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來，神采奕奕，一看就是吃飽喝足了。」王振笑罵道：「火車在中途停了好幾次，後半程使勁趕路，非常顛簸，我都沒休息好。」
「王哥，你通知他們了？」
喝完湯，南易和陳睿詩告別後就去了火車站。
一直等到列車停靠在站台，大部分人都已經上車后，臉上神清氣爽的王振才又匆匆的跑回來。
『91個？天哪……』
「不了，得抓緊時間，過幾天我還要去趟香塂，之後還得去李家坡。」王振說著，指了指邊上的一個男人，「曹叡，我助理，你見過的。」
「嗯。」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嘗嘗就知道了。」陳睿詩懟了一句，就對自己的保姆說道：「我要雞胗、蓮藕排骨湯里的蓮藕，其他的打點素菜。」
呂依微微一笑，「好啊，南廠長你是客人，你先來。」
「沒吹，我真有在搞養殖，看你人還行，要不要送你幾條蜈蚣養著玩？」
「好人為什麼又要對不起。」
『251個人？』」
「你好，同志，我就是王振。」
「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裝什麼絕對的信任。」南易腹誹一句，說道：「王哥，這次的合作對你們華中貿易來說可是非常有利，進可攻退可守，你要還叫苦，我可就沒法活了，事情我做的最多，最終的利益卻最少。」
王振看了一眼桌上的菜，不動聲色的對徐清水說道：「徐主任，你們唐廠長呢？」
一起進入軟卧車廂，運氣還不錯，車廂里並沒有其他人。
「你不說還有機會復明么，那就別放棄希望，國內真不行就去國外試試，真要都不行那就認命，琢磨琢磨什麼是一個瞎子能幹的。」
於是我也學著小青的樣子大聲喊道：『啊，你居然要三十，太貴了。』」
「你別自作多情好不好，我只是覺得和你聊得來。」陳睿詩說著，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你不會因為我是瞎子小心翼翼的維護我的自尊，跟你說話我很輕鬆。」
陳睿詩聽南易這麼一說，慢慢就蹲了下來。
「沒聽出來。」
南易和王振兩人走到舉牌人邊上介紹了一下自己。
「王哥，你就放心吧，要是出問題，我自己負責墊坑，絕對不會讓你為難。」
「你就分辨的出來？」
進了房間，南易就走到衛生間里，看到盥洗台上有兩個進水管，霎時明白有熱水，打開龍頭等待了一會，熱水就從水龍頭裡跑出來。
「王董事長、南廠長，你們的房間在三樓，是我們廠招待所最好的兩個房間，你們的隨行人員會安排在二樓，我現在就帶你們上去。」
「還好吧，得碰運氣，老闆愛乾淨東西就乾淨，你就當我沒說，那些地方真不適合你去，為了節約成本，食材不一定是好食材，別說你看不見，就是看得見，沒點經驗你也分辨不出來。」
「臭瞎子，你還挺會算計，2塊4就把我們打發了。」看完菜色，南易就轉頭對陳睿詩說道。
「不用了，在車上吃了一點，現在不餓。」王振擺擺手說道：「去看過江南哥了嗎？」
「這個地方好吧，我平時經常到這裏來吃，葷素搭配，隨吃隨打，吃飽了為止，只要八毛錢一個人。」陳睿詩抽了抽鼻子說道：「聞聞，是不是很香？」
「那要不要歇一天再出發？」南易正經的說道。
王振聽南易這麼一說，更專註的看著棋盤，考慮了好長一會，才悻悻的說道：「不將了，我上士，挺陰險啊，暗藏殺機。」
「哈哈，行了，你也不用叫苦，你的利益都是你自己的，華中貿易的利益是國家的，性質不一樣。」
