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夏雨
第0317章 陽光照不到的角落

東門老街就是其他普通縣城的人民路、和平路、延安路三條路中的其中一條路,是縣城最繁華的地帶。
「剛吃完早點?」
「明白。」
「還行,聽說挺順利的,已經談了好幾個紅酒和威士忌的品牌,他們都對博覽會有興趣,估計要不了多久博覽會就可以搞了。」
從一個大男子主義思想泛濫,男性地位得到無限拔高的窮地方出來的韓季平,能給冼梓琳幸福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碣石衛城明清時期都是海防要塞,海丯民間的武風興盛,兩人都學過劉亞梅創的吞吐拳,算是劉亞梅的徒子徒孫,經過多年的實戰,擂台博弈不一定行,生死拼殺那可就是一把好手。
隨著轟隆聲,婦女的眼裡沁出了淚花。
婦女這一類人,會有一個響亮的稱號——釘子戶。
但凡有本事在東門這裏搞到一塊巴掌大的鋪面,基本就能等著數錢。
一路走過去,南易看到不少店鋪老闆手裡都捏著厚厚的大團結,也有不少從外地過來的人,看著他們手裡的錢咽著口水。
「明天一早再開,我一會就去城裡,晚上請李文冨吃個飯,錢我昨天都已經支了,耀華叔你也一起,現在城裡哪裡有高檔的地方我都不清楚。」
馬路上,麵包車、小轎車、小貨車、自行車、牽牛的,步行的人都有,現代化和落後有機的結合在一起,既格格不入,又顯得和諧。
「靠,孫子,我的腹肌你什麼時候看到的,在南陳村偷看我洗澡了?」
陳維夼也算是電子行業的從業人員,交換機是什麼玩意,他當然知道。
「就是大到沒邊,就是有無限可能,你只要把8這個數字橫起來,那就是無窮大的符號[∞]。無窮大想要大發展,我們需要給它引入一個股東,這件事還有代理的事情,我都會辦好。
「要說吃飯,現在好點的地方也就蛇口招待所隔壁的京城飯店,還有翠竹路的肥妹燒臘店、潮汕大目火鍋,不然就去南塘食街。
「應該沒事吧,大家都喝水井裡的水,也沒見出事啊。」
「家裡人找過來了嗎?」
南易看了一眼車窗外面,說道:「行了,就在這停吧,我自己到處轉轉。」
他上面的兩個姐姐能讀上一兩年小學就了不起了,到了他這個老三這裏,是個會讀書的,那可能拼了命供,不顧一切的供。
「有什麼好看的,你自己慢慢看吧。」南易擺擺手正準備走開,忽然想起一點事,「村裡的水井取點水樣送去檢驗一下,如果水質不行,打深井。」
「這也行,但是說好了,下面三年的房租可不是現在這個價了。我也不獅子大開口,前面我們說好是兩萬塊錢一年,依然按照這個價,後面三年,你想租,那就按照兩萬七,你一氣給我十二萬一。」
「前面兩個都是女的?」
「你當我瞎啊,別告訴我,你八塊腹肌是吃出來的,練過就練過,有必要瞞著么。」
「好了,不用往下說,亂七八糟的事情少摻和,廠里還好嗎?」
等拐了一個彎來到東門老街,左耳朵飛進來張德蘭的《情若無花不結果》,右耳朵里鑽進來《偏偏喜歡你》。
南陳村的幾個廠都在上步工業區,處在現在深甽的主要發展地帶深南大道沿線,南易要在市區逛,只要走幾步路也就到市中心了。
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賣貨的把價格高高抬起,買貨的攔腰一刀砍下,成為當下做生意的必要步驟;侃價的歷史大概就是從這個時候,在這裏、在高第街、在易發街誕生。
馬路邊上,兩個叼著煙的男人拖著一個賴在和-圖-書地上不走的婦女,在他們身後有一輛推土機一路跟著,把一棟老房子給推倒。
也是,這時候除了工廠里的會計和出納,還有在銀行工作的,根本沒多少人見過幾千塊成沓的錢。
這個村子,已經邁開步子往城中村前進,這些孩子二十年後,都會踩著人字拖,手裡拎著一串鑰匙,無聊的收著房租。
