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楚才吳用

「無妨。」
「外臣,吳國治粟內史范蠡,參見楚王!參見國太!」
楚國的令尹囊瓦,左徒子西,都是楚國的宗室大臣。
現在,他知道範蠡有大才,當年是苦於在楚國無法入仕,不能一展所長這才投奔吳國,為吳王慶忌效力。
主戰派,主張向雞父增兵五萬,以絕對優勢的兵力擊敗吳軍,了卻這一後顧之憂,然後再北上對付諸侯聯軍。
隨後,熊軫又皺著眉頭,問道:「范子,寡人聽聞,你原來是楚人?」
以往楚國對他愛答不理,現在,范蠡也讓楚國高攀不起!
恰好,就在這時,吳國使者范蠡求見的消息,讓熊軫不禁眼前一亮。
慶忌只是搖搖頭道:「這是寡人的底線,少伯當儘可能為我吳國謀求到最大利益。尋常之時,楚人或不可上下一心,然,如此生死存亡之際,封君們與楚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豈能不人人自危乎?」
只見范蠡弓著身,微笑道:「多謝楚王賞識。外臣才疏學淺https://m.hetubook•com•com,不敢比伍子(伍舉),再者,范蠡身為吳臣,死為吳鬼,不敢背棄我王矣!」
「范蠡出身卑賤,雖有才學,早年也曾欲為楚國效力,奈何時不我待,天不假蠡。」
「然也。」
此時楚國的形勢這般危急,還巴不得跟吳國弭兵,慶忌給出這樣優厚的條件,實在讓人詫異。
主和派,則是主張與吳國弭兵,然後與雞父的五萬楚軍合兵一處,一起北上抵禦即將來犯的諸侯聯軍。
隨著一名內侍的尖聲叫喚,不多時,穿著一襲朝服,頭戴遠遊冠,顯得風度翩翩的范蠡,就在楚國君臣那頗為複雜的眼神中,亦步亦趨的進入大殿。
伍子胥驚疑不定的道:「大王,這弭兵的代價是否過大?」
如此一來,先提出議和的吳國會暫時落於下風,主動權在楚國的手中。
慶忌微微一笑,又將目光放在一旁的范蠡身上。
慶忌拍了拍伍子胥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和-圖-書「子胥,寡人知你復讎心切。然,一切當以國事為重!」
畢竟楚國的確有非貴族不得入仕的傳統。
可是,慶忌能理智的意識到,現在還不是滅楚的時機。
「正所謂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也!范蠡雖生為楚人,長於楚國,而今效力於我王麾下,自當為吳人,為吳臣也!」
「諾!」
「諾。」
兩種聲音在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熊軫一時間也難以決斷。
此時,在楚國的朝堂上,已經出現兩種不同的聲音。
「楚國朝野地方,有非貴族不得入仕之傳統,范蠡祖上雖是范武子,奈何家道中落,貧苦,無有財物或名望,是以只能流連於江湖之間,在楚國不得一展所長!」
「臣在!」
慶忌固然想一舉滅亡楚國,取而代之!
慶忌鄭重其事的道:「楚國,已是危急存亡之秋也。你當告誡楚人,督促吳楚兩國弭兵,寡人的底線,是窮、養城、潛、六、英氏、城父六座城邑,以及包括申包胥在內和*圖*書的萬余楚軍降卒。」
就連陛台之下的楚國群臣,都禁不住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看起來,吳王慶忌亦是有意弭兵!
熊軫向范蠡拋出橄欖枝,只希望能得到范蠡這一大才,讓慶忌痛失一良臣!
奈何,熊軫生不逢時,接手的楚國還是一個爛攤子!
范蠡不卑不亢的朝著陛台之上的楚王熊軫與太夫人孟嬴行禮。
「范子不必多禮。」
聞言,坐在陛台之上的熊軫恨得咬牙切齒,卻也不好辯駁。
自從晉國將在召陵會盟十八國諸侯,聯軍伐楚之後,楚國朝野上下,是一片愁雲慘淡。
「少伯。」
伍子胥這才喟然長嘆道:「大王,是臣孟浪,請大王降罪。」
聞言,范蠡與伍子胥都倍感詫異。
唯一能讓楚王熊軫欣慰的是,有危機意識的各地封君終於開竅,紛紛有人出人,有錢出錢,又暫時組建出一支五萬人的軍隊。
「宣!吳國使者范蠡覲見——」
「大王仍欲蠶食楚國乎?」
熊軫揮了揮手,讓范https://m.hetubook•com.com蠡免禮平身。
被熊軫罵成禽獸不如的范蠡,一點都不惱怒,只是雲淡風輕的笑道:「楚王此言差矣。豈不聞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乎?」
慶忌是考慮到在亡國邊緣的時候,楚國各地封君們會難免團結一致,共御外辱。
「便由你出使郢都。」
諸如子期、子閭、沈諸梁等人,也都是某個楚王的苗裔,屬於楚國的公族!
頓了頓,范蠡又緩聲道:「而今,承蒙我王不棄,蠡在吳國備受器重,遂許以驅馳。」
但是,區區的五萬人,面對十八國諸侯聯軍,未免太少,即便是有方城可以駐防,也撐不住多久。
而且,即便是真正的貴族,不是楚國的宗室子弟,也一樣得不到重用!
楚國,郢都。
一聽這話,范蠡頗感詫異。
但,范蠡能答應嗎?
熊軫這般求賢若渴,不失為一代明君。
熊軫旋即穩住自己的心神,輕咳一聲道:「范子,對於楚才晉用之典故,寡人自當知曉,寡人若范子比作昔日之伍https://www•hetubook•com.com舉,厚待于卿,不知卿可否如伍舉一般,歸我楚國?」
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范蠡回答道:「楚王,實不相瞞,在下生於楚國宛地三戶邑,出身低賤,為楚國一庶人也!」
而且,慶忌也需要楚國承認吳國對桐、舒、巢、鍾離等地的主權,並訂立國書,不得侵擾。
……
「終有一日,寡人會讓你提兵入郢,看到楚國滅亡的一刻!」
要是吳國要求楚人無條件弭兵,可能辦不到。
在這種情況下,外來的貴族,與楚國本土的貴族,能當上一個上大夫,已經是僥天之幸,更何況是執掌大權的令尹、左徒?
「既是楚人,何以為敵國效力,禍害母國乎?」
熊軫冷聲道:「烏鴉尚有反哺之恩,羊羔尚有跪乳之義。楚國生養了范子,范子又何以背棄故國?豈非連烏鴉、羊羔這類的禽獸皆不如矣!」
實際上,熊軫(楚昭王)也的確是楚國歷史上的一代中興之君。
「楚王豈不知,昔日有楚才晉用之典故乎?如今是為楚才吳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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