「咬著碗喝，有骨頭渣子。」南易把碗遞迴給陳睿詩說道。
那個調查員又反問我：『71個人？怎麼會那麼多啊？』
「可能來不及，聽他說就是這兩天回去。」
「5號。」
「是有機會，左眼只要換眼角膜，右眼麻煩一點。」
南易和王振跟著徐清水走出車站，來到兩輛桑塔納的旁邊，他們兩人和徐清水坐後面一輛，校花三人被安排到前面一輛。
我就客氣的回道：『我屋頭是一個人。』
南易舉起酒杯，說道：「呂同志，你敬的酒我當然要喝，不過也不能這麼干喝，我們互相說個段子，我說，你不笑，我喝，你笑，你喝，反過來也是一樣，如何，要不要玩？」
但是他們只是機床廠食堂的過客，他們來之前誰坐在
和_圖_書這裏享用，他們走之後又是誰在這裏朵頤？
在山城開車很難，路和迷宮差不多，而且是三維立體的迷宮，沒有三維認知能力的人，就算有八顆衛星用來導航都白瞎。
不知道是對南易二人這麼用心，還是對來客都很用心，桌上的菜色可以說每一道都是山城美食的代表。
包間里有兩張大圓桌，每張桌子上都擺著四個菜盆、一個湯盆，菜盆有洗澡盆子這麼大，盆子裏面又被凸起分成四格或八格，每個格子里盛著不同的菜，湯盆和鴛鴦火鍋類似，被分成了四格，裏面盛著四種濃稠不一的湯。
「蹲下來，蹲著吃更有味道，直接蹲，邊上沒東西。」
一杯下肚，呂依馬上又給幾人添上，徐清水給南易二人介紹起桌上的菜色，怎麼做的，怎麼選材，背後有什麼典故都娓娓道來。
南易拿起筷子夾了點菜吃了起來。
「昨晚在他那裡吃的飯。」
王振第一步走了當頭炮，南易卻是出邪招，炮直接打過去吃了王振的馬。
王振今年三十八，沒留過學，是工農兵大學的畢業生，陳風留過學，往上爬了兩個台階才是一個分管經理，王振卻是一步到位的董事長，可想而知家世不簡單，資歷也不會差，他其實也是「小圈子」里的人，而且並不是什麼邊緣人物。
「可惜了，無為絕對有象棋天分，我家丫頭就不行了，除了功課還好，其他沒什麼愛好，就是喜歡吃，都吃成一個小胖妞了。」
「哦，是嗎？那一會我們就領略一下呂同志的風采。」王振故作錯愕的說道。
人差點被繞暈的時候，車子終於變成筆直往前，人也從左右晃動變成上下跳躍，不時的還能聽到壓到石子並被別開的聲音。
呂依很乾脆的把酒杯里的酒喝完，臉不紅心不跳，面不改色。
跟他說都說不清楚，我只能耐著性子跟他說：『你聽錯哦，其實一個人。』
「好好，王董事長、南廠長，請，請。」
「你有信心就好，你一句話可是把我支使的團團轉，我又是去要政策，又聯繫摩企，要是事情辦砸了，我免不了要吃掛落。」
「這是榮昌鹵鵝，本是潮汕菜，三百多年前有一批客家人遷徙到榮昌，在潮汕鹵鵝的基礎上經過一代又一代的改良，形成了今天有山城特色的榮昌鹵鵝。
得，就這味道，酒的價格低不了。
「唐廠長不知道兩位今天會到，就去了下面的縣分廠視察工作，我已經給他打了電話，他正在趕回來的路上，唐廠長吩咐我先陪兩位貴賓用餐，等他回來再向兩位謝罪。」
南易忘記上輩子在哪個小品里看到有「四菜一湯」這個梗，更加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看的，只是知道有這麼回事；當下也只是聽說要整頓不正之風，可具體是怎麼回事還不太清楚，真沒想到現在都看見變通之法了。
南易看了看臉盆裏面的菜，幾乎每個盆里都有肉，雖然故意被切成很小塊，可量還是可以的，有些不是豬肉，而是雞胗、鴨雜之類的，再看看湯里的排骨，仔排和筒骨混著，不算太孬。
