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宇成從門外進來,朗聲問道:「主公,有事嗎?」
府尹去了王家,王德寶忙的跟見爹似的。
「有人先發制人。靖王爺真是神機妙算,有人提前動手了。」
為啥連個屍身也沒有。
「尾大不掉。這種沒毛病不僅內部有,對於治理環境而言,那些被管理的對象,也可能養虎為患,不可終日。」朱縣令暗暗點頭,王捕頭的分析有道理。
王一策頭皮發麻,反身走出屋外,兩米的距離不到。
門口的衙役剛想阻攔,靠近一看,竟然是王捕頭。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轟隆聲,白色的塵埃如裊裊炊煙,瀰漫天際,董家的正房轟然坍塌。
那金頭箭哧溜一聲射向後牆中堂。
靖王府。
借口收成不好,要求減稅。
王一策渾身驚悚,心跳如擂鼓,正要走出屋外,忽然頭頂冠帽上,滴下幾顆黏糊的液體。
「今晚總算有了結果,這個折磨我一個多月的案子,就要到頭了。」
「呼愣」一聲響,把他從追憶中叫回來。
朱縣令心安理得的坐在大堂上,手搖芭蕉扇,一副享受的模樣。
「取錢?」
人哪去啦?
「啪!」
「這就是許和圖書公留下的府庫鑰匙,你帶著幾個人,跟我走。」
朱允炆忽然心裏發笑,冤冤相報何時了。
……
一名衙役將一杯涼水遞到王一策嘴邊,他咕嚕嚕猛喝一氣。
李績伸出腦袋,呼吸一口車外的空氣,頓覺心曠神怡。
「快把王捕頭扶到椅子上坐定。」
朱縣令伸手拉著王一策,看見他身上的血跡,疑惑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兩個衙役扶著驚魂未定的王一策來到大堂,王一策就像溺水者一樣,癱倒在地板上。
「轟!嘩啦——砰——」
董郎怒目圓睜,咬牙切齒,脖子上有一條長長的刀口,喉管一刀斬斷。
鍋碗瓢勺,被砸個稀巴爛。
至此,這個董府血案,一條珍貴的線索就此被掐斷。
宇成彎腰施禮,喏喏的問道。
朱縣令將右拳砸在案堂上,眼睛噴火,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
「急用。你不知道這錢要花在刀刃上嗎,刀刃我看到了。」
「王捕頭,這是咋啦?快拿水來。」朱縣令大吃一驚,猛地從太師椅上起身。
再不走,後面就會放出一群惡犬咬人。
李績從西廂房裡拿出一隻長方形的金和*圖*書
絲楠木盒子,呼呼出去木盒上面的浮沉。。
王一策嚇得面色發白,頭轉向空寂的房間,大聲喊叫,「誰藏在暗處,快出來。不出來,老子一刀砍了你。」
午後的陽光,從大堂的南面窗口|射進來,照在朱縣令身上暖洋洋的。
「連環計——誰是兇手?」朱縣令在房間里踱步,心裏不由地一緊,「難道是王家?為了得到董家女兒,竟然草菅人命。該死的狗東西。」
果不其然。王家的掌門人王德寶,今年秋冬兩季,竟然帶頭拒繳賦稅。
半晌,他使出全身氣力,雙手用力推開重物,翻身起來,一看,竟然是一個麻袋。
唐帝國可不是隋末,你聚眾抗稅,沒人敢治你。現在,你再試試看,老子不整死你。王八羔子。
身上的灰白色布袍,已被血水染紅,他流血而亡。
那重物劈頭蓋腦而來,重重的把他壓垮在地。
王一策返回正房,用佩刀挑斷麻繩,展開麻袋口,一幅慘狀映入眼帘。
「董郎被人割喉而死。我差點被暗箭所傷,且,董府已經變成一堆廢墟。」
