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寰宇……」
等人走後，副導演再屋子內搜索了一下，確認再三除了導演和自己，以及攝影師外，再無其他的人，這才跑到導演身邊說道：「楚導，人都清理乾淨了，現在就剩下我們三，可以叫何小姐、貝小姐她們來了。」
「嗯，不用客套了，先說下有沒有過執導的經驗。」
聽過去十幾分鐘了，楚原眉頭蹙起，女主角的休息室距離這裏不到一百米的路，哪怕一分鐘走十米都到了，可這會兒還沒過來，心裏不由大怒。
看只有他一人過來，女主角不再，楚原皺眉問道：「何麗麗人呢？」
……
「好了，面試結束，你先回去等電話吧。」
有了主意，溫英光第二天打電話給小志的時候，隨口假意詢問了一下楚原的情況，一番打探得知楚原在邵氏過的並不是很如意，頓時令他心中一喜。
「副導演人呢？」
看幾個老夥計在那唉聲嘆氣，楚原心裏也不好受，他在1958年就開始拍電影，60年更是拍了一部經典之作《可憐天下父母心》，可是隨著粵語片的落寞，國語片的崛起，他的日子也不好受了。
等到了夜裡散場后，一人攙扶著楚原回去休息。
何主任泡了杯茶，端到他面前，說道：「楚導消消氣，先喝杯再說。」
楚原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可還是爭辯道：「我馬上就拍完了，女主的戲份兩天就能拍好，何主任幫個忙。」
十幾分鐘后，邵氏片場的製片部。
……
「霍耀文？那位大作家？」
第二天一早，小志就跑到了寰宇電影公司的辦公樓面試。
好不容易在兩年前加盟了國泰，拍了他人生的第一部國語武俠片《龍沐m.hetubook.com.com香》，還沒等品嘗到滋味，國泰就倒閉了。他跟幾個老夥計也投奔到邵氏名下，起初邵氏給楚原的待遇可以說是一流的，但這段時間隨著李瀚祥的歸來，明顯的有了區別對待的意思。
「過去多久了？」
場務連聲點頭答應，立馬就跑出去將外面圍著準備看接下來激|情戲份的龍套和劇組人員全部趕了出去，還勒令幾個人在門口站崗，誰敢過來往後就別想再幹活了。
場務拍著胸脯保證道：「是，絕對清乾淨了，我保證不會有人偷窺！」
看楚導發話，眾人也沒再談論此事，繼續喝酒解悶。
「呵呵。」
「什麼！」
「都清乾淨了？」副導演歪著腦袋笑道。
面試他的人是溫英光。
「是的溫經理。」
清水灣大埔仔，邵氏製片廠。
楚原看著接下來的劇本，皺著眉頭思慮要不要改一下的時候，突然發現副導演怎麼現在還沒來，轉頭問攝影師：「幾點了？」
回憶了一下那段劇情，溫英光詫異的看向吳宇森，那一段戲拍的的確很好，沒想到居然是面前這個年輕人拍的。
「你說你之前一直是跟在楚原後面學拍電影的？」
……
「是。」
吳宇森戰戰慄栗的進了面試房間，看到溫英光后連忙說道：「溫經理您好。」
「夠了！」
小志猶豫了幾秒說：「楚哥，我不瞞你，最近有個新開的電影公司在招導演，我想去試試。」
等面試全部結束以後，溫英光看了眼打對勾的幾個人，總共只有三個人感覺還不錯，但還有待進一步的面試。
一人憤憤不平地說：「楚哥，我們都是從國泰跟你來邵氏的，和圖書現在拍個戲處處受阻，今天女主被搶走，明天是不是連場地都要讓給那些老人啊！」
「應該有十幾分鐘了。」
「不知道，還沒過來吧。」
何主任發話道：「我說了，這是我安排的，你既然兩天就能拍好女主的戲，你隨便找個替身不就行了！」
聞言，溫英光起了興趣，問道：「哦？那一段。」
副導演喘氣道：「楚導不…不好了，何小姐被李導的人帶走了。」
這部電影總體來說，裸|露鏡頭並不是很多，大都只是露個胳膊或者大腿啥的，自是比不上風月大師李瀚祥，不過因為有一場兩女穿薄紗古裝纏綿的戲份，放在如今70年代的香港也能稱的上三|級|片了。
心裏本來就煩的楚原，看何主任搪塞，心裏的氣就更大了，接過茶杯沒喝，繼續說：「我馬上就要拍完了，他李瀚祥就不能等幾天？哪怕是提前跟我說了，我也好拍其他人的戲份，讓我和下面的人乾等了幾個小時，這算怎麼一回事？不能因為他是邵老闆的朋友，就能夠胡作非為。」
溫英光笑了兩聲，這人還算耿直，看了一下履歷，有長期在劇組工作的經驗，跟在張徹大導演後面學了兩年，也執導拍過一段戲份，算是個不錯的新人導演人選。
溫英光對楚原不算陌生，早些年跟李瀚祥在台灣的時候，就聽過楚原的名字，也看過他拍的電影，算是個不錯的導演，不過之前不是在國泰嗎？怎麼跑到邵氏去了。
當然現在還沒有電影等級的劃分，所以叫三|級|片不合適，應該稱奇情風月片。
到了家，楚原留下那人道：「小志你有事？」
晚上，一家大排檔內。
看副導演發脾氣，場務ｍ•heｔｕｂooｋ.ｃｏｍ.ｃom麻溜的開門出去了，心裏一陣懊悔，本來還想著藉助自己場務的身份過過眼癮的，誰能想到自己都被趕出去了。
