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了一句，南易才把目光給收回，凝視著手裡的茶杯。
「四還是五？」
「我跟我爸說。」
電梯到了一樓，門打開，南易就看到雲芸手摟著一個老港慫的手臂，打扮的像個雞似的在等電梯。
一切就緒，六艘漁船才鳴著汽笛出海，姜尚漁業終於踏出它的第一步。
「畨禺出地皮，我們出資金，怎麼不行？無非就是畨禺要拿大頭，我們拿小頭罷了。」
「你丫的給我閉嘴。」南易抬頭睖了一眼站在他邊上的陳維宗，「戳這兒顯得你高是不？」
陳維宗一離開，南易嘴裏就哼起了海丯白字戲《狀元與乞丐》，「喜聽春雷報佳音，天子門生萬眾欽，獨佔鰲頭名聲響，恭賀衣紫生腰金，恭賀衣紫生腰金……呵呵，大先生，還不如直接叫師爺南呢。」
「去去去，上臉了啊。」陳維宗啐了一句，站起來離開。
「動作快點吧，當心人家自己琢磨出味來，就沒我們什麼事了。」
「別說屁話，往那邊看www.hetubook.com.com。」南易指了指易發街的方向。
「大頭已經分了，村裡公賬上四五百萬有的。」
「那就動起來吧，儘快把這個項目落實。」
「我一百五十萬，南陳村一百五十萬，一共三百萬，四六分成，我四，南陳村六。村裡搞個集體企業，然後和畨禺政府去談。」
……
「絕對靠得住。」
沖了個涼，等頭髮幹了，南易又出門想去賓館荷花池邊上的咖啡館坐坐。
「磁帶、牛仔褲都挺好銷，喇叭褲也不錯，你們文昌圍不做后，喇叭褲的生意又回到這來了。
「村裡拿得出多少錢？」
畨禺賓館比羊城賓館條件略差一點，可也在羊城三甲的行列，價格也不便宜，直接和香塂看齊，南易的行政套房一天要大好幾百。
「大熱天的不去喝點冰的，怎麼坐這裏喝涼茶，你一個北方佬……」
「好，我去給我爸打個電話。」
方孔面色不虞又帶著點緊張在舉行第一和_圖_書次開洋儀式，本來這個儀式三天前的吉日就要舉行，誰知道那天有人觸霉頭。
「真行？」
「五齣頭。」
陳維宗一拍手，叫道：「我都忘了你現在就呆香塂，嘖，班門弄斧了。說吧，你把我叫上來幹嗎？」
「做電子？我們不懂啊。」
姜尚漁業在南易心目中的地位很重，重若千鈞。
電子錶、燙髮器也挺好賣，就是利潤太薄，現在電子錶一個四五塊，燙髮器賣七八塊，利潤還賣不過磁帶呢。
「這主意是好，可在這裏蓋市場，不是說蓋就能蓋的。」
「能接到單子？」
「呵呵，還什麼像啊，她就是雞。嗅覺真他媽靈敏，知道啥錢容易掙啊。」
「靠得住？」
「這裏的生意這麼好，可門面太少了，完全可以在這裏蓋一個市場用來做批發生意，半年就能把租金給收回來。」
「一天比一天多，北邊做生意的人是越來越多了，這上貨的自然就多。」
臨出海前，又帶了鹽、麥、米、字和-圖-書紙灰、佛馬香帛等物，不厭其煩的又問了一遍所有要上漁船的人員，家裡可有紅白事、未滿月之人。
而到了今年，私營企業陷入風雨飄搖，可是個體戶的數量卻是迅猛提升。
一杯涼茶一毛錢，可去祛除身上的暑氣，順便還有個位子坐著打量易發街街口進進出出的人流。
「別急，村裡有香塂人嗎？」南易壓了壓手，讓陳維宗稍安勿躁。
香塂新出的磁帶，『請，不要問，只想快樂，不想有恨，遊子一般步伐沒法歇一陣』，這歌你聽過嗎？」
「生意好嗎？」
「在香塂註冊五家電子公司，然後去深甽投資設廠。」
「我爸早想停了，不是找不到其他活路才一直拖著么。你當了大先生就好了，有主心骨，南陳村也有了前進的方向。」
聽到電梯門開，雲芸掛著職業化的笑容，和老港慫走進電梯。
「挺好，我們賣電子產品，一天可以走好幾萬的貨。」
「怎麼的，我爸讓你去做大先生，你還得讓我來和_圖_書羊城迎迎你，這麼大譜？」
只是二月，可畨禺的天氣已經熱的夠嗆，南易走去畨禺賓館的一路，身上就變得黏糊糊的。
供奉完，他和船長一起，手裡握著早稻桿點著火把，把自己的漁船整個煙熏了一遍，又以布制紅白各色三角小旗數面，每旗各書神名于上，分插船之首尾，保佑安全。
「能行？」
八十年代的大陸，粗略的分起來，只有羊城和其他城市，羊城走在這個時期的時代前沿，但凡下海的小商販，都免不了來羊城走一遭。
原來只有活不下去和不怕死的才做生意，而到了現在，不少對自己現狀不滿的人都加入了個體戶的行列。
「有。」
畨禺繁華路的街邊，一家「陳茶館」門口的竹椅上，南易坐在上面慢慢品嘗著源吉林甘茶。
大刺刺的往南易邊上一坐，陳維宗就掏出煙給自己點上。
西貢碼頭。
陳維宗說著，作勢就要站起來。
「易發么，我已經來過幾次了，村裡在這裏還有個門面。」陳維宗和_圖_書瞄了一眼，無所謂的說道。
「讓陳叔把走水的活計停了吧，那個錢好賺難花，再走下去要出事了。」
南易彷彿有感應，他眺望著西貢碼頭的方向，久久的沒有收回目光。其實從他所在的位置根本無法看到西貢碼頭，他只是帶著希冀。
「什麼好銷？」
耽誤了三天，又到了吉日，他才帶著五個船長一起用豬頭供奉龍王。
「接不到單子，我跟你說著玩？」南易睨了睨陳維宗，說道：「問問你爸的意思，你們自己出錢也行，想讓我入一股也行，我從來不拿錢開玩笑。」
「希望一切順利。」
陳維宗半個小時后又回來了，空著手，但帶回來一句話，「我爸說了，一切聽你的。」
「嗯，馬屁不錯，多拍幾句。」
「呵呵，沒聽過。」南易譏笑道：「要不要我從香塂把陳百強叫過來幫你賣他的盜版磁帶？」
「來上貨的人是持平，還是越來越多？」
「有什麼難的，不就是打個螺絲、焊個電路么，又不搞研發，就做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