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完正事，也就改變話題聊點電視電影，劉貞正給南易講解《城南舊事》的劇情，一個男的就走了過來。
「是啊，我、王蒴還有另外個哥們合夥的，今天也不知怎麼了，人這麼少，我們這平時人可不少，我告你啊，一天能做三百多呢，好的日子能做五百。」
王蒴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過來了。
「對對對，就是襯衣領的。」
「哥們，味道還行吧？」
「房東準備出國？」
「你確定要在這裏吃？」
南易細心的用酒精把椅子擦拭了一遍，然後又用蘸水的濕毛巾擦拭一遍，再用干毛巾把椅子上的水漬擦乾。
南易前兩年在太平橋大街那看見峨眉酒家門口掛了一塊牌子，上面寫著店鋪要搬遷，也沒寫要搬到哪，他這才有此一問。
「咋，要翻車？」
「成吧，你給八塊錢。」
「嗐，門縫裡瞧人是吧？」王蒴擼了擼袖子，看架勢想動手。
「行，來就是了，先走了啊。」
「還行，味兒挺正的，和峨眉酒家有的一拼。葉秤砣，這是你和王流氓一起的買賣？」夸人誰不會啊，南易根本沒上峨眉酒家去吃過，現學現賣。
「今兒不想吃面，我回來的路上看到五棵松那裡新開了一家川菜館，要不上那吃去？」
說難聽點，就是屬於混混裏面的瞎混，啥也不圖，就圖個爽快，還不是瞎混么。
兩人出了院子，穿過公主墳，沿著復興路一直走，走了半個多小時才來到五棵松301醫院的後面。
南易壓低聲音，用法語說道：「遠東貿易的是公款，動了你得還回去，其他的是我的私房錢，你隨便用。我會讓人在南國銀行給你開個戶頭，過段時間，給你存1億港幣進去，這是你的私房錢。」
「哈哈哈，行啊。挑拿手的來個四菜一湯，要是味好，以後常來捧場。」
都說吃飯要去人和圖書多的店吃，雖說人多的不一定好吃，可人少的多半這家店有毛病，不是難吃就是不實惠。
「算什麼賬啊，這頓我請。」葉亰大方的說道。
「椅子哪淘換的？」
「別，一碼歸一碼，開門做生意可不能見著人就免單，你給我打個折就成了。」
「得，南霸天從良了，煙都不抽了，再也不上八大胡同了。」王蒴念經一樣的說道。
「行啊，我幫你們問問，想要多少？」
「走累了，不想走了，就在這吃吧。」
店裡一共才五六張桌子，南易挑了一張坐下，可等了一會，也沒見有服務員過來，他就敲了敲桌子，「服務員，服務員。」
「嗐……」
劉貞下班回到老洋房，就見到南易在那裡清理官帽椅。
「還能幹嘛，瞎混唄，這你的店？」
南易蹙眉道：「去五棵松好幾里路呢，不嫌麻煩啊？」
「也不是不能弄，仿製的也能搞到，不過也不會便宜，你們往外面賣也得兩百吧。」
南易擺擺手，假謙虛道：「不太好，就一不知名的學校，南大街那兒，京大知道嗎？」
「一百啊，我得先看看能湊到多少錢。」葉亰含糊的說道。
「怎麼，你想買？什麼價啊？」
「那我先走了，我現在住南大街那一片的老洋房，有空可以去我那裡坐坐，不過我不一定在，來之前打個電話，26822，我號碼。」
「聽過啊，一早那喇叭褲不都是這個廠做的么，可這兩年沒再聽說了，咋回事啊？」葉亰說道。
「沒事，我先幫你問，看看誰能搞到，問到信了，你自己和對方談。」
「喔。」
「這不行，我要坐下吃了，我怎麼還好意思收錢，哥們剛開張沒兩天，先讓我做點生意。」
