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終章
第1069章 暗花

聞言,黃毛龜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連忙將手裡的泰銖收進褲兜里,嘴裏還忙不迭稱謝,「多謝雄哥。」
瞄一眼遊艇,南易腦子裡快速計算上遊艇抵達衛生間所需的時間,很快得出不跑起來時間不足的結論,這一路地形多樣,抱著孩子跑容易摔著,他不敢賭。
看到虎崽兩人的目光,咸濕仔心裏一驚,這才反應過來他此時此刻站在哪裡,這裏可是深灣遊艇會,「慘了!」
一個房間里,一個女人抱住一個男人的脖子,一臉深情地說道:「薩麥爾,我愛你。」
回去一路上,南易都沒有就剛才的事說話,只是陪著南若琪掰指頭玩,一直等到回到方氏莊園,南易把南若琪交給奶媽,這才對虎崽冷冷地說道:「28顆,有智齒給他留著,要是不夠,指骨湊,還有,養不教,父之過,我不想看到他老子以後還能吃到葷的,先禮後兵,不給臉,直接把生意擠垮。」
南易來到趙詩賢的房間躺下,在看雜誌的趙詩賢立即轉臉問道:「睡著了?」
這一哼哼不打緊,頓時把矮騾子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來,也許是因為黃毛龜得了一筆巨款刺|激到了,嫉妒作祟,另三個矮騾子其中一個咸濕仔對著南易這邊口出穢語,而且內容直奔南若琪不可啟齒之處。
正當咸濕仔以為自己會被狠狠修理一頓的時候,南若琪的彈匣已經清空,南易細心地做好清理工作,抱著南若琪就往碼頭之外走去,彷如失聰之人,聽不見任何穢語。
色魔雄聞言,臉色就是一沉,不爽地大叫道:「怎麼,不想要啊,我告訴你啊,這是泰國錢,能換一張大牛(港幣10https://www.hetubook.com•com00面額金牛,500面額大牛)。」
雖說香塂矮騾子幾十萬,但是有點名堂,能混出名號的人並不是很多,有外號,又是「色魔雄」這種比較奇葩的外號,且知道長相,想要掀底並不難。
搞清楚色魔雄是誰,再找那個咸濕仔就不難了,阮志平幾個電話,又把咸濕仔的底子給掀出來。
車裡的手敬了個弔兒郎當的軍禮,踩下油門,車子射了出去。
煙圈向上漂浮了幾寸,薩麥爾隨手一切,煙圈被切成兩半,隨即消散空中。
黃毛龜喜滋滋地接過,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然後小聲問道:「雄哥,這個能換幾多蚊?」
躍龍門茶室,開在鯉魚門的工業及住宅混合區,離漁港不遠,生意不差,雖然已經過了飯點,店裡的上客率依然超過七成。
咸濕仔的真外號和咸濕仔半斤八兩,叫蜞乸,淺層意思是水蛭,細究一下,蜞為水蛭,乸為雌性,蜞也可通騎,變成騎乸,暗指那啥時不可描述的體|位,得此名者,通常是體態瘦弱,看起來非常猥瑣的色鬼。
又點上一根煙,靠在路邊的欄杆上抽掉一半,一輛車停在他身邊,車窗搖下,一個黃皮信封遞了出來,一句話緊隨其後也跟了出來。
招招手,把天仙叫到身旁,讓她擋著點,他輕輕扯掉南若琪褲子上的魔術貼圍襠布,把好輕機槍,嘴裏BiuBiuBiu,對著海面扣動扳機進行短點射。
尖沙咀,維多利亞時鐘酒店。
薩麥爾衝著車尾燈回敬一個軍禮,接著打開信封,從裏面抽出一堆東西,清點了一下和_圖_書,一沓裝在塑封袋裡的500面額舊鈔,一張同樣裝在塑封袋裡的照片,一個依然裝在塑封袋裡的新信封,一雙包裝完整的醫用手套,還有一張裸|露的紙條,上面寫著幾行字。
咸濕仔的穢語猶如開啟人臉識別的指令,虎崽和剛需的兩對眼睛瞬間尋找、鎖定目標,咸濕仔的臉部和身體特徵都被兩人記在心裏。
正當兩對嘴唇要碰在一起,床頭柜上的電話響了。
從八十年代末期,三合會就開始出現企業化運營的端倪,老派的白紙扇被會計師、律師代替,社團開始講集團化、資本化運營,也開始講法律。
聽到鼾聲,南易連忙趴下往小丫頭的鼻腔里瞄了瞄,見到裏面有未流出的鼻涕才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清理掉,又拿出接收器檢查一下房間里三個攝像頭的畫面接收是否正常,確定一切無誤,這才退出小丫頭的房間。
「你們小隊這次的僱主很麻煩,照顧好自己。」
「國語堂讓我知鳥兒歌唱,喜報天亮,數學堂又說聲數目難知道,我每夜望但見空蕩,美術堂又說天,雨後虹彩會跨過天上,我便求下雨天,雨後常張望……」
「雲霄石花凍。」
港警會用,社團也會用,不過既然帶著一個暗字,很多時候出「花」的人自然不想讓外人知道自己是誰,這就涉及一個問題,想拿「花」的人憑什麼相信辦好事能順利拿到「花」。
跟著南易久了,他們清楚南易的脾性,知道南易此刻不會有微笑之外的其他任何反應。
