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唐人街怎麼也有矮騾子？」

「嗯。」

「哼，我又不傻，這個阿姨一進飯店我就看到了，一開始想裝作沒看到你，後來又折回來，擺明了想求你什麼唄。」

這些話還在南易的耳朵里和他的耳屎對峙呢，可說這話的主人自己都跑羙國來了，用的還是一種丟人現眼的辦法，嘿嘿！

「喔，這樣子啊。」

和上校說完話，南易又走到兩個小丫頭的邊上，三個人興趣盎然的觀賞著唐人街的一切。

紐約的唐人街很大，囊括了幾十條街道，可除了幾條撐場面的街道看起來還挺繁華、祥和之外，一拐進比較狹小的街道，風格立變，街道變得陰暗，氣壓變低，燈光的色彩也變得曖昧，彷彿還能聽到嘩啦啦洗麻將的聲音。

壓壓火，醞釀了一下，南易正打算腆著臉應付無妄之災，可其中一個矮個子小年輕的目光卻讓他起了殺心。

不過很快，南易就把第一個猜測給排除掉，真要在美企工作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不至於沒法回答。

「這裏為什麼就不能有呢，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自然就有暴利。」

「嘖嘖，在紐約工作啊，是在大使館么？」

南易對這裏大失所望，和他十幾年後所見的唐人街真是大相徑庭。

能不能……能不能看在我們是校友的面上借我點錢，不多，只要4000美金就好，我會儘快還你的。」

女人把深深藏在疲憊下的笑容翻出來貼在臉上，轉身往南易他們的桌子走過來。

「什麼菜系的？」

「找個懂廚藝的，他死之前，先把他ｈｔtps://ｍ.ｈｅｔuｂook.cｏm•coｍ那根玩意剁了，用上好的黃油煎給他吃，七分熟；他的家人要是普通人就不用去打攪，如果也是混黑的，請讓他們一家人整整齊齊。」

南易在這暗樂呢，那邊曲柳嫣又張嘴了，「南易，你現在過得好嗎？」

「不太好，我分配到工作崗位工作了一年，就抱著帶動村裡共同富裕的想法回村裡了，誰知道夢想是好的，可現實是殘酷的，太難了，實在太難了。

後來發生了一點事，我在村裡呆不下去了，剛好我們那離香塂挺近，我就辦到香塂去了，為了辦過去欠下了一屁股債。

「我只是過來旅遊的，不知道這裏都有什麼規矩，請問，我觸犯了這裏的什麼規定了嗎？」

曲柳嫣落落不大方的坐下，然後就匆促的說道：「我畢業沒多久就來了。」

南易他們邊上或明或暗跟著四個小隊，可真正喜歡吃中餐的也就那麼小貓兩三隻，能接受中餐他們就幸運一點，很多時候可以和南易一同進食，不然就得輪著班去解決肚子。

走著走著，看到一個掛著金鼎閣招牌的店裡面八成都是黃皮膚，南易就決定在這裏解決晚飯。

「會說中文嗎？」

說完，南易一臉希冀的看著曲柳嫣，假裝看不出曲柳嫣彷彿被塞了一嘴屎殼郎的逑樣。

兩邊靠牆的位置，還能看到背靠著牆或者彎著一條腿，高跟鞋抵在牆上抽煙的女人。

「爸爸，這阿姨挺漂亮的，你怎麼都不幫忙啊？」剛才憋了好一會的南若玢看到曲柳嫣走了，趕緊問道。

「和_圖_書就是這樣子，好了，我們可以吃飯了。」南易已經看到服務員捧著托盤過來了。

那時候的唐人街經過紐約警方的雷霆掃穴，已經隱隱變成了旅遊區，可現在相比九龍城寨也是相差無幾，簡直就是罪惡的溫床。

「記住了。」

「有一個，剛來不到一個月。」

「你怎麼知道人家要找我幫忙？」

回到光明的主街道，南易一路走，一邊往街道兩面的飯館裏面打探，看看哪個飯館裏面的黃皮膚多。

「瞧我。」南易自責的說道：「真不好意思，請坐，請坐。」

南易這個問題，讓曲柳嫣的尷尬更甚，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難道說我他媽是通過結婚途徑來的羙國，嫁的還是一個以為是富豪，其實是個窮光蛋的老頭？

