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演雙簧

「這樣說來,你非得叫我承認與江家血案有關?」
「清揚啊,那王公子如何處置啊。」朱縣令忽然想到,在隔壁的暗室里,還關押著王煥晨和黃袍漢子。
朱允炆眼睛眨巴一下,「別說你,就是帝國的大臣們,見到尚方寶劍,無不俯首稱臣。尚方寶劍象徵皇權啊。」
「拿筆來。」
朱縣令轉頭看看李績,忽然提高嗓門,用手一指王德寶:「肖文書,過來去掉王侍郎的枷鎖和腳鐐。」
這下犯人要求直接去河南府,而不是刑部大堂,怕是另有隱情。
「口說無憑。」王德寶把頭一扭,一肚子憋屈,他深知「舊時王爺堂前燕」「過時鳳凰不如雞」的涵義。
還敢來要挾我,我老王可是正宗的前朝老臣。
朱縣令忽然提醒道:「王侍郎,本官念及舊情,這就隨了你的心愿。你手裡的命案你清楚,如果敢出爾反爾,就別怪我老朱不給你留後路。」
王德寶看著朱縣令,渾身顫抖著。他真正體驗到,什麼是無助和無奈的滋味。
朱縣令話未說完,王德寶此時向李績看看,頓生疑惑。
李績看朱縣令遲疑不決,就附在他的耳邊低https://www.hetubook.com.com語幾句。
「我沒罪,你不敢用刑。」
他的眼裡透著不可告人的神光,接著,從肖文書的手裡接過審訊底稿,放在王德寶的面前。
好事,一定是大大的好事。
朱允炆皮笑肉不笑的,端著一杯水,來到王德寶面前,「話又說回來,高祖李淵與煬帝是姑生舅養表兄弟,隋唐一家,隋唐一體,你不服靖王爺,你考慮過後果嗎。」
李績沉思半晌,接著對朱縣令說道:「自古以來,官官相護。王侍郎也是舊朝大官,你就能一口咬定,他必死。一旦,蛇不死,被毒蛇反咬一口,也是常事。如今,豈能授人以柄。」
「王侍郎,還是在這個筆錄底稿上簽字吧。你放心,簽字畫押后,靖王爺一貫禮賢下士,一言九鼎,他不會動你一根指頭。」
朱允炆眼睛一轉,這傢伙與王寶慶關係很鐵,是不是想節外生枝。
板子不讓坐,還被上了枷鎖和腳鐐。
「何方小賊,你敢沽名釣譽,盜用舊朝虛名前來作祟。」
「好,江家血案,是河南府尹督辦的案件,理應交給河南府大理寺審https://m•hetubook.com•com理。」
一旁的肖文書看到朱縣令的臉上,忽然出現難得的笑容。
一個毫無根基的江湖相師,就是憑著堪輿小計,弄了個異姓王爺的虛頭銜。
朱允炆一驚,用右手揉揉眼睛,「王爺,你說那咋辦?」
他忽然眼裡透出哀求的眼神:「朱縣令,我有一個請求,不要將我押往刑部,我要見河南府尹。」
「你放心,路上,我不會讓你受一點罪。開路——」
朱縣令頭皮發麻。
這邊,朱縣令唏噓不已,雙手將王德寶拉起來,坐在一張特製的桌子前。
不管怎麼說,江家的案子有了眉目。河南府尹王寶慶也急於破案。
立馬走上前來,婉言勸說:「王侍郎,你還是收斂一些。現在這裏可是公堂。清揚老弟是舊時王爺倒不重要,可是,他手裡有楊廣封賞的尚方寶劍。」
隨著王一策一聲命令,馬車徐徐離開縣衙,沿著洛陽大道,直奔河南府而去。
然而,江家血案是東都別駕府宋德剛督辦的案子,也是河南府尹最頭疼的大案。
「清揚,你的意思是?」
肖金寶將王德寶脖子上的枷鎖打開,去掉腳上和圖書的鐐銬。
民不與官斗。現在我老王就是沒落的門閥世族,怎能硬扛到底。
左右三班衙役,不由分說,走上前去,將王德寶啪哧一聲,踹倒在地。
「來人,大刑伺候。」
「清揚,要不等等,咱們去王家瞧瞧?你想想,那賴茅還能不感激你我。」
「王侍郎,你最好不要這樣執迷不悟。結果,我真的不是嚇唬你。靖王爺分分鐘鍾弄死你,就像碾死一隻螞蟻。」
「尚方寶劍與玉璽同樣代表皇家威嚴。你以為王爺手裡的寶劍是玩具?」
「作祟?你認為本王是鬧著玩的。深更半夜的,我是沒事找事嗎。」
「王捕頭,多帶幾名快手,即刻將人犯押解河南府衙。」
主犯已經認罪,你河南府尹還能法外施恩?
