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朴雅卡狐疑的看著南易的臉。
過去的半年，價格闖關是什麼行市，大家都見著了，賺到大錢的是哪些人，你們心裏也有數，我敢說他們不可能每個都能安全下庄。
「是。」
「對方叫什麼？」
「哈莎德·梅塔，他正在操縱聯合水泥公司，股票代碼500410，五天前的股價是202盧比，剛才的股價176盧比，我準備入場和他搶籌。」
10月13日當天的傍晚，南易已經走在新街口外大街的街頭。
「去瘋牛病門口。」
其他人呢，見好就收的還能賺上一筆。」
校花應了一聲。
在出租屋裡加工衣服，然後蹬著三輪跑街上去擺地攤，自產自銷，用不把自己當人使喚的精神，愣是在異地他鄉撕開了一道生存的口子，打下了一片立足之地。
孫長征尷尬的笑了笑。
「聯合水泥由11家水泥公司合併而成，印度水泥、卡特尼水泥工業、菩提波特蘭水泥、奧卡水泥、瓜廖爾水泥、旁遮普波特蘭水泥、聯合水泥、Shahabad水泥、Coimbatore水泥、Dewarkhand水泥、CPCP水泥。
塗雨剛走，孫長征就說道：「包子算是撿著了，咪短做生意很有一套，飯館被經營的很好。」
「來這裏開飯館是塗雨的主意？」南易問道。
只能是從牙縫裡摳，東摳一點，西摳一點，每個月最多只能攢下幾塊錢，要是遇上點事，家底就得被掏空，鬧不好還得落下點飢荒，好幾年都緩不過來，什麼有錢沒地兒花啊，說得輕巧。」
黃三兒說道：「咱們父母那一代那是有錢沒地兒花，現在不一樣，甭說一張大團結，就說帶上七八張綠皮兒出門，等回家也得光口袋。」
這11家水泥公司分散在印度的各個邦，佔據了印度水泥產量將近七成，其中旁遮普波特蘭水泥的規模比較大，佔據聯合水泥產量的四成左右。
「對老闆的吩咐無條件服從，這是一個員工的基本操守。」南易義正言辭的對朴雅卡說道。
校花應了一聲，拿起了通話器。
「得了，六子，咱們今天吃的不是憶苦飯，你就不用在這裏憶苦了，再過幾十年，等你折騰不動，有的是時間給你回憶崢嶸歲月。
等六子被南易推向正軌，他就自己開了家理髮店，塗雨從溫市來京城闖蕩，陰差陽錯的到了包喚頭的理髮店裡當洗頭妹，一來二去，兩人就膩歪在一起。
今天我把大家叫出來聚餐，一是黃三兒最近心氣不順，大家陪她喝幾杯；https://www.hetubook.com.com二呢，給大家再念念緊箍咒，倒買倒賣雖然來錢快，但是它不是商品的正常流通，也不符合國家的利益。
悶聲發大財，走到哪裡都是真理，動靜鬧得太大，就得被立起來平民憤。
南易拍了拍朴雅卡的肩膀，「Ladki［姑娘］，好好工作，你的前途一片光明，啊，這次不是敷衍你，我是很認真的跟你說。」
「知道你財大氣粗，虧二十個根本不在乎，日立747錄像機半年前的正常終端市場價3500上下，你4000買進，4500賣出，算是被你賺到了；
木樨園邊上的時村、果園村一代，從兩三年前開始，就有不少來京城京漂的溫市人租住在那裡，他們不是過來打工，而是來京城做生意。
孫長征說著指了指自己，「你瞧瞧，我為什麼長得螳螂一樣精瘦，還不是小時候被餓的。我媽總想著攢點錢用來應急，可怎麼攢？
南易當初給黃三兒想了一個搞尋呼機維修培訓的主意，沒想到她腦子挺開竅，不知道找了誰的關係，她的培訓班納入了北方師範夜大的體系之內，像模像樣的搞了一個尋呼機維修專業進修班。
「南爺，租車和拍照的生意還不錯，攝像和禮服出租的生意不是太好，到現在也沒開始賺錢，只是勉強能把工資給發出去。」
一見著南易兩人，孫長征就迎了上來，「南爺，黃三兒。」
