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真有一身本事,也不會再回到小李庄寄人籬下,在山神廟也不會待得很久。
「快放手,都是一家人了,成何體統。」蘇炳輝忙忙解勸。
「小子,豬走千里也吃糠,狼行千里也吃肉。這就怪不得老夫了。」蘇炳輝一臉的幸災樂禍,「你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這就是你的命。」
李績的目光停留蘇清荷身上,看不清她的外貌,卻發現蒙住眼睛的紗布被淚水打濕。
脫胎換骨,也不會這麼神奇。皮縣令忽然驚出一身熱汗來,將一口老酒咽下肚:「是啊,那趙捕頭提來的銀子數量不菲,這清揚出手闊綽,想必自有其過人之處。」
皮縣令端起酒杯又一次一飲而盡:「今後,還得多長個心眼。誰是高人?大隱隱於野。清揚會不會就是大隱之士。」
突然,他提高聲音:「清荷,我不會讓你再流淚。從今天起,我們就在一起。」
……
當然絕不是大吃大喝,一個小小的縣衙,衙役們的薪酬有時就不能按月發放,也沒有閑余資金供吃喝。
蘇家的人就像看猴一樣盯著李績,「這麼高大帥氣的英俊男神,居然入贅蘇家,我看是m.hetubook.com.com
不是腦子壞了。或者是窮瘋了。」
李清揚與宋公子群毆一案既然塵埃落定,也就一頁掀過去。
三人分主賓坐定,便觥籌交錯起來。
李績把蘇清荷從車輿上攙扶下來,領著她進入後院。
今天是蘇家老大蘇炳輝為侄女蘇清荷招婿的日子,經過層層遴選,最終有八人進入初選範圍。
「當初要是不那麼緊逼,也許小女就不會落下殘疾。」蘇炳晨心中懊悔,看著斜靠在沙發上的女兒,心裏又巴不得有人娶她。
李績身形轉換,啪哧一聲拿住蘇剛的腕部:「伸手必被捉。」
蘇家別墅。
「去——」李績看也不看蘇剛一眼,隨手一送,他向後倒飛出去,砰的一聲摔在地板上。
他發現皮縣令比往日熱情地多了,自己內心也就有點發飄。
思緒就是這樣奇怪,以前互不交集,也沒有過多的牽挂,而今,一場官司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最起碼,李清音感覺得到,自己內心的那份挂念和希冀。
李績毫不在意這些吃瓜人的指指戳戳,信步來到蘇清荷面前,彎腰蹲下:「清荷,你
和圖書怎麼這麼傻。為啥要自己毀容。」
皮縣令聽罷,一口老酒忍不住噴出來。他忙用紗巾擦乾嘴角,連聲道:「不可能,不可能。清揚弟從小我就認識,東家溜、西家逛,不學無術的胚子。」
小女兒還在大女兒的懷裡熟睡,李二叔多年未回,心裏還惦記著家中的婆姨。
一陣牡丹花香撲鼻而來。
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位二十多歲的白袍後生,他就是蘇家的長孫蘇剛。
他清了清嗓子,「現在,我宣布,成為蘇家女婿的是……李績。」
不一時,飯菜擺好。一盤豬頭肉,一碗豬大腸,一盆青豆渣,還有一筐玉米窩頭。
「可我,這個樣子如何面對您。你還是走吧。」
回李府還有一段路程,他對於皮縣令的盛情,沒有過多推辭。
「要不就是,他失蹤的這段時間里,發生了質的變化。惡補聖賢書、拜師學藝、修為提升、做事左右逢源,人變得圓滑、老於世故……」
李清音帶著清韻在一旁喝水,清揚哥哥無事,她也就無憂。不過,她不時地向門外張望,其實是期待二哥的身影出現。
落選的人灰溜溜的離開蘇m•hetubook.com•com
家。
「他能結識最高學府的大儒,這不是瞎貓碰到死老鼠。再說了,他一天癢序未進,大儒又看中他什麼?」
蘇剛看著李績不動,從後面伸手一拍,在他的手將要落下的瞬間,「呼!」
只有沙發上的蘇清荷發出「呀」的一聲,心道:「李大人,你不是去長安了嗎。我現在都成醜八怪了,你還來幹什麼。」
他雙手攙扶起蘇清荷,「跟我走。」
老太太依然仰躺在一張軟榻上,兩位錦衣婆子端著湯碗,小心地將湯匙里的參湯滲入老太太的牙縫。
李二叔必定是公差之人,在外公幹也經常招待一些外地差人。互相往來,吃個工作餐也是常理。
酒喝二八盅,皮縣令的話開始多起來。「清溪弟,我現在終於明白什麼是教育的差距。高層次的教育,不僅知識面廣,而且能結識多方大佬。」
落落大方的坐定,隨意取茶。
說了一番體己的話,李二叔父子與皮縣令分別。這才租用一輛馬車,帶著兩個女兒回家。
蘇清荷未毀容前,整天整夜看守著奶奶,自從她自焚毀容,已經多日不能看見老太太。
以前天真爛漫的女孩,一去和圖書不返。如今裹著一身白色的紗布,除了鼻孔和嘴巴露在外面,其他部位全部蒙在多層的紗布下。
全場寂靜。
老太太昏迷不醒,按規矩臨到老大繼承掌門一職。
李玉石明白皮縣令的話中之意,忙忙擺手道:「皮縣令,不要老誇獎我。王鴻基教授不是我請的,那是二弟自己的關係。至於中原五白,我也不認識,那是二弟自己約來的。」
李玉石自己騎著一匹馬,把父親的馬牽著,一路往家趕。
「清荷,這事就這麼定了。我和你爹還有事,你自己回去。」她的母親唐婉君面無表情,拉著丈夫蘇炳晨的手,轉身離開。
一位頭髮花白,左手拄拐,右手顫抖不停的老者,艱難地站起來,他向蘇炳輝點點頭,朗聲宣佈道:「諸位安靜一下,我受蘇家委託,全程主持蘇家小姐蘇清荷招婿一事。」
入選的人,高矮胖瘦,有丑有俊。李績也在名列之間。
正廳里只有李績站立不動。
「李大人,這是哪裡?」蘇清荷輕聲問道,「像是花海呀。」
「這小子八成是找不到媳婦,乖乖,喝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無論家人如何呼喚,老太太的眼睛只是保
和*圖*書持一種狀態,眼球呆板,動也不動一下。
「海水不可斗量。人心難測。整日里混個臉熟,不想清揚還有這麼大潛力。」
今天,她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等候著家人的決定:為自己招婿。
「哎呀哦啊——」蘇剛疼得呲牙咧嘴,面目猙獰。
快一個月了,有時睜眼,有時閉眼。
一輛豪華馬車緩慢駛入靖王府。
他鼓搗著,從偏房的櫃櫥里倒騰出一壇十斤裝的老酒。當然這酒也是清揚老弟春節前奉送的,拿出來招待李氏父子,正好派上用場。
皮縣令深知朝堂官場水深,今後說不定還得指望李家父子的關係,今日明擺著人情,還不順水推舟、就腿搓繩。
「噗——」
她的心已經死去。
最後的時刻就要來臨,蘇家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
李玉石一時語塞,皮縣令沉吟半晌,琢磨道:「至於結交司天台的白衣,那更是不沾邊了。司天台從事的研究課題,都是高精尖的項目。你僅憑會看相,看風水就能忽悠住那些人精,還是別扯犢子了。」
回去太晚了,不免婆姨怪罪,還是早點收場。
蘇清荷的父母坐在下首,看著房間里的准女婿們,一臉的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