，看看情況，讓她來主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