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窮再次糾結了一會，在艱難中下定決心跟上。

「牌很好？」穆海里瞄了莫卡拉布一眼，無所謂地扔出籌碼跟上。

水力發電、光伏、風能、沼氣，假如寮國能發展多種發電模式，只需幾年時間，就可以從電力缺乏進入電力過剩，特別是雨季。」

「啊哈，被我猜到了，亞當你果然有大牌。」莫卡拉布說話的時候，眼睛看著穆海里，略帶一點揶揄之色。

……

石油是他們談判的籌碼，現在還不到用的時候，等項目進入到關鍵的談判環節，一切都會明明白白的擺到桌面上稱重，所有的付出都要有價值。

莫卡拉布不動聲色地拿起底牌看了看，「我跟，加註二十萬。」

南易上阿德勒診所做了身體檢查，醫生看過當天就出結果的指標后，給出身體非常健康，只有年齡增長帶來的各種機能退化的回答。

「4億。」

等玩累了，又往上爬升1000米，接著鬆開操縱桿和腳舵，六爺聽著《月亮之上》，接過駕駛權，帶著南易一會到東邊看牧馬，一會去西邊看放羊，南易什麼都不用操心，只需要跟著節奏喊一喊切克鬧。

當牌局又進行了半個小時左右，三人所在的包間走進來一個矮胖的亞裔男子，滿臉堆笑，徑直走向莫卡拉布。

除了雷曼兄弟，貝爾斯登也是主要目標，它的股價即將突破140美元，且後勁不錯，先吃一點股價上升的利益，再做融券賣空，一旦次貸危機爆發，股價很容易會跌到個位數，其中的利潤很大。

「更接近巴黎名媛舞會。」

中東有錢這是人所共知的事，中東的主權基金也有錢，什麼沙烏地阿拉伯公共投資基金、卡達投資局、阿聯酋穆巴達拉投資公司、巴林Mumtalakat公司、阿曼投資局、埃及主權基金、沙迦資產管理、阿聯酋阿布扎比主權基金穆巴達拉等，一個個資產都是以數千億美元計算，且在東道國的能量巨大。

聊完女人，接著又是聊美食，你說駱駝、羊，我說飛鳥、山菌，好不熱鬧。

他走沒多久，空中降下兩架直升機。

第二副牌一開始，三人的注意力都從牌上轉移幾分到談話上，先聊女人，從好萊塢到科威特，再到埃及，避開對方的敏感區域，又在審美範圍之內，對各色人種女人的唯美之處進行了探討。

考察過經濟開發區，我又實地走訪了寮國水利資源非常豐富的幾個地區，在途中，我注意觀察了寮國的山地和平原地帶，發現寮國具備發展光伏發電的潛力。

南有窮輕笑一聲，拿起十萬籌碼扔出去，「我的風格就是如此，不會對合作夥伴隱瞞項目的不利因素。而且，我前面說到了地緣，泰國、越南是用電大戶，柬埔寨、緬甸對電力的需求也不小，寮國的電不僅可以自用，也可以用來出口。」

兩人豈能想不到南有窮的想法，東南亞地區需要中東地區的石油供給，有了他和*圖*書們的參与，寮國那邊自然要投鼠忌器，項目的安全會更有保障。

莫卡拉布問道：「為什麼會找我們合作？」

之前，斯嘉麗基金撤出次貸業務，給客戶的理由是基金要把投資重心轉移到東南亞地區的水電站業務，這既是借口，也是事實。

正經談話暫時結束，三人又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牌局上。

父子倆接著閑聊，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南有窮接了個電話，搭直升機匆匆忙忙回了位於長島另一邊的阿德勒莊園。

南易這人情深義重，很是重感情，哪怕是離得比較遠的關係都會保持友好，何況是許倩這位曾經有過曖昧，只要他放鬆原則就能摟到懷裡的紅顏知己。

「不錯的數字，敬雷曼兄弟一杯。」南易晃了晃酒瓶說道。

稍微對馬來西亞的情況有所了解，就能看出來眼前的小胖子肯定是被孔孟文化熏陶出來的，一身純的不能再純的華人血脈，到底是怎麼成為九大王室其中一家的後代的。

穆海里：「亞當，你的投資重點是哪個國家？」

南有窮掀開底牌，笑道：「不好意思，葫蘆。」

在土地兼并之前，該怎麼防洪，又要防到什麼程度，如何才能做到最有效的養洪自重，其中的種種問題都已經經過探討，並制定了相應的計劃，建立水電站發電及防洪就是計劃中的一項。