咸濕仔的這一記馬屁猶如蒼蠅,讓色魔雄噁心得慌,「這個撲街剛才聲音這麼大,對方肯定聽到了,居和*圖*書然一點反應都冇,這事可能大了。」
「今天開會定下方案了嗎?」
隨著南易一行消失,咸濕仔心裏重重地舒了一口氣,然後藉機一記馬屁甩給色魔雄,「雄哥,你好犀利,二世祖都被你鎮住不敢講話。」
說罷,臉上露出得意之色,顯然剛才的不爽有裝相的成分。
已是九點一刻,鬧騰夠的南若琪四仰八叉地仰躺在床上,南易依偎在她身邊,嘴裏哼著葉蘊儀的《哪兒》,一隻手在南若琪的肩胛骨處輕拍著。
為了解決信任問題,就需要有一個能讓雙方都相信的中介組織或個人。
「嗯。」
「喝什麼茶?」
「雪山信託要不要成為股東?」
黃毛龜一看就屬於最外圍的矮騾子,平時跟著大哥能混點吃喝,偶爾有機會撈到充人數的「講數」,大概能落一點人頭費,五百港幣對他來說,應該是挺大一筆錢,尤其是白撿的。
一曲未了,小人兒的鼾聲響起。
老歪系就是和字頭,社團的名字以「和」字打頭,和勝和、和合圖就屬於老歪系;在社團里有一個白紙扇的職位,即軍師,負責統籌社團的文職工作,在他手下有負責社團財務的揸數,類似出納,有負責賬目的數簿,類似會計。
南易轉臉瞪了趙詩賢一眼,「現在是休息時間,跟我說話直接一點,讓我腦子好好歇一歇。」
來到酒店的門口,薩麥爾看了一下手錶,離他的飛機起飛還有三個半小時,時間很充裕。
等掛掉電話,薩麥爾把女人推開,爽利地穿好衣服走人。
薩麥爾拿掉嘴裏的香煙,伸手在床頭櫃的煙灰缸上彈了彈,塞回嘴裏,大吸了一口,然後把嘴噘成和圖書〇形,緩緩吐出一個煙圈。
「我不餓,只喝茶。」
暗花一詞,在港片中經常出現,且常常與社團有關聯,其實,暗花是一個古漢語,最早是指古代衙門不能讓外人知曉的懸賞,主要針對特定舉報人群,一般是鼓勵江湖人士互相舉報,暗花的金額通常比明碼標價的懸賞令金額高出許多。
色魔雄彷彿挺享受小弟的恭維,他眯眯笑著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沓詩麗吉王后誕辰60周年版的土色1000面額泰銖,抽出一張,故意舉高,對著陽光裝模作樣地照一下麗吉王后的水印頭像,隨即在另三個矮騾子艷羡的目光中,把泰銖遞給黃毛龜,「拿著,大佬賞你飲茶。」
南易回應一聲,蓋好被子,拿起床頭柜上的少兒繪本《韓梅梅》。
服務員聞言微微一愣,俄而,又問道:「吃什麼點心?」
在三樓,薩麥爾又見了一個人,終於,他手裡的信封交了出去,隨後,離開鯉魚門,前往機場。
「我不嘛,你去哪裡,我跟你一起去。」女人的手抱得更緊,嘴噘起來要堵薩麥爾的嘴。
「定下了,後面的事情,金融小組會找你溝通。」南易翻動書頁,頭也不轉。
「明白。」
「有人說不要相信漂亮女人,尤其是不|穿衣服的女人。」薩麥爾在女人的臉上拍了拍,「安吉拉,我馬上要離開香塂,回去和你老公好好過,或者再找一個男人說我愛你。」
稍早一點,給南若琪把尿還得吹口哨助助興(其實是培養條件反射),現在大一點了,小人兒已經會憋尿,知道等把再尿,南易嘴裏哼哼是給自己助興呢。
不到兩個小時,阮志平就通過他的渠道摸清了色https://www.hetubook.com.com魔雄的底細,老歪系「和利群」的揸數。
暗花如槍,不褒不貶,只看誰用。
南易無意去嘲笑色魔雄的裝相行為,他手裡的南若琪已經發出要噓噓的信號,按照經驗,南易知道自己有四十秒的時候進入把尿狀態,這個時間內無所作為,南若琪就會隨心所欲。
「請跟我來。」
要不了多久,南若琪就可以看繪本,要給她看的繪本,南易會先看上一遍,記住大體的內容,這樣一來,將來和小丫頭對話的時候,也能隨時切進對方的頻道。
底層矮騾子就是瞎混,三更窮,五更也富不起來,就是代客泊車這種活計也不是一般矮騾子有機會做的,別看代客泊車不起眼,一個月算下來,到手的小費不會比白領的薪水少,碰到摳女成功的客人,容易拿到大額小費。
「越麻煩的僱主出的傭金才會越高。」薩麥爾淡笑一聲,彈了彈手裡的信封,「活著請你一輪。」
薩麥爾推開女人,拿起電話接通放到耳邊,傾聽了一會,報出自己的地址,隨後回了個「Got」。
「高溪觀音茶。」
收拾妥帖,薩麥爾攔了一輛的士,前往鯉魚門。
……
服務員帶著薩麥爾上了二樓的一個包間,稍坐之後,一個人走進包間和薩麥爾說了幾句,然後帶著薩麥爾出了茶室後門,左轉右轉來到一棟民居,走樓梯上了三樓。
拿起紙條掃了兩眼,記住上面的內容,隨即放進自己兜里,然後取出手套戴上,把照片和錢拆封裝進新信封里……
薩麥爾進入茶室,找了個位子坐下,一個服務員見到,拿著個點餐簿走了過來,「先生,吃點什麼?」
如此尋思,色魔雄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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