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米·史密絲站在移動黑板前，對圍坐在一起的孩子們說道：「你們將要學習的是南氏無限綜合格鬥術，簡稱SICF。」
至於他為什麼知道，倒不是他和段家有多熟悉，而是段破正是二化過去的名人。
「算了，不玩了，我是來打乒乓球的，你哪年進的廠啊？」
呼……
女大學生說的不是真正的在校女大學生，而是指分配到廠里工作的「女大學生」，大部分會分到廠辦，像二化這種從事化工行業的「高精尖」企業，也有可能分到車間。
傑米·史密絲輕笑一聲說道：「你可以呼叫支援，也可以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之外的任何武器進行反擊，等消滅敵人，立即逃離危險區域。
倒也不是不可能，花家想給花想容安排個輕省點的工作還是不難的。
「得了吧，你要上班還喝個屁啊，也不怕被液氯噴死。中午就在食堂吃點，等改天你上早班，我們再湊在一起喝點。」
只要活著，一切皆有可能！
再說前南易和段苯酐年齡相仿，兩家又住的不太遠，當初自然經常在一塊玩耍。
「80年，在維修工段，跟你說，哥們現在已經當師傅了。」段苯酐有點傲嬌的說道。
南易剛歇了一小會，段苯酐就過來了。
南易把從牆壁上反彈回來的球，一個反手削弧圈給削了回去，再次反彈回來，又是一個側身攻球打回去。
那特殊的幾年，除了廠領導會上大字報，剩下的多半就是女大學生。
後來，段破正在生產事故中為救工友而犧牲，他又成了二和*圖*書化因公犧牲的第一人。正因為此，段破正成了二化的名人，有段時間廠里廣播天天播他的英雄事迹，南易愛聽不愛聽也聽了個耳熟能詳。
段苯酐，一個化工味十足的名字，有一個化工人的父親段破正。
南易在這裏練球，距離京城7500公里之外的夏威夷茅伊島，起點孤兒院附屬小學的孩子們正在島上參加夏令營。
七八歲的時候，他和村裡的小夥伴一起下池塘撿螺螄、下田摸黃鱔，把螺螄、黃鱔拿到菜市場去賣，拿著賣來的錢上供銷社買球拍、買乒乓球。
「嗐，不信是吧，往那邊看。」段苯酐指著一個方向說道：「那兩個，剛來的女大學生，都是我徒弟。」
到了羽毛球場館，南易直接把乒乓球桌搬到了牆邊靠牆挨著，把乒乓球和球拍拿出來，對著牆就開始練球。
「嗯？邪門！」
上輩子，一直到高中生涯開啟，南易才接觸到籃球和足球，在那之前，他能接觸到的球類運動只有乒乓球和檯球。
分配到廠里的女大學生在結婚以前，「女大學生」的標籤會一直跟著她們，這是一個褒義詞，代表著男青工的愛慕之情和女青工的羡慕嫉妒恨。
南易到的時候，就看到一幫青工在籃球場上打的正熱鬧，邊上還有幾個女青工和女大學生觀戰。
「仨。」
「一個人打也打成這副德行？」
二化的職工俱樂部有自己的圖書館、歌舞廳、籃球場、槌球場、兒童遊樂場，還有室內的羽毛球、乒乓球合用的球場，除了沒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自己的電影院，和其他一些三線大廠的俱樂部區別不大。
南易居然從觀戰的人裏面看到了穿著二化工作服的花想容，工作服乾乾淨淨，看著不像女青工，可他沒聽曹琳說過花想容是大學生啊，難道是「女高中生」？
「挺牛啊，帶幾個徒弟啊？」
「行了，你丫貧不貧。你玩你的，我進去了。」
想打個乒乓球，除了二化，南易還真想不到其他合適的地方。
Remember，生命只有一次，它比什麼都重要，哪怕你們會被敵人抓住，也不要選擇自殺，你們有亞當Father，他不會放棄你們。
南易連續打了十來年的乒乓球，不敢說是什麼高手，但是水平還是有一點的。而且乒乓球和自行車有一點相似之處——只要學會了就忘不掉。
「比如？」
南易正在恍惚的時候，籃球場上一個穿著生產標兵背心的小子就沖他喊道。
南易轉頭看去，就看見了花想容和她邊上的幾個女人。
南易此刻與其說是在練習，不如說是在喚醒回憶。
「唷，我懂了，幹上買賣了，發了吧？」
就算好些年沒碰過，只要熟悉幾天，往日的肌肉記憶都會回來。
「也就八年沒見，這段苯酐長相變化怎麼這麼大，一點過去的影子都看不到。」南易嘀咕一聲，就往籃球場的方向走去。
檯球只有在廟會或者村裡請戲班子唱戲的時候，擺檯球的攤主才會趕集一樣過來擺檯球攤，他見過各路野生檯球高手，但自己上手和_圖_書玩，那是他走向社會以後的事情。