什麼風雨,老子沒經過。何況,我也不是被你嚇唬大的。
出了刑訊室,王德寶上了一輛車子。
李績是何人?
李績從火紅的老君爐里用火鉗夾出一塊通紅的馬蹄鐵。
「朱縣令,現在是大唐天下。楊廣如今在哪裡,不是被宇文化及逼死了嗎。」王德寶還想狡辯。
朱縣令一看李績動怒,心道,這可不是小事,李績要是一怒斬殺王和*圖*書德寶,我這個縣令可就吃不了兜著走。
李績看著朱縣令,心道,老朱這個人,也是在官場混了十幾年。人很精明,就是慮事不周,貪圖小利,見風使舵倒是很快的。
沒等王德寶話落,李績厲聲質問。
「你還是不要往王家去,雖然王德寶被押往河南府衙,這事,恐怕不能算塵埃落定。」
「看來,自己在這裡是栽了。不承認,今夜恐怕就得死在這裏。」
「啊——王爺慢——」朱縣令忙忙起身,他可不想落個刑訊逼供的罵名。
「是!」王捕頭領命而走。
「我的耐心是有限。」李績猛地一拍堂案,眼睛里放出蛇瞳般瘮人的暗光,「你是不是想嘗嘗縣衙的大刑?你看看,那邊的火爐子燒地正旺。」
朱縣令不解。難道費了那麼大的勁,抓了王煥晨和王德寶的義子,這就放了。
「家有千口,罪在一人。董府、江府兩個血案,皆是王侍郎一人所為,其餘人等,我看就網開一面。」
「後續的事,就交給你朱縣令了。必定河南府尹的限令已經提前完成,你也該去教坊司會會花魁,或者勾欄偷香。不過,胭脂樓的十二雛雞都被人搶走了,你也只能換https://m.hetubook•com.com一家勾欄看看。」
「不管這麼多,只要你簽字畫押,這個江家大案也就有了結局了。」
李績放心的對著朱允炆點點頭。「允!」
他在河南道重大刑事案件移交函上簽字蓋印,交給王一策。
朱縣令的臉上出現溫和的神情,「王侍郎,好漢做事,敢作敢當。身子都掉下去了,耳朵還能掛住井台沿嗎。聽我的,在這裏簽字畫押即可。」
「王侍郎,這得按規矩來。」王一策說著,啪哧一聲,給王德寶戴上枷鎖和腳鐐。
「我就不服,他能把我怎樣?」王德寶平日里來到縣衙都是趾高氣昂慣了的,哪裡受過這等禮遇。
李績心裏忽然升起莫名的憤怒。朱縣令也真會趁火打劫。老油條,有計謀。
「可是,朱縣令,我只和突厥人做生意,可沒有私通啊。」
李績心道,這個老王是個滑頭。管家已經全招供了,還在這裏硬扛著。
你王德寶主動要見王寶慶,這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本縣現在問不了。
「算了吧。大業年間,宇文化及、宇文智及與突厥人做生意,不就被煬帝處罰了嗎。要不是宇文述這個老傢伙後台硬,宇文家族被抄家、滅族,那是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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