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自作孽,不可活

過了許久,村落裡邊燃起了一片火海,滾滾濃煙衝天而起。
在這一刻,所有的吳軍將士,以及太原郡的黎庶已經同仇敵愾起來。
燕趙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
「唰!」
他們是士兵,而不是禽獸!
他環顧左右,看見的都是黎庶們的冷眼,以及百般嫌棄,對自己畏之如虎!
吃痛之下,那胡人發了狠,把婦人一腳踢飛出去,而後一劍刺穿她的胸膛。
有些不勝其辱的婦女,直接投河自盡,或者是跟胡人拚命,最終慘遭殺害……
太原郡的各處鄉邑,黎庶們都自發的組織起來,奮起反抗。
趙無恤不由得苦澀的一笑。
孫武以及公子章、胥門巢等一眾吳軍將領站在城頭上,聽著斥候們送來的探報,也是久久不能釋懷。
難道是吳人的同化能力太厲害,能在短短兩三年的時間內,讓趙人全部歸心了嗎?
而這,只是偌大的太原郡的一個縮影。
孫武低著頭,深感內疚的嘆氣道:「是老夫害了hetubook•com.com太原郡的國人遭到如此劫難。老夫,有何面目再見太原郡的父老鄉親?」
「胡狗,老子跟你拼了!」
有著尚武之風的黎庶們,不論是青壯,還是老弱婦孺,都拿著趁手的傢伙,跟入侵自己家鄉的敵人拚命。
就在這時,燕國以及東胡、林胡、婁煩、匈奴等游牧民族組成的聯軍,終於抵達了雁門關,磨刀霍霍,準備對吳軍發起反擊。
廝殺聲、哀嚎聲、獰笑聲等等,各種各樣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宛如人間煉獄一般的景象。
「他就是趙王?」
一個中年漢子紅著眼睛,悲憤的怒吼一聲,一矛投擲過去,直接給那胡人的心窩子來了一個「透心涼」!
當然了,也有一些眼看著胡人燒殺搶掠,賺得盆滿缽滿,自己也心動的代軍士兵,加入了「洗劫大軍」之中。
吳軍憑藉著完善的防禦工事,堅壁清野,避而不戰。
胡人們缺乏攻城器械,無法攻城和圖書,只能對來不及撤走,或者是不想撤走的農村進行燒殺搶掠,以此來補充軍資,順便慰勞一下自己。
眼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老者奄奄一息,要活不成了,那胡人還想上前補刀,卻冷不丁的遭到了一個「熊抱」,被撲倒在了地上。
一連兩個月,孫武都沒有對雁門關發起進攻。
「娘!」
「唉!」
走在路上的趙無恤,心情很是沉重。
「他趙無恤已經不是趙人了,他是戎狄……」
畢竟,他們都有著軍紀的約束。
自作孽,不可活!
站在一邊的公子章勸慰道:「武安君,切莫悲憫自己。」
天作孽,猶可恕。
「向胡狗復讎!」
士氣可用!
那是一個年邁的婦人,憑藉著一口牙齒,硬是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慶忌增援的五萬兵馬已經到位,但是孫武認為,此時不宜跟燕代聯軍以及胡虜們正面一戰,於是主動丟棄了孟縣、霍人等城邑,大軍退守到晉陽城、梗陽、平陵、祁縣。
這偌大www.hetubook•com•com的村落中,到處都發生了戰鬥。
「寡人得到了趙國故地又如何?寡人……已經失去了趙人之心。」
還有一些婦女,也被他們當成了戰利品,跟驅趕牛羊一般帶走。
「我趙人中,出了一個大禍害!」
此時此刻,趙無恤搭乘著一輛戎車,經過一座村落的時候,還三申五令,嚴禁將士燒殺搶掠,要對黎庶們秋毫無犯。
然而,他們的滿腔熱血,最終還是不能改變被身首異處的下場。
晉陽城。
「呸,什麼趙王,分明是代蠻子。他可是先君簡公(趙鞅)臨終前所立的儲君,為何要聯合塞外的胡虜來禍害咱們?」
大街小巷,鄉野之間,人們都在議論紛紛。
看見自己的同伴被殺,胡人們也都憤怒異常,圍了上去,將那個敢於反抗的漢子亂刃分屍,剁成了肉醬。
但是,又有多少將士能聽從趙無恤的命令?
胡人們滿載而歸,手上拿著雞、鴨、鵝等等家禽,車子上放著剛剛被放過血的和圖書豬、犬、牛等等牲口,渾身上下儘是嗜血的氣息。
……
他們拿著鐵劍、銅戈、斧頭等五花八門的武器,甚至是用上了木棒、鐮刀、菜刀、鋤頭等東西,跟胡人浴血奮戰。
代軍不同於燕軍,不同於中原列國的軍隊。
「殺!」
這一切都是趙無恤一手造成的。
時間進入吳王慶忌三十二年,即公元前482年,農曆三月末。
雞、鴨、鵝、牛、羊等家禽牲畜,以及一袋又一袋的糧食,那就是胡人們的戰利品。
「鄉親們,這些人面獸心的胡虜要霸佔我們的家園,淫辱我們的妻兒,劫掠我們的財產,殺戮我們的同胞!我們能答應不?」
「對!報仇!」
由於缺乏大型的攻城器械,再加上兵力方面不佔據多少優勢,聯軍不敢發起攻城戰,只是針對吳國的太原郡各處地方,展開了慘無人道的「掃蕩」。
「不能!不能!」
趙無恤,他是趙國的國君,為何會被自己的「國人」嫌棄到了這種地步?
「我……愧對大王,hetubook.com•com愧對國人。」
原本祥和的村落被付之一炬,並沒有剩下幾個活口。
代軍的成分很是複雜,其中絕大多數都是胡人,趙無恤所樹立軍紀約束不到他們。
不,並非如此。
一個兩鬢斑白的老者嘶吼著,拿著一把鋤頭撲了上去,卻被一個胡虜獰笑著,一劍砍斷了胳膊,而後被踹飛了出去,血流不止。
「放開我!嗷嗚!」
「噗!」
「之後,我等一定會為無辜死難的父老鄉親報仇雪恨!」
「太原郡所發生的一切,跟咱們固然脫不了干係。但,在太原郡燒殺搶掠的不是咱們,是胡人!」
相對於胡虜們的殘暴行徑,燕軍和代軍還是能做到秋毫無犯的。
吳國伐滅代國、中山國的兩路大軍,進展並不順利。
田穰苴雖率軍佔領了中山國所有的城邑,卻被中山人「以山嶺包圍城邑」的戰法,搞得不勝其擾,損失頗為慘重,不得不守在城內,以待時變。
雁門關那邊,孫武所部兵馬對雁門關久攻不下,索性就在那裡跟代軍對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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