南易回頭四處看了看，沒看到跟屁蟲馬家軍。
但是，如果敵人比較強大，你們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消滅敵人，那就放棄可以放棄的一切，立刻逃跑，逃的越快越好。
南易擺了擺手說道：「別管我分配到哪，反正我現在是無業游民。」
「還玩什麼啊，都已經十一點多了，趕緊的，等會飯點人就多了。」
「別急啊，這麼些年沒見了，哥們有肚子話要跟你說呢，我今天中班，中午一起喝點。」段苯酐攔住要走的南易說道。
南易後背往牆上一頂，人就立了起來，收拾了一下東西，背著自己的綠書包就跟著段苯酐往外走。
「你扯淡個沒完了，維修工段什麼時候有過女職工啊，還女大學生，什麼時候大學生這麼不值錢了，去你們維修工段？」
段苯酐投出一個三分球，人就往球場邊走來。
「戸旺達。」
「允許發言。」
循著聲音看過去，南易往發聲的臉上辨認了一會，沒把人給認出來，不過看到「生產標兵」的背心，他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呼……呼……」
「謙虛，同志，你這樣不行啊。其他幹上買賣的，一個個人五人六的，全天下就數他們牛，你……」段苯酐上下打量了一下南易，搖了搖頭，嘖嘖有聲。
OK，我們正式上課，先從羙國刑法開始，今天我們要講刑法性質和犯罪分類、精神病……」
「籃球不玩了？」
「孩子們，大家好，我叫傑米·史密絲，是你們的格鬥總教官，同時，我也是一
和圖書名律師，一名專打刑事訴訟的律師，在多個國家承接過刑事案件委託的Case，熟悉多個國家的法律。」
在南易的童年、少年生涯，玩的最多的還得說是乒乓球。
南易把球拍往球桌上一放，撩起T恤抹了抹頭上臉上的汗，靠著牆往下面一滑，人就坐在地板上。
現在……
段破正這個名字脫胎于百團大戰的第一階段任務——破襲正太路，南易只知道這個典故，更詳細的不太清楚。
急吸緩呼，南易把氣息慢慢的呼勻。
這個比例適用於大部分的工廠，很少有例外，化工廠算是其中的一朵奇葩。
「教官，請求發言。」坐在孩子中間的趙顯玠舉手叫道。
「哦，馬上。」
「教官，如果我在黑板上所列的國家之外的地方遇到襲擊該怎麼辦？」
「也成，十一點我上裡頭找你去。」
「哈哈哈，蒙不了你，女大學生這些天都泡我們辦公室里，正給我們排練節目呢，這不是快國慶了么。」段苯酐大笑一聲說道：「你小子現在幹嘛呢，好幾年沒見了，只聽說你下鄉，後來又聽說你考上京大，畢業后被分配到哪裡了？」
傑米·史密絲轉身指著黑板上的一個單詞說道：「正當防衛是SICF的核心思想，什麼是正當防衛？就是重傷或擊殺敵人，自己卻不會受到法律的制裁。當你身在這些國家，遇到別人襲擊的時候，就需要用到正當防衛的核心思想……」
啪！
「湊合，掙得比廠里多點，可其他福利一點都沒有，沒醫保、沒養老金，都得吃自己，一點保障都和_圖_書沒有。」
過去，普通工人就算再喜歡玩，也不可能經常到俱樂部這邊來，一個班站下來，還有力氣到球場上撒開了跑，一頂消極工作的帽子，那是一扣一個準。
拍是紅雙喜牌，球也是，和南易現在手裡拿著的一模一樣。
招人恨啊，求而不得的男青工，一直視女大學生為眼中釘的女青工，會不約而同的統一戰線，對其進行集火。
通常來說，十個分配到廠里的女大學生，六個宣傳幹事、三個廣播站，剩下的一個才會是其他崗位。
南易點點頭，抬步就往俱樂部的大門走去。
「別戳著啊，下來玩會。」
二化58年建廠，59年開始生產，段破正就是第一年的生產標兵，段苯酐身上穿的背心就是他爹當年獲得的榮譽獎勵。
「嗯。」
看來這小子真沒什麼能耐，二化大門傳達室的老韓頭兒可不難對付，要進廠還是比較容易的。
雖說俱樂部抬頭是「職工」，可其實和廠里的普通工人關係並不大，平時會過來玩的，基本都是坐辦公室里和生產無關的人員，還有廠里的子弟會在兒童遊樂場撒歡。
「別吹牛了，廠里人都死光了還差不多，就你個小蘿蔔頭還帶仨徒弟，帶一個都算你們主任眼瞎。」
「南易，南易，下來玩會。」
有球也有拍，就可以上村辦小學的水泥乒乓球台去打，也可以把家裡的門板卸下來充球台，紅磚當攔網，長條凳做腿，無論何時何地，一場乒乓球村級錦標賽就可以開打。
正抽、反抽、左削、右扣，一下、一下、又一下……咔嚓，又一個球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