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耀文微眯著眼睛沉吟良久，他總覺的這個地址很眼熟，似乎在那見過，還不等仔細琢磨，卻聽身後傳來了細妹的抱怨聲：「阿哥你不是說就一會兒的嗎？怎麼我跟表姐在你辦公室等了好久你都沒來的，還跑外面來幹嘛。」

「昌叔？？人現在在哪裡？」霍耀文聽到這個陌生的稱呼皺皺眉，自己似乎不認識對方。

伍連德沒想到賣輔導書還能這麼賣的？一臉驚訝的同時也是思索著霍耀文剛剛的那番話，如果真的按照他的思路去想的話，絕對是有很大，不，不是很大，而是幾乎所有的學生家長都會選擇購買輔導書，十幾塊錢又不是很貴，買來也是給孩子提高學慣用的，又不是買來玩的，而且又是香港大學的教授編製的書，怎麼想都不吃虧。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霍耀文想了想他便決定出去見一見這個昌叔，既然能說出自己的名字那就肯定認識自己。

望著細妹離去的背影，霍耀文陷入了沉思，呂素貞和雷洛？一個姓雷，一個姓呂，兩人有什麼關係？總不能呂素貞是雷洛的女兒吧？

何唻娣搖搖頭：「不認識，那人大約六十多歲，我問他有沒有預約，他說沒有，但他自稱自己叫昌叔，也話出了社長你的名字。」

從伍連德的辦公室出來以後，霍耀文準備回自己的辦公室，叫上霍婷婷和張婉君一塊坐車去印刷廠的時候，出版社前台文員何唻娣匆匆的走了過來：「社長外面有人找你。」

而且除了賣給小學外，還有各大中學的市場可以挖掘，以香港大學名號的出版社所出版的輔導書，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學生們的選擇權，就好像黃鋼提綱一樣，為什麼買的ｗｗｗ.ｈetuｂook•cｏｍ.ｃoｍ人多？因為黃鋼中學的升學率是全國最高的。

霍耀文雙手環抱胸前，靠在椅子上繼續話道：「老實同伍老你講，我標教育署的教材書訂單就是為了賣我們編製好的輔導書，我賣輔導書不是放在書店去賣，而是通過各個學校去賣。就好比現在我是老師你是學生的家長，我同你講要買一本輔導書能夠提高孩子的成績，這本輔導書是香港大學教授和老師共同編製，不僅能夠提高學習，未來還有很大程度能夠讓你的孩子考上香港大學，這本輔導書的價格也不是很貴，只需要十幾塊錢，伍老你是選擇買還是選擇不買？」

昌叔面上禮貌的笑了笑，說了一句告辭的話，便轉身按下電梯按鈕離開了。

霍耀文不清楚雷洛找自己搞咩，但聽面前昌叔的意思，好像是私人的事情，自己一沒錢二沒權的，他找自己有什麼私事好聊的？

霍耀文剛想問雷老爺是邊個的時候，只聽昌叔話道：「哦，我家老爺別人喜歡稱呼他為lak哥。」

伍連德不太明白霍耀文這番話的意思是什麼，皺皺眉問道：「就算與出版公司的實力沒關係，那我們也很難吃的下這麼大的訂單，如你所說**月份就會正式實施免費教育，最少要幾十萬本教材書吧？現在靠我們那兩台印刷機累死累活幾個月都未必能夠印刷那麼多的書。而且價格標的低，那我們就幾乎賺不了什麼錢誒。」

這事既然已經同伍連德聊開了，霍耀文也沒在怎麼隱藏，現在伍老擔任總編，出版社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交給他來處理，這事也需要個人去運作一下，伍老就是個最佳的選擇，不和-圖-書僅對出版行業精通，再加上自己的計劃，想來執行起來會很順利。

何唻娣指著出版社外面的走廊，回了一句：「我喊他一塊進來，他說在外面等社長你就好。」

霍耀文眉頭大皺，雷洛找自己做什麼？似乎除了上次跟在馬如龍後面去麗池飲酒的時候碰到過對方外，自己同他根本沒有一點交際，為何會無端端的約自己？

霍耀文放開雙手：「是啦！我想絕大多數家長都會選擇買的，現在教育署又實施了免費教育計劃，學生上學以及正常的課本費用都由教育署和財政署共同承擔，政府解決了這大部分的上學所需的費用，想來家長們都會很樂意送孩子去讀書，所以未來會有大量的適齡孩童讀書，這樣一來就會能賣出更多的輔導書。」

本來按照教育署和總督府還有布政司署先前商談的結果，是在明年才會慢慢小範圍的實施這個條例，可前不久新聞上報道的劫金案或許是讓我們的總督大人臉上無光，不得不提早實施這個條例，來以此挽回他在公眾的形象，

這種方法在後世很常見，但現在還沒有人把目光瞄到這方面來，霍耀文在調查了一下香港各類教育書籍的情況后，也是確定了這個方法的可行性。輔導書只要賣的不貴，然後讓出一部分利益，那麼自然而然的就會有老師幫忙向學生推廣這些輔導書。

但現在港島的經濟不景氣，教育署那邊雖然對外宣布未來幾年將撥款總額兩億港元用作全港免費教育計劃，但現在能撥款出兩千萬用來建設九龍官立小學，這幾乎已經耗盡了教育署大部分的資金，這次選擇公開招標就是因為沒錢，否則按照正常情況，都是那些教育署的和-圖-書鬼佬內部交易的。

