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剛來的時候說要節約開支，人員能少就少，現在又說組織程序了。」麥雯吃味的說道。

「廢話，我吃面的，外面偶爾吃一頓還好，常吃我的胃可受不了。行了，有什麼事快說，我的面要是糊了，我和你沒完。」

呵呵，爛鬼東折的可能性不大，矮騾子最擅長的不就是開香堂抽生死簽么，出事就讓小的出去頂。就算再不濟，跑路也是他們擅長的保命技巧。

簽完合同，兩人又去了一趟媽祖廟。

幾個月沒在，報紙都積壓了不少，這之後的幾天時間，南易沒急著去深國發銷假，就躲在自己的書房看報紙。

「五千。」

方孔站在一邊，天人交戰。

「昨天我去了一趟黃大仙，求了一根簽，我求的是學業，居然是上上籤。所以我想未來兩年好好去進修，多拿張證書，將來要是沒飯吃，拿著證書也比較容易找工作。」

敬了香，添了拾捌萬捌仟捌佰捌拾捌的香油錢，方孔毅然決然一路向西。

「汽車、電視機、電冰箱……」

「是啊，你剛從外面回來？」

「煎餅，我。」

做得好，你就是全球漁業大佬；做不好，你就是鯊魚屎。

「還有多少庫存？」

「那他現在還翹？」

「多少在海上？」

茫茫大海，一葉扁舟，很多時候，你相信科學，科學也幫不了你，一切都看海龍王收不收你。

「確定。」

南易端起茶盞呷了一口，把茶盞放下，左手在大腿上隨著節奏拍著，嘴裏還一邊哼哼，「分飛萬里隔千山，離淚似珠強忍欲墜凝在眼，我欲訴別離情無限……」

以後，小打小鬧就留給文昌圍做，南易不會再親自參与低於八位數的生意，嗯，說的是美金。

鈴鈴鈴。

「南易，你回來啦？」

「怎麼個不好打交道？」

「成交。」南易最後還是善意的提醒道：「東哥，風險真的會越來越大，記得和圖書見好就收。」

「我知啦！」

「三個，還有一個是？」

「不，從香塂出發，做世界的捕魚大佬，我的目標是讓二十億人吃上我們捕撈的魚。」

麥雯亮了亮手裡的收據單，「去買這個。」

……

「就因為這個？」爛鬼東晃了晃手裡的報紙。

法律層面來說，電器行做的一直就是合法生意，南易根本不用擔心。

「做香塂的捕魚大佬？」

南易把一張《粵省日報》遞給爛鬼東。

「東哥，我們也算是自己人了，我就給你說句實話，你接手過去風險很大，有可能會賠。」

當然，分紅的時候，我會按照你投資額的1.5倍給你分，而且，你的額度會逐年遞增。

「一千七。」

南易這邊又和一個不算成功的生意畫了句號，花的精力不多不少，賺的錢還不到一億港幣，有點失敗。

「我知，做生意哪有穩賺不賠的，這個險我決定冒。」

「你的消息滯后了，不是兩個，是三個。」

「你剛走，他就來了啊。」

「呵呵，是條大傢伙。」

出電梯，麥雯打開辦公室的門，南易跟在後面迅速往辦公室里打量了一眼，按照麥雯剛才的講述，他把人和名字對應起來。

「喂，方孔，晚上八點，黑角頭燈塔。」

隨著魚線收緊，魚竿彎成了月牙，南易的手也越來越吃勁。

「去吧，你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新來的叫什麼？」

凌晨，南易和方孔就簽訂了股份合約，方孔1.2％、一家不為人知的離岸公司98.8％。

「那就回海上去，去從事你祖先的活計。彩電的利潤你帶走一半，去西貢碼頭成立一家漁業公司，購買漁船成立捕魚隊，從事捕魚業。你要不要投點，你自己決定。」

10月5日，農曆九月初八，宜訂盟、祭祀、祈福。

麥雯撇撇嘴，「出納。」

「呵呵，我也就這hetubook.com.com麼一說，不過進修我是認真的。所以，電器行的生意我準備停了。」