這些東西,大多是從香塂走水過來的,少部分通過正規渠道進來,都是北邊見不到的寶物。
路過中心廣場,幾個婦女在那裡跳著廣場舞,沒有音樂,就在那裡干跳著,這跳的什麼舞,南易也看不懂。
葭縣的土地非常貧瘠,地里刨食未必能從年初吃到年尾,搞不好還得吃救濟,就算韓季平的父母再開明,六個子女念書,他們也供不起。
「是要組織一下,今年有不少陌生人光顧文昌圍了,偷東西的賊,衝著財物來的,衝著吃的來的,衝著偷衣服來的都有。」
「那到時候提一提吧,走了,我還要去河堤那。」
「大先生。」
「村裡帶過來幾個人,是好手么?」
「耀華叔。」
「為麒今年二十八了,他爸媽正張羅給他找個老婆。」
「還有一件事,你從五個廠里挑出一個廠,把那個廠的業務都轉到其他廠去,對那個廠的業務進行改組,不再做代工,先做交換機的代理,然後組建研究所進行交換機的自主研究。」
「也行。」
雖然南易沒怎麼在老街逛過,也沒有太了解過行情,可他稍微問幾句,聽幾耳朵,就能大致推斷出來。
「收拾個屁,我要在城裡逛逛,鬼知道會不會遇上事,都給我預備著啊,我電話一過去,他們得趕緊來救我。」
「刁老闆,生意怎麼樣?」
隨著外來人口的增加,深甽這裏變得魚龍混雜,特別是嚴打一起,其他地方的漏網之魚大多都往粵省這邊跑,幾個特區一下子席捲進來不少外來人口。
「耀華叔,是找呢,還是買呢?」
得告訴她們,不要輕易和男孩子走的太近,特別是身子,不要輕易給男人,多接觸,看準了再說,不要急吼吼的。
「喔,南老闆,你可真難得啦,都快兩年了,你怎麼才來啊,我房租都不知道該交給誰,心裏不掂當[不妥帖]啦。」
「買吧,找能找誰呢。」冼耀華嘆口氣說道。
還有,廠里的那些小組長、車間主任什麼的,不要讓他們在廠里瞎搞,誰要不老實,就給我往死里整。」
「去河堤幹什麼?」
南易告別了冼耀華,去村委會打了個電話就在曬穀場上等著。
「有,都是犯事的人,就在鐵絲網那裡逮了好幾個。」
「別急啊,乾脆跟我一起回廠里,你把人先帶上,真要遇到事,等你來電話就來不及了。」
「這樣會不會管的太寬了討人嫌,都是小姑娘,一個個心氣大著呢,可不好管。」陳維夼發愁道。
這還是算的最理想的情況,實際上不太可能,一般不會一個挨著一個,總有其中兩個之間會隔上幾年,那他父母的年紀就不好說多少歲了。
「行,兩萬七就兩萬七,可店裡沒這麼多錢,要不南老闆你明天再來?」
一路走,南易一路尋思,「為了避免梓琳這種情況的再次發生,得在村裡颳起一陣嫁在本地的風氣……」
老街到處人頭攢動、人浪滾滾,有給自己買東西的,有幫熟人帶東西的,有販東西回內地倒賣的,有南易這種純粹閑逛的,擁擠的人群,彷彿要把老街低矮的老房子、狹窄的老街道擠爆。
交換機業務可不是一家集體企業能惦m.hetubook.com•com記的,必須得給無窮大披上一層紅色的外衣,賦予它特殊的屬性。
還是找個有毛病的好,就找個腿有毛病的,陪著為麒說說話,陪著她釣魚,也不指望她幹活,這樣挺好。
「今年第三個了。」
「那就好,明後天你讓維昊過來一趟,我有點事要交代他。要是有事來不了,那就過些日子去京城找趟我。」
南易打算和賴彪好好談談,問清楚這小子將來是打算往哪個方向發展,如果準備從商,就邀請他過來當無窮大的董事長,主導無窮大的發展。
南易還真擔心會遇到什麼事,有一群人跟著,聲勢浩大,也不會有不長眼的撞上來,避免一些麻煩。
「行,我知道了。」
「無窮大是什麼?」
「那就讓他去京城找我,事情也不算急。」
一起到了廠里,陳維夼把人給叫了過來,領頭的兩個人南易都見過,一個叫陳于修,一個叫陳鳴鏑。
遇到好弟媳還好點,要是遇到難纏的,弟媳的弟弟哥哥又得找到她要安排、要工作,還有可能存在的韓季平的大伯叔叔,以及堂哥堂弟……