「我不信，加五十萬。」穆海里嘴裏說著，手上扔出七十萬的籌碼。

「夏洛特女王舞會這種？」

「願她在天堂繼續歌唱。」

「一億。」

「為什麼？因為福爾德？」

機修師幫南易檢查了一遍他的「飛虎踏富士」號之後，南易自己又檢查了一遍，還找了一塊乾淨的毛巾把機腹上的八一徽標抹乾凈。

南若瑾明年的生日就是成年的日子，南有窮這個「便宜」大哥的禮物值一億，他這個當親爹的還不得三億起步啊，這個預算想準備一份別出心裁，又不會華而不實的禮物真挺難的。

斯嘉麗舉瓶和南易碰了碰，「等時機到的時候，我打算加大做空雷曼兄弟的力度。」

斯嘉麗回來了。

「不，你不要出現在飯廳，看到你我會想到那個畫面，影響食慾。」

但是和他有所接觸的人對他的評價都不高，做事太冒進，高傲自負，脾氣非常臭，且非常兇狠，一旦被雷曼兄弟咬住，連骨帶皮都要吞進去，一點餘地都不留，在他的帶領下，雷曼兄弟在華爾街四處樹敵，強大之時還好，若是露出頹勢，落井下石都得趕早，不然排不上隊。

南易在爽的時候，南有窮正坐在拉斯維加斯的賭桌邊，和兩個中東地區主權基金的二代玩著德州撲克。

此時，第四張公牌已經發出，牌局進入轉牌圈，四張牌分別是紅心5、黑桃5、方片J、紅心9，加上玩家的底牌，能組成的最大牌型就是紅心同花順，這種可能性很小，反而三條5或5的葫蘆可能性很大。

隨ｗwｗ•heｔｕｂook•com.com著牌局的繼續，話題也從無關緊要轉移到經濟，從國際大格局說到東南亞局勢，又說到了上一次的經濟危機，以及危機之後，東南亞各國的經濟模式之轉變。

「回來吃飯嗎？」斯嘉麗坐在南有窮剛才坐的位子，從冰桶里拿起一瓶啤酒，打開往嘴裏灌上一口。

「所以，晚飯還是我一個人？」

「有約會。」

南有窮：「寮國。」

出口這個單詞一出，穆海里和莫卡拉布的思維就被打開，南有窮提出的項目，板上釘釘是好項目。

南無為再次暗樂。

南易心底欣慰，嘴裏卻說道：「長兄如父，愛護之餘還要管教，不要太溺愛她，遊艇多少錢？」

只不過迄今為止，南易只開過初教六這一款飛機，其他諸如P51野馬、BF-109、噴火、LA-7、P-38閃電、零式、震電、地獄貓，在他的飛機庫里都有，只是不敢開。

這還只是餐前甜點，要說正餐還得是之後的融券做空，主要的做空對象是雷曼兄弟，之所以是它，和南易的記憶關係不大，主要還是因為雷曼兄弟不得人心，踩它不會有人唧唧歪歪，反而會有人豎起大拇指，說一句幹得漂亮。

東南亞未來的投資環境會如何變化是不明朗的，水電站的投資是巨大的，南氏用自有資金獨家進行投資並不高明，拉上幾個戰略合作夥伴進行風險共擔並增大聲勢，可以有效地減少政治和投資風險。

在穆海里先入為主的認知里，亞當大概率是精明之人，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亞當家族早就在迪拜進行投資，在自己長輩剛從苦哈哈往暴發戶轉變的過程中，人家只是派了個日本女人掌管迪拜的投資……掌管這個詞不太準確，或許用監管更合適一點，一年只會去迪拜一兩趟，最多就是監管。

「五萬。」迪拜世界的穆海里扔出五萬的籌碼，看向南有窮，「亞當，要不要跟？」

前面猶猶豫豫，現在卻是如此果決，這會給另外兩人造成一種他之前一直在搏牌，而現在搏到的假想，當然，莫卡拉布和穆海里未必會如此解讀。

相對自己而言，亞當家族是「Old Money」，窺迪拜的冰山一角，就足以看出這個家族的精明，明顯是家族接班人的亞當又怎麼可能是蠢貨。

前者只是靠眼光投資牟利，是正常的經濟行為，後者卻有破壞美國經濟之嫌，因為會站出來對賭的肯定是涉及次貸很深的投行，一張對賭合約，很可能會成為壓垮對方的最後一根稻草。

「為什麼借錢？」

「我只有三條，不跟。」莫卡拉布輕笑一聲，蓋上自己只能組成一對J的底牌。

以4米/秒的速度爬升到2600米的高度，南易隨即把飛機改平，飛了一段，確定飛行正常，這才騰出手開啟MP3，選中《神聖的戰爭》，在激昂的音樂中，南易握著操縱桿忽前忽後忽左忽右地和*圖*書擺弄，讓飛機在空中飛出各種動作。