方孔並沒有因為南易這句話而高興，反而有點失落，「南生，那我接下去幹什麼？」

「200萬美金。」

「東哥，看看報紙。」

南易看了一眼手錶，分針還未歸零。

鈴鐺作響，南易把魚竿提了起來，呼呼呼繞著線圈。

收錄機里播著粵劇《分飛燕》，酒精爐上坐著一個琉璃壺，壺裡滾著大帽山運來的山泉水，南易手裡握著茶盞，幾縷白煙穿梭在手電筒的光照里。

「對了，黛溫，報紙放在哪？」

南易打出一個老鷹球，就把球杆扔給球童，率先走上果嶺。

「出納叫蔡繼紅，寶安本地的；業務科長叫王建設，這個人不好打交道，你得小心了；還有一個業務員叫趙恆，看著像是書獃子，木木的。」

一提一放！

「BOSS，比上次的那條更大。」

「大爺，您好，麻煩您幫我叫一下徐飛揚……對，就是剛調去的魯省小夥子，好的，謝謝大爺。」

做業務，還是挺吃長相的，不說美醜，起碼人看起來得精明、精神一點，這樣，客戶才更願意和你溝通。

「有一部分吧。」

「南生，你講。」

「疍家人。」

「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滾了。」

「哦，那幫我先把《華爾街日報》和《華盛頓郵報》搬過來。」

去深國發的辦公室前，南易又來到柴灣，和兩個工廠老闆溝通過後，南易靠在馬路邊的鋼管欄杆上，手裡拿著一杯凍檸檬。

「你等下，我拿筆記一下。」南易從邊上拿了個本子，拿了根筆，「你說。」

「嚯，這麼多？」麥雯驚呼道：「那你的提成不得，我算算啊……哇，一萬多啊。」

當然，手尾說的是口碑層面。

可是，一旦放開進口，會有哪些人進來吃這塊蛋糕，南易用肚臍眼都能和_圖_書想到，這個遊戲已經變得不好玩了。

「嗯。」南易頷首道：「飄在海上的接著，後面不再進貨；和爛鬼東聯繫，讓他把庫存儘快拉走；開始盤賬，盤完就扎帳，賬目有人和你交接。」

公司、代理權，我也不跟東哥多算，你就再給我450萬，一共給我1800萬，你看如何？」

和爛鬼東做完最後一筆交易，南易就讓錢浩輝處理了手尾，保證爛鬼東折了也不會牽連到自己。

「我跟你說，王建設這人年紀不大，可是很傲，他一來就做了一單生意，讓公司賺了60幾萬，尾巴有點翹。」

清水灣，還是那個高爾夫球場。

南易掛掉電話，就在「電視機」三個字上畫了個圈，肚子里算了算，進口的終端價格估計和水貨也差不多，看似沒什麼影響。

呼呼呼，南易迅速的繞線，魚已經被他溜得一點力氣都沒有，隨著他的拖動，一條石斑露出了海平面。

徐飛揚洋洋洒洒的一口氣說了17種商品，南易一一記下。

「操，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混蛋。」

「想好了？」

事情談妥，爛鬼東也沒有心情打球，陪南易又打了幾桿就走了。

方孔的眼睛一亮，眼珠子變成四方，「南生，我只要500台，剩下的全投。」

「南生，我決定了，要是做不好，我自己跳海。」方孔堅定的說道。

晚上七點半，南易已經在黑角頭的海邊架起了魚竿。

「呵呵，聽個動靜就行了，這麼高的提成，上面敢批，我都不敢拿。」

「在羊城上班，你還要自己做飯，街上什麼吃不到？」

「一單？他來多久了？」

「別罵了，欠你一頓大餐。」

「對，停了。還在海上飄著的五千台，收益有你的一半。」

「南生，要停了？」

「那我就直給，我在報紙上看到即將放開粵省和胡建進口商品的通知，你知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執行，和_圖_書又有哪些商品會放開？」