「不跟我去看看蛇皮袋裡有什麼?」
77年,悶三兒幫南易在寶安又買了三套房子,其中的兩套就在東門老街。兩間房都在老街的黃金地段,儘管是八十年代的當下,房租一個月一千多,南易也並沒有要狠價,要的就是當下的行價。
「還是檢驗一下,不一定會馬上出事,可時間久了就難說了。」
都是鄉下山裡來的,沒見過什麼世面,容易被男孩子騙。
運氣不好的話,冼梓琳得照顧四個生病的老人,得給他門養老送終,還有三個弟弟,可能要接他們出來打工,將來給他們蓋房子娶媳婦。
「好啊,我們有十個人,大家一起玩德州撲克?」
就算他的父母十五六就開始生,今年也得有四十五六歲,爺爺奶奶至少得六十往上。
「大先生。」
要玩的話,我建議你去竹園賓館,那裡經常有外國妞過來,經常會有洋妞在那裡走秀,我跟你說,一個個穿的那叫一個清涼,身材都很高挑,只要捨得花錢……」
「今年還有人從我們這裏逃港?」
「這不就來了么,方便么?方便的話,你就把前兩年和明年的房租都給我吧。」
客氣的只借錢,不客氣的連命也一起借。
「組織一下,搞個文昌圍聯防隊,平時在村裡轉轉,每天再巡巡河。然後在村界的位置,河面上拉起一道鐵絲網,既用來攔截垃圾,也用來攔這些東西,定期讓人清理。」
「南易。」
「能一樣么?除了分紅,他們不是在村辦廠里上班,一年還能領個三四千,要不就是在外面做生意,又不指著村裡的分紅過活。」
「都找來了,每家我給了三千塊錢打發了,都還講道理,沒找茬。」
通常來說,不撞南牆是不會回頭的。
「屁,我的潛台詞你沒聽明白么,讓那些小姑娘少鬧幺蛾子,好好乾活,替自己多掙點錢,給咱們多掙點錢。小姑娘裏面有腦子比較活,能大用的人么?」
要說玩就去竹園賓館的歌舞廳,要麼就去南洋歌舞廳、向西村西苑歌舞廳,這兩個歌舞廳都是本地的年輕人去玩,有點亂,三天兩頭打架,負責那一片的南塘派出所被整的焦頭爛額。
脯干,南易還能理解,這味精買這麼多幹嘛,國內也不是不產味精,難道就因為是洋品牌?
「行,我會安排。」
「耀華叔,這種人肯定找的到,只是,人家是抱著感恩的心呢,還是忍辱負重呢?要是忍辱負重,等hetubook•com•com她弟妹成長起來,也是她走的時候;就算到時候不走,她能對為麒好?
車子走幾步就從排氣管里吐出一口黑煙,牛走幾步,就噗噗噗的賞賜給大地一坨牛糞。
南易的後背上,女人放肆的嘲笑直接粘在上面。
「有那麼兩三個,人比較機靈,還讀過高中,值得培養一下。」
「順便逛逛。」
南易一聽,臉也是一黑,「第一次嗎?」
如果是這種情況才培養出來他韓季平一個大學生,那孝順爺爺奶奶爸爸媽媽,補償大姐二姐,拉扯三個小弟,這都是他應該做的,不這麼做就是渾蛋。
南易推導出來的結果很不理想,冼梓琳能得到幸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維宗說的啊,說你小子肯定練過。」
不管賺的再多,生意人對自己的房東都會帶著怨恨,生意人罵房東吸血,房東罵租客不識相,這都是非常正常的事。
「那就搞,給公安局捐兩輛警車,再捐幾輛邊三輪,今年的過年福利,文昌圍也出了,把牌子和槍申請下來,悄悄的,聲勢別搞大。」
「嘖嘖,南易,你都快成大善人了,國營企業也沒有你這麼為工人考慮啊。」
「成,那我先著手改組的事宜。」
「其實可以找那種父母已經不在,當大姐,下面還有嗷嗷待哺弟妹的人家。」冼耀華說道。
韓季平的性子綿還好,要是一個自尊心重的,冼梓琳將來免不了還得挨上幾頓打。
「嗯,手裡的訂單完成就先進行改組,後面的業務往其他廠轉移。除了無窮大,其他四個廠還是按照以前的既定方針走。」
市中心這一代治安還是挺有保障的,比較亂的地方靠近鄉下,鎮上那些自行發展出來的小工業區。