三家都已跟上，荷官發出第五張公牌，把牌局帶入河牌圈。

「若瑾想搞一個名媛舞會。」

小胖子快速觀察了穆海里和南有窮兩人，然後走到兩人身邊，自我介紹道：「兩位好，我是劉特袏，來自馬來西亞。」

雖然兩人甚少見面，當年因為她老公的投資問題，鬧了點不愉快，不過兩人之間一直保持著聯繫，南有窮實習之後，南易自然要向其交代各處的關係，這位許aunt就是被交代的關係之一，南易曾經有話——在馬來遇到什麼事，可以找一下許aunt，沒什麼事，到了馬來也要去拜訪一下。

初教六夠穩，駕駛夠簡單，出故障的生存率比開車都強，夢想的種子已經發芽，南易也不再處於極端怕死的狀態，他現在已經敢於玩一些冒險的遊戲。

次日。

德州撲克本就是一種比較成熟的玩法，職業比賽較多，催生了不少職業選手，各種策略都被研究得明明白白，南有窮的伎倆在德州撲克的牌桌上算不上有多高明，但在現在的牌桌上卻很有欺騙性。

「雷曼兄弟上個季度的表現很搶眼，房地產業務增長迅猛，今年的財報一定非常漂亮。」

理由很簡單，這是一場業務牌局，三個人都不在乎籌碼所代表的一點小錢，在乎的只是輸贏本身所帶來的樂趣，以及交流。

「不明白？」南有窮看著穆海里和莫卡拉布，似笑非笑，心裏嘀咕道：「裝什麼酒囊飯袋，做人就不能真誠點。」

「為什麼是它，寮國的經濟不發達，對電的需求並不大。」莫卡拉布說道。

在篩選以對為主導的投資項目時，他會優先選出掌舵人十分精明的項目，然後再挑選掌舵人是蠢貨的項目，各方面都比較一般的直接不予考慮。

「嗯哼，我訂了一艘遊艇，準備她明年生日的時候送給她。」

「阿德勒走了？」

出了診所，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南易接著去白鴿飛行俱樂部爽了一把。

看著眼前的小胖墩，南有窮心裏暗樂，「小胖子挺會吹牛逼啊。」

「喔，借給她了？」

［海蒂·威斯特，《五百英里》的創作者，2005年過世，正因如此，一個火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歌手又再次翻紅。］

南有窮雖然沒去過馬來西亞，但和許倩有過通話，也看過她相關的資料，劉特袏的名字就在資料里躺著。

這裡是南有窮便宜外公斯蒂芬·阿德爾森的賭場，他自己也是小股東一枚，荷官有問題的可能性很小，因此，他已經算出自己的牌勝率極高。

「到今年，寮國的革新開放已經是第二十年，相比越南，它的發展速度並不快，但是由於地緣的關係，寮國吸引了不少華國的投資。

當年南無為的飛行夢來得濃烈，但中途被迫停止，相比他，南易的飛行夢來得晚，但也來得穩，一氣呵成，在地面學習結束直接駕駛飛機飛向藍天。

莫卡拉布hｔｔps://m•hｅtｕbook.ｃoｍ•ｃom見到對方，就給穆海里和南有窮兩人介紹道：「Low（劉），我的大學同學，馬來西亞王室的王子。」

與雷曼兄弟不同，貝爾斯登在華爾街的口碑不錯，它若是出事，會有其他投行站出來扶一把，雖然扶的方式未必是貝爾斯登喜歡的那種，但在合理的推測下，陷入困境的貝爾斯登會有其他投行接盤，它的股票會經歷升、狂跌、微升的過程，比雷曼兄弟多一份餐后甜點。

理查德·福爾德，雷曼兄弟的掌舵人，身上有不少光環，雷曼兄弟能壯大到今天的程度，他居功至偉，在911期間，面對危險，他鎮定自若地指揮員工撤離，並且能夠果斷、快速地將一家酒店立刻轉換成為雷曼總部，在華爾街一時傳為佳話，吃瓜群眾對他的評價頗高。

南有窮拿起自己的底牌再次看了一眼，看完直接面無表情地說道：「All in。」

南有窮聳聳肩，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電力供應穩定是寮國急需解決的問題，電的問題不解決，寮國的經濟根本無法再往前發展。

去年我去了萬象、巴色、琅勃拉邦、沙灣拿吉這幾個寮國的主要城市，考察了各地的經濟開發區，對用電的情況做了深入了解，只有在雨季，企業的用電才有保障，一旦進入枯水期，隨時有可能會停電。