「方孔，你是什麼人？」

「想好了！」

給你半個小時，做決定吧。」

南易剛回到深國發辦公室的樓下，就遇到了也在等電梯的麥雯。

「你們有口福了，這次我弄個一魚十八吃。」看著足有四十幾磅的大魚，南易也是喜笑顏開。

當南易喝了兩泡茶，他的耳邊就傳來一聲「南生」。

「好吧。」南易嘆了口氣說道：「既然東哥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多說，我跟你算算賬吧。海上還有5000台，這是已經付了錢的，我還是按2700蚊給你，這就是1350萬。

「我要是都付你黃金呢？」

「賣了多少？」

「具體哪天我也不清楚，不過哪些商品會放開我知道。」

按相書上說，有口舌痣的人挑撥離間、多嘴多舌。

南易把魚線一收一放，放了收，收了又放，慢慢的溜著海水裡的大魚。

「150萬。」

「哎呀，不考慮了，南生，你就說賣不賣吧？」

「原來你一個人財務、出納一手兼的確說不過去，你現在是財務還是出納？」

看完最後一張《粵省日報》，南易把報紙整理好放到一邊，抬手看了看時間，發現時間還早，他就拿起「日記本」補寫已經漏掉不少日子的日記。

「哦，新來的兩個人好相處嗎？」

王建設的長相不予評價，南易印象最深的就是那顆長在上嘴唇、鼻子邊沿正對的口舌痣。

爛鬼東瞄了一眼報紙，說道：「這個消息我聽說了，並沒有影響到我的生意。」

「王科長，你好，你好，我是小南……」

趙恆，正如麥雯所說看著像是一個書獃子，木訥的很，這樣的人，根本不適合跑業務做交際；哪怕他這張臉很具有欺騙性，他其實表裡不一也不行。

方孔的眼睛也跟隨著銀白色的魚線遊走，彷如魚線拴著的不是魚，而是他的心。

所以，漁民多多少少都會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點迷信。

這次，南易準備的比較齊全，不但帶著酒精爐煮茶，還拎來一個收錄機。

「今天倫敦金價開盤只有449.3美金，東哥，你確定？」

爛鬼東眼睛一眯，頓了頓說道：「如果我說，我想接手呢？」

「哈哈哈，南生，講笑咩，你仲會沒飯食？」

「補丁啊，找我什麼事，我面還坐鍋里呢。」

「財務。」

「不再考慮考慮？」

爛鬼東緊隨其後。

「有些話，我先說在前面。」

等他把日記補好，再次抬手看看時間后，拿起桌上的話筒就撥了出去。

跟著麥雯走進辦公室，南易立馬堆上笑臉走向王建設。

「這還差不多。」徐飛揚嘟囔著把電話掛斷。

「砍掉100萬。」

「哈哈，現在不敢翹了。我跟你說，他一開始還指桑罵槐的說你呢，後來岑經理說了你談成一個外貿單的事，我看他就有點癟了。對了，南易，你那單給公司賺了多少？」

「也是。」麥雯幽幽的說道。

「BOSS，報紙太多了，你的書房放不下，放在2047。」

爛鬼東還有點不耐煩，南易知機的閉嘴。

「三萬二。」

等待了片刻，話筒里就傳出了喊聲。

抬手一抓，把羽毛抓在手裡，看了一眼，南易就把羽毛放進衣兜里，還用手摸了摸衣兜，彷彿害怕它墮入虛無。

南易雖然不信這個，可也對王建設多了一分小心。這是因為他遇到過這樣的人，的確比較難纏。

「就兩萬塊錢的賬，還怕你卷跑了？」

一群海鳥飛過，飄落下來幾根羽毛，其中一根飄著飄著就飄到南易的邊上。

「我讓你去管漁業公司，那你就得把身家性命都吊在上面，出了事你要扛；賠錢，從你的錢開始賠；你要是管理不好公司，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喂鯊魚。

兩人說著話，一直沒有按電梯的按鈕，這時候正好電梯下來，兩人就停止了談話走進電梯。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