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慈母多敗兒

「你是楚國的王,是楚人的君父,楚人即便犯下大錯,你也要原諒他們,而非見死不救!」
「大王雖下詔,明令禁止國人向吳商出售此類貨物,然,收效甚微也。」
熊軫玩得不亦樂乎。
熊軫聽到這話,毫無耐心的嘟囔道:「母后,兒臣哪裡有見死不救?不久前兒臣不是吩咐子西、子常他們負責開倉放糧,賑濟災民耶?」
一聽這話,楚王熊軫低下了頭,但仍然很是嘴硬的道:「母后,非是兒臣不想有所作為。而是局勢所限!」
「太夫人到——」
孟嬴也不得不站出來,為熊軫收拾一下爛攤子!
但自己的兒子熊軫這般無能,導致楚國近百萬黎庶餓著肚子,甚至被活活餓死。
孟嬴幽幽的嘆了口氣道:「大王,你是楚國的王,是楚人的國君,何以這般自誤?」
那也要寡人的詔命能出得了郢都!
頓了頓,孟嬴嘆氣道:「民間黎庶,見銅鐵武器與皮貨這般掙錢,都紛紛入山開礦hetubook•com.com,或狩獵野獸,獵取其皮毛,或私鑄火爐,以為之牟利。」
看見孟嬴來者不善,一眾美姬都害怕被孟嬴責罰,所以連忙灰溜溜的離開。
慈母多敗兒!
被孟嬴教訓的熊軫,很是不服氣,開始自怨自艾起來。
孟嬴不提起慶忌還好,一提起慶忌,熊軫的心中就極度窩火。
楚國都城,郢。
這讓熊軫感到很棘手,所以只能暫時聽之任之,等到自己羽翼豐|滿的時候,再將他們都一一收拾掉。
孟嬴神色如常,揮了揮手道:「都給哀家退下。」
此時,孟嬴已經歸政于楚王熊軫,不再垂簾聽政,過問政事。
跟熊軫一起玩耍的美姬們被嚇了一跳,連忙止住笑聲,規規矩矩的向著孟嬴福了一禮,道:「參見太夫人。」
威望不足是其次,首先是楚國內部的權力傾軋太過嚴重。
但是,作為國君的熊軫真正要操作起來,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她不知和_圖_書道自己還政于熊軫,究竟是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聞言,孟嬴頓時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熊軫,道:「大王,這是你作為楚王能誰出來的話語嗎?」
「近日子西、申包胥來找哀家,談及楚國最近之政。吳人派商賈在我楚國大肆高價購置銅鐵武器,以及糧米皮貨,居心不良。」
孟嬴瞥了一眼熊軫,終究是頹然無力的嘆氣道:「大王,你怎麼還不明白?」
「大王應該向吳王慶忌學一學。」
熊軫冷笑一聲道:「母后,寡人知道自己之雄才偉略,不及慶忌。然,母后何以拿慶忌來與寡人做比較?」
孟嬴說的這些辦法,熊軫不是不清楚。
孟嬴緩緩的坐到一邊的蒲團上,語重心長的道:「大王,母后這次來,也不是來教訓你的。」
就在這時,一聲宣號傳來,進入章台宮的,是楚王熊軫的母親孟嬴,也就是楚國的太夫人。
等到偌大的宮殿中,只剩下自己與熊軫之和_圖_書後,孟嬴這才瞪著美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著熊軫道:「大王,你不能怪母后呱噪。」
「……」
雕樑畫棟,金碧輝煌的宮殿內,弱冠之年的楚王熊軫正用白布矇著眼睛,跟一群鶯鶯燕燕的美姬嬉戲,玩抓迷藏的遊戲。
孟嬴平日里很是寵愛熊軫,無微不至的關心熊軫,這就導致熊軫一時間難以真的成長起來。
「如地方之事,各地封君權柄太大,已成尾大不掉之勢,對於兒臣所下之詔命陽奉陰違,如此,兒臣如何能有所作為?」
「其開疆拓土之事迹且不論,就母后所知道的,慶忌偶爾出巡,時常微服私訪,以此體察民情,制定出對吳人,對吳國行之有效的政策……」
聽到孟嬴提起這種事,熊軫就忍不住發牢騷,說道:「母后,那些賤民不遵寡人之命令,不顧國法而任性妄為,以有今時今日之境地,豈能無辜?」
「子西、子常專政,最終之決策者,不還是你這個大王?」
www.hetubook•com•com過,熊軫一直都期望自己能擺脫孟嬴給自己的「陰影」,以便於自己有朝一日,能真的展翅高飛,作出一番事業。
孟嬴本身的權利慾望並不大,所以樂得自在。
熊軫的內心很是不忿。
「而今我楚國各地都鬧起了災荒,時至今日,大王身為國君,怎可坐視不管?」
「這都是他們應得的報應!」
「大王親政以來,可有干過一件利國利民的正事?」
「母后若是對慶忌舊情難忘,寡人這個做兒子的,未嘗不可允許母后帶著你跟慶忌生的那個孽種,到金陵跟慶忌團聚!」
「殊不知一入秋收之際,農人的土地被荒廢,現在只能吃餘糧以度日,更多的人,則是家無餘糧,不得不向吳國的商人花出比以前十倍,甚至是幾十倍的價錢,去購置糧米……」
吳王慶忌十年,即公元前504年,冬十月。
「上古造字,王玉同字,三橫一豎,三橫乃天地人,一豎乃參透天地人者,是謂『王』。」
各地封君m•hetubook•com•com盤根錯節,往往在楚王頒布一些不利於自己的詔命時,抱成一團反對。
「地方封君有忤逆者,大王何不能多加訓誡,收之以把柄,或尋一兩人,以殺雞儆猴?」
「王命是王命,然王命究竟能否落實于地方,尚未可知。大王只知道下令,而毫不體察民情,不恤國人,何為人君耶?」
這讓孟嬴看在眼裡,心裏很是難受。
孟嬴語重心長的道:「慶忌繼位十年,文治武功遠邁前人,而列國之君無有比肩而立者。」
「你現在這般聲色犬馬,荒廢朝政而終日嬉戲之所為,如何有一國之君的氣象?」
熊軫跟著扯下白布,一看見是自己的母親孟嬴,頗為尷尬的笑道:「母后……」
但面對孟嬴這樣的指責,熊軫還是敢怒不敢言的。
「兒臣雖繼位多年,然適才親政不足一年,人望不足以服眾,若朝中之事,政務皆由子西、子常(囊瓦)所出,兒臣如何干涉?」
「諾。」
即便不能明著反抗,背地裡也會耍一些陰謀,去鑽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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