莫卡拉布掀開底牌看了一眼，接著面無表情地扔出二十萬的籌碼，嘴裏淡淡地說道：「牌不錯。」

精明的掌舵人能保證項目較高的成功率，這種投資非常值得一投；愚蠢的掌舵人本身就可以成為一個項目，也非常值得一投，簽一份對賭協議，成與不成，都能吃到一點肥肉。

來到碼頭，一看篝火和酒瓶，就知道兒子來過。

「我看著你吃。」南易輕笑一聲。

「我們在股票上賺了多少？」

「你讓我為難了。」

以結果為導向，南氏合理合法的投資過程，會被貼上非正義的標籤。

下一位說話的玩家是穆巴達拉的莫卡拉布，他沒有南有窮的糾結，非常爽快地扔出五萬的籌碼，接著又扔出十萬，「我加註。」

蹙著眉，拿起底牌看了一眼，又瞟了一眼公牌，猶豫了好一會，南有窮才扔出五萬的籌碼，「我跟。」

表演是南家人的必修技能，從南易往下數，斯嘉麗、范紅豆、南若玢等等，都有過進修表演學的經歷，起點孤兒院也有開設表演課。

穆海里不以為然，開牌之前他已經想到自己可能會輸，但他還是堅持看南有窮的底牌，因為他需要總結南有窮打牌的規律，進而分析其性格。

穆海里拿起水煙斗的煙嘴吸上一口，目光看向公牌，假作在思考是否要跟。

只不過在三個月之前，這項業務已經停止，沒銷掉的證券連同按揭公司一起打包售出。

自家知道自家事，在排除隱疾的可能后，南易感覺現在的身體比上輩子最黃金年齡時期還要更好一點。

小插曲過後，南易兩人繼續ｈttｐs://ｗwｗ.hetｕｂoｏk.com•ｃｏm聊著投行和股票的話題，不僅是雷曼兄弟，斯嘉麗基金投資了華爾街大部分有次貸業務的投行股票，由於次貸的繁榮，股票的長勢都不錯，斯嘉麗基金從中盈利頗豐。

「哈，劉特袏，不是許aunt的侄子嘛，有意思，真有意思。」

這趟飛來紐約，他要順便去阿德勒診所做身體檢查，其中有一項是腸鏡，今天一整天他都不會吃東西，明天浣腸的時候可以少吃點苦頭。

「莫卡拉布，你的膽子太小了，我跟。」穆海里掀開自己的底牌，「J、K兩對，亞當，開牌見我。」

南易聳聳肩，「沒問題，只要你開心。」

南有窮的底牌是方片5和黑桃9，這一局他的勝率至少在八成五以上，如果輸了，可以四下看看有沒有攝影機，很可能有劇組在拍賭片，或者乾脆一點，拿斧頭先把荷官的手剁了，贏家慢慢炮製。

「你這樣說不會影響我的食慾。」斯嘉麗睨了南易一眼，舉瓶道：「敬海蒂。」

上輩子的黃金十年都在忙著創業，不但很少鍛煉，且應酬頗多，一年至少五百斤白酒下肚，在各種場合得違心溜須拍馬，體內堆積了不少負面情緒，又有無數個夜晚為了工資的著落整宿整宿的失眠，身體能好就是怪事。

直接參与次貸，看好此項業務的前景，投資相關股票，再到不看好，進行做空，南氏可以趴在次貸身上使勁吸血，但絕對不能碰CDOs信用違約掉期合同，即和其他人對賭次貸會崩。

「我討厭他的嘴臉，真想拿Pfeifer Zeliska朝他的額頭開一槍。」斯嘉麗恨恨地說道。

一切就緒，南易坐進駕駛艙里，嘴裏默念「注油三五下，口令聲音大，舵平剎車緊」，手裡做著各種動作，隨著他的動作，螺旋槳轉動起來，飛機慢慢地往前滾動，隨即速度加快，沒一會，一條軍綠色帶著一抹紅昂頭沖向藍天。

除了在股市吃次貸帶來的紅利之外，斯嘉麗基金在之前兩年也有直接參与次貸業務——買下中小型按揭公司，把按揭合同打包成債務抵押證券（CDO）出售。

神農南糧在東南亞的投資擴大，兼并了大量的土地，而之所以能順利兼并，是因為落入囊中的土地有很大的一部分在洪澇地區，年年都要看老天爺的臉色，河流上游降雨量一大，一年就會白乾。

「剛走一會。」

「不好，威力太大，腦袋炸開，紅的白的飛得到處都是，血淋淋，太恐怖了，我建議你用汽油彈，滋啦，滋啦，油花四溢，肉香能飄出五百英里。」

穆海里詫異地問道：「你為什麼要提到過剩？」

學習表演倒不是為了坑人、騙人，只是為了增強內心偽裝的厚度，免得臉上開著直通內心的高速路口，被別人一眼看穿底牌。

第五張公牌是紅心K，連同前面四張，分別是紅心5、黑桃5、方片J、紅心9、紅心K，南有窮手裡的葫蘆已經是能夠組成的最大牌型，他已經立於不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