「門沒關，請進。」
「唐廠長真是太客氣了，其實不用這麼辛苦趕回來，徐主任既然這樣，我們就先開始？」
「四分之一碗就夠了。」陳睿詩把碗遞給南易。
「好。」
「你真有心就送我一對兔子。」
「不可能，領教過黑暗，就不會想著變成瞎子。」
一行人，王振為尊，徐清水的殷勤主要對著他去，南易只是被附帶，正好，南易也樂得清閑。
在徐清水和呂依兩人的引導下，一行人一起步行前往機床廠的食堂，沒來得及打量清楚食堂的全貌，就被帶進了一個大包間。
「知道了。」
走進招待所的大廳，櫃檯里一個美女就迎了上來，「徐主任，幾位客人好。」
「年初剛在山城摔了一架，你敢坐？」
等把才吃掉大半，南易就去添了一點飯，然後一口菜一口飯的大快朵頤起來。
「嗐，我還以為你眼神經已經壞死了呢，眼角膜移植才多大點事啊，醫藥費對你家來說不是大負擔吧？」
徐清水的水平還是差了點，太刻意的點出房間是最好的，應該不經意間點出或者讓南易兩人自己去「無意中」發現才更合適。
「我是南易。」
主桌四八三十二，一菜佔兩格的排除掉，一共有二十七個和_圖_書菜、四個湯；副桌差一點，四四十六個菜，還有兩個湯。
當七點多，南易幾人在山城下車，一踏上站台就看到有人舉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歡迎王振董事長、南易廠長來我機床廠蒞臨考察」。
南易笑了笑說道：「王哥你就擠兌我吧，除非和唐江津沒以後，不然這病還沒裝不得。」
沒想到，小青聽到我的話忽然高聲喊道：『不，我不和你睡覺。』
「別提了，剛才沒注意弄撒了，還踩了一腳，腳底都是泥，弄髒了，沒法喝了。」
「急什麼，你還怕我一個瞎子跑了啊。」陳睿詩啐了一口，把瓶子里的最後一口可樂喝完，把瓶子沒好氣的往前一遞，「拿去退瓶吧。」
別看這裏隨吃隨打，可南易估計等第二次來打，有幾個臉盆肯定要空。
徐清水的自我介紹，讓南易和王振兩人面面相覷，他們兩個都沒想到，在站台舉牌等人的居然是一位廠辦主任。
出發之前，南易和王振兩人就約好了碰頭的地點，第一聯絡點就是站台，要是失之交臂就去第二聯絡點蓉城飯店前台留言，要是第二聯絡點再錯過，那就去鄧江南那裡碰頭。
南易和王振下到二樓，匯合校花、曹叡等三人一起到一樓。
徐清水客氣的讓南易兩人坐下，等三人都坐定，剛才借故離開的呂依就捧著一個托盤過來，托盤之上整整齊齊的擺著幾瓶白酒。
「不裝也行，一會樓下的那個呂依你來對付，她這種女的我可領教多了，喝酒和喝水一樣，兩三斤下肚還能走直線，難對付的很。」
南易看了看陳睿詩的飯碗，菜和飯加起來一共才半碗，「你不適合吃自助，八毛錢吃這麼一點，浪費了，三毛錢可以買一碗面捎帶一塊滷味，不會比這個差。」
「我給你電話，你回來的時候可以給我打電話嗎？」陳睿詩一臉期盼的問道。
還完瓶子，由陳睿詩的保姆指路，幾人七拐八扭來到了一家吃食店。
「行吧，誰讓你是瞎子呢，我也不用擔心過度，唉，人長得太帥是一種煩惱啊，女人見到我就走不動道，我老婆都想在我臉上割幾刀，把我給毀容了。」
「呵呵，承讓，呂同志，請吧。」
「或許吧。」南易不置可否的說道。
當時街上的人很多，聽到小青的喊聲，一個個都盯著我看，弄得我恨不得在地上打個洞鑽進去，也對小青恨的牙痒痒。
可能是看著南易被冷落，呂依舉著杯子單獨找到了他，「南廠長，我敬你一杯，我可是女人，你一定要給我這個面子。」
「媽的，徐清水說這個呂依能喝，要麼就是千杯不醉，要麼就是一杯倒，橫豎都不會有什麼好事，幸好，老子上面還有王振這個高個子頂著。」