「場務，場務，速度將人清出去，趕緊的！」
「我也出去？！」場務愣住了。
現在大部分人對霍耀文的第一印象就是大作家！
「是。」副導演得命，轉身就出去了。
「你怎麼想著來我們寰宇公司，跟在張徹後面，不是有更大的機會拍片嗎？」
「試試好啊，你跟了我好多年，早就可以獨立拍片了。」小志可以說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徒弟，自然歡喜他有個好前程，只是不清楚那個新的電影公司如何，好奇地問道：「是哪家電影公司？」
「是，不過我想拍一個自己的故事，聽人說寰宇公司目前在招導演和編劇，我想這裏可以實現我自編自導夢想。」
失魂落魄的楚原回了劇組，囑咐副導找了個跟女主何麗麗身形很像的女龍套，加足了鈔票，當夜就把這場戲給拍完了。
說起楚原執導的這部《愛奴》，可以說是香港有史以來第一部女同電影了，故事劇情很簡單。講述古代一個柔弱少女金娥，被賣入妓院強迫接客，受盡欺凌，悲憤之餘，假意奉承，化名愛奴；後跟鴇母春姨學習「奇特」武功，又投其所好與老鴇春姨發展一段同性戀；待愛奴的武功大成后，她就將曾競投她初夜的嫖客逐一殺死。
如果拋開有色眼鏡，這部電影拍的的確不錯，不僅艷麗奇詭，風格獨特，上映后更是受到了諸多好評，算是楚原最佳代表作之一了。
等弄好后，場務獻媚的跑來說道：「副導，人都清理乾淨了。」
「寰宇電影公司，我聽人https://m.hetubook.com.com說老闆是霍耀文。」
「廢話，還不滾出去！」
「可……」
副導演指揮著場務將拍攝現場內的閑雜人員全部清理出去。
有人跟著自嘲道：「沒辦法啦，我們是契仔（乾兒子）嘛！自然比不了那些親生的嘍。」
「是。」吳宇森點了點頭，忐忑的走出了面試間。
楚原對著製片部主任發牢騷道：「何主任，這李導什麼意思？我拍戲好好的，把我的女主角給搶走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呵呵。」副導演冷笑一聲道：「你難道不是人？」
楚原一想到下午受的氣，捏了捏拳頭，又給鬆開了，搖搖頭道：「算了，我就不去了，還是在邵氏穩妥一點。」
「行，你先回去等電話吧。」
楚原嘆了口氣道：「唉，好了，先把這部電影拍完了再說。」
總是有萬般話語，看何主任心意已決，楚原只好嘆了口氣，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何主任看楚原越說越不像話，還牽扯到了大老闆，大喝一聲道：「楚原老實告訴你，這是我安排的，你應該知道公司最近在投拍一部大戲，你那部電影連零頭都不如，自是要退後再說。」
一想到這，溫英光一陣頭疼，思慮了好久，腦海里莫名的想到了楚原，他是從國泰跳槽到邵氏的，應該跟邵氏的感情不深，不知道能不能挖過來。
「嗯，那就去試試。」楚原贊同道。
「好的，溫經理。」小志點點頭，轉身出門，在眾多來面試的導演中，喊了一句「吳宇森」，讓他進去面試。
楚原一揮手：「嗯，去喊人吧，順便跟外面的人說，誰敢偷偷的看，我第一個不饒他！」
「兩點了楚導。」攝影師看了眼手錶回答。
和*圖*書不過新人導演始終是新人導演，總經理的意思是直接挖一個知名導演過來，這三個人恐怕交不了差。
「對了，你順便喊一下後面的……」溫英光看了眼後面面試的名單，說道：「吳宇森，你喊下吳宇森。」
「其實……」
「有執導過，不過不是獨自|拍片，我之前一直是跟在張徹導演後面學習，後來拍《新獨臂刀》的時候，我曾經有幸執導過一段劇情。」
正準備發火的時候，副導演氣喘吁吁的打開門跑了進來。
「是是。」
掛斷電話，溫英光摸了摸下巴，去邵氏挖人明顯會得罪邵老闆，可不去挖人會得罪自己的老闆，想來想去，他覺得還是得罪邵老闆划得來，畢竟誰讓霍耀文是給他發工資的老闆呢。
小志猶豫了幾秒，還是說道：「楚哥，我感覺你也可以去試試的，寰宇公司給的待遇很好，除了月薪外，每個導演拍一部電影都能拿到一筆導演費，上映后如果票房好的話，還能分到一個大紅包。」
「就是姜大為被逼自斷右臂的那一段。」
小志點點頭：「是他，我覺得霍先生這麼大的作家，開個電影公司肯定不是隨便玩玩的，所以我想去試試看。」
楚原蹭的一聲從導演專座上站起，滿臉的驚訝，隨即轉為憤怒。
接下來的這一場激|情戲可以說是整部影片的重中之重了，絕對不能出任何的差錯，雖說這場戲沒有太多暴露的鏡頭，但畢竟是激|情戲，在此時的影壇還是很少見到，而且還是兩個女人，那就更加少見了，所以外面劇組人員在想些什麼，楚原自然知道，所以才不得不直接清場。
不等他多說，何主任就下了逐客令：「你先回去吧，這部電影拍完你休息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