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春雷
第0219章 喚鹿,喚人

去年有一個勘探隊計劃在這兒打井探礦,聽說這兒是野鹿岀沒的大山場,鹿茸的價值又比較高,勘探隊為了保護這筆大自然的財富,就放棄了對這個地方的勘探。
「對,是我的親女兒,我和麗花生的,可她得管掌柜的叫爹,只能管我叫叔叔。」錢塘生面帶猙獰痛苦的說道:「我喜歡允梅,可一聲爸爸都沒被叫過。」
至於為什麼沒付諸行動,這和好死不如賴活的思想、舒適圈有關係,崔正龍已經陷入了一個舒適圈,他已經充分享受呆在這個圈裡的快|感。
那麼老鼠是怎麼回事?
頭頂王八綠蓋子的男人太好挑唆了,只要用對了辦法,灌對了酒量,慫包也可以武二郎附體,血刃衝破封建枷鎖,崇尚自由戀愛的潘金蓮和西門慶。
「搞不太清楚,好像是縣裡的,又好像是林場的。」
四隻鹿已經混熟了,有兩隻嘴巴貼著嘴巴,彷彿在說著什麼悄悄話;另外兩隻在玩著一塊碎豆餅,在那兒逗弄個不停。
「你昨天不是說要下雪了么,怎麼還去喚鹿?」
「我也想啊,這些年,一直都帶他去看,可就是不見好。」
「兩面還不夠啊,我當年娶我老伴,成親那天才見第一面。」
長白山裡,只要高麗花配合,想毀屍滅跡真不要太容易,扔下幾片錢塘生沾血的爛布頭,說是被東北虎給吃了,誰也挑不出錯來。
「它們在說鹿語,你仔細看,兩隻野鹿正在用眼神、四肢的動作用和善的口吻問兩隻家鹿:『哎,京城來的爺們,地上的點心能不能給我們也吃點啊?』」
「那要不要我幫你去說說?」朴大山躍躍欲試,看來他骨子裡還有當媒婆的潛質。
當然,能喝上幾口更能解乏,可酒貴啊,煙葉子還能自己種點,酒就只能買,自己做根本做不了多少,糧食才堪堪夠吃,哪來那麼多餘糧做酒。
于慧告訴南易,在這一帶,一年四季都有成群的馬鹿和梅花鹿出沒。
誥日一大早,南易又讓朴大山帶他去鹿場參觀。
前段時間,南易在徳國的報紙上看到過兩個研究人員提出的觀點,他們認為13世紀末有大量移民https://m.hetubook.com.com到當時徳國東部領土的新土地上定居。
南易心裏嘀咕著,「你有魔笛可以喚鹿,我該用什麼來喚你?」
「錢大哥,不知道你家掌柜的腿是怎麼癱的?」
有意思的事,那條街禁止演奏音樂。
「好。」
此事發生的年代也和吹笛人故事里相符,很可能不只是巧合。
南易尋思那就是臨時工,沒編製的,估計工資也高不到哪去。
兩隻家鹿也回身仰著脖子顧盼,嘴裏嘶叫著「喲嗚、喲嗚」,呼喚著它們剛結交的同伴,彷彿在說:「跟我們一起走吧,家裡豆餅管夠,我們還會娶你們……」
下午不到三點,帶上一點蜜蜂巢脾和蜂蜜、蜂皇漿在天黑之前下山趕回了朴大山家裡。
他們乘船出發,1284年7月在海濱城鎮科潘附近遇難,船隻沉默,幾乎無人倖存,小鎮的名字顯然和科彭山類似。
錢塘生好人吶,得給他報仇……
隨著悠揚的笛聲盪開,南易扒開一叢乾草,往山坡的方向凝視,他已經看到有兩隻野鹿往這邊走來。
南易甩甩頭,把自己的思緒給拉回來,耳朵里聽著喲嗚聲,眼睛看著前面的山場。
「錢大哥,你說的侄女允梅,其實是你女兒吧?」
于慧站起來,除掉身上一切鮮艷的東西,她頭上的火紅狐狸帽,她脖子上的紅色圍巾,這些鮮艷的顏色可能會刺|激到兩隻野鹿。
「去醫院拍過片,骨頭一點事都沒有,醫生說是神經上的問題。」
于慧領著家鹿越走越遠,悠揚的笛聲傳過來,在兩隻野鹿的耳邊蕩漾。
吹笛人回去領賞,可鎮長和鎮上的居民卻反悔拒絕付出賞金。