南易轉頭瞄了一眼喚雨隔壁的「港風髮廊」，就跟著塗雨往店裡走去。
「我原本打算等價格漲到5100就往外出，再賺一筆小的，可誰想到價到了5000就不往上走了，反而還往下掉。」孫長征鬱悶的說道。
當車子經過城北即將拐入通往孔雀山莊的岔路時，校花突然把車停住，頭轉向南易說道：「南生，頭車說前面路上有一個黃種女人被打，問要不要幫忙。」
就在前幾天獨立工會給旁遮普波特蘭水泥下達了通牒，要求它答應員工的要求，不然就要搞罷工。
「好。」
「我給六子打了個電話，就聽說你跟徐子吹了，到底咋回事？」南易走到黃三兒身旁說道。
說著，維克拉姆的眼裡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如果放開外資投資瘋牛病，在瘋牛病上市的企業會任由外資隨意收割。」
「我能吃什麼虧，徐子面瓜一個，第一次辦事還是我主動的，完事後還哭哭啼啼的，一點糙老爺們的樣子都沒有。」黃三兒混不吝的說道。
過了兩天，南易的那架飛和-圖-書機被調來孟買，接上索努開始了紐約之旅，南易晚上半天，坐斯嘉麗的飛機飛往香塂。
南易真心誠意的點點頭，「真誠的，努力吧，不要讓自己變成傀儡。」
在木樨園長途客運站的邊上，六子的一個小兄弟包子包喚頭在這兒開了一家飯館。
南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價格闖關一鬧，銀行的儲蓄存款少去了三百多億，老百姓幾乎把活期存款給取光，城裡老百姓手裡的活錢沒了；
咪短有小不點，形容人矮小/短小的意思，逗小孩還行，對成年人說就有點侮辱的涵義，而戀人、夫妻之間可以引申為「小可愛」，用來表示親昵，就猶如色鬼、短命鬼之類的詞彙。
「喔，就這點破事啊，你吃虧沒？」
拉奧雙手浮空，做了一個輕甩的動作，笑眯眯的走到朴雅卡面前。
「哦。」
黃三兒把還剩下三分之一的香煙扔到地上，用腳碾滅，抬手抓了抓頭髮，把亂糟糟的頭髮變得愈加像個雞窩。
「不用過於擔心，瘋牛病的制度肯定會越來越完善，市場也會越來越成熟。」
維克拉姆稍微思考了一下說道：「10000盧比之內，不會有大麻煩。」
「黃種人未必是自己人，不一定要幫忙，先聽一聽說什麼語言再說。」
「交代一聲，看緊了，不要讓她出意外。」
南易走進離北方師範校區不遠的夜大所在的房子，沿著教室一路搜尋過去，很快就找到坐在一個角落裡抽煙的黃三兒。
南易抬了抬臀，梗著脖子，透過前擋風玻璃，從障礙物的縫隙里往前搜尋了一下，管中窺豹的看到一個穿著紗麗、坐在地上被一個印度男人群打腳踢的黃種女人，男人的出手還挺重。
「我……」孫長征支支吾吾的說道：「南爺我沒虧多少。」
包喚頭能被家裡人取這麼個名字，就因為他爺爺是剃頭匠，他父母也在四聯從事理髮師的職業，包喚頭一開始也在四聯當學徒工，只是學徒工工資低，不夠他花的，就跟著六子倒騰服裝；
上樓，在包廂里就坐，無須點菜，塗雨會看著安排。
「成啊，你自己能想通就好，這失戀和戒煙差不多，頭幾天渾身無力，身上有螞蟻在爬一樣，可一旦緩過那個勁，人也就適應了，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去廁所洗把臉，捯飭捯飭頭髮，好久沒在一起喝酒了，把人都叫上，整點。」
可你個蠢貨還要二次出手，價都漲到4700了，你居然還敢往裡收，咋地，你還指望它能漲到7400一台？」
「哈，我和-圖-書正好和他碰一碰，看看我能不能適應瘋牛病的操作模式，我在紐交所學到的很多技巧在這裏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很可悲，已經有一百多年歷史的瘋牛病依然是一個蠻荒之地。」
