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季札病危

毫無疑問,闔閭是那種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心黑手狠的一代梟雄!
「叔祖何以至此?」
季札的家眷跪在一側,聞聽此言,都無不失聲痛哭起來。
聞言,季札更是被感動得淚如雨下,道:「大王厚恩。老臣如何擔得起大王如此厚愛?」
這樣的人,其心性十分可怕。
「大王聖明!」
慶忌攙扶著季札,拿出枕頭,讓季札在床榻上躺好。
「若寡人是姬光,按照姬光的性格,應當盟好於越,邀請越國一道伐吳,同時遣使于郢都,令楚人興兵伐吳,自己再坐收漁利。」
不足為奇!
「大……大王,老臣與你,可能便要就此陰陽兩隔了。」
「叔祖有病在身,不可折騰,這些俗禮便免了。」
這一點,從闔閭被圍困在吳都城,一籌莫展時,打算遣使于郢都,求楚國援兵之時,就可見一斑。
季札那渾濁的眼睛一瞪,拿開手絹,只見原本白色的絹布上,已然沾滿了紅黑色的血液!
要知道和_圖_書,季札已經是花甲之年的老人,在這個醫療衛生水平極度落後的時代,屬於高壽!
闔閭現在麾下不過幾千兵馬,戰車數十乘,而且其所割據的武原、御兒、陘等吳國的南方之地,遍布崇山峻岭,人口稀少,不適宜種植農作物,頗為貧瘠。
大不了失去吳國的一半疆土,反正闔閭自認為日後能奪回來,收復失地。
區區錢財,慶忌是不放在眼裡的,蓋因他志在天下!
慶忌頗為讚賞的看著眼前的孫武,含笑道:「眼下姬光所割據的武原、陘、御兒等地,好似一塊美味的骨頭,寡人扔出去,便讓姬光與越人這兩條惡狗自己爭奪去吧!」
慶忌的嘴角一抽,心中暗暗納悶。
在一側的孫憑沉聲道:「大王欲霸天下,問鼎于中原,需先滅越制楚。吳楚之間的仇恨,不可泯滅,然則可緩和之!」
聞言,慶忌微微頷首,說道:「人與人之間的仇恨,幾代人都無法泯滅或調和hetubook.com•com。但國與國之間的的仇恨,卻能與利益挂鉤,繼而緩和下來!」
慶忌暗自嚇了一跳!
難不成,季札果真已經染上重病?
伐吳的時候,慶忌師出有名,其復讎大軍更是一路勢如破竹,沒有遭到多少像樣的抵抗。
一個良臣若是不能遇到明主,再大的才幹都是白搭。
闔閭本就是弒君篡位,在法理上不及慶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亂臣賊子,吳人為之唾棄的亂臣賊子。
為此,闔閭即便是導致吳國山河破碎又如何?
「善。」
我姬光得不到的東西,你慶忌休想得到!
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
「叔祖莫說笑,寡人怎捨得叔祖你就此逝世?一群庸醫的診治,不足為意,寡人願為叔祖開出重賞,遍尋天下良醫!」
他徑直來到季札的病榻邊上。
季札,在吳國不說是精神支柱的存在,但是,他在吳人心目中的地位,絕對是猶如神祇一般,德高望重。
和-圖-書終於在昨夜,病來如山倒,老臣嘔血過去,便不知人事矣!」
慶忌不能怠慢季札!
「叔祖。」
畢竟,闔閭現在的境況比之當初的慶忌糟糕多了!
慶忌落難之時,逃亡衛國,還能被衛人收留,而且能依靠自己偌大的名望,以及衛、晉、魯等中原列國的鼎力相助,大肆招兵買馬,擴張勢力。
孫武又道:「于楚,大王可互盟以穩定楚人之心。于越,大王當假意將姬光所割據的吳國南方諸地,讓予越人!」
季札掙扎著想起身,給慶忌行禮,但被後者阻止下來。
「好!彩!」
他抬眼一看,只見此時的季札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兩眼浮腫,臉色慘白,印堂發黑,唇角毫無血色,儼然就是一種隨時都可能撒手人寰的狀態!
對於慶忌能這麼快領悟自己的用意,孫武十分的激動。
原本還在跟群臣議事的慶忌,聽聞季札病倒的消息,便駕車趕來探望!
「夫大國,楚也!」
慶忌不敢置信,但心中的和*圖*書疑惑顯然是不能詢問季札的。
「大王所慮者不無道理。眼下天下之南部,基本上有三國,其一吳,其二楚,其三越。」
卧槽!
「大王……」
唯有藉助外力!
真的這麼湊巧?
再者,闔閭如今只佔據不過六分之一的地方,背靠一個懷揣著狼子野心的越國,他如何還能逆風翻盤?
孫武朝著慶忌作揖道:「是故,臣請大王遣使于楚越,當不吝嗇財物,表明盟好之心!」
季札滿臉頹然的模樣,嘆氣道:「時也命也。自那日家中驚變之後,老臣的身子骨便每況愈下。」
慶忌攥著季札的雙手,語氣中透著哽咽,以及不可置疑的堅定意味,道:「若有能救治叔祖者,寡人願邑千戶,賞金二百鎰!」
換位思考一下,倘若慶忌是闔閭,定然會這麼做。
但,慶忌隱約之中,任何此事透著些許詭異之處。
慶忌絲毫不懷疑闔閭的卑劣個性!
但闔閭呢?
眼下慶忌與闔閭之間,已然攻守互換!
病榻上的季札和_圖_書忍不住一陣劇烈的咳嗽,然後捂著嘴,抽泣一側的手絹捂住。
季札府。
……
慶忌連忙在季札的後背上拍了幾下。
慶忌匆匆進入屋中,便聞到一股子濃重的藥味兒,十分刺鼻。
他的兒媳婦緋煙,更是禁不住拿著手絹抹眼淚,一張俏臉哭得梨花帶雨,綴泣不已的道:「大王,都怪臣婦沒能照顧好父親。」
慶忌強而闔閭弱。
慶忌,正是孫武心目中最理想的君主!
「唉!」
「大王英明。」
楚國與越國,就是闔閭必須要藉助的兩大外力強援。
「咳咳咳!」
在這種情況下,闔閭依靠自己,根本做不到積蓄力量,打回吳都,重新奪回王位!
「叔祖,縱觀我吳國,叔祖是寡人最親近之人。寡人若不愛護叔祖,還能愛護何人?」
這老頭真的不行了?
「前來診治的醫者只開了幾副葯,並說父親是此前憂患成疾,命不久矣,我等需早早準備後事!」
一時間病來如山倒,季札就此嗝屁了,都沒什麼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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