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你還真著急，還沒生呢，就惦記滿月酒了。你前面那個兒子就沒擺酒，怎麼現在又想擺了？」

神農南糧和斯嘉麗兩邊加起來，今年總共要出欄500多萬頭羊，預估將近27萬噸羊肉，到了明年預計還要增加四成。

孫多慈嫁的丈夫也是個知名人物，在民國也留下了濃重的一筆，當年他要逮捕「墮落文人」周樹人，結果錯抓了魯迅，被魯迅指著鼻子破口大罵：「孫子欸，眼瞎啊，你抓姓周的，關我魯迅何事？」

想了一會，南易並沒有把裏面的道道想得太透，他覺得眼前的這幅畫可能只是一次試探，真正的殺招在下一次。

我跟他說我是學徒，不太清楚，得問問師傅；他就說價格他並不在意，但一定要裱的精美，他先把畫放著，過兩天再來取，到時候再付錢，然後他就走了。」

那人問「裱畫要多少錢」，武坤應該反問那人「想怎麼裱，用什麼材料」才對，他的回答已經把他一點都不懂裱畫的底子露了個乾淨。

「給了。」

「還行，屎味挺地道。」

只可惜，最終是新娘嫁人了，新郎不是他；新郎再娶了，新娘不是她。

得，南易一聽武坤說完，基本可以肯定，這就是別人設的局。

「2％這麼多，有必要嗎？村裡現在的回款並不慢。」

南易知道亢鍊鋼小學時被人叫炕頭，初中時叫火炕，初中一畢業就進了京鋼，被人叫成抗日，等他幹上買賣，圍著炭火打轉，整天流不完的汗，又被人形象的叫做甲亢。

武坤說道：「我。」

再加上裱畫店的學徒居然看不出宣紙厚度，對畫一點都不表示疑問，對方怎麼會不清楚武坤是個棒槌。

「人多著呢，一百串未必夠，麻溜點啊，一會不夠再叫，錢等完事再算。」

「呵，村委會的人要都有你這麼清醒就好了，滿月酒記得來吧。」

看著眼前的揭畫，南易有點懵圈，徐悲鴻的傳世之作當下的價格都沒多貴，就眼前這幅畫，哪怕真是他的真跡，撐死賣到五十塊，和圖書誰他媽吃飽了沒事幹揭這幅畫？

「我老豆的意思，事無巨細都通知一下你。」

「送畫的人是誰接待的？」

「武坤，你有沒有給他收據？」

「說。」

「少了點，那村裡廣播一下吧，想貸的自己去跑跑。」

「留名字了嗎？」

西外的北新橋鹵煮，南易和左璨在小鋪外下車，先往路邊的一個羊肉串攤走過去。

武坤和虎崽兩人都答應了一聲，立刻就出發去潘家園。

揭畫可不是簡單手藝，會的人根本就不多，不去計較畫的價值，就說揭一幅畫的工錢，怎麼也得超過五十。

「喔。」

「把你和他之間的溝通過程複述一遍，一點都不要漏掉。」

冼為民頓了一會就說道：「會引發信貸危機，銀行爛賬增加，為了自保，銀行會緊縮銀根，加大催貸的力度。由於我們特殊的國情，加上鄉鎮企業的地位低微，我們會成為犧牲品。」

南易說著，讓校花去找了一雙醫用手套，等戴上手套，才從武坤手裡接過畫筒，先檢查了一下畫筒表面，又聞了聞味道，沒發現有問題，才抽出裏面捲成圓筒的畫紙。

南易應了一聲，直接走出客廳，穿過院子來到院門外。

「兩件事，貼息貸款可以貸，可錢並不多，沙角頭一共才500萬。」

只是很可惜，國內肯定不可能拿寶貴的外匯大量的進口羊肉，要說按人民幣結算的話，南氏握那麼多人民幣在手裡也沒什麼用。

不用說了，這是揭畫，南易手裡拿著的是中間那一層，其他的還有上面和下面兩層，也就是一幅畫剖開變成一模一樣的三幅畫。

畫上是一個穿著呢子大衣的女人，不算太漂亮，但看起來很婉約，透出來的神韻一看就是民國女子。

南易揉了揉太陽穴說道：「賬期是要改一改，應收款不能隨著別人的節奏走，要加快節奏，越早把錢要回來越好。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應收款的2％可以做為催化劑。」

「為民，多找幾家國營廠的會計打聽打聽，問問他們廠里的應收ｈtｔps://wｗw.hｅｔｕｂooｋ.com.com款有多少，拖了多久，對外欠款有多少，又欠了多久，打聽清楚，你就知道我的用意了。」