「你沒吹牛？」陳睿詩不信的問道。
吃食店門口，用凳子和門板搭起一個檯子，上面擺著一個個紅雙喜的搪瓷臉盆，盛著一個個半葷，中間還夾著一個煤爐，上面坐著蓮藕排骨湯。
南易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呂依，個子不高不矮，清秀中帶著一絲豐|滿，兩頰紅撲撲的，讓南易想起了燕山的那個李秀秀，想起了被灌酒的恐懼。
「不好笑，呂同志，你這個是方言段子，說給山城本地人聽，他們會覺得好笑，說給我聽，你不是打扮給瞎子看么，我聽不懂山城話的嗮。」
陳睿詩笑了笑，說道：「反正我看不到，你使勁吹牛。」
一點四十分，從京城發出的列車，終於在南易三人隔壁的站台停靠，南易很容易就從下車的人群中看到王振和另外一個人，趁著王振往他的方向看過來，南易就揮了揮手，王振回應了一下，就往南易這邊走過來。
「不知道回程的時候他有沒有回京城，來得及我去拜訪一下。」
呂依走到桌前，把托盤放下，拿起一瓶酒打開，然後走到王振面前先給他倒上，接著就是南易。
「你好，南同志。」
走過鋪石子的泥路的人肯定有幸見過被車輪別起來的石子，那石子猶如流彈一樣亂射，運氣好擦肩而過，運氣不好不是被打中自行車，就是身上中招。
兩人你一步我一步，最終還是南易被將死。
聽到他的問話，我當時就惱火哦，就吼道：『就是一個人！』
酒液一入杯，香氣溢出，南易就聞到了一股特別的酒香。
「行，你們等我，我去去就來。」
「王董事長、南廠長，ｍ.heｔuｂook.coｍ•com這位是呂依，是我們機床廠的一枝花，唐廠長慧眼識珠把她安排在招待所負責接待客人，呂依是巾幗不讓鬚眉，酒中女英雄。」
南易走到蓮藕排骨湯前，拿著湯勺在砂鍋里使勁颳了刮，湊合著打了兩個四分之一碗。
「別當我不知道，三毛錢在蓉城已經吃不到什麼好東西了，一份白肉就要賣一塊，一隻鹵兔子要賣3塊2，夏天的冷啖杯、串串香也不便宜。」
「南廠長，輪到我了，我也給你說個好笑的段子。」
這個時候，蓉城和京城之間的確有軍機經常來往，而且，想登上飛機並不需要太大的特權，這個航線本來就有點補充民航的意思，公務的名義基本能坐。
南易自認他和王振值得機床廠這麼隆重接待，畢竟他們帶來的是一個全新的未開拓市場、海量的外匯，于公于私，都意味著一個嶄新的篇章。
南易捫心自問如果不是准客戶，他絕對不會下這麼大的血本，也不會允許南氏的其他人下這種血本，南氏好像也沒有這種企業文化，好處不在吃喝，都落在更實惠的東西上。
「哈……」呂依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然後醒悟過來，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哈哈哈，算了，我認輸了，南廠長，你的段子太好笑了。」
「我給他啟蒙，然後他跟著公園裡的大爺學的，京城、深甽、滬海，南派、北派的走法學了個遍，學得很雜，沒太怎麼用心學，他並不太喜歡象棋。」
「不識好人心，我要不提醒，再有三步你就嗝屁了，也不知道是誰發明的悔棋，就因為這個，象棋的樂趣減了不少。」
「是王哥你先叫的。」
「那不就得了，你個臭瞎子裝什麼可憐，就算右眼不能恢復，你左眼能恢復啊，一隻眼重新用到瞎，你也應該看夠這個花花世界了，到時候你可能巴不得自己是個瞎子，這污濁俗世眼不見心不煩。」