走進店裡，往別人的桌上一打量，嗬，川魯粵都有，一桌的大雜燴，看來這兒也是經過改良的羙國中餐，四大菜系［看作者說］之外的美菜。

「摸清楚底細，我要知道他父母是幹什麼的，家裡有沒有混黑的親戚。要是沒什麼問題，就做事，不要自己出面，找皇後區的黑人。」

「嗯，還來，今年特別一點，乾爹有太多的事，明年暑假，乾爹帶你們多轉幾個國家，等你們長大一點，你們就自己去旅行，爭取在成年之前把世界各地都去一個遍。」

這幾個小年輕可能在唐人街有一號，邊上的路人見到他們臉上有不太明顯的嫌棄表情，人也是往邊上避讓。

「不會，我肯定會留出時間帶你們去好萊塢，再帶你們去一趟白宮，其他的地方不用急，爸和-圖-書爸以後會帶你們去。」

「有專門干這種活的人，收錢辦事，乾淨利落。」

「好久不見，曲同學。」南易轉回身側頭看了一眼，「你什麼時候來的羙國？」

「結婚了？」

「那麻煩和那位廚子說一聲，七菜一湯，讓他划算一下，做他拿手的。我多給10％的小費，你和那位廚子分。」

「有具體要求嗎？」

「別急著走啊，新來的啊，懂不懂唐人街的規矩？」

「那是電影，你還當真了。」

腦筋急轉，南易暗自揣測，這樣的開場白，接下來不是要借錢就是要求他辦事。

「不是呀，我還以為這裏都和《教父》一樣，手裡都拿著芝加哥印表機呢，只要火拚就拿在手裡噠噠噠。」

原來想著香塂遍地可以撿錢呢，誰知道那裡也很難混，找來找去，也就找了一個給小孩子當保姆的活，就是她們兩個……」

「如果你願意自己去，明天就可以過去，要是你想和爸爸一起，那就再等等，爸爸在這裏還有很多工作要忙。」

「我可以坐下嗎？」曲柳嫣指了指空座。

「那正好，打聽一下，你們后廚有剛從國內過來沒多久，還沒把手藝還給祖師爺的廚子嗎？」

南易一琢磨，這時候從浙省出來的，大概率是溫市人，那多半是甌江菜。

「南易，好久不見。」

正值南易說話之際，金鼎閣門口走進來一個女人，朝店裡瞄了一眼，準備走向收銀台，可走到一半，她就停住腳撤回來兩步，往南易他們這一桌睖了一眼，接著又往前走了兩步，再次轉頭睨一眼。

「我家若玢真是聰明hetubook.com.com，都學會察言觀色了。不是每個人落難我們都要幫，有些人值得幫，有些人不值得幫，剛才的那位阿姨就屬於不值得幫的。」

「喔，不會等我們開學你還沒有忙完吧？」

得，被南易猜中了，他心裏樂開了花，暗道了一聲「該！」

「會。」服務員說道：「留學生。」

「好像是浙省來的，燒的是浙菜吧。」

「那就最好。」

「我……我。」曲柳嫣磕磕巴巴的說道：「南易，你找錯人了，我日子其實也不寬裕，根本幫不上你。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了。」

看著這個情況，南易拉著兩個小丫頭也往邊上避讓了一下。

「乾爹，我們明年還來羙國？」范紅豆問道。

聽到南易的問題，曲柳嫣有點尷尬，頓了頓說道：「我沒繼續讀書了。」

「哦，讀研究生？哪所大學？」

「曲同學，別走啊，4000沒有，少一點也行啊，2000，要是還不行，1000也行啊……不然，500……」

服務員笑了笑，說了聲「謝謝」。

「哈哈哈，旅遊，那就不是在這裏紮根的咯，沒事了，我們唐人街非常歡迎你這種遊客，好好玩啊。」

南易說著，眼睛卻是看向那幾個往他們徑直走過來的小年輕，心裏想著這幾個是不是眼瞎，看不到自己邊上站著一幫凶神惡煞么？

「爸爸，我們在紐約好幾天了，什麼時候去好萊塢啊？」

找了一個位子坐下，南易招過來一個服務員。

南易指了指南若玢和范紅豆，「她們是我老闆的女兒，放暑假來羙國旅遊，我這個當保姆自然要跟過來。hetubook.com.com對了，遇到你正好，我來了這裏兩天，發現這裏挺好掙錢的，想必你現在過的不錯。

看著曲柳嫣臉上的難色，南易立即有了三種猜測：一、沒服從分配，去了羙國在華的外企工作，然後被派到羙國；二、非正規途徑過來；三、和老美結婚混綠卡。

「BOSS，太有創意了。」

南易牽住兩個小丫頭，準備和小年輕們錯身而過，可三寸丁卻不打算放過他們，急走兩步就攔在了南易的前面。

南易越叫，曲柳嫣的腳步也就越快，三秒鐘就走出了金鼎閣，找了一個角落就放肆的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從眼眶裡溢出來。

「要快。」

南易瞄了兩眼，就大致明白這條街上充斥著地下賭場和地下妓\院，有可能還有「廚房」和「餐廳」，於是，牽著兩個小丫頭快速遠離。

只見這個三寸丁的目光在兩個小丫頭臉上打轉，眼角露出一絲淫邪。

三寸丁笑了笑，很快就把路給讓開，可等南易他們走遠，他就對邊上的一個人說道：「跟上去，我要知道他們住哪。」

什麼「過去我們是落後，但我相信，在我們的努力下，我們國家一定會追上西方國家……」，什麼「我相信，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私家車早晚也會有的，只要我們不懈的努力，只要我們肯于犧牲……」

他還記得曲柳嫣當初和周茂德辯論的時候是那麼的慷慨激昂、聲情並茂。

一個京大的高材生也不至於要通過非法途徑過來，所以，大概率是第三種。

另一邊，走遠的南易正在和上校貼耳朵，「剛才個子最矮的那個，臉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