笛聲一路,鹿追隨,于慧引著鹿往鹿場而去,南易他們遠遠綴在鹿的後面。
南易嘴裏的掌柜的就是崔正龍,錢塘生這個畸形的家庭,儘管他是家裡的頂樑柱,可名義上的一家之主還是崔正龍。
「她家裡都有什麼人啊?」
「有工資,不過還是農戶,不吃商品糧。」
「有些是,有些也是別人教我的。」于慧說著,就要站起來,「你們先別出來,我要把兩m•hetubook•com.com位客人帶回去,你們在我後面遠遠跟著。」
在朴大山家裡宿了一夜。
于慧在空地上撒了一點豆餅,讓兩隻鹿在那裡吃著,然後帶著南易幾人躲到一堆枯草堆的後面,只見這位馴鹿姑娘把笛子往唇邊一橫,神采奕奕的吹起來。
「那就再試試,送他去京城治病。」
野鹿和家鹿一直在交流,大概一分鐘的樣子,它們彷彿達成了協議,或者是家鹿衡量了一下自己已經退化的差不多的格鬥技能后,不得不屈服了,四隻鹿挨在一起,對著地上的豆餅大快朵頤。
「老把頭,這哪跟哪啊,我跟她就見了兩面。」
「那這個于慧是領工資的工人嗎?」
兩隻家鹿聽到笛聲,就循聲朝她走過去,而兩隻野鹿還是站在原地,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漸行漸遠的兩隻家鹿,裏面閃現出痴迷和眷戀。
兩隻野鹿衝著兩隻家鹿仰著茸角,四肢在原地按照一定的規律踩動著,眼睛一直閃射著貪婪的目光,嘴唇在上下嚼動……
貓著腰,于慧走到下山方向的一塊土嶺上,再次把笛子給吹響。
因為秋天正是野鹿尋找配偶的季節,那時候,野鹿十分活躍,到處亂跑,母鹿會追逐著公鹿,只要山場上發出公鹿的嘶叫聲,母鹿就會聞著腥味過來。
「那我能跟著你去么?」
那個小鎮上所有的孩子,都跟在吹笛人的後面,去了一座叫科彭的山上,再也沒有回來。
「京城的洛克菲勒醫院裏面專家多,可以送過去看看,還有,我聽人說過,說溫泉對癱瘓有點效果,長白山上有溫泉吧?」
「嘴巴貼著嘴巴,是在表示異常的親昵;嘴巴緊緊的貼在對方的脖子邊上,那是在撒嬌或者是幫對方舔背毛;舔對方的蹄腳,那是在求愛……」
這似乎解釋了為什麼一大批年輕人追隨一個人離開城鎮,隨後消失不見。
「骨頭沒糟就有機會治好,再試試,要是真治不好,那就再說。」
只不過,這時候的人們抽煙,煙癮和解乏對半分,累了一茬,出了大力,抽上一炮麻痹一下自己的神經,這是很愜意的事情。
「掌柜的原來是和*圖*書山上伐木的把頭,一次順山倒的時候,腰被樹枝掃到了一下,受了內傷,等好以後,腿就不會動了。」
看到崔正龍的第一眼,南易就知道這個男人的神經已經進入了一個緊繃狀態,自責、懊悔、羞憤等各種負面情緒已經充斥他的全身,這就是個火藥桶,誰給他插上引線,他會自己把自己點著。
「鷹嘴崖那邊就有一個。」
每當南炕羞人亢奮的叫聲響起,他應該無數次幻想過把錢塘生弄死,要麼自己一頭撞死。
當時有一種用高頻哨子驅趕老鼠的技術,主要在鷹國傳播,但歐洲大陸也有人用。
「我是要去金鹿嶺,那裡的路好走,就算大雪封山也可以下山,不會有什麼危險。」
很湊巧,剛來到鹿場門口,又遇到了剛剛從鹿場出來的于慧。
兩隻野鹿在踟躕不前,南易看的出來,這已經到了喚鹿的關鍵時刻,它們跟著家鹿走,這場喚鹿就大功告成,要是吃干抹凈拍屁股走鹿,那就是白忙活一場。
鎮上的居民都要求鎮長儘快想辦法恢復往日的平靜,於是他貼出告示,承諾給能趕走那些老鼠的人一筆豐厚的獎賞。
南易抬頭看看天,他還記得於慧剛才說的這兩天又會下大雪的話,提議讓錢塘生帶他去看看椴樹林和冰凌花。
君去天涯,妾身就跟你去天涯!