「行啊，我看你這也沒客人，一會坐下一起吃點？」
「敞亮，來，抽煙。」
「姥姥，和-圖-書你兒子死了我都沒死。好幾年沒你的消息了，最近嘛呢？」
「嗐，我說南霸天，你剛才告我你在瞎混，到了亰子這就變成開飯館了，感情你今天是帶著蜜來拔份的？」
「成，那就先謝了。」
「唷，那你們是真發了，一天三百，一個月四千五，一年不得五萬四啊？」
南易自己沒想法涉及內地影視圈，但是范紅豆以及將來自己和劉貞的兒女會不會插一腳，他就不清楚了，人脈能鋪，還是先給他們鋪好，要不要進這個圈子，就由他們自個了。
「哈哈哈。」南易哈哈一笑，又擺了擺手，「得得得，我不裝了。」
特別是以後要進入文化產業，更得和他們結交，最初的影視圈，直接就可以說是京圈的天下，也就是大院子弟的天下。
「嗯。」
「今兒吃京城最頂級，最具文化底蘊的美食，做得快，一會就做。」
「什麼演算法呢？一天三百一個月不是九千么？」
「估計大幾十，不會超過一百，可以對半賺。」
「行啊，南霸天，了不得，讀過大學啊，哪學校啊？」王蒴說道。
王蒴從兜里掏出煙，想給南易散上一根。
「拿貨要多少一件啊？」
廚子還挺麻利，一會就上來一個魚香肉絲、辣子雞、宮保蝦仁、松鼠桂魚，還弄了一個毛血旺，沒見著有湯。
南易站起身，雙方又寒暄了一下，然後就走了。
「價要的挺高的，50萬，要是給美金能便宜點，4萬美金就行。」
「炸醬麵啊？」
南易呢，他主動透露斷金樓是自己的，也是有和葉亰兩人親近親近的意思，托塔建築以及未來可能的產業想在京城好好發展，很有必要和這些大院子弟結交。
「行吧，等會，等我把這兩張椅子給收拾了。」
「好了，走吧。」
「哪一款？」
「甭客氣，以後常來就行和-圖-書了。劉貞，你也常來啊。」南易說的話，王蒴當然聽懂了，意思就是劉貞是他正經女朋友，不是瞎喇的蜜。
「去嘛，就當是散步了。」
「行啊，改天上你那去，咱們喝點。」
「得了，我也有開飯館，裏面有多少利潤我還不清楚么。」
「你想收就收吧，遠東貿易賬上應該還有兩千多萬的港幣，這筆錢你可以動，床底下的地窖里還有七十幾萬人民幣，南宅的地庫里還有一百多萬，你要用都可以動。」
所以啊，現在南易和王蒴也不用刀劍相向，還能夠有說有笑的。
「哦，那是A2飛行夾克，正版的可貴著呢，弄回來也沒人買啊。」
「南霸天，我丫的弄死你，瞧給你裝的。」王蒴被南易這個逼裝的跳腳了。
「不用了，戒了。」
「成吧。」
「西單商場二樓，聽說可能又要搬了。」
「美金也要賣200多一件，你說弄到國內要多少？」
「我這不是當初在深甽那邊插隊么，那個村子的村長很有做生意的頭腦，老早就在村子里開了服裝廠和食品廠，現在生意挺好的，文昌服裝廠聽說過嗎？」
「謝啦，給你介紹一下，劉貞，我女朋友，不是蜜。」
「我沒地兒掛，你給找個人。」
「喔。」
南易說的倒是輕巧，可他現在哪還有錢啊，人民幣倒是還有一些，其他的，他的私房錢都已經空了。
「應該是吧，我也搞不清楚，平時都不去店裡，讓我哥在管著呢。」
「說正經的，我們也在琢磨弄點買賣，前些日子我和蒴子也跑過南邊，下了羊城，倒騰過電子錶，可電子錶行情不行了，沒什麼賺頭。
「來啦，來啦，幾位，吃點什麼？」隨著痞里痞氣的聲音，一個男的流里流氣的走了過來，「咿，你不是那個垂楊柳的南霸天么。」
「吃著，這酒我送你。」