不管是帶著惡意來的，還是對方只是一個愣頭青，無論怎麼樣，畫都要裱好。

「沒轍，家裡有個大肚婆需要照顧。」南易在陳風的邊上坐下，嘴裏說著，手伸向了對面的男人，「南易，待業青年。」

前南易和他是小學同學、初中同學，前段時間已經重新見上面，今天是「南易」第二次見他。

南易吐槽了一句，沒去關心畫的是什麼，而是盯著局部的墨跡看了起來。

「南易，你怎麼這會才來，我們都已經吃了一大碗了。」

南易抬眼看向陳風，用眼神給他打了個招呼，同時也瞄了一眼坐在陳風對面穿著軍裝的男人，領子上的紅色領章有點顯眼。

「好，我知道了，制定好分紅計劃，我就回東京。」

「天這麼熱，來點涼的吧，今兒個這鹵煮味兒正嗎？」

「別急，還有點事。」

拿幅揭畫送到他這裏來裱，就為了坑他幾十塊錢？

時候不早了，可店裡人還挺多，新來的，加肉的還有好幾個等在出餐口。南易付完錢，就加入了等待的隊伍。

「這個情況泛濫下去會有什麼後果明白吧？」

武坤聽到招呼，走到南易身邊。

「拿著畫，再去一趟潘家園，大張旗鼓的找人打聽，一定要打聽到裱畫的地方，預算六十，這個金額之內，把畫裱好帶回來，等著那位冤家上門。虎崽，你吊在武坤後面，看看有沒有人盯著他。」