「那就一切聽徐主任的安排。」
洗了把臉，坐到沙發上冷靜了一會，房門就被敲響。
「悔棋才是象棋的精髓，裏面蘊含著人生哲理。」
「可以啊，呂同志跟我說說你要找個什麼樣的，有合適的我就給你介紹。」
「當然了，雞鴨鵝兔牛羊馬、驢騾蛇蜈蚣鱔鱉魚就沒有我不養的，只要看著和我家裡的不一樣，肯定就有問題。」
對於川菜，南易還是更吃得慣不麻不辣的那些菜色，時間不對，如果春夏之交過來，他還真想嘗嘗百花宴，聽羅坤說過，他知道兩三個川菜廚子以花做菜是一絕。
可你猜怎麼著，小青突然又靠近我低聲說道：『對不起啊，最近我在夜校讀心理學，剛才我就是想試驗一下人在尷尬情況下的反應。』
「始發站，應該會準點，不過時間還很充裕，王哥你要扛不住就先去站里解決，免得一會上車列車員不開廁所門。」
王振等呂依給每人都倒好酒就說道：「今天旅途勞頓，身困體乏，明天呢還要和唐廠長談合作的事宜，我和南廠長就失禮了，先敬兩位一杯，一會還請杯中留情。來，南易，我們敬徐主任和呂同志。」
「南易，我和機床廠的唐江津已經談好了，我們這次過去差不多就是走個過場，你確定印度那邊不會出問題吧？」王振忽然又說道。
嘩啦，啪嗒，嘩啦，南易聽這個動靜就知道山城前兩天剛下過雨，一開始還能透過窗口看看外面的萬家燈火，沒一會，泥水就把車窗還糊死，一絲燈光都透不進來。
『21個？怎麼又變成21個人了？』
「呵呵，居然被你看穿了。」南易嘆了口氣說道：「唉，我是很醜，可是我很溫柔啊。」
「你確定要將軍，不悔棋？」南易笑呵呵的說道。
南易被懟，沒有回懟，而是去拿了一個大白碗，盛了頂多五口米飯，就走到門板前，拿起臉盆里的湯勺一舀，往臉盆檐上一側，逼出菜里的汁水，然後把菜盛到碗里，如此反覆，直到飯碗里冒出一個高高的小山頭才罷休。
「哈哈，那不行，明天多少都得喝點，你今天胃潰瘍發作，明天冒著生命危險喝上幾杯，這面子就大了，唐江津一高興，合作的條件還可以再放寬點。」
「可以了。」
哪怕沒吃過石子的虧，那肯定被坑窪里的泥水親切問候過，汽車一塊過，一道泥水就被激起，大腿往下斑斑點點。
「好好好，我也不叫苦。」https://www.hetubook.com.com王振忽然蹙眉道：「南易，車子會準點吧，肚子有點不舒服，要是準點我就憋憋。」
要知道山城地位特殊，沒有直轄市之實，卻有直轄市的待遇，同崗位級別比一般城市要高，山城機床廠又是數千人的大廠，級別不低，真要論起來，徐清水可比南易這個蹩腳廠長還要高兩級半。
我給他解釋道：『不是11個人，而是一個人。』
去售票窗口亮出生塵葯業廠長的工作證，又拿出介紹信，南易才搞到了五張軟卧坐票［軟卧改的軟座］，然後直接進入站台等候。
端著碗，來到陳睿詩的邊上，南易一個亞洲蹲就蹲了下去，店裡一共就兩張桌子，吃飯的客人倒有好幾十個，大部分客人都是端著碗站在店門口吃。
「是該控制一下，打算給她報個舞蹈班，讓她多活動活動。」王振說著，眉頭蹙起，糾結了一下，拿起一顆棋子換了個位置，「將軍。」
「那你就多聽聽，時間久了就聽出來了，以前我的女同學都會對我說：對不起，南易，你是一個好人。」
就這樣，幾個小時的旅途，南易兩人都在下棋中度過。
「你這麼一說，還挺有哲理，我去盛碗湯，你要不要？」
南易和曹叡打了個招呼，又對王振說道：「三點的火車，還有點時間，要不要出去吃點東西？」
心裏嘀咕著，南易邁著腳步機械的跟在後面上樓，想著今天酒開胃，明天中午酒漱口，到了晚上抬著走，這一個頭就變成兩個大。