南易在人群里穿梭了一會,就來到一個賣牛仔褲的門面。
深南大道邊上依然很荒涼,現代化的建築一坨坨的,從高空往下看,猶如爛泥塘里的幾坨牛糞。
不能算,這麼算下去,冼梓琳將來起碼得管著韓家幾十口人的吃喝拉撒。
「沒那閑工夫,你明天給我送文昌圍村委會去,我還得去下一家,走啦。」南易說完,就走出店鋪。
南易可以預見到,等冼耀古夫婦回來,他們夫妻兩個肯定會勸冼梓琳放棄這段感情,貧賤夫妻百事哀的道理,他們自己可是實踐過的,怎麼可能讓自己女兒去遭那個罪。
「南易,去哪裡?」南易坐進車裡,陳維夼就問道。
這時候來深甽出差的外地人,或者在這裏打工的人,在空閑之餘,都喜歡來逛一下東門,而這裏最暢銷的是日本味素和香塂脯干,南易已經見到幾個穿著「廠幹部」服裝的人買了滿滿的一個旅行包。
事情出了以後,我也就給廠里立了規矩,女孩子不能單獨出廠,都得有男工人陪著,而且不能就單獨兩個人,每次都要四五個一起出去,後來也就沒再出事。」
這老街,租金貴的上千,便宜的幾塊一個月都有,可幾塊一個月的那些店鋪根本沒人租,反而上千的這些大家搶著要。
他下面的三個弟弟搞不好一天學都沒上過,全都給他這個當哥哥的讓路。
不過,按照他父母生了六個來推斷,他爺爺奶奶估計也沒少生,誰知道韓季平的父親排行第幾,要是老小,那爺爺奶奶的年紀還得往大里算。
「可以搞,申請兩把槍下來都行。」
南易走過,女人就挑釁的睖了他一眼,「帥哥,打撲克嗎?」
除了這兩樣,外地來的還喜歡來東門這裏看布料、服裝,看著一個個也都是一大包一大包的背著,都是這樣一件、那樣一件不帶同樣的和_圖_書,明顯不是倒爺,而是給熟人帶的。
「不多,十來個吧。」
「對,女的,都是漂亮女孩子,這個多半也是吧。這世道怎麼了,好好打工掙錢不好么,這裏的錢不難掙啊。」
店裡的刁老闆一看到南易就喜笑顏開,兩年了,都沒人來收房租,他心裏正忐忑呢,這地方生意這麼好,沒交房租,他怕隨時被趕走。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能打了,老子是食腦的。」
「那你晚點跟我一起去啊,這麼早去幹嘛?」
「哦,明天你把她們的資料給我送來,我先看看。要是有男人的就算了,培養得花不少精力和錢,別他媽剛培養出來就生孩子去了,怎麼也得給我們服務到三十歲再說。」
「有個七八個,都是村裡的主力,現在都在廠里獃著,要收拾誰?」
「生意還可以,來料加工的單子忙都忙不過來,雖然利潤率不高,但是活多,今年的利潤還可以,一家廠也能有一百多萬,不但投資已經能夠收回來,還會有盈餘,到了明年就是純賺。」
「丟,縮卵,你自己不是也挺能打的么。」
「五塊高了點吧,去年村裡的人頭分紅才932塊7毛3,他這都1800了,村裡人會說小話的。」
按當下的收入水平來算,每天不能低於五塊錢,還有他們的醫藥費,也不和其他人一樣,不按比例報銷,村裡直接全承擔了。」
「累死累死才賺那麼一點,姓南的撲街倒是躺著分錢,冚家鏟,不掂當啦。」南易走後,刁老闆就吐了一口唾沫,啐了一口。
街道兩邊店鋪一家挨著一家,有賣食品的、有賣服裝的、有賣布料的、有賣電子電器的、有賣金飾的、除了軍火,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別叫我大先生,直接叫我南易。」南易和煦的和兩人說道:「走吧,跟我上街去逛逛。」
「嗯,挺好,廠里的工人呢,有出什麼事嗎?」
我們廠是什麼樣子,別人廠又是什麼樣子,那些打工妹都有眼睛,遲早會看明白的。就算看不明白也沒什麼,我們對得起自己的本心就行了。」
別人看不見的地方,誰知道她會不會欺負為麒?誰知道會不會讓為麒成綠王八?