走到客廳，從長條桌上拿起話筒，南易就對著話筒說道：「為民，什麼事？」

「武坤，過來。」

「哦，我去接。」

南易不僅要考慮開市場開拓，還要考慮羊肉的深加工、精加工以及高端品牌建立。

「知道，村裡的供應商，給食品廠做紙箱的。」

題跋聯繫簽名，南易猜到畫上的女人是誰了，孫多慈，徐悲鴻的學生兼情人。

確定畫有問題，南易才有心思欣賞畫上的內容。和_圖_書

「第二件事，你根本不用跟我說，墾殖集團懂養珍珠的很多。」

兩個集團都還在全球範圍內繼續兼并土地和牧場，南易現在也算不出來八年以後，南氏會擁有多少牧場，到時候一年又會養殖多少頭羊。

陳風手裡拿著二鍋頭瓶子，問道：「南易，喝什麼？」

「沒有找到裱畫的人？」

「知道周家坳村的周官保吧？」

「就這樣的門面和招牌，真會有生意自動上門？可武坤的收據只是寫收了一幅畫，究竟是什麼畫，模稜兩可，完全可以由著他扯皮，對方又該怎麼挖坑呢？」

「一百串，你幾個人吃啊，你看我這肉串大的，人少吃不完。」甲亢翻著燒烤架上的羊肉串，嘴裏說道。

「還是先考慮往蘇修賣吧，現在盧布堅挺啊。」

「嗯，回去之後繼續遙控，今年扎帳之前把村裡賬上的流動資金耗光。過了元旦，村委會就去跑銀行吧，文昌圍以後就靠借雞下蛋過日子。」

「對，就是他，今天過來了，還是兩件事，一是想和村裡商量一下賬期的事情，他想讓村裡付現，二是想問村裡借錢。」

哪怕最後理論起來，說這幅畫對主人來說有重大的紀念意義，再往天價里賠，一千塊錢以內肯定能了結，再高就是擺明了訛人。

「養魚？」

「南易，推高負債率是個好主意，村裡錢太多了，一個個飄了，文昌圍這塊肥肉也招人惦記。」

甲亢，姓亢，全名亢鍊鋼，聽這名就知道他家和鋼鐵廠脫離不了關係，事實上也是，亢鍊鋼是鋼鐵子弟，老爹老媽都在京鋼上班。

透過畫紙的背面，正面的墨跡直接可以看到。

如果是一家正常的裱畫店，能站櫃檯的學徒，就算還沒學會裱畫，師傅也應該教過如何待人接物，清楚裱畫的工藝分類，也知道該怎麼報價。

看著牌子，南易陷入了沉思。

南易把筷子放下，擦了擦嘴，說道：「畫筒給我，我看看。」

「是。」

再說，官方匯率太坑，虧得慌。

甲亢這裏賣兩毛，串不小，肉質也不錯，就算和_圖_書沒有同學關係，南易也肯定會照顧他的生意。

南易抬步往鋪子裏面走去，腦子裡一邊在想著羊肉串的事，京城現在羊肉串的價格挺亂，五分的能吃到，一毛的也有，兩毛、兩毛五的也能吃到，串有大有小，肉質也有好有壞。

未來的幾年，每年也會按照三成的比例增長，持續七年左右，才會讓規劃養羊的牧場達到一個輪牧的飽和。

南易剛走進鋪子里，陳風就向他打招呼。

南易還沒吃完飯，武坤就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個畫筒。

「我知道了，第二件事，村裡有人想承包荷塘。」

「老闆，我在潘家園問了好多人，都沒有會裱畫的。」

這就有問題了，畫紙一看就是宣紙，就算是單宣，厚度也不小，墨跡也不容易透過紙背。

「李津，京城軍區後勤部大頭兵。」

右下角有題跋「乙亥冬，畫爾肖像，以遣胸懷」；題跋下面沒有印鑒，只有一個簽名「徐悲鴻」。

「既然知道，那還跟我說什麼，我才走一天，眼皮子就這麼淺了？」

「我問過阿嬸了，她跟我說養珍珠要往水裡施肥，促進什麼浮游生物的生長，會破壞水質。」冼為民說道。

「媽的，不是二層夾，至少是三層夾。」

「交叉債務？」

帶著天垏口音，又能和陳風坐在一塊，南易很容易猜到這位李津的路數。

「走你的，最多十分鐘就給你送進去。」甲亢頭也不抬的說道。

南易說著，就把電話給掛掉。

兩人的「愛情故事」持續了十幾年，貫穿了整個抗戰歲月，譜寫了一曲熱血燃燒的浪漫愛情，王八蓋子、三八式、零式飛機、豬突衝鋒無不為他們的愛情喝彩。

院門上掛著一塊簡易的白色牌子，上面用毛筆寫著「裱畫店」三個字，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一點文和雅的意境都看不出來。

到了晚上的飯點，南易先陪劉貞吃飯，吃了一個半飽，等著劉貞吃好、消化完，扶著她上樓洗漱過後，這才帶著左璨一起出門。

把畫紙反過來，再觀察一下，正面也有紙纖維撕裂的痕迹。

被hｔｔps://ｍ•heｔｕｂｏoｋ•com•coｍ魯迅這麼一罵，孫多慈的丈夫也是氣急，結果怒火攻心，燒壞了腦子，得了不治之症——色鬼病，給另一知名文人戴了好大頂綠帽。

「犧牲品不至於，賬要不回來這是一定的，錢握在自己手裡才是錢，收不回來的債務那是廢紙。跟耀華叔說一聲，打聽清楚那個周官保借錢要幹什麼，借與不借都先晾著他，等他變成熱鍋螞蟻再說，那樣村裡才好提條件。」

「南先生，電話，文昌圍冼先生打來的。」南易剛把事情吩咐好，嚴度就過來通報。

南易根本不用問冼先生具體是哪個，在嚴度嘴裏，文昌圍能叫冼先生的只有冼為民一個。

「四個兜，不像大頭兵啊。」南易嬉笑道。

「那就好，那我也去叫個大份的。」南易點點頭，就往出餐口走去。

剛一入手，南易立刻蹙眉。

「甲亢，給我來一百個串，一會幫我送裡頭。」

墨跡很淡，正面背面墨跡的顏色幾乎一樣。

「明白。」

「珍珠。」

限定數額，南易一聽就明白，貼息的應該是地方財政，這個錢不好搞。

「怎麼寫的？」

「嗯，耀華叔有心了。行了，把事情理順，快點回東京忙你自己的吧，沒事我就掛了。」

現在量少，根本不愁賣，可等到八年以後就不好說了。

武坤回憶了一下說道：「早上九點半左右，那個人拿著畫走進來，問我這裡能不能裱畫，我回答可以，然後他就把畫拿出來，攤在桌子上給我看，問我裱畫要多少錢。

現在草原那邊羊肉按照品級六毛到一塊二不等，京城這邊只能買到二級和三級羊肉，零售價一塊四到一塊九不等，按照這個價格去推算批發價，把羊肉輸入到國內還是有賺頭的。

「今收到需要裝裱的畫一張，然後我簽上了名字和日期。」

「我閑的蛋疼唄。」

又是仔細的檢查一下，嗅了嗅味道，抬頭，從頭到腳把武坤打量了一遍，南易這才把畫紙展開；舉高，透著陽光觀察畫紙的紙背，可以很明顯的看到紙纖維被撕裂的痕迹，他手裡的不可能是單宣，應該是夾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