王振說著，從曹叡手裡拎著的行李包里拿出一個捲紙，急匆匆的就往候車室的方向跑去。
「嗨，南易，你這算什麼招數，吃我一個馬，丟一個炮，怎麼算都是你吃虧。」王振看著棋盤呵呵笑道。
看調查員這麼蠢，我的火氣就更大唦，喊得更大聲了，『二百五，是一個人啊。』
「那就勻勻，我帶了半斤。」
坐定之後，曹叡就拿著王振和南易的茶杯去接熱水，王振拿出旅遊象棋邀著南易殺幾盤。
「帶了，不在我這，待會去拿，你不是自己帶了嗎？」
「是第一次用，我也沒有好好琢磨，剛才就是照貓畫虎，現在我心裏有點譜了，再來。」
這種段子放幾十年後只能惹來白眼，可放在當下，卻是殺雞用牛刀，核彈轟坦克，那叫一個威力過剩。
普通的瓶子，上面的標籤都已經被洗掉，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牌子的酒。
「好，喝就喝。」
「沒去過街角巷尾的蒼蠅館子吧？三毛錢在那些地方絕對可以美美的吃一餐，有葷有素，再添兩毛，還能來碗燒酒。」
「我就不信了，走著瞧，上馬。」
「下午的火車去山城，回來的時候會在蓉城調整一天。」
「那些地方不臟嗎？」
「哈哈，抱回來都行，可以下去了沒有？」
「不算，負擔得起。」
「我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我說呢，好幾步你走的很死板。」王振嘴裏說著，手上不停的擺著棋子，「無為象棋水平可以啊，跟誰學的？」
「徐主任真是麻煩你在此等候了，實在過意不去。」王振客氣的說道。
「什麼樣的啊……」呂依狡黠一笑道：「就要一個和南廠長你一樣的，年輕，長得好看，還得是個廠長。」
「你在蓉城要呆多久？」
「啊，我想錯了，應該換個段子，惱火哦，我認輸，我喝。」呂依端起酒杯一口氣喝完，又給自己倒上酒，然後對南易說道：「南廠長，我們再來。」
「行啊，把門牌號告訴我。」
這或許就是有充分自主權，管理人有分紅權的優越性所在，不用坐看金山無我份，不用擔心堆高金山卻換山頭。
事實上，因為有些城市欠缺民用機場，這時候的很多軍用機場都兼一點民航的責任，只是受眾面比較窄，很多人都獲取不到這個信息。
呂依用說不清是挑釁還是挑逗的眼神看了南易一眼，說道：「去年啊，有人到我家搞人口普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來的居然是個外地人，他站在門口就問我：『請問你家一共幾個人？』
「沒有，機床廠應該一直有人在這裏守著，我們過去吧。」
「有你的，出個差還帶這麼多茶葉。」王振笑著走到南易對面坐下，「我餓了，待會不想喝酒，只想安安靜靜吃幾口飯，你犧牲一下，胃病了吧。」
房門被推開，王振從外面走進來，「南易，帶茶葉了嗎？」
呂依說到這m.hetubook.com.com裏戛然而止，然後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南易，「南廠長，你怎麼不笑，不好笑嗎？」
「那得控制一下，不說漂不漂亮，長得太胖容易有併發症。」
「沒事，沒事，王董事長和南廠長是我們廠的貴賓，迎接你們是我應該做的，兩位貴賓一定還沒吃飯，我們廠的車子就在車站外面等著，我先送兩位去我們廠招待所，然後再安排兩位就餐。」
「小姑娘，沒談過戀愛吧，等你談過就知道了。還有一口，趕緊喝了，我們吃飯去。」
「等著看吧，我從我兒子那裡學來的招數，有點逆向思維，容易打亂高手的算計。」
