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同室操戈

一整個上午,他都在忍受著城下敵軍的叫罵!
而是他真的沒有必要強攻吳都城!
莫說吳王僚的一眾舊臣,即便是城中的軍民,恐怕都沒有多少的抵抗之意!
「這裏,由伍員堅守足矣!」
再者,不論是慶忌軍,還是闔閭軍,兩方人馬,都是吳國人!
「子胥,你是讓寡人將季札的兒孫都抓住,以此脅迫季札使楚?」
「姬光若要派人使楚,請另作他選,老夫絕不摻和!」
季札劈頭蓋臉的將闔閭臭罵了一頓,讓人把夫概趕出門外。
「大王要老夫使楚,賄賂楚人,割讓城池土地以求楚國援兵,豈不知引狼入室乎?」
然而,慶忌卻是擺了擺手,沒有下達進攻的命令!
而城內的闔閭軍只能是坐吃山空!
士卒死一個少一個!
蓋因闔閭十分惜命,莫說是以自己妻兒老小的性命相要挾,即便是把劍架在闔閭的脖頸上,他都能答應下來!
「哼!這是慶忌的計策又如何?難道我還能怕他不成和圖書!」
慶忌的背後,站著衛、魯、蔡、陳等中原列國。
孟賁上前道:「公子,下令攻城吧!」
此刻,見到夫差壓根兒就不聽勸告,一副剛愎自用的模樣,伍子胥淡淡的道:「夫差公子若是聽不得這些叫罵,還請回去。」
「子胥,眼下季札不願使楚,依你看,寡人要不改任他人為使?」
兩相比較之下,慶忌真的不懼跟闔閭這般乾耗著。
闔閭沉吟片刻,問道:「子胥,你可有辦法讓季札答應使楚?」
「季札雖被世人稱之為有上古遺風的『聖賢』,但臣料想,季札依舊不能免俗!」
似季札這般名聲在外的賢士,如孔仲尼一般,即使不能以禮相待,最好也別太過得罪!
聞言,季札泛白的臉色更是被氣得通紅,吹鬍子瞪眼的斥道:「大王怎會寫出如此詔令?吳楚世仇,如水火不可相容!」
再者,慶忌也能在吳國徵收錢糧,以助軍資。
在一側的伍子胥,也沒想到季和_圖_書札的脾氣這般剛烈,臉色很是尷尬。
闔閭捫心自問,能答應。
闔閭聞言,不禁陷入了沉默。
夫差不耐煩的問道。
伍子胥只能耐心的勸解夫差。
畢竟,季札在吳國,在中原列國都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賢士,名氣太大!
吳國第一勇士的桂冠,應該是屬於他夫差,而非慶忌。
慶忌有著吳國第一勇士之名,冠絕天下。
夫差昂著自己那高傲的頭顱,很是不屑。
「現在,我軍正當一鼓作氣,攻取吳都!」
若非那些正在城下叫罵的敵人,都在弓弩的射程之外,恐怕他們早已被射成了馬蜂窩!
得知這一事情的闔閭,心中大為憤恨,不禁破口大罵道:「這個倚老賣老的老匹夫,真是不知好歹!寡人讓他使楚,是看得起他!」
跟闔閭軍相持不下,打消耗戰又如何?
便是跟列國借糧又如何?
夫概奉闔閭之命,率領一隊甲士前往季札的府邸頒發詔令。
一旦闔閭殺死季札,少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得被千夫所指,萬民唾罵,甚至於會遭到列國趁機討伐都不一定。
「……」
眾將都紛紛上前勸諫,請慶忌下令攻城。
慘勝!
「公子,末將願率兵打頭陣!」
伍子胥喟然長嘆道:「是人,都避免不了七情六慾。每個人都有自身的羈絆!」
「我軍攜帶的攻城器械不少,弓箭足備,且士氣正盛,強攻吳都,固然傷亡不小,但總比待在這兒跟他們乾耗著強。」
「叔父,這的確是大王的詔令。」
伍子胥搖搖頭道:「大王,縱觀我吳國,有誰的名望可及季札?季札現在不肯就範,只是仗著大王不敢對他痛下殺手,故而有恃無恐矣。」
不是慶忌願意看到的。
「正是。」
在這種情況下,慶忌完全可以一點一點的消耗掉守軍的士氣,只待時機成熟,就能一鼓而下之。
這是內戰!
因為慶忌的心中十分清楚。
但待在一邊的孟賁、黑夫等將領卻是遭不住。
然而,在看過這道和*圖*書密詔后,季札的臉色卻不禁勃然大變,麵皮抽搐,瞳孔為之失去焦距!
「請講。」
「不可。」
慶忌不願造太多的殺孽,殺戮過甚。
大軍圍城之時,城內必然是人心惶惶,流言四起的。
「這當真是大王的詔令?」
「公子,這不過是慶忌的誘敵之計,只想將我等罵出城外一戰,還請公子切勿上當。」
此時此刻,慶忌已然將自己當做吳王,將城內的軍民,看成了自己的軍民!
慶忌不過是比他年長几歲,早年成名而已!
他的軍隊強攻吳都城,假以時日,的確能打下這座堅城,但必將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
「慶忌再不濟,也是吳人,也是吳國根正苗紅的後裔!」
「正是!」
伍子胥眯著眼睛,說道:「季札或許不懼一死,不避斧鉞加身,但他又如何能不顧忌自己家小的死活?」
換位思考一下,若有人以自己妻兒老小的死活,逼迫他闔閭使楚,賣國求生,後者能答應嗎?
「不錯。季札的羈絆,應和*圖*書與常人一般,是為親情!」
年少氣盛的夫差,壓根兒就不懼自己的族兄慶忌!
這是密詔,只能由季札一個人閱覽。
「你!哼,也罷。你就自己在這裏當個縮頭烏龜吧!」
闔閭的確不敢對季札怎麼樣。
「羈絆?」
「若非要逼迫老夫就範,便請他割下老夫的腦袋到郢都面見楚人!」
……
夫概無奈之下,只能帶著闔閭的密詔回去復命!
但夫差只認為自己在勇力上不比慶忌差!
氣急敗壞的夫差瞪了一眼伍子胥,便轉身離去。
「忍!我還要忍到何時?」
性格暴烈如夫差,如何能容忍?
這並不是慶忌婦人之仁。
「老夫不懼身後罵名,但他姬光怎敢這般厚顏無恥,割讓祖宗留下的土地,敗壞基業?他如何擔得起君王之名!」
夫概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臣有一策,大王或可一試。」
為何?
城外,一直立於戎車之上的慶忌,神色自始至終都是這般淡然。
季札顫抖的手,緊緊的攥著詔書,模樣很是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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