董家裡裡外外被翻個底朝天,大衣櫥里,所有衣物散落一地。和_圖_書
按照許公留下的牛皮地圖,李績前後左右的堪輿,這才辨清藏寶的位置,府庫就在這裏。
王一策忽然記起李績的話,默默的走出大堂。
他拿出T形鑰匙,走到門邊,將金鑰匙插入銅鎖。
伸手抹去,竟然是血珠。
他睜開惺忪的睡眼,遠遠地看見,一個人就像被惡犬追咬一樣,疾速奔跑。
王家一支獨大,也不能沒法沒天。
……
一棟三間連體的古建築,掩映在綠樹之後。除了幾聲布谷鳥的叫聲從牆外傳來,再無生機。
打開木盒,紅色的絲絨布裏面,躺著一把T形金鑰匙。
王捕頭這個快手的頭目,事後悄悄的告訴他,「朱縣令,江家一倒,這王家可能就會一支獨大。以後,勢力越發膨脹,縣衙恐怕難以制服。」
李績看到大門兩側的貔貅,瞪著凸眼,綠苔長滿了全身。
馬車在一處古宅大院前停下,後面的幾名錦衣衛士確定四下無人,這才,將大門推開,馬車駛入後院。
芭蕉扇呼啦一聲滑落地上,朱允炆倒吸一口涼氣,不住地晃腦袋:「殺手動手真快啊,這是殺人滅口。」
他腳步凌亂,就像一隻喪家之犬,沒和_圖_書命的向縣衙方向狂奔。
自古以來,惟有死亡和稅收是不可避免的。
這裏早已沒了人跡。
他驚出一身冷汗,身形一晃,避開一箭。
王捕頭靠著一名衙役,差點摔倒在地上。
王捕頭去了,大門不讓進。差點被扈從揍一頓。
王一策正在疑惑之際,忽然,房屋外一聲凌厲的嘯音,一道金黃色閃爍,一支金頭箭直射腦門。
有了清揚的幫忙,不怕江家的案子不破。
李績緩緩地站起身來,伸手在硃紅色長袍上拍拍兩下,輕聲吩咐:「準備好馬車,跟我去許國公府庫。」
他顫抖著雙腿,正待仰頭觀望,「嘩啦——」
這個江家已經化為灰燼。可好了王家,江家案發當日,王家竟然幸災樂禍,在大院里燃放鞭炮,狗日的煙火一直放到子時方停。
「嘀——」
朱縣令心裏窩氣,王家漸漸地疏遠了縣衙,與河南府尹打得火熱。
「我要見朱,朱縣令……」
「原告——董郎——死了。」王捕頭一字一句的應道。
三輛馬車,沿著洛陽東市寬敞的大道,噠噠噠一路疾行。
「啪嗒、啪嗒!」
從楠木房樑上墜下一物。
幾位花枝招展的貴婦人
https://www.hetubook.com.com,手裡牽著長著一身綿羊毛的小犬,有說有笑的閑逛。
剛才夢到惡犬,現在就是惡犬咬人了。
我老朱去了,你老兒點頭微笑一下。怎麼,我老朱跑去,就是為了看你王德寶一副豬腰子臉。
江家與王家在五年前,為爭搶碼頭,發生肢體衝突。那場械鬥,兩敗俱傷。自己卻從中撈到一些油水。
出了承福門,半個時辰,來到玉雞坊。
他想到王家的近況,心裏不住地煩躁。竟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仇恨,眼裡慢慢地浸入一些不易察覺的煞氣。
「嗖嗖——」門兩側發出聲響。
「王捕頭,你快去洗洗,將西廂房打掃乾淨,準備迎接貴客。我不信王家就是要鐵板一塊。」
他摸出腰間的一塊和田玉,不停地把玩著。
老宅的後院,已經荒蕪。漫天的雜草,長滿整個小院。院子間的小道上長滿荊棘,緊身衛士抽出腰刀,開始清理路面。
洛陽縣衙捕頭王一策走後,李績對身旁的春香道:「去叫宇成都尉來一下。」
一道黑影一閃,順著門前的小道,幾個縱身,倏地一下,跑進叢林的荊棘中,瞬間消失。
麻袋口用麻繩緊緊扎住,麻袋的一頭,滲出淋淋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