「找我？邊個？」霍耀文皺皺眉，自己這出版社又沒有對外弄過業務，怎麼會有人突然造訪？

「沒有。」霍耀文搖搖頭，朝著細妹道：「婉君呢？去喊她出來吧，我們開車回去了。」

聽到霍耀文的話，昌叔那銳利的目光很快就柔和下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封請柬：「你好霍先生，我是雷老爺的管家，你可以叫我昌叔，我受老爺的吩咐，邀請霍先生到雷家一敘。」

「是啊，當時你還說她家很富貴，居然住的起半山區的白加道。」霍婷婷腦袋一歪，看著面色不對勁的霍耀文，疑惑的問道：「哥你怎麼了？你找素貞有事嗎？」

雷洛的女兒？

現在香港只有兩家有政府頒發大學證書的學校，就是香港大學和中文大學，其餘的書院雖說也是有授大學課程，但沒有拿到教育署的大學資格，畢業的學生是拿不到大專學位的。

至於雷洛為什麼要讓自己女兒姓呂，不過也無非就是怕別人知曉呂素貞是她的女兒，或者有一些其他的隱情。

一想到這個可能，霍耀文心裏倒是明朗了幾分，難怪當初自己送細妹去的白加道16號，呂素貞是以主人的身份出來迎接，還話自己老豆給她辦了個成人禮，現在雷洛又按照這個地址約了他過去，想來兩人應該就是父女了。

所以競標訂單的時候，霍耀文雖然會到場，但絕對不會以他的名義去競標，打著香港大學和伍連德這位前輩的旗號，最少在教育署那邊也能留個名，不至於到最後對方看自己無名連競標的機會不給。

「伍老你是買還是不買？」霍耀文看著伍連德笑問道。

霍耀文雖然有些不太喜歡這老人的眼神，和-圖-書但還是走近過去帶著疑問道：「不知道老先生找我有什麼事？」

霍耀文同雷洛沒有交際，對方約他過去又聊的是私事，想來應該是呂素貞有關，難不成是……

伍連德作為出版界的前輩，不提人脈如何，最少說出名號來，很多人都知曉，反觀他霍耀文卻是個無名小卒，頂天了就是寫過兩本書略有薄名罷了。

霍耀文目光灼灼道：「我知道伍老認為我痴心妄想蛇吞象，但我有個熟人在教育署工作，從他那我知道教育署最近財政情況比較困難，這次實施六年免費教育計劃實際上也是無奈之舉，所以我想這次競標跟出版公司的實力與否關係不大，最主要的是看誰標的價格低，誰標的價格是最低，誰就能拿到訂單！！」

昌叔明顯是不太想道出他家老爺約霍耀文是想做什麼，只是點了點頭道：「霍先生放心我家老爺無惡意，只是有些話想跟霍先生聊聊，到時候請務必到場。」

「可以一分錢不賺，但如果標的價格夠低又沒有人競標跟搶的話，能賺我自然想賺。」

「哦。」霍婷婷也沒太注意剛剛他的問題，點點頭轉身進了出版社叫表姐張婉君去了。

等人走後，霍耀文這才打開請柬，帶著疑惑匆匆的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無非是邀請他去雷府一聚，時間是二月一日，剩下的也就沒什麼實質的內容，正準備合上請柬的時候，突然注意到落款下面的地址「白加道16號」。

……

又同伍老聊了幾句，霍耀文便起身告辭，他還要去一趟印刷廠那邊，同姑父談談印刷校報的事情。

忽然想到什麼，霍耀文猛地一回頭，直直地盯著細妹問道：「婷婷，上次我送你去素貞家，她家地址是不是在半山ｈeｔuboｏｋ.cｏm.ｃｏｍ別墅區的白加道16號？」

正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雷洛都派人親自過來約了，還很鄭重的下了個請柬，不管怎麼樣都是要去一趟的，霍耀文點點頭答應道：「好，跟雷老爺說一聲，我會準時到場的。」

「這個我知道，只要不賠，就算按照出廠價格哪怕一分錢不賺我都能接受！至於印刷設備的事情，我想到時候找銀行貸款解決，有了教育署的訂單，再加上香港大學做擔保，應該會有銀行樂意貸給我們的。」霍耀文根本不在乎這筆訂單是否能為他賺錢，因為他的目標雖然是標中訂單，但更多的是想著與九龍各個小學有個聯繫的橋樑，只有這樣才能夠把課外輔導書通過學校賣出去。

「買，肯定要買！」伍連德不是個迂腐的人，這個賣書的方法看上去是在壓著學生家長買，但也是看家長自己的意願，而且在他看來，選擇買輔導書的家長肯定有很多很多，一本輔導書又不是很貴，中國人對待孩子學習的問題，往往是最認真也是最捨得花錢的。

「一分錢不賺？那社長你競標幹嘛？」伍連德看著霍耀文的臉，心裏不明白他到底想幹嘛，標中訂單不就是為了賺錢嗎？一分錢不賺難不成是發善心？但看他的樣子不像是發善心啊！

雷老爺？

這也是為什麼霍耀文考上香港大學一直被慈雲屋邨的鄰里街坊羡慕的原因，所以以香港大學出版社名義出版的輔導書，會是很多想要考大學的學子們必然所要選擇的輔導書！

等霍耀文走出了出版社，到了外面的公共走廊，卻是注意到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正盯著自己看，這老人的雙目有些渾濁但很銳利，直勾勾的似給人一種能看穿人心的錯覺。

雷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