「呵呵,我是對她有意思。」
「不是,這是馬鹿,是長白山特有的珍貴動物,和梅花鹿是同族,它們的茸角比梅花肉的價值更大。」
與其這麼不尷不尬的過著,還不如想辦法把你們掌柜的治好,嫂子跟誰由著她自己選,是死是活來個痛快的,也落個乾淨利落。」
當地貴族尼古拉斯·馮·施皮格爾貝格伯爵在年輕人中尋找潛在的殖民地開拓者,似乎說服了一些十幾歲的孩子加入。
「南易同志啊,我去喚鹿。」
南易猜測不是勘探石油,就是勘探鐵礦,也只有勘探這兩樣的勘探隊才滿世界的轉悠,管它是哪裡,他們都恨不得鑽個洞出來看看。
「這些都是你總結出來的?」
「等,野鹿和我的鹿廝混熟了,就會跟著它們走。」
至於是什麼勘探隊,于慧www.hetubook.com•com也不太清楚。
花了兩個小時在椴樹林里轉了轉,又去高崗看過冰凌花,關於這個蜂蜜該如何炒作抬價的粗略計劃就在南易的腦海里成型。
錢塘生可能是煙捲抽習慣了,旱煙么,抽著嘴干,抽的時候不自覺的就會吞咽口水,現在抽上香煙,一時吞咽出太多的口水,說話的時候和「口水兵」一樣,噗噗噗、噗噗噗噗,口水四濺。
南易從兜里掏出一包煙拆開,抖出一根塞到錢塘生嘴裏,並幫他點上火。
「行啊,跟我來吧。」于慧率先走在前面領著兩頭鹿,帶著南易他們往山裡走。
看過了蜂場,和錢塘生埋好合作的引線,南易又向錢塘生打聽起崔正龍的事情。
「老把頭,鹿場是屬於哪個部門的?」
南易壓低聲音問于慧,「你知道它們是在表達什麼意思嗎?」
看著于慧,南易想起了哈默爾恩的綵衣吹笛人。
金鹿嶺,聽到這個名字,南易的第一印象這應該是在長白山深山裡的山嶺,可沒想到其實這個地方並不遠,只是往山裡走了三里多路,他們就到了地方。
「這兩隻野鹿和梅花鹿長得不太一樣,不是梅花鹿吧?」
南易盯著鹿看,不久,他就不得不承認,于慧翻譯的版本比他更貼切。
這是一個荒誕的故事,但卻有真實歷史背景,哈默爾恩城仍有一條街道名叫禁鼓街,據說孩子們追隨吹笛人致命的旋律時,就經過這條街道。
當天夜裡,吹笛人又吹響了奇妙的旋律,這一回,家家戶戶的孩子,就和那些老鼠一樣,全都從床上爬起來,跳著舞,奔向那個吹笛人,無論他們父母們如何的呼喚、攔阻,都不回頭。
1284年,哈默爾恩的一個小鎮突然出現了很多老鼠。這些老鼠非常猖狂,帶來無盡的夢魘。
兩隻野鹿慢慢往前走,一直來到于慧剛才撒了豆餅的地方。
錢塘生狠狠把煙頭扔在地上,下定了決心。
南易睖了一眼于慧,沒想到這個馴鹿姑娘還有點調皮,兩隻野鹿表達的是大致這個意思,他也能看明白。
雖然戒煙了,可南易的身上揣的煙卻更多、更好了,自己抽可以一根根散,自己不抽,大和-圖-書多時候散煙就得成包甚至兩包。
可要等南易和錢塘生合作展開,錢塘生分到第一筆大錢后,他要還不懂得防著點崔正龍和高麗花,南易還真不知道崔正龍會不會惡向膽邊生。
「那可以把你家掌柜的每天送過去泡一泡,就算治不好癱瘓,對身體也有好處。錢大哥,不是我說,你現在這狀態是鈍刀子割肉,你這頭叫驢也叫不了幾年了;
據于慧所說,現在不是最好的喚鹿季節,最好的時間是在每年秋風涼的時候,在這個金鹿嶺,常常上演一場場美妙奇異的話劇。
于慧不厭其煩的給南易講述鹿和鹿之間的語言,彷彿她很樂意有個人願意聽她傾訴,很驕傲有人以求教的姿態問她這些知識。
不過,他認為兩隻野鹿是在說:「孫子,把點心給我放下,麻溜的給我滾,下次記得給孝敬,不然把你們鹿茸給打飛?」
南易還真怕他和錢塘生合作上了,蜂場也擴大了,自己的這個合伙人哪天把命丟在睡夢裡。
「爺奶都不在了,她爸是個赤腳醫生,她媽……身體不太好,是個藥罐子,這丫頭平時還會上山給她媽採藥,是個好姑娘。南易,你是不是對她有意思?」
這時候不抽煙的男人是鳳毛麟角,抽煙的女人也有,從南到北,每個村裡總能找出一兩個抽煙的女人,越往北,抽煙女人的比例就越高。
「接著怎麼辦?」南易再次問于慧。
「那就是筋糟了,骨頭沒糟?」
「于姑娘,上哪兒去啊?」
不久,來了一個穿綵衣的吹笛人,他吹了一首旋律,所有的老鼠竟然都涌了出來。他一邊吹笛子,一邊往城外走,把老鼠引到河裡淹死。
吹笛人只是笑笑,一句話都沒說就走了。
喲嗚……喲嗚……
不用幹活,吃了睡,睡了吃,偶爾再過下手癮,小日子這麼過好像也不差。
說是金鹿嶺,其實這裏並沒有嶺,是密林間的一塊大山場,茫茫的白霧壓著四下的山頭。
也許當時有一場嚴重的鼠災,可能馮·施皮格爾貝格插手幫忙清除了老鼠,提供了一些吹笛手驅趕老鼠,以換取年輕人跟他一起去建新殖民地。
而且,這一路很好走,沒有什麼險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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