「你好，曹助理。」
在山城開車容易，路上根本看不到自行車，在山城就沒幾個人會騎自行車，因為根本沒有學的必要，山城人學自行車猶如生活在沙漠里的人學游泳，屬於吃飽了閑得。
「別介，王哥你乾脆說我酒精過敏得了，明天的酒也能免了。」
這是坨坨魚，一道江湖菜，這兩年才開始流傳起來，因為出自太安，又被叫成太安魚，原料選用產自嘉陵江的鰱魚，味道鮮美自然，現在已經成了山城菜色的招牌之一……」
「我來對付也行，等下我鑽桌底，王哥你得把我背回來。」
「王董事長、南廠長，你們好，我是山城機床廠的廠辦主任徐清水，我們唐廠長早就盼著兩位過來了。」
王振雖然贏了，可心有餘悸，「還別說，你這個戰術還真有點反常規，不過，你應該是第一次用吧？」
行了，南易已經可以確定呂依不是他想的第二種可能，這是妥妥的女中巾幗，惹不起。
沒一會，車子就停在一幢小樓的邊上，副駕駛的徐清水先行下車，幫著南易兩人把後座的車門拉開。
我一聽是這麼回事，心裏的氣頓時消了大半，同時也對小青肅然起敬，這是多愛學習的人啊，在大街上就做起了測試，我心裏尋思應該幫幫她。
王振彷彿對菜色的典故很感興趣，他和徐清水一問一答的聊了起來。
王振惋惜道：「可惜了，早知道坐飛機過來。」
車子開出，走了不到兩分鐘的直路就開始繞圈圈，然後上坡、下坡、轉圈不斷的往複，腦袋隨著車子的重心變化，做著不規則的擺動。
「還沒有，南廠長要給我介紹對象？」
「可以坐軍機啊，蓉城這裏經常有軍機飛京城，就是條件差，噪音也大，坐一趟耳朵要失聰兩天。」
調查員反問我：『11個人？』
「好，聽著啊，話說有一天，我在京城的大街上遇到了那個電影明星小青，我很喜歡看她的電影，猶豫了一下就走到她面前，低聲問道：『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從火車站到機床廠，再加上房間里耽誤的時間，滿打滿算不會超過130分鐘，就在這不到兩個半小時的時間里，卻能整治出這麼兩桌菜，還包括需要事先炮製的菜色，可想而知，機床廠的后廚隊伍有多先進，開銷又有多巨大。
「南易，等久了吧？」王振來到南易面前說道。
南易心裏感慨王振這話說得漂亮，手裡舉起酒杯，跟著王振站起來和徐呂兩人碰了碰杯，等王振杯沾唇上，這才慢一拍跟著舉杯入喉。
「不急，讓我先吃幾口菜，肚子到現在還餓著呢，呂同志，你結婚沒有？」
車子往南離城區越來越遠，等聽到長江的水浪聲，車子就拐進了一扇大門，避震系統開始發揮功效，除了發動機的轟鳴，車廂里再也聽不到其他雜音。
別的城市是橫向發展，山城這裏卻是縱向發展，住在一樓的人從窗戶里倒出一瓢水，隔壁三十二樓湊在家裡窗口的人罵街了，「隔壁一樓的，你住的高是吧，水往哪潑呢，你怎麼不慘死在家裡頭。」
「唐江津的嗅覺很靈敏啊，四菜一湯的標準還沒有文件下發，他這裏變通辦法都已經開始閃亮登場了。」
「從昨天早上開始等，滴米未進，王哥你要還不來，我就要壯烈了。」
南易說完，揮舞著筷子，扒拉著碗里的菜。
吃了喝了，第二天就拉了，第三天味就過去了，效果絕對沒有其他融入到生活、工作中去的物品好。
如果這裏的老闆在肉聯廠沒親戚或者沒有其他豬肉來源渠道的話，八毛錢一個人賺的應該不會太多，看看先來客人的大白碗里，只有半碗米飯，剩下高聳入雲霄的都是菜，而且還是肉多素少，往少里說也得吃掉五毛多的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