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設立登聞鼓

他知道,晏嬰在奏表中所云,皆為實情。
這倒不是晏圉不夠孝順,而是這種事情,難說。
而俗有所謂喜喪者,則以死者之福壽兼備為可喜也。
公子熙為收攏人心,這般哭泣,倒是讓慶忌有些無所適從。
不過,這個時代,至少在吳國並沒有「喜喪」的說法。
「寡人為我吳國之江山社稷所計,針對時政,提出了數條政策,寡人深以為然。故,今日朝會,與二三子共議之!」
不僅如此,晏嬰還時常把自己所享的俸祿送給親戚朋友以及黎庶。
兒孫們就不會那麼悲傷。
「大王,家父生前,曾囑咐臣喪葬之儀一切從簡,以薄葬之,還請大王准許,勿要賞賜喪儀之物……」
晏嬰高壽,一直活了八十三歲,這才故去,絕對是壽終正寢。
慶忌不禁喟然長嘆一聲,心中頗為唏噓。
二百多位吳國的公卿大夫,穿著清一色的玄色朝服,頭戴進賢冠,手持牙笏,在各自的坐席上,朝著陛台之上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慶忌大禮參拜,山呼萬年。
甚至於,慶忌還可能專門為晏嬰舉行國葬。
聞言,慶忌嘆了口氣,道:「既是晏子臨終之遺願,寡人自當滿足。」
晏嬰從不接受禮物,大到賞邑、住房,小到車馬、衣服,都被他辭絕。
此刻的晏圉,披麻戴孝,眼中的淚痕猶在,卻還不至於跟公子熙一般,哭得死去活來的。
「路鼓之設使閭閻之幽悉達于殿陛之上,口庶之賤咸通乎冕旈之前,民無窮而不達,士無冤而不伸。」
「凡民有冤情者,可層層上報,層層告狀。」
「多謝大王。」
悲傷至極之人,有時候還未必哭的出來。
晏嬰原本就是一個勤儉節約之人。
「唉!」
「大王,這是家父生前所言,命臣所書之奏表,當獻于大王。家父曰,這是他的最後一道奏表,請大王細細斟酌之。」
「大王萬年,萬年,萬萬年!」
「這……」
十年和圖書來,對於吳國的政事,晏嬰可謂是不聞不問。
早在西周初年,便設有登聞鼓,當時稱作「路鼓」。
此子有前途!
所以,他對那些富貴驕奢,鋪張浪費的人或行為從心底里抱有一種反感……
隨著慶忌的大手一揮,群臣就都紛紛落座,一臉莊重肅穆的神色。
「晏圉,還請節哀順變。」
晏圉從衣袖中,掏出了一道奏章,遞給慶忌。
當著靈堂,慶忌並沒有立刻打開奏表閱覽,只是藏到了自己的袖子里,神色如常。
「……禽獸以力為政,強者犯弱,故日易主。今群去禮,則是禽獸也。」
聽到這話的吳國群臣,都不禁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年紀在八九十歲,這樣的死者葬禮可謂喜喪。
他與晏嬰的感情如此之深?
登聞鼓,可謂是古代的一種重要的直訴方式之一。
「群臣以力為政,強者犯弱,而日易主,君將安立矣?凡人之所以貴于禽獸者,以有禮也……」
人家之有喪和_圖_書,哀事也,方追悼之不暇,何有于喜。
沒想到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晏嬰還能向慶忌提出這樣的諫言。
只是,以晏嬰的為人,又怎會讓慶忌這般勞民傷財的為自己舉行國葬?
高坐于陛台之上的慶忌,環視一周后,便拿起一道奏章,緩聲道:「二三子,今日朝會,不為其它,只為議政!」
這樣的一個晏嬰,如何能讓人不敬重?
「鄉而不決,可報于縣。縣而不決,可報于郡。郡而不決,可報于寡人或廷尉府。」
晏嬰入吳,已有十年之久,卻只是在做學問,傳揚自己的學說。
在兩日後的大朝會上,慶忌召集群臣,凡是朝中官秩在六百石以上的公卿大夫,都必須到奉天殿參与朝會。
稍微矜持一些的諸公子,都沒有如公子熙一般為晏嬰哭喪。
登聞鼓在歷史上不同時期的重要性大不相同,歷朝或有增補,如邀車駕或公車上書、叩閽……
以晏嬰的地位,再加上偌大的影響力,慶忌作為國君,賞賜和-圖-書一些喪儀之物,那是必不可少的。
回到滋德殿後,慶忌便打開了晏嬰為自己所獻上的最後一道奏表——
慶忌弔唁了一下故去的晏嬰后,又來到其子晏圉的面前,緩聲致意道。
「何政?時政也!」
晏嬰認為,節儉是一個賢人的基本品質。
一般的朝會,不會如此莊重,除非是慶忌要有大事宣布,有關乎社稷興亡的大事商量……
元朝亦設登聞鼓、邀車駕。
不過,慶忌可以肯定的是,公子熙靠著自己的這一影帝級別的演技,收攏了一大|波的人心……
唐代登聞鼓約始設於高宗年間,武則天時還創有匭使院。
「寡人手上拿的,是為晏子在生前,為寡人獻上的最後一道奏疏,可謂『遺表』也。」
「此和氣所以暢達,而天地以之而交,治道以之泰也歟……」
慶忌見狀,倍感無語。
「二三子以為,可行否?」
「謝大王!」
「廣開言路,無所諱忌,而台諫所擊不過先朝之人,所非不過先朝之法,正是以和*圖*書水濟水……」
故而在喪葬之事上,作為弟子的公子熙如何哀傷哭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慶忌不會去管。
公子熙這廝,怕不是在飆演技?
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正襟危坐。
後邊的歷朝歷代,也都設有登聞鼓。
看著公子熙這般如喪考妣的模樣,眾人都不禁心有戚戚。
頓了一下,慶忌放下手中的奏章,眯著眼睛道:「晏子奏請寡人,效仿上古之世,效仿中原列國,于宮外立登聞鼓,各地官吏,凡郡、縣,府衙門口,也當立登聞鼓,號『路鼓』。」
至於公子鴻、公子恆等吳國的諸公子,凡是被晏嬰生前教導過的人,尊師重道的他們,也都在胳膊上綁著白帶,以示哀悼之情。
「眾卿免禮,平身!」
實際上慶忌也已經準備根據吳國現在的這些弊端進行改革,整肅一下吏治,只是一直都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
情真意切?
洋洋洒洒一千余字,卻是晏嬰根據吳國當前的吏治,給出了最為中肯的建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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