都說狼行千里吃肉,狠人來了這裏也不可能變安分,深甽這裏工業區發工資的日子,那些工廠門口可熱鬧了,落單的打工仔、打工妹總會有幾個「朋友」找上他們借點錢花。
沿著村裡鋪設的青石路往河邊走去,凹糟事不斷,他心裏挺煩的,可這他媽就是現實,人生哪有什麼一帆風順,見招拆招吧。
「那你忙你的,我也出發去城裡了。」
但他可不會勸冼梓琳放棄這段感情,陷入戀愛中的男女智商都是負數,耳朵都是聾的,根本聽不進別人勸。
南易事兒太多,當初把寶安的幾套房子委託給冼為民管理,現在他人也在外面忙,房子也就沒人料理,都快兩年了,南易才有功夫來收房租。
「你幫我送到市區就行了,跟我說說,現在深甽哪裡有高檔點的餐廳,哪裡有好玩的地方?」
韓季平看著二十四五的年紀,哪怕他父母生娃比較緊密,一個挨著一個生,那他的大姐最少也得有二十八歲。
「一步步來嘛,先做買辦,然後再自主研發。對了,改組以後,工廠名字改成無窮大,無窮大科技集團。」
「交換機?這麼高大上的玩意,是我們能搞的?」
這時候的東門老街雖然只有低矮的老房子、狹窄的老街道;但,卻是做生意的寸土寸金之地。
南易摸了摸下巴,說道:「那聯防隊得搞得正規點,去找找派出所,最好弄塊保https://www.hetubook.com.com安隊的牌子,我們集體企業也能搞保安隊吧?」
對他們來說,應該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錢。
「他現在還真來不了,人在北邊呢,要回來路上得幾天吧。」
還真是巧了,《偏偏喜歡你》這個版本,本來就是陳百強為了參加東京音樂節,找到周啟生給他改編過的,而改編參照的就是《情若無花不結果》這首歌的風格。
「還真有出事的,一廠、三廠都有一個小姑娘,下班后出去玩,然後就再也沒回來,報派出所了,去報社尋人啟事也登了,可一直沒消息,估計凶多吉少。
是啊,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高樓大廈,或許這個婦女更喜歡自己的狗窩。
「女俠,甘拜下風,後會有期。」南易抱了抱拳,灰溜溜的跑路。
韓季平的大姐二姐是什麼情況下嫁出去的,這裏就要打個問號了,很有可能就是為了給他撈點聘禮當學費。
走過一個村子的路邊,幾個孩子在那裡玩打瓦,他們的不遠處立著三塊石頭,打中的人留下,打不中的閃到一邊。
再走一段路,來到一片爛房子,巷子口,一個姣婆倚靠在磚牆上,手裡叼著一根煙,天氣已經有點涼,可她依然穿的很清涼,猶如一個七月的太陽,目光蟄的人心痒痒。
「討人嫌是肯定的,多半會有人說你狗拿耗子,這也沒什麼,你受點委屈,總比那些打工妹走了岔路,丟了命強。
東門老街就是原來的深甽墟,解放前,逢二、五、八當墟,是深甽人做生意的地方。解放后,這裡是深甽鎮政府所在地,深甽鎮就是寶安縣的城區,深甽鎮就是城中鎮。
有一個很難堪的事實,越是窮地方,大男子主義也就越興盛,女人的地位就越低下。這不是那個地方性格使然,而是因為男性具備更強大的生產力,女性只能依附一個男性壯勞力才能生存。
「留在村裡的年輕人還有幾個?」南易若有所思的問道。
要不是南易沒閑工夫來管著這兩間鋪面,他敢把房租推到五萬以上去。
「買這個字眼太糟踐人了。」南易想了一下說道:「多物色物色,找個家裡困難點的,最好也是帶點毛病的,不然養不熟。」
「那下午開個會議一議?」
「好,我會告訴他。」
年底開會的時候,分紅制度再微調一下,對為麒這種身體有毛病,生活不能自理的,也要給予特殊照顧,他們的分紅也往上調調,給他們一個保底。
「人家小姑娘跑來這裏打工不容易,她們的安全得保證好了,一個是生命安全,一個就是在廠里多開展一下愛情觀宣傳。
兩人給南易打了一個招呼。
「上游飄下來一個蛇皮袋。」冼耀華黑著臉說道。
「呵,我那就是瞎練,假把式。這兩個月我也沒關心南陳酒的事,維宗那邊怎麼樣了?」
「南老闆,別明年,我把後面三年的房租一起給你。」
南易在韓季平面前擺了一會土財主的譜兒,吃完了早點就離開食堂。
「五百塊,別拿我當人。」女人根本不吃南易的軟釘子,再次挑釁。
只是看著那個領舞的跳的很好,多半是專業舞蹈團退休的。
重男輕女,也不是主觀上才形成的觀念,而是被生存所迫,農民地里刨食,都得看天吃飯,家裡要沒有幾個壯勞力,不管爭什麼都爭不過別人,這就會直接導致活不下去。
特別是打工妹要是有幾分姿色的,那真是挺危險的,財色命可能都得丟。
明年的一月底,我去南陳村一趟,村裡開個會討論一下這個事情。」
「嗯,去河邊走走,看看為麒。」
半個多小時以後,陳維夼就開著車子過來了。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