「你要是真和*圖*書看上了就壓壓價，錢可以直接在羙國付給他兒子，他也省得把錢往外面倒騰了。只是，你準備掛誰名下呢？」南易飽含深意的問道。
王蒴當服務員給南易他們上菜，還給南易拿過來一瓶紅星二鍋頭。
「也好。」劉貞點點頭，說道：「我覺得好的四合院將來肯定會升值，你給我準備一點錢，我打算多收一點回來。」
「峨眉酒家現在在哪呢？」
「我這不是直接幫你把利潤算出來了么，對半賺沒問題吧？」
「哪有這麼多啊，能有三成利潤就不錯了。」
「成，那你也別出面了，我讓人去處理。」
就南易的記憶，曾經，「南易」堵過王蒴，把他一個人堵在一個衚衕里收拾過，「南易」也曾經被王蒴那幫海軍大院的堵過，人橫，被收拾的就更慘。
你不是在南邊呆過么，有沒有路子，給我們介紹一點好銷的貨，磁帶、牛仔褲都成，能搞到美軍的飛行夾克就更好了，這玩意不少人想要。」
「喲，這不是訓總大院的王流氓么，你還沒死呢？」南易打眼一瞧，又一個「南易」的熟人，將來的文化流氓王蒴。
「嗯。」
「襯衣領的是吧？」
「蒴子，我覺得南霸天說的挺對的，你真不是做生意的料，你自己瞅瞅，讓你看一天店，一個人影兒都沒有。」葉亰贊同著南易的話。
要說起來，也算是仇人，可誰讓京城文化味兒濃呢，查架也是一種文化，不是因為有仇才查架，查架單純就是查架，也不是衝著什麼目的而打起來，單純的就是要打。
「對啊。」
劉貞蹲在一邊，看南易在那裡收拾椅子。
「嚯，那店可不小，感情是你開的啊，我說呢，上次上你店裡，聽到有人叫什麼南老闆，那個是你哥吧？」
劉貞說的川菜館就在路邊上，叫天福酒家，兩人走進店裡，可南易一個人都沒看見。
「南霸天，你的店開哪呢？」
「兩百還成，想要的捨得花錢，怎麼樣，能給我們搞一批？」
「扯呢，你剛才一說這飯館是你開的，我就知道肯定不對，你瞅瞅你自個是做生意的這塊料么，再瞅瞅秤砣，他倒有點做生意的樣子。」
王蒴外號流氓，人如其名，嘴裏一般也沒什麼好話。
「前門東大街斷金樓。」
「沒做飯啊？」
「信託商店，四十五塊一對。」
「也沒說，不過應該是的，聽說有個兒子在羙國。」
他就奇了怪了，「南易」的圈子不錯啊，怎麼就沒混出頭呢？
有時候莫名其妙的就互相看不順眼，來，幹上一架。
「得，買賣大了，那麼大的店都不自己管著，哪發財呢，讓哥們也學學。」葉亰拉過一張凳子，往南易邊上一坐，看架勢是真想打聽。
「前兩年不是布料難搞么，沒轍，只能做來料加工了，衣服都往國外賣，我大學畢業后，就被派到香塂去工作了，那兒人面熟，就幫著聯繫客戶什麼的，一年提成也不少掙。」
等清理好，就把椅子放到一邊去等著陰乾。
南易算了一下，五個菜，平均差不多兩塊五一個，王蒴還真打了個狠折。
「要多少錢一件？」
「操，那夠貴的，弄不了。」
「味道還行，和峨眉酒家的味兒有點像。」劉貞嘗了一口后，說道。
被南易和葉亰兩個人同時懟，王蒴也被弄的沒脾氣了。
王蒴說了幾句場面話后就離開了，南易和劉貞就開始吃。
「對啊，哥們跟一個戰友開的。我們這的廚子不錯，多點幾個菜，一會給你打一狠折。」
「不謝，王流氓，算賬吧。」南易看劉貞也已經在那坐著不動筷子了，就對王蒴說道。
「前兩天我聽彭秀全師傅說，鴉兒衚衕那有套院子要出手，我去看過一眼，院兒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