傀儡之策有利有弊，才配其位也是利弊並存，孰優孰劣得長遠來看，暫時來看，朴雅卡具備做事能力可以加快印度攻略的進度。
車子還未開走，坐在車裡的南易看著紡織中心大廈門口，頭也不轉的問道：「狄瓦曼，這個人會是什麼種姓？」
「呵呵。」
雖然錢要和別人分，但是牌子硬，畢業了還能給學生髮一本結業證書，上面蓋教育單位公章的那種，還別說，現在這種證書很多單位都認，學生畢業了就算不打算開一家維修店，也可以找個單位上班。
從現在開始，大家必須摒棄倒爺思想，不要再一心惦記著倒買倒賣，特別是和百姓息息相關的生活物資，那是雷區，絕對不能去踩。
「好的。」
蹙了蹙眉，南易對校花說道：「叫上狄瓦曼，上去交涉一下。」
「就我對瘋牛病的了解，這不是一個健康的股票市場，如果不擇手段，我的意思是不會惹來大麻煩的手段，你能把聯合水泥的股價推高到什麼程度？」
朴雅卡底氣十足的說道：「你根本沒有給我開薪水，我並不能算是你的員工。」
加爾各答地鐵的北段工程正在建設中，聯合水泥是主要的水泥供應商，一旦旁遮普波特蘭水泥停工，就會造成違約。」
「好。」黃三兒點點頭，「南爺你等會。」
南易的話讓朴雅卡的眼神變得迷離，她愈發搞不清楚眼前的羅睺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沒一會，校花又說道：「南生，說中文的。」
喚雨主要做的是旅客的生意，靠著只比其他普通地界貴兩成的物廉價美，生意經營的非常紅火。
凡是不符合國家的利益，凡是不符合人民的利益，國家肯定會大力打擊，外面的天已經風雲密布，雷電隨時會劈下來。
「嗯。」南易沖孫長征點頭點頭，就迎著塗雨走了上去，「不好意思啊，你和喚頭結婚的時候，我正好在國外趕不回來，實在抱歉。」
「明白了。」南易點了點頭說道：「那這個哈莎德·梅塔是巧妙的藉助這次機會，還是製造了這次機會？還有，有通牒，怎麼沒有最後通牒時間？」
「應該是達利特。」
維克拉姆一坐進車裡，就對南易說道：「亞當，有新發現，上次我們說的水單交易模式已經有人在做了。」
和維克拉姆聊完，南易就踏上了返回孔雀和*圖*書山莊的路程。
「希望吧。」
「南哥，沒事的。」塗雨笑了笑說道：「人都到齊了，我帶大家先去二樓的包廂，喚頭正在店裡給客人剪頭髮，等剪完就會過來。」
「對，替罪羊，我們要在印度紮根，不能壞了名聲，何況我把你叫過來，最主要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在股市上撈錢。你先按照自己的想法實行，讓他知道你的存在；我讓人去摸摸他的底細，雙管齊下，看看他夠不夠格當替罪羊。」
「Scape Goat？」
「亞當，你有沒有看過聯合水泥的資料？」
給眾人倒上茶，塗雨沒在包廂久呆，招呼一聲說去廚房盯著做菜，就下樓而去。
坐在車裡，等待了一會，去交涉的人很快又有消息傳回來——被打的黃種女人是打人者的老婆，而且還是小老婆。
「也是啊，現在外頭都流行騎摩托車，還不要國產的，都奔著買日本貨，一輛車子大好幾千上萬，好多小崽子好不容易掙了點錢都砸在摩托車上，有這錢用來下崽多好。」孫長征接腔道。
南易等黃三兒捯飭好自個，就帶著她去了南苑鄉那邊的木樨園。
「咪短這外號就別叫了，人家夫妻間叫著還行，到了外人嘴裏就變味了。」
「股價因為什麼下跌？」
校花把車開到瘋牛病的門口，南易打了一個電話就把維克拉姆叫了出來。
「廢話，不買錄像機犯法啊？價格到4500就已經超過老百姓的心理承受極限，後面的價格完全是和你一樣的蠢貨給托起來的，大莊家一撤，價格不掉才怪。行了，我不稀得多說你，跟你說正事。」
「南爺，算了，我也看開了，徐子什麼都聽他媽的，我要跟他結婚，將來也有的受，斷就斷了，老娘就不信還找不到一個貼心的糟老爺們。」
「哦。」
「南爺，包子這人是個直腸子，開個理髮店還行，張羅飯館他根本不靈，這店裡店外都是咪短操持，不但能拉來旅客的生意，也能招呼來她的老鄉，這裏算是那幫溫市人的一個點，他們平時商量點事情都會跑到這來。」
「得了，你也別死鴨子嘴硬了。說吧，放不放得下那個徐子，要是放不下我給你支一招。」南易擺了擺手說道。
「應該是介於藉助和製造之間，哈莎德只是一個略有成績的股票經紀，獨立工會的主席拉那·薩萬不可能聽他擺布，最多就是花錢買點準確消息。」
在這個年代，對於家庭糾紛，警察都以調解為主，誰把誰打了一個鼻青臉腫，也不會輕易啟動訴訟程序，再說既然是夫妻，那女和圖書
人多半已經入籍，南易去干涉別國家庭事務，實屬狗不吃屎逮耗子——沒正經！
「影樓的生意還好嗎？」南易掠過孫長征，看著羅仝說道。
喚頭，過去剃頭挑子用來招攬客戶的響器，模樣像是一個大號的鑷子。
吃吃喝喝不怎麼受影響，可對家電這種大件來說，未來一年，銷售肯定會疲軟，京西易購的日子不會好過。
南易說著，把目光對準孫長征，「太貪的，東西都砸手裡了吧？」
「看過，但是不全面，你給我說說。」
「徐子老娘不答應我和他的事，說是徐子掙錢沒我厲害，將來要是結了婚肯定會被我欺負。」黃三兒說著，痞勁上來，「操他姥姥，我掙錢厲害怎麼了，女的掙錢就不能比男的厲害？」
「哈，有後台了，說話的語氣都不一樣了。」南易笑了笑說道：「你現在算是實習，勞動集團是印度著名的集團公司，想要加入的人如過江之鯽，本集團從來沒有給實習期的員工發工資的先例。」
南易猜想，這個男人應該就是朴雅卡說的追求她的那個NRL先生。
「沒事，一門新興服務的出現，肯定不會一下子就變熱，市場需要引導，消費者也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接下去，京城主要的結婚人群就是六五后，他們這代人比我們更容易接受新鮮事物，也比較喜歡追趕潮流，要不了兩三年，結婚攝像就會火起來。」
飯館的名兒叫喚雨，就是把包喚頭的「喚」字，和他老婆塗雨的「雨」字結合在一起，算是秀恩愛，也算是弄點好兆頭，呼風喚雨嘛。
今年的棉花收購價漲了，農民手裡會多點活錢，惦記著買電視機的，到冬天也該付諸行動了，挑幾款質量過硬、價格實惠的黑白電視機，下鄉去給農民送福利。」
「朴雅卡，又見面了。」
迷迷糊糊的在紡織中心大廈門口下車，朴雅卡正想往大廈裏面走去，前幾天在CitiMall見過的那個討厭的拉奧就出現在眼前。
南易和黃三兒到喚雨門口的時候，孫長征和羅仝已經在門口等著，一個女人陪著兩人站在那裡說話。
「別人的家務事就別摻和了，讓人回來吧。」南易淡淡的對校花說了一句，低頭繼續閱讀報紙。
「黃三兒，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是物資局子弟，壓根不愁吃喝，我們可不一樣，每個月的糧食都不夠吃，總得琢磨著把細糧換成粗糧。」
「50倍，真是美妙的數字。」南易眼裡精光一閃，說道：「維克拉姆，你覺得給那位哈莎德·梅